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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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督军张作霖东北胡子起家，十几年中已成为拥有陆军第二十七师、二十八师以及一个骑兵旅的一方诸侯，在去年因为河南赵倜这档子事惹翻了中央之后一直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虽然赵倜那厮一早就被派人送出了国外，算是全了朋友义气没有把这个丧家之犬交给中央。
加上先前跟日本借兵一起对付吉林督军孟恩远，想把吉林这块地盘也弄到手里，结果被中央训斥撞一鼻子灰，徐树铮责令奉天督军撤回奉天闭门自省。
王庚的参战模范军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快速壮大，背后是美国不遗余力的支持，连自己背后的日本朋友都夹起尾巴捏着鼻子在京绥铁路建设上替王庚做牛做马，吴佩孚、王承斌、蔡成勋、王廷桢甚至曹锟、阎锡山都转投了参战军一系。
张作霖知道自己的奉天位处关内关外的要害之地，所谓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鼾睡？是个人都知道中央早晚要跟自己谈判，参战军早晚要跟自己摊牌，这会儿直皖大联合，参战军连外蒙古和中东路都收了回来！
国务总理和他的参战军在国内外的声望如日中天，连日本人都不敢轻易说个不字，原本答应给自己建奉天兵工厂制炮车间设备这事居然一转眼就黄了，说是日本答应向参战军转让75MM四一式野炮、三八式山炮和150口径榴弹炮的一揽子技术。
三菱重工制炮车间的设备和模具不够用，所以日本跟奉天督军私下谈的火炮设备交易无限期搁置，原来的设备先得满足王庚那边再说！
形势比人强，张作霖既想赶紧站上参战军这条大船，又想保住自己在奉天这一亩三分地的家底，这两个月心头七上八下纠结的紧，下面那些所谓的心腹没少七嘴八舌出馊主意，管用的一个没有，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没有日本的支持，奉天根本不可能跟中央叫板！
张作霖手下满打满算加来也就2个师合五个旅，比起曹锟当初的北洋陆军第三师那五个旅来说，战斗力只会更弱，去年霸州秋操曹锟挟第一师、第十六师和第三师9个旅的精锐部队，被参战军四个旅揍的满地找牙，王廷桢的一个师抗不住参战军石敬亭的一个旅。
没有日本的支持，这仗绝对不能打，而且还师出无名，对抗中央的罪名一旦真给落实了，再想翻身可就不容易了，还是得像办法爬上王庚的参战军这艘大船！
张作霖虽然对曹锟未必服气，但那个第三师出身的吴佩孚和王承斌论本事可比自己下面的那几个要强，这会儿吴佩孚都上了美国时代周刊了，被赞誉为收复失地的民国职业军人模范！尼玛，俺老张什么时候也能那样风光一下？
陆军部的命令一下，张作霖知道这是王庚伸出来的橄榄枝，是个人都知道这参战军里三个位置升迁最快，第一是教导团团长，第二是参战军的参谋长，其次是第一师的旅长，而这第一师一直是王庚亲自兼任的师长。
现在王庚给的位置一下子就是参谋长，显然下一步要么一直挂在参谋长的位置上领导参谋本部，要么就会外放成参战军的师长兼一省督军，这会儿蒋鸿遇和蒋方震这两个前任可都是督军兼师长！
干！不干没有出路！扯旗造反是自找死路！参战军航空队光飞机就得四百多架，40万武装到牙齿的大军，直接属于参战军掌控的就有十个省，在加上中央的大义名分，这会儿在外蒙和中东路都收回来的情况下，谁扯旗造反谁就是万夫所指的卖国贼，绝没有好下场！
1918年1月10日，原奉天督军张作霖通电中央，接受陆军部的最新任命，卸任奉天督军，克日来京赴职！
1918年1月11日，参战军司令部调陆军二十七师步兵旅长张作相为参战军教导团团长，调热河军务帮办李济深率领参战军第六师入驻奉天，任奉天督军，同时奉天的北洋陆军二十七师、二十八师进行整编，淘汰了老弱病残抽大烟的近三千多人。
剩下部队和从南苑北上的参战军两个补充旅混编后成立了参战军第十五师、第十六师，以参战军第一师第三旅旅长张树声为十五师师长，率第十五师回驻热河，并兼任热河军务帮办，参战军第一师第三旅旅长的位置则调参战军副参谋长姜登选担任！
姜登选也是直隶人士，生长在一个富裕家庭，从小立志从军报国，1908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炮兵科毕业，算的上文武全才，在前世算是奉系最杰出的将领之一，另一个就是郭松龄，当然，在前世这俩人不对付，后来老郭扯旗反奉的时候枪决了前去劝说的姜登选，算是留下了一个污点。
姜登选从军后一直跟着原奉天巡访营统领朱庆澜，跟着他入川和出川，再跟着朱庆澜去广东，等到朱庆澜辞去广东省长之后，这厮被冯国璋召回北京担任总统府咨议，等直皖联合，王廷桢当了第七师师长赴黑龙江后，冯国璋把姜登选塞进了参战军，却是替王庚送来一员大将！
调参战军保定蒋鸿遇的第二师第四旅旅长邱斌为参战军第十六师师长，任锦州镇守使，率十六师驻防奉天锦州。原第二师第四旅旅长调韩麟春担任！这厮去年被徐树铮从陆军部塞到参战军教导团当了团参谋长。
至此，参战军正式编制内一共十六个整编师辖48个混成旅，约四十八万人。其中三个德械师、一个日械师，十二个美械师！
奉天问题的解决，是冯国璋和段祺瑞直皖大联合之后再一次的团结联合，这意味随着直皖奉在北方的联合，参战军彻底掌控了北方十一省，南边是安徽、江苏、江西、湖北、湖南这些旧直系、皖系督军的缓冲地带，再往南则是各自为政保境安民的地方军阀。
对外战争从来是转移国内矛盾的最佳手段，参战军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先后整编了原北洋陆军的第一师、第三师、第五师、第八师、第十五师、第十六师、第二十七师和第二十八师以及山西陆军第一师，同时以每天一千人的速度招募了近30万新兵，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的同时，又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尼玛，这段时间王庚内心深处的焦虑除了自家几个美妾知道，平时白天再忙再应酬，回了家进了内宅后的王庚和家里的女人过得还是如鱼得水琴瑟和谐的封建大家庭的生活，这几天却眉头紧锁意兴索然。
让王庚着急的是俄国的局势，在前世王庚上国防大学读研究生时，没少研究俄国内战这一段，苏俄老毛子怎么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会儿保卫基辅一会儿保卫察里津一会儿保卫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在自卫军的进攻面前新生的苏俄政权每次都岌岌可危。
却总能化险为夷，而且转眼就开始反攻，转眼自卫军就兵败如山倒？
王庚竭尽全力打造了一支募兵制为主的现代军队，可募兵制的缺陷也暴露出来，那就是当一个国家面临全面战争的时候，募兵制是绝对不管用的，就算参战军已经事实上通过直皖联合和直皖奉联合把北方统一在新北洋和参战军的旗帜下，团结在中央政府和段总理的旗下！
可眼前这十六个整编师的参战军，属于对内武力统一或许可以做到，对外要保卫国家收复东北失地却还处在力有不足的尴尬境地！
中国这样一个传统的农业国家，小农经济的惯性使得近代工业化进程始终处于不死不活的境地，北洋的洋务运动打下了第一批重工业基础，可国内始终动荡的局势却让国家税收入不敷出都用来扩军买军火备战争夺地盘。
参战军这近五十万人的队伍一个月的军饷就得1000万，一打仗人吃马嚼加运输和军火消耗，日后这军费更是几倍十几倍的往上跳，这仗要打起来负担还真不是一般的轻。
时间不等人，参战军的壮大以及外蒙和中东路的收回，使得整个中国朝野上下对本届政府和参战军抱有了极大的期待，依着苏俄那个政府的对华宣言，依着中国—政府紧接着的声明，老毛子在北边占去的那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得收回来吧？现在苏俄内乱，这边张大帅也投了中央了，那还等啥？赶紧着啊！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第一百九十七章北上的后顾之忧
1918年1月，苏俄和德国的布列斯特谈判还在你来我往的纠缠不清，德国开的价码能吓破天，苏俄政权内部对此则分裂成三种意见，小个子导师的全盘答应并媾和的意见是少数派，而布哈林要把战火烧向全体帝国—主义进行世界大战的梦呓却获得了半数以上中央委员的支持。
托洛茨基的意见则是当缩头乌龟，复员军队，让老百姓回家种地去，帝国—主义要打让他们打去，咱苏俄就是不战也不和直接放弃在外交上的谈判，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而随着苏俄政府武力驱散并镇压了民选的立宪会议，对宪政和民主十个月来的期望却被刺刀和步枪以及流血彻底打破，俄国的社会革命党、左派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立宪民主党等非布尔什维克政党转而号召全俄人民站起来打倒独裁！苏俄的内战随时都可能爆发！
虽然中央兵不血刃的摆平了奉天督军张作霖，让国内的政治环境和气氛更加的热切和和谐，但俄国的局势却让参战督办王庚紧锁起了眉头！
参战军参谋本部的兵棋推演，让新到任的参谋长张作霖大开眼界，一个巨大的沙盘布置在作战室中央，周围墙上则是五万分之一的作战地图密密麻麻，在这没有电脑的1917年，王庚的参谋本部最大的工作量就是在不断的绘制和更新作战地图，用纯手工的方式。
“总司令！乖乖不得了，原来全国的局势全在你这山河地理沙盘上了！俺老张算是彻底服了！”张作霖跑到奉天那个位置，盯着自己熟悉的一亩三分地看了半天，抬起头来对王庚道。
奉天省的这部分的地图和沙盘，王庚的参谋本部是在陆军部地图、奉天省地图和日本那弄来的军用地图上综合更新而来，铁路、公路、山峦、河流、城市、兵营、仓库、矿山、工厂全部标的一清二楚。
在自己还没挂牌的奉天军械厂的位置上居然还有注释：原奉天机器局，去年已停铸造银元，奉天从日本洽购机器设备准备改建成兵工厂！
尼玛，这是哪个兔崽子泄露的机密？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中央，张作霖一边夸这作战室里的沙盘地图，一边自己的老脸不由得一红。
参战军参谋本部下属情报处的情报来源除了参战军各师旅和掌握的省之外，还有皖系、外交部、陆军部等原有好几个渠道，连日本坂西公馆都是参战军情报的交换渠道。
“参谋长，你刚来不着急，慢慢这些东西都能熟了，这玩意属于慢工出细活，咱们中国跟西方比还落后的多，欧战打起来至少都是集团军规模的战役，咱们就算上次霸州秋操，红兰两边15个旅加起来也就十五万人，还不够人家三天战场伤亡消耗的！”王庚微微一笑，一边把张作霖拉到沙盘上日本占着的关东州辽东半岛这块，一边问自己的新任参谋长，“雨亭老哥哥，你能从奉天来北京来这南苑，那对国家的贡献就不比其他人小，来来，帮我看看这奉天南边的关东州，要是咱要收复失地，老哥哥觉得派多少部队才能对付小鬼子？”“啊？督办，总司令！这事可得慎重，我知道咱参战军兵强马壮的，全副美械装备一个整编师三个混成旅，火力是惊人，可对面日本也不含糊，关东—军一个师团也得28000多人，论单兵素质和训练水平，比咱北洋可强不少，咱不是都在协约国内么，怎么，督办真要动日本？”张作霖被王庚吓了一大跳，这厮卸任奉天督军后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部队参战军顶到第一线去招惹日本人，自己在奉天积攒下的那三瓜俩枣可真不敢说能赢日本关东—军，何况对方海军实力在亚洲称王称霸了这会儿，国内十几个常备师团一抬脚就能跨过来，这仗可不敢乱打！
“呵呵，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咱要跟俄国算算这么些年来的旧账，就不能不考虑日本的利害关系，1905年日俄一战，小日本是被老毛子给打怕了，这会儿，我怕我们重兵北上的话，不先处理好南满铁路、关东州这档子事，心里不得安定啊！”王庚呵呵笑着摸出两支雪茄，递给张作霖一根，俩人都点着了火，张作霖狠抽了一口烟，咬着牙道，“总司令，咱老张既然跟中央保持一致，又蒙您看得起让我来当这个参谋长，我可就实话实说不敢藏着掖着了，要我说，没有英美的支持，咱中国还不能单独跟小日本干，甲午之后日本成了亚洲的海上霸主，他国内十几个常备师团近30万训练有素的老兵，每个师团的后备役动员的话，短期就能在再组建20个师团，实力不容小觑。”张作霖眉头紧锁，不知何时这宽大的作战室只剩下王庚这个参战军总司令和老张两个人，这厮猛抽了一口烟，有点嚅嚅的接着道，“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借着甲午和日俄这两大仗算是在亚洲真站起来了，日本工业化速度很快，钢铁产量是我们的20倍都不止，咱们这会儿虽然在段总理和总司令您的勉力经营下国家没有继续分裂，可离着万众一心劲往一处使还早，参战军虽然待遇和装备好，可新兵居多，上了战场未必个个都能像吴佩孚和王廷桢那么好运气的！”王庚闻言轻轻点头，示意张作霖继续往下说，这年头，能主政一方的军阀都不是省油的等，这张作霖个子小却眉目清秀，虽然42岁的年龄，瞧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其实倒更像一员儒将。
参战督办哪知道这老张在奉天自己部下面前说话胡胡咧咧张嘴就是麻辣个把子豪气冲天，这会儿到了北京南苑上任初来乍到，还真是收敛着夹着尾巴曲意奉承着说话扮着小媳妇呢。
“当然，总司令，咱老张是个军人，保家卫国是咱军人本分，今后您往那指，咱就往哪打，有进无退绝不当怂包！我刚说的就是给您参详参详，要跟日本动手我这个参谋长指挥张作相那个教导团给咱参战军打头阵一准没问题！”张作霖说到后来深怕王庚以为自己被小日本吓破了胆，丢了东北奉系大帅的面子，便又强撑起脖颈拍着胸脯向王庚表起决心来！
王庚心里暗笑，这厮不说让新整编的第十五师、第十六师去打头阵，居然要领着自己的教导团去打头阵，显然话中别有深意，是在嚷嚷自己从一方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