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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深宫谍影-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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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白族当地的习俗,向擎苍和朱岚岫双双向袁瑛敬茶敬酒。
  “终于得偿夙愿了”,袁瑛眉眼含笑地望着二人,只一会儿,面色又肃然起来,“既已成为真正的夫妻,你们也该为将来考虑了吧?”
  “将来?”向擎苍和朱岚岫齐齐抬首,望着袁瑛。
  “难道你们真打算回京城?回去之后,你们还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吗?”袁瑛语重心长,“兵书,我可以替你们带回京城交给皇帝。只要制造一场意外,你们就可以脱胎换骨,从此相伴天涯,双宿双飞”。
  向擎苍和朱岚岫相视了一眼,二人心头都涌集了千般情绪。他们理解袁瑛的良苦用心,也感动于她的舐犊情深。可是,他们真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朱岚岫在袁瑛面前跪了下来,语气哀伤却坚定,“岚岫责任未了,难以脱身,只能辜负了娘的一番苦心”。
  袁瑛的眼睛直盯着她,“你已经没有武艺防身了,对付司马南和罗刹,也是有心无力,这个责任,不如让我来替你完成”。
  朱岚岫的眼睛明亮而湿润,“我自己的责任,谁都替代不了。罗刹是我的亲姐姐,我相信可以用亲情来感化她”。
  向擎苍也在岚岫身旁跪了下来。
  “我知道,她不肯走,你一定也不会离开”,袁瑛惶惑的注视着儿子。
  向擎苍郑重磕头,他觉得嘴唇发干,费力地说道:“该面对的,总归要去面对。我不能当一个可耻的逃兵,愧对向家列祖列宗。”
  “向家?”袁瑛自嘲地苦笑,“你到底还是在怨恨娘,他们毕竟养育了你十八年。而我,从来没有尽到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我的心里没有怨恨,只有对命运不公的无奈”,向擎苍的眼睛暗淡,眼角有些湿润,“我多想和岚岫一起远走高飞,去过我们一直渴望的,超脱尘俗、淡泊名利的生活。只是,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娘为我取名‘擎苍’,不也是希望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吗?”
  袁瑛良久无语,末了,她苦涩开口,声音沧桑而悲凉,“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前方路途坎坷,你们要相互搀扶着走下去,千万珍重”。
  向擎苍和朱岚岫拜别袁瑛,踏上了归途。这一路山高水长,二人渐渐从甜蜜的激情中清醒过来。又有沐王府的卫队同行,他们再也无心卿卿我我,只是长久的默然相对。离京城越近,他们的心里也愈发的忐忑不安。
  回京城前的最后那一夜,众人栖居在一家客店中。那晚晓风残月,朱岚岫独自一人到了庭院中。庭院内有一棵木槿树,枝叶繁茂,树姿优美。五月初夏,又到花开时节,满树的白色花朵美得逼人的眼睛,好似仙女妙手折叠的绢花被轻轻撒落人间。只可惜木槿花朝开暮落,到了夜间已经凋零了。
  朱岚岫第一次见到木槿花,是从武当山回宫之后,那时她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在寂寞深宫中度日如年。一日无意中走进御花园,那白色木槿花纷披陆离,迎着朝霞沐浴着日光,临风招展,光彩秀美,遮入眼底的美丽让她感动,为她的生命注入了一丝清凉。
  “木槿花,白色的木槿花”,朱岚岫怅然低叹。
  “你我相遇,就是因着这白色的木槿花”,向擎苍在身后低语。陆炳的话重在他的耳边响起,“宫中锦衣卫已查明,在颜如玉被害的那天早晨,云锦公主到御花园内采摘了许多白色的木槿花”。
  “芬荣何夭促,零落在瞬息”,朱岚岫触景伤情,“只有当暮色降临后,倔强的木槿花才会低头凋零,可是,到底还是凋零了。美丽总是太仓促,常在瞬间零落”。
  向擎苍伸手托起她的下颔,看进她的心灵深处,“还记得你娘说过的话吗,白色木槿花,象征着高洁纯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虽然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爱一个人,也会温柔的坚持着,起起伏伏在所难免,但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朱岚岫心里比谁都通透,一旦回到京城,他们也许相见无日了,长相厮守更是无从谈起,她放纵自己成就那场婚礼,和那个柔情蜜意的夜晚,其实只是想为自己而活一回,暂时抛开一切,痛痛快快地燃烧一次,也兑现了一份承诺。至于将来,她不敢想。此时面对他的深情,她无言以对。
  向擎苍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温暖的怀抱来抚慰她冷寂的心,他们沉溺于一份苦涩而又眩惑的情感中,却忽略了,沐王府的卫士就在附近,卫队的队长方麟窥见了这一幕,方麟是沐融的亲信,知道沐融对云锦公主情有独钟。为此他深深震惊,而又愤然不平。
  回宫后,向擎苍和朱岚岫到西苑向嘉靖复命,朱岚岫将《平阳兵典》交给了嘉靖。
  嘉靖抚摩着《平阳兵典》的封面,又来回翻看了一阵,掩卷长叹,“这兵书留着无益,让它随木槿一起去了吧,也好叫那些日夜惦记着的人死了心”。
  昌芳端来火盆,嘉靖亲手将《平阳兵典》丢进火盆,向擎苍和朱岚岫眼睁睁看着那本历经艰辛才得来的千古奇书化为了灰烬,内心五味杂陈。
  白槿教大势已去,嘉靖龙颜大悦,遂下旨择吉日大宴群臣,好好热闹一番。还特别奖赏了方麟率领的卫队,并留他们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待宴请过后再走。但是不知何故,嘉靖并未封赏立下了大功的向擎苍和朱岚岫,好在二人也不在乎这些,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朱岚岫去储秀宫见惠妃,数月不见,她消瘦了不少,身姿也愈发的清冷了。“我这个皇妃,当得了无滋味,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就是皇上召我侍寝”,惠妃悲鸣,“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多久,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一死了之,活着,只有无穷无尽的伤痛和折磨”。
  “快别这么说。死很容易,可是,这世上还有我们所牵挂的人,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朱岚岫忙出言劝慰。她能理解惠妃心中的苦楚,当初荣妃和康妃就曾说起,侍寝就是被皇上虐待。那时候,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想起这些,她的脸突然火烧火燎的。
  惠妃看出了她的异样,缓声问道:“这一路上,公主与情郎相处得可好?”
  朱岚岫的脸更红了,竟有无地自容之感。
  惠妃有些明了,她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该回来的,为什么不远走高飞,从此相伴天涯?”
  朱岚岫凄然摇头,“罗刹还未落网,我责任未了”。她忽仰脸问道:“这些日子,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惠妃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吗?”
  惠妃略作思忖,道:“新的线索谈不上,不寻常的事情倒是有。王贵妃的贴身宫女绿翘,靖妃的贴身宫女心儿,还有康妃身边的织画,荣妃身边的竹青,先后离奇死亡。”
  “怎么死的?”朱岚岫猛然惊颤,绿翘和心儿她并不熟悉,但好歹也是两条人命。而心灵手巧的织画和细致贴心的竹青,朱岚岫与她们多有接触,那样如花的年轻生命啊,居然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都是失足落水而死的,同一天晚上,死在御花园内的同一口井中”,惠妃的眼睛扑闪两下,透射出锐利的光芒,“自然不是意外,可是皇上当意外处理了,请陶仲文做法超度冤魂后,下令将那口井封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晚是钦安殿有什么祭祀典礼吗?”朱岚岫问道。
  惠妃付之一笑,“公主一猜就中。就是前些日子宫中过端午节,皇上率我们这些后妃在钦安殿通宵祈福。当时靖妃、康妃、荣妃都在,皇后也来了,连幽禁中的王贵妃也被赦免,放了出来”。
  “还有谁在场?”朱岚岫追问。
  惠妃道:“昌芳公公、陶仲文、陶世恩,还有梁高辅,他们四人都在场。”
  “这就对了。集安堂暴露后,罗刹和司马南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取得联系。虽然艾玛死了,但司马南肯定还有办法打探到在云南发生的事情。假设白槿教有教徒在围剿过程中漏网,比我们先一步赶回京城,将那里的情况汇报给了司马南。司马南一定急于与罗刹商量对策,那么钦安殿祈福就是他们碰面的最佳时机”,朱岚岫道,“一定是罗刹的贴身宫女知道了她的什么秘密,所以在白槿教大势已去的情况下,罗刹首先要求自保,除掉那个宫女。那晚罗刹跟随皇上身边,恐怕没有时机杀人,但司马南完全可以替她动手。将四个宫女都除去,就是为了将水搅浑,如果单死了一个宫女,她的主人也就随之暴露了”。
  惠妃凝眉思量,“那个秘密,会是什么呢?”
  朱岚岫稍稍迟疑,还是决定如实相告,“罗刹的身上,很可能有一处红色的烙痕,就像胎记一样,是白木槿用一个木槿花形状的坠子烙上去的”。
  惠妃恍然道:“怪不得,如果身上有这样明显的烙痕,贴身伺候的宫女一定会知晓。”她望向朱岚岫,“现在最有机会看到她们身体的,就是皇上了”。
  朱岚岫点点头,思绪流转间,又询问:“皇后……她怎么样了?”
  “你怎的关心起皇后来了,她可是害死端妃的罪人”,惠妃的声音变得沉闷,“太医治疗后,病情有所好转了,但还是精神恍惚,时常发恶梦。唉,话说回来,她虽然可恶,却也挺可怜的。皇上寡怜薄幸,不顾念夫妻情份也就罢了,连救命之恩都不放在心上,甚至想任由她发疯,不管不顾了”。惠妃突然冷笑起来,“他不是自诩深谙道教精髓吗?释道本是超然世外,而又悲悯苍生的,可他呢?”

第89章 奸人霸王硬上弓
  朱岚岫到万寿宫求见嘉靖,昌芳迎了过来,笑得颇不自在,“皇上这会儿不方便见公主,要不公主先回去,等候皇上召见?”
  里头隐约传来了男女调情的声音,不知道又是哪个宫女被皇上看中,尽情淫乐。她眉头微蹙,“我就在外头候着,父皇什么时候方便了,传唤我便是”。
  初夏的太阳虽还不算毒辣,却也耀眼刺目,朱岚岫在太阳下站了大半个时辰,忽感头晕目眩,腿脚有些虚软。昌芳见状忙扶住她,“奴才扶公主到阴凉处歇息吧”。
  这时一个容色娇丽,看上去还稚气未脱的小宫女走了出来,衣衫还有些凌乱,步履踉跄,脸上泪痕未干。见到云锦公主,她慌张行礼,又匆忙走远了。
  朱岚岫不动声色,昌芳也视若无睹,只道:“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我正要找你呢”,嘉靖慵懒地靠在雕龙髹金龙椅上,“先说说你的事情吧”。
  朱岚岫俯首低声道:“父皇可知道,哪位皇妃身上有明显的胎记?”
  “胎记?”嘉靖显得颇为费解,“这个,我倒不曾留意过,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朱岚岫顿觉一股悲凉之感涌上心头,惠妃说的没错,皇上寡怜薄幸,对待后宫佳丽,他可曾柔情爱抚,软语温存?那些如花红颜,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发泄****,阴阳双修以求长生的工具吧?她紧咬着嘴唇,半晌才道:“儿臣身上有一处烙痕,是娘用银链上的木槿花坠子烙上去的,看起来像是胎记。或许罗刹的身上,也会有同样的烙痕。”
  “你为什么不早说?”嘉靖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
  朱岚岫吞吞吐吐:“儿臣……原本也不曾留意……是因为那木槿花坠子是……开启藏兵书的石洞大门的钥匙……儿臣这才……”
  嘉靖看了朱岚岫一眼,语气冷漠,“那就轮流召她们几人侍寝,一瞧便知”。
  “父皇,这样不行,万一罗刹狗急跳墙……”朱岚岫急切否定。
  嘉靖闻言一惊,“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做?”
  朱岚岫对嘉靖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嘉靖点头赞许,“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
  朱岚岫正准备告退,嘉靖忽然双目紧盯着她,一声不响地瞅着她,少顷,他粗声的、微哑的问道:“你和沐融,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岚岫心中慌乱,神情间却是十分镇静,“萍水相逢而已”。
  “只是如此?”嘉靖并不相信。
  朱岚岫鼓起勇气,一口气说道:“世子曾向儿臣表达爱慕之情,但儿臣拒绝了。”
  嘉靖冷冷注视着她,“沐朝辅曾上书求婚,请求我将你许配给沐融。我本想着你二人郎才女貌,倒是般配,只等云南的白槿教势力铲除后就许婚。孰料沐朝辅再度上书,称为朝廷效力乃分内之事,且全仰仗武林群豪鼎力相助才得以不辱使命,因而不敢邀功请赏。加之沐融与公主相处数日后,自惭形秽,自认不配高攀,故希望求婚之事作罢”。
  朱岚岫既为沐融的大度和宽容感到欣慰,又因嘉靖含糊不明的态度而焦虑,她急张拘诸,冷汗涔涔。
  这种紧张抑郁的气氛持续了许久,嘉靖终于吐出了严厉中带着怒意的三个字:“下去吧。”
  朱岚岫长吁一口气,如获大赦般地正准备告退,嘉靖冷肃的声音又响起,“如今宫外已无事,你就安心待在宫中,不要再随意出宫了”。
  朱岚岫一颗心凉了半截,这听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是对她最严厉的惩罚,这意味着她从此要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儿,哪怕是片刻的自由都无法享受了。可是她不敢有半句争辩,只能遵命。
  方皇后的病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她依然保持着六宫之主的威严。但到了夜间,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她惊悸失眠,严重的话又会导致精神失常,满嘴胡话,只能依靠长期服药安神。
  朱岚岫带着杜鹃去延禧宫看望方皇后,她一时大感意外,不由得发怔,很快又语气尖锐地质问:“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朱岚岫摇摇头道:“儿臣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宫中,回宫后听闻母后凤体有恙,特来探望。过几日就是母后的寿诞了,儿臣让杜鹃缝制了一个菊花枕头。南宋著名诗人陆游素有‘收菊作枕’的习惯,他写过一首《老态》诗,诗中曰:头风便菊枕,足痹倚藜床。菊花枕头有清热疏风、益肝明目、抗感染的功效,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治头痛失眠。虽不是什么珍贵的物品,却是儿臣的一片心意,还望母后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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