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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唐晋阳公主-第5章

小说: 大唐晋阳公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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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失职,该早些叫人把池以南封守了。”方启瑞连忙赔罪。
  李世民挥手示意方启瑞不必如此。
  李世民眼睛一直盯着对岸翩跹的身影,脸上笑意满满,这身影被人认不得他却再熟悉不过。“无碍,是兕子,不要扰她。”
  李世民对田邯缮说罢,随即看眼那边垂首作诗的那些年轻子弟们,倒不乏有几个叫人看得进眼里的,遂若有所思。
  方启瑞应,眯起眼打算再仔看看,却怎么都无法确定那抹身影就一定是晋阳公主。方启瑞能在皇帝身边伺候,是有些自己的本领,其中之一就是眼力极好,今日他却是败给圣人了。这么远的距离,那么模糊的背影,圣人竟能一眼瞧出是晋阳公主,足见圣人对公主爱之深重。
  程处弼第一个写完诗,前来呈送给李世民。
  李世民看了眼,既是意料之中又有些无奈,“处弼啊,你这是破罐子破摔。”
  “陛下恕罪,臣是粗人,大字不识几个,您若是让臣上阵杀敌,抓贼上梁倒是可以,作诗对臣来说实在有些难了。”程处弼说罢,就毕恭毕敬地拱手告罪。
  李世民笑了下,挥挥手,让他再往前一些,靠近自己身边站。他看一眼那边还在冥思作诗的子弟们,转头指了指远方那抹绿影,小声示意程处弼猜猜是谁。
  立在一旁的方启瑞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
  圣人这真是不拘小节。
  任谁在此处见到池对岸有女人的身影,第一反应都会觉得是圣人的妃子,哪还敢去猜什么身份,吓都吓死了。得幸今天魏征不在,不然圣人肯定会因为这一句话,被他追着屁股挑毛病。
  程处弼的反应却如方启瑞所料,他先是本能的顺着李世民所指瞧了眼,转即愣了一下,立刻敛眉垂眸,有些惶恐地表示他并没有看清。
  李世民皱眉睃一眼程处弼,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空长了一副英武俊朗的好皮囊,竟然没脑子。
  李世民不满地哼了一声,让他站远点。
  程处弼不作他想,真乖乖地站远一些,再不说话。
  接着房遗直过来交诗作,得到李世民的大赞。李世民对房遗直是怎么看都满意,不过许配高阳公主的时候,人家就表了态。李世民自然就没兴趣问他,也叫他一边站去。
  再之后,萧锴、尉迟宝琪等人也将诗句交上。李世民倒是欢喜萧锴诗作,这孩子就是对着一朵菊花都能陈出慷慨激昂的句子,很有清正之气。但是一想到他那个几番被他罢黜又复用的父亲萧瑀,李世民就头疼,太头疼了。
  不过李世民还是给了机会,让他们都看看对岸的身影。
  方启瑞在这时候终于有所领悟,圣人这是有意要给晋阳公主招驸马了。
  子弟之中,除了尉迟宝琪都不曾见过公主。忽然被圣人此般示意,个个内心惶恐,做君子之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更有甚者,在心里嘀咕圣人是不是今日脑子有病,这般张扬地把他的妃子给他们看。不雅,不雅,太不雅了。
  尉迟宝琪倒是坦率,面目一派坦然地跟李世民道:“虽离得远,辨不太清,但宝琪觉得似乎见过这人。该是前些日子宝琪偶然得见太子殿下时,跟在殿下身边的一位宫人。”
  尉迟宝琪的话,令李世民十分满意,连点了三下头。尉迟宝琪的话既能解了当下他的‘难堪’,让众子弟明白他并非把后妃晾给他们看,也没有很明白地揭露出晋阳的身份,以便于他之后还能继续考量其他人。
  这尉迟宝琪机敏聪睿,处事周到全面,倒是有几分难得。
  李世民十分满意,遂好好打量一番这孩子的模样,五官棱角分明,温润俊朗,仪态优雅,乍看倒也不错。就是长着一双风流桃花眼,笑容张扬,略有一丝轻浮,怕只怕是个多情种,心不会系在一个女人身上。
  李世民接着看余下还未交诗作的三人,唯有魏叔玉样貌出挑,很入他的眼缘。不过对于李世民来说,这魏叔玉老子魏征却是个比萧瑀还让他头疼的人物。兕子可是他最心爱的女儿,便宜给那个田舍汉的儿子?李世民想想心里不舒服。
  魏叔玉这时才落了笔,挥毫泼墨,恣意洒脱地写完一首诗,全然没有其他子弟的拘谨之态。随后,他便带着一阵赫赫之风,呈送了上来。
  李世民觉得这孩子有那么一点耍风头之嫌,不过看了他的诗作之后,发觉其才能仅次于房遗直,倒是难得,忍不住失声叹好,先前心中燃起的介怀不满稍有所减退。他这才勉强刚开口,让魏叔玉也看看对岸的人。
  却在这时,翠影钻入了林中不见了。
  李世民刚要说不必猜了,就听魏叔玉用异常平淡地口气道:“回陛下,这是晋阳公主”。
  在场的人都愣了。
  李世民瞪他。


第7章 男人们查
  圣人竟让他们去辨认晋阳公主的身影,这是何故?不可能没有因由。
  众子弟们仔细想想,随即若有所悟,虽不敢肯定,但心里已然八成确认必是如此。遂有点心思之人,便开始思绪飞起,心噗噗乱跳脸也微红。娶晋阳公主却不比别个,是个好差事。
  房遗直轻眸扫过魏叔玉,眼底一冷,面无表情。
  李世民却差点被魏叔玉气上天,这孩子还真跟他那个不顾场合挑毛病的父亲一般,时而讨人喜欢时而讨人嫌。
  方启瑞察觉圣人隐忍,急忙使眼色给魏叔玉。他之前不懂事那么坦率也就算了,可别再开口乱说什么别的胡话,不然就是仗着他父亲面子也不成了。
  “叔玉已然明白陛下此举是何用意。”魏叔玉这时偏偏又来了一句。
  方启瑞气得咬牙,真想上去给这孩子一巴掌。长得白白净净跟仙人一般的模样,怎生这般不识趣。
  刚缓过气的众子弟们又是一愣,真替魏叔玉这个蒙眼瞎捏一把汗。厉害,这魏叔玉嫌命太长?别说郑公不在,就是在,此刻只怕也救不他了。
  楼阁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李世民眼中早已结冰,已在发作的边缘。
  这时房遗直开口对魏叔玉道:“何止是你,我们也猜着了。圣人在为上巳节那日公主坠崖一事忧心,当时你、我与诸位子弟皆在场。此刻我们便都该如实回答陛下问话。”
  房遗直不仅把话转向了晋阳公主落崖一事上,随即还率先解释当日他所处的情况。
  魏叔玉怔了下,此刻也感受到方启瑞警告自己的目光,遂忙感激地接过房遗直的话。
  “遗直兄果然赋性聪明,一眼看破了叔玉的心思,正是如此。”魏叔玉转为对李世民行礼道,“叔玉当时在北面山脚下与尉迟宝琪等人告别后,不超一炷香,便看到了已然出事躺在溪谷之中的公主。这么短的时间,叔玉根本不可能从山北面爬到东边的断崖处去作案,遂叔玉确实是清白的,与此事无关。”
  李世民听完魏叔玉的陈述,默然盯了他一会儿,又看眼房遗直,扯唇淡淡道:“你们所料不错。对于晋阳公主莫名坠崖一事,我确有疑惑,有意彻查。今召集你们在此,便是想单独提审你们,仔细问话,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子弟都惶恐起来,再也不敢在心里腹诽圣人是否为晋阳公主招驸马了。
  众子弟们纷纷跪地,对李世民磕头表示公主坠崖之时他们这些子弟也都在山北面,并不曾见过公主。
  晋阳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当日踏青虽然是男男女女可以同行,但因晋阳公主德芳自持,一直和其她几位公主、郡主一起,他们真的都不曾靠近过。
  众子弟急着解释表清白,他们可不想进一次宫,却领个抄九族的罪名回家。
  “此刻不必行君臣礼,有话都可以坦言道来,各抒己见,赦无罪。但此时话此时毕,回去谁敢乱言,严惩。”既然话已经被魏叔玉引到这里了,李世民便干脆把该问的都问了。
  众子弟便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却也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李世民自然心不在听这些话,只有些意味深长的瞧了几眼房遗直和魏叔玉。他其实并不急着把兕子嫁出去,但今日得见几名优秀子弟,他便突然心生几分急意。李世民担心良婿被人先抢走,便想先考校他们处事应对能力,择优暂留。如此等他给晋阳择婿的时候,就可以从好中挑更好的。没办法,他的兕子只能配世间最好的男子。
  不过刚刚自己的突然出言,倒确实有些欠考虑。这类事情,便是没有魏叔玉点破,子弟们回去稍加琢磨、猜测,必然也明白他今日的用意。那么他有意为晋阳公主招驸马的消息,就会立刻传遍长安城。兕子不同于其它公主,她的婚嫁早就被诸多皇亲贵妇盯着了,少不得因此有一番闹腾会叨扰。而今她才刚刚病愈,宜静养,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件事房遗直做得倒不错,只可惜了。
  李世民在心里叹一声。
  此时几个子弟正依还在各抒己见,渐渐说开了。
  “我再没见什么可疑之处,你呢?”
  “没有。”
  “查清楚公主因何去断崖,就离查明她坠崖一事的真相不远了。”程处弼忽然开口道。
  “公主久居深宫,偶然出来,好奇探看些山山水水并不奇怪。若真是一人去透透气,不小心失足了呢。”尉迟宝琪提出不同见解。
  “也有可能碰到什么不该看的,反倒被人使了坏心。”萧锴猜测道。
  李世民本是心不在焉,听这几个子弟的议论之后,面目愈发严肃,也愈发觉得兕子坠崖一事真有蹊跷。此事真应该仔细彻查,直到排除所有可能,确认真是失足为止。
  “当时崖上许有第二人在。”房遗直声音不高不低,淡淡地。
  其他人听了房遗直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惯性继续讨论两句,转即大家忽然都安静了。
  尉迟宝琪讶异看房遗直,“你此言有何凭据?”
  李世民和其余人等都看向房遗直。
  “有,”房遗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轻薄的小纸包,“此物是我前日寻猫时,偶然在断崖边的石缝处发现的。”
  纸包打开来,可见里放着一块细长不足半个指甲盖大的粉纱。
  尉迟宝琪见就是一块小碎纱,好笑道:“这能说明什么。”
  魏叔玉立刻被这块碎纱吸引,一眼就认出,“这是宫中御用的绫玉纱。”
  绫玉纱是南边贡品,产量极少,在长安城只有极其尊贵的皇亲贵妇、众公主们,以及后宫妃子们使用,并未流传至外。
  晋阳公主坠崖时,除了头致伤外,身体其它部分完好,衣物也未有破损,更不曾缺失布料。因这点有些奇怪,所以李世民特别记住了,当时房玄龄等人也都知晓,还感慨兕子是被龙气护佑才有此异像。
  房遗直和魏叔玉必然都从他们的父亲那里得知此消息,遂能立刻明白这块碎纱布的含义。也便是说,当下李世民和房遗直、魏叔玉三人心里都清楚,晋阳公主坠崖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受人陷害。
  尉迟宝琪从三人的面色中,猜到了结果,接着提出质疑:“会不会有后来别人留在那的可能?毕竟你发现这块碎纱的时候,都已经是五天后了。”
  魏叔玉仔细看过碎纱之后,又闻了下,万般肯定道:“不会,我确定这块纱在公主落崖后的当日就在了。”
  大家目光再一次投放在魏叔玉身上。
  魏叔玉看向房遗直,见对方微微点头示意,他方开口道:“若我所猜不假,这块碎纱本该是白色。公主坠崖之后,陷入昏迷,便有陛下所派的道人们在断崖处祈福,撒了朱砂,当晚还下了一场雨,红朱砂便把这白纱染成了粉纱。”


第8章 初露尖角
  魏叔玉的推断令李世民信服,却也因此暴怒。
  众人子弟们都没有吃到好脸色,一行人随即散了。
  尉迟宝琪忍不住质问房遗直,为什么非要说碎布的事。
  “就算公主的坠崖真有蹊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也不想想,敢陷害晋阳公主的人,会是什么身份,你又何必多言,凭添麻烦。”
  尉迟宝琪叹完见房遗直不以为意,便告诉房遗直侍卫郑伦以及两名从立政殿被赶出的宫女先后身亡的事。
  房遗直这才敛眸看向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这是我阿耶的旧部递来的消息,准确。”
  房遗直未语,反而开始快步前行。
  尉迟宝琪赶紧追上他,接着道:“连这守备森严的深宫说死人就死人,你说多玄虚。晋阳公主坠崖的事不简单,劝你还是少插手为妙,别到时候为你们房家惹了一身骚。”
  “宝琪。”
  “嗯?”
  尉迟宝琪终于听到房遗直出声,还以为他破例肯认同自己的观点,特别开心。
  却见房遗直拱手,礼貌地和他作别,随即便拂袖带着清风去了。
  尉迟宝琪愣了愣,呆呆地看着房遗直远去的身影,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唤自己只是要和自己告别而已。
  尉迟宝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出声。心累,罢了,不理他。
  尉迟宝琪哼了一声,打开折扇,扇了扇。
  萧锴等人随后赶了上来,见尉迟宝琪一人,问了房遗直去了哪儿。
  “甩了我。”尉迟宝琪不满地大声道。
  萧锴等人纷纷笑。
  “你必然说了什么话惹到他。告诉你,遗直的性子可没看起来那么温润,心黑着呢,还记仇。”萧锴郑重拍拍尉迟宝琪的肩膀,好心提醒。
  尉迟宝琪撇嘴,不想那么多,邀萧锴一同去喝酒。二人出了承天门后,萧锴和尉迟宝就骑马前往西市。
  二人走了没多久,便见街两边有数位女子翘首祈盼。
  尉迟宝琪乐了,“她们这是等着瞧咱们?”
  萧锴笑,“你多想了,多数都等着看魏叔玉,再不济也是看房遗直,轮不到你我。”
  尉迟宝琪垮脸哀叹一声,叹世道不同了,“我在夏州的时候,只要一出门,街上必定有许多妙龄女子偷看我。甚至还有一些大家闺秀特意守在茶楼雅间,就等着我路过。论样貌才学,我尉迟宝琪在夏州最出挑。到了长安城,却成了最末。”
  “实话。”萧锴被尉迟宝琪的自省逗得停不下笑,冲他竖起大拇指,“在长安城放眼看去,权贵子弟比比皆是,有才德的更不在少数。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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