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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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西南方向的巴扎尔内瑟兹甘镇，一个弱不经风的红色三角形被4个画个个马头标记的蓝色凸方块包围的水泄不通，看上去局势比北线更加恶劣，毕竟巴扎尔内瑟兹甘镇的步兵第41师是四面受敌，往东距离伏尔加河左岸那个非军事缓冲区的距离足足七八十公里之遥，而从镇子往西北去萨兰斯克其实也不过108公里而已“布琼尼骑兵军剩下的部队在哪里？布琼尼本人在哪里？”布勃诺夫这时候不知怎的回过了神来，冷不丁问起了布琼尼的下落。
这边捷尔任斯基皱了皱眉头，把一个画着红色马头标记的小三角形用图钉钉到了阿拉特里西南三十公里的位置，点了点之后回过头来道，“布琼尼带领骑兵第2师第4旅的朱可夫骑兵第8团，大致在这个位置和戈罗多维科夫指挥的骑兵第2师师部及第3旅汇合，之前他们击退了高尔察克骑兵第3师第6旅的进攻，但是没有恋战，现在已经脱离战斗北上游弋，具体位置还没有报上来！目前骑兵第2师的电台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联系不上！”
第七百六十二章（七）内部的争论
“看来命令布琼尼带领骑兵第2师掉头回去替巴甫洛夫和铁木辛哥解围的打算是指望不上了……”布勃诺夫咕哝着坐回了椅子，这边布哈林则再度起身挥舞着手臂嚷嚷道，“怎么指望不上，布琼尼的骑兵军这么能打，我看叫铁木辛哥的骑兵第1师向北突围，卡梅申步兵第1师随后，然后设法联系上布琼尼，让他带领骑兵第2师的3个骑兵团迂回到北线向南打，包围圈一定能打开！只要能突围出去，高尔察克的骑兵主力都在南线扎堆包围着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呢，对北线是鞭长莫及，一旦突围成功，对方喀山步兵师一准追不上！”你别说，布哈林还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主，这位莫斯科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不但社论和文章写的不错，辩论更有急智，这会儿出的主意还一板一眼煞有其事的样子。
“就算布琼尼的骑兵部队能突出重围，紧随其后的卡梅申步兵第1师也无力摆脱追兵，对方在北线的骑兵部队是骑兵第7师、第4师和第3师的骑兵第6旅，布琼尼的骑兵不过是刚刚重建的部队，出其不意的话还能捞点便宜，硬碰硬打阵地战未必能占顿河哥萨克骑兵的上风！”季诺维也夫皱着眉头，显然觉得布哈林把战场和战争看得像下棋一样太过简单了……
“时间紧迫，同志们，南线每一分钟都在流血牺牲，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是前线战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时间，我建议中央委员会同意伏尔加河方面军前敌委员会提出请求，由契切林同志用最快的速度和伏尔加联邦外交部取得联系，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当初割让察里津、萨拉托夫、沃罗涅日、库尔斯克求和以求和伏尔加联邦停战的时候，付出的代价比现在要大的多！我们不是一样挺过来了？苏维埃俄国只有在艰苦的环境下生存下来才能有机会羞愧和反省检讨！失败意味着死亡和毁灭，保存实力先打垮高尔察克的自卫军政权才是当务之急，如果能实现这样的目标，我认为现在付出的代价在日后看都是值得的！”斯维尔德洛夫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苏俄中央委员会主席乌里扬诺夫和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显然，其他中央委员的意见已经不能阻碍他的决定和判断，或者说，除了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谁还能事实上阻挡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代表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作出决定？
“托洛茨基同志，斯维尔德洛夫同志的意见已经明确了，你怎么看？我们主动把巴扎尔内瑟兹甘镇拱手送上，加入到伏尔加联邦非法划定的非军事缓冲区的行列中去？要说的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叫人放心不下的，可就是当初走进那个中国王的联军战俘营的红军战俘接近20万人，可在对方那个甄别和自愿遣返的政策蛊惑下，最后只有不到3万人的苏俄红军战俘回到了苏维埃的怀抱！”乌里扬诺夫一手掐腰，一手挥舞着加强着语气，“同志们，如果我们再开这么个口子，把卡梅申步兵第1师、铁木辛哥骑兵第1师，还有英勇的步兵第41师都一股脑的像步兵第42师和轻重伤员们那样送到伏尔加联邦的大嘴里头去的话……日后还有多少红军战士能顺利回到苏维埃的怀抱？我可是听说，图哈切夫斯基的第1集团军重组过程中，不断有原本是自愿遣返回来的红军战士反而因为挨不了饿而重新当了逃兵，往东跑的，往南跑的都有，就是没有往西和往北跑的！”乌里扬诺夫的语气中既有无奈又有自嘲和调侃，但显然，苏俄中央的当家人，这会儿还真是担心部队一旦进入非军事区放下武器做了俘虏，日后未必还能顺利的回来！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们和协约国联军是敌对交战方，而且我们的战时共产主义和余粮征集制，包括契卡的肃反和土地法令的执行，必然使得有一部分地主、富农、资本家和沙俄军队的投机分子叛变我们的事业，转投伏尔加联邦的怀抱，所谓大浪淘沙雨打风吹去，留下来的才是工兵布尔什维克坚定分子，我相信这些人如果要当逃兵和叛徒的话，那早就跑到伏尔加联邦那里去了……既然当初这些原南方面军的红军战士选择了跟随集团军主力北上继续留在苏维埃的阵营里，那么现在我们要相信这些前线的红军干部战士，相信他们的觉悟超过了伏尔加联邦战俘营里黑面包和咖啡牛奶柠檬糖的诱惑！相信他们会在甄别和自愿遣返时回到革命的阵营中来！”季诺维也夫的一番话情真意切，虽然他心中未尝没有这样想，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布尔什维克为了保持苏俄红军的纯洁性已经采取了很多过继和株连的血腥手段，可每一个被枪毙的叛徒、变节分子、逃兵都一定是苏维埃的敌人么？很多人就是吃不了苦挨不了饿的普通俄国老百姓而已，在高尔察克的自卫军阵营之外，有伏尔加联邦这样的第三方中立势力存在，能为俄国多保留一点元气又何乐而不为？
季诺维也夫的一番话在乌里扬诺夫看来却又是犯了右倾调和主义和温情主义是非不分的老毛病，现在伏尔加联邦虽然号称中立≮ 奇书网电子书≯，但日后必然成为苏俄政权最危险也最可怕的敌人，在敌人的糖衣炮弹面前，光靠觉悟和政委契卡们的作用如何能抵挡对方的诱惑？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显然是赞成被围的部队进入非军事缓冲区去曲线救国的，如果托洛茨基也不反对的话，乌里扬诺夫再做恶人来反对也没有意义，所以主席同志盯着托洛茨基，把皮球踢到了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脚下，看他怎么决定。
第七百六十三章（一）一个小时全部消灭
托洛茨基显然有点为难，乌里扬诺夫不赞成被围部队全部去主动当伏尔加联邦的俘虏，这倒有点出乎这位苏俄红军缔造者的预料，显然，乌里扬诺夫同志心中依然把和高尔察克的斗争看成你死我活的关系，而对伏尔加联邦也是100个信不过，深怕被围部队进了伏尔加联邦的战俘营就回不来了，一旦这种情况出现，不但挫伤士气，而且起了绝对的坏榜样的作用！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考虑了再三，觉得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被围部队落到高尔察克的手里去，巴甫洛夫、铁木辛哥和特卡乔夫都是忠诚而勇敢的布尔什维克，是非常优秀的红军指挥员，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把他们从目前这样的困境中解放出来，当然，我们不能下令部队去向敌人投降，任何时候都不能下这样的命令！”接着托洛茨基话锋一转，“但是伏尔加联邦目前选择中立，或者说是我们一个不那么友好的友邦和邻居，所以我还是同意斯维尔德洛夫和季诺维也夫同志的看法，苏俄中央应该批准伏尔加河方面军前敌委员会就目前南线局势所作出的请求，同意被围部队可视情况进入非军事缓冲区，放下武器成为伏尔加联邦平民营中的一员！”“中央应该第一时间派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和伏尔加联邦外交部取得联系，要求他们确保进入非军事缓冲区并放下武器的我方全体人员的人身安全和日常伙食后勤供应，并尽快就甄别和遣返我方人员谈判达成协议，然后遣返！至于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可以作为特例，镇子方圆十公里范围之内都划为新的非军事缓冲区！”“主席同志，中央委员们，契切林同志，事实上，我们还得祈祷伏尔加联邦愿意接受我们的请求，否则的话，南线被围部队除了玉石俱焚之外，没有第二条出路！”托洛茨基的语气相当沉重！
1918年7月31日11：15莫斯科克林姆林宫在克林姆林宫大会议室里焦急等待的苏俄中央委员会的一干大佬们，终于从匆匆推门进来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那里获得了伏尔加联邦外交部的回最新回复，契切林扬着电报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山羊胡子微翘，声音嘶哑，语调差点就泣不成声，“同志们……好消息！伏尔加联邦已经同意把巴扎尔内瑟兹甘镇方圆十公里内划为新的非军事缓冲区，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特卡乔夫同志和他的步兵第41师的余部能躲过灭顶之灾了！”作为老资格的外交家，苏维埃俄国继托洛茨基后的第二任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之前受命去电讯室，亲自督促给伏尔加联邦外交部发外交急电寻求磋商时，这厮心里的滋味相当苦涩，压力巨大毫无把握。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莫斯科和伏尔加河方面军都不过是在行缓兵之计，目的就是在高尔察克4个骑兵师的围攻下，在步兵第41师无法顺利突围很可能被自卫军全歼的情况下，曲线救国借着伏尔加联邦这把保护伞把苏俄红军被围部队救出来！
“时间上还来得及么？就刚才，伏尔加河方面军前敌指挥部又转来被围的步兵第41师发来的急电，吉季斯派出北上解围的骑兵支队虽然侥幸冲破了顿河哥萨克骑兵第6师的包围圈，但2支部队的突围却彻底失败，那个伊万·费多罗维奇·费季科指挥的骑兵支队损失5个连的兵力，步兵第41师又损失了一个营，现在顿河哥萨克骑兵第1师、第2师已经折返了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包围圈，一旦敌人发起总攻，骑兵支队余部和步兵第41师都将被敌人歼灭！”苏俄人民委员会组织人民委员、苏俄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兼任伏尔加河军区及方面军司令的斯维尔德洛夫抢上一步追着契切林问道，这厮手里还拿着捷尔任斯基刚送来的伏尔加河方面军最新的告急电报！
按理说收发电报无论是外交部还是最高军事委员会，都有各自一堆的机要秘书和通讯参谋可以去办，但是克林姆林宫大会议室里最近令人压抑的气氛使得契切林也好、捷尔任斯基也好，更多的时候往往亲自去督促守着机要室的电台等回电。
久而久之，在苏俄中央委员会这大会议室兼作战室里头，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和契卡主席捷尔任斯基很有点沦落成跑腿打杂躲清闲的趋势。
“时间上来得及么？就怕等伏尔加联邦的部队穿越战场赶到巴扎尔内瑟兹甘镇的话，黄花菜都凉了……那个伏尔加联邦的骑兵部队今天早上6点以后才陆续进入非军事缓冲区吧？无论是从塞兹兰方向还是从辛比尔斯克方向，就算是骑兵要赶到巴扎尔内瑟兹甘镇没半天功夫办不到吧？”说话的是苏俄宣传人民委员、苏俄中央委员兼党的机关报《真理报》主编布哈林，这厮之前嚷嚷着不能向伏尔加联邦拱手投降，这会儿说话便有些酸溜溜的，显然，很有点隔岸观火的架势，甚至还不忘跟上一句，“我说中央委员们，同志们，万一伏尔加联邦和高尔察克达成了默契，自卫军骑兵主力消灭了咱们的骑兵支队和步兵第41师后，伏尔加联邦的地面部队才进入巴扎尔内瑟兹甘镇接收非军事缓冲区的话，那我们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里外都亏大发了！”布哈林的话虽然说的难听，其实却未必没有可能，这巴扎尔内瑟兹甘镇距离南边的库兹涅茨克近70公里，距离东面的非军事缓冲区边界则有80多多公里，伏尔加联邦就是派出机械化部队用卡车运，没有2个小时也不可能赶到战场，万一高尔察克的自卫军打个时间差提前发起总攻，别说两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把镇子里被围的苏俄红军余部全部消灭！
第七百六十三章（二）最后通牒
布勃诺夫、季诺维也夫和捷尔任斯基闻言都是脸色难看，要反驳布哈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事实上，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伏尔加联邦和高尔察克自卫军手里……说难听点，高尔察克要是咬着牙先吃掉镇子里的苏俄红军，再把空荡荡的镇子移交给伏尔加联邦作为非军事缓冲区……那个佩佩利亚耶夫未必不能接受……
这样等于苏俄红军自己把脖子送上去被别人砍了，事后还欠伏尔加联邦一个人情，而巴扎尔内瑟兹甘镇也就这样被拱手相让，伏尔加联邦和高尔察克都各取所需获得了需要的东西，唯独苏俄中央、苏俄红军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伏尔加联邦外交部的电报里怎么回复的？”托洛茨基这会儿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之前大家考虑的是伏尔加联邦会答应或者拒绝苏俄中央提出的要求，如果对方拒绝，那么对南线被围的苏俄红军而言，只有血战到底一条路，如果对方接受苏俄中央提出的要求，那么本以为被围苏俄红军就有了出路可以躲过一劫。
现在被布哈林这么一嚷，从乌里扬诺夫、托洛茨基一直到斯维尔德洛夫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几乎同时发现了苏俄方面原本一味作出了牺牲付出了代价，结果却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沦为笑柄的尴尬境地。
这边斯维尔德洛夫已经上前一步从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手里抢过了电报稿，展开后匆匆扫了几眼，接着便大声念了起来，身后除了乌里扬诺夫还掐着腰站在作战地图前看着这边，其他几个中央委员包括托洛茨基都围了上来，听斯维尔德洛夫念伏尔加联邦的回电：给格奥尔基·瓦西里耶维奇·契切林的电报致莫斯科苏俄人民委员会外交人民委员格奥尔基·瓦西里耶维奇·契切林1918年7月31日抄送：苏俄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