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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摄政王的心尖毒后-第242章

小说: 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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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能先应道:“倩姐姐别急,我替你传话给姐夫便是,只是你真的不等自己再冷静些后,仔细想想了吗?姐夫那么好的人,可遇而不可求,你真的舍得吗?到底知道的只有那几个人,要一直瞒着姐夫,并不是什么难事……”
  话没说完,见宇文倩变了颜色,忙道:“行,就算不瞒着姐夫,也未必就要与姐夫和离,他也未必会愿意啊,又不是你愿意的,你已经受到巨大的伤害了,他若真的爱你,就该疼你之所疼,伤你之所伤才是,而不是嫌弃你,急着与你撇清干系才是,我觉着姐夫不是那样的人,要不,你们好好儿谈谈,也许事情能有转机呢?”
  宇文倩仍是摇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是极有可能会心疼我怜惜我,不会嫌弃我,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他那么好,配得上天下最好的女子,而不是我一个残花败柳,何况他的心疼与怜惜能持续多久,一日两日,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我不想将来把彼此曾有过的恩爱,全部都消弭于了无形,甚至是彼此厌倦,彼此憎恶当中,哪怕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想他能记住我曾经的好,最好至死心里都能有一个我的位子,这其实比他一直心疼我怜惜我还要更难,我也并不是真的无私,而是比谁都自私……所以,我不会跟他谈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简浔就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胡姐夫就算现在会心疼怜惜倩姐姐,他的心疼与怜惜又能持续多久呢?给了她希望,又再让她绝望,比一开始让她绝望还要冷酷与残忍,而那时候,倩姐姐的伤口指不定还未愈合,或是终于结痂了,却再次被揭开了伤口,鲜血淋漓的再止不住,才真是要她的命了!
  简浔只是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哭出来,哽声道:“好,我给倩姐姐传话儿去,不管末了是和离还是休妻,我和师兄都始终会做倩姐姐最坚实的后盾,将来我们的孩子,也是倩姐姐的孩子,他们会像孝顺我们一样,孝顺你这个姑母,有他们一碗稀粥,就一定有你一碗干饭的!”
  至于胡严,他再好,她也不敢拿宇文倩的余生甚至是性命来赌,所以,大家好聚好散罢,那样将来想起彼此来,还能有美好的回忆。
  宇文倩这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浔妹妹,我好多了,你也下去歇着罢,让下人们服侍我就好了,我会好好吃药,也会好好吃东西的,你不必担心,千万被因我动了胎气,如今你可不比从前了。”
  简浔见她脸色难看至极,哪里肯放心离开,忙道:“我不累,我还是留下再陪倩姐姐一会儿罢。”
  宇文倩闭着眼睛摇头:“你不必陪我了,你放心,我不会钻牛角尖,不会寻短见的,我有这么多亲人呢,怎么可能让亲人们白白为我伤心断肠?你只管放心走你的!”
  她就算要死,也要等到亲自手刃了那个狗皇帝之后!
  简浔听她说到最后,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不敢再刺激她,只得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瞧你。”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宇文倩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此时方无声的落了下来,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样的事,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这么不公平啊!
  次日,胡严果然一早就带着几个箱笼过来了王府,然后,很顺利的在简浔院子第一进的花厅里,也是宇文修在家时待客的地方见到了简浔。
  胡严第一句话便是问道:“弟妹,倩儿她好些了吗?我今儿可以见她了吗?”他几夜都没睡好了,尤其昨夜,更是因为担心妻子,近乎一夜都不曾合过眼,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似的。
  简浔见他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影,知道他是真个担心宇文倩,可再担心又如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将屋里服侍的人都屏退了,只留了月姨服侍,也是避嫌后,艰难的开了口:“姐夫,倩姐姐的身体还很虚弱,只怕得将养十天半个月的,才有望大愈,所以,她不能跟你回去了,她也……”
  话没说完,胡严已急道:“她到底怎么了,病得这么重?她既病着,自然还是回家养病更方便,她在哪里,我这就接她回去,这几日就有劳弟妹了,等她身上大好了,我再带了她回来当面向弟妹道谢。”说完站起身来,一撩袍子,就要往外奔去。
  “且慢!”却让简浔给叫住了,越发艰难的道:“姐夫,倩姐姐她,现在不会见你的,而且她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了,她托我带句话给你,她不能再与你做夫妻了,不管是和离也好,休妻也罢,只求你能放她自由……”
  “这是什么话!”胡严的脸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好儿的,她为什么不能跟我做夫妻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弟妹,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她生气了?那她只管说出来,我都改了便是,怎么能、怎么能……”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胡严曾与平隽齐名,也就是这三年要守孝,所以才没能取得与平隽一样的成就,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确赶不上平隽,可比之世间绝大多数的男人,他自问自己还是样样都要强出他们的,久而久之,他怎么可能没有几分骄傲与恃才傲物。
  然第一次见到宇文倩,他的心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原来这并不是书上白写的一句空话,而是真有这样的情感。
  可一见钟情说白了,只是食色性也之下的产物,之后两个人在朝夕相处中,慢慢产生起来的感情与默契,那才是真正的感情,他们也渐渐成为了彼此身体的一部分,甚至另一个自己似的,他愿意为了这份感情,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性命!
  所以,他怎么可能与倩儿不做夫妻了,怎么可能与她和离甚至是休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绝不会任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会!
  胡严想着,整个人很快镇定了下来,看着简浔郑重的说道:“弟妹,凡事有因才有果,倩儿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她是那日进宫后,才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弟妹,请你告诉你,一个字也别隐瞒的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总要让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自己来做选择,而不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能被动的接受倩儿的选择,那对我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一席话,说得简浔暗自叹起气来,胡姐夫也太敏锐了些,难怪倩姐姐从来没想过瞒他,因为瞒是瞒不住的,既然如此,何不坦坦荡荡的?
  遂沉声说道:“行,我告诉姐夫,只是姐夫听了后,千万别激动……倩姐姐那日进宫后,遭遇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并不是容妃要见她,而是那个狗皇帝,他、他罔顾人伦纲常,禽兽不如,……污辱了倩姐姐,所以倩姐姐才会、才会直接回了王府,一病不起,还、还要与姐夫和离的……”
  断断续续的说到这里,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再说不下去了。
  胡严已赫然呆住了。
  随即便一脸的狰狞,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杀了那个昏君,他那般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儿,昏君却那样伤害她,他不杀了他,誓不为人!
  可他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哪怕牙齿将嘴唇生生咬出了血来,哪怕从来都平整光滑的指甲,生生将手心掐出了血来,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
  赤红着眼睛看向简浔道:“弟妹,请你带我去见倩儿,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她养好身体,只要她人好好儿的,其他的都不重要,连报仇也不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我会亲自替她报仇雪恨的,请弟妹即刻带我去见她!”
  遭遇那样的事,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如今正是倩儿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必须要立刻陪到她身边,事事都亲力亲为的照顾她,不假任何人之手,他要以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一如既往的爱她,他对她的爱意,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也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简浔能看到胡严眼里由衷的悲愤与心疼,那是做不了假的,所以她相信他至少此时此刻,是真的在疼宇文倩之所疼,伤她之所伤,她也为之感动与欣慰。
  但她不敢拿宇文倩的余生和性命来赌,那赌注实在太重了,她赌不起,她只能苦笑摇头:“对不起姐夫,我还是不能带你去见倩姐姐,她因为爱你,宁愿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咽,也绝不愿意委屈了你,何况你的心疼与怜惜能持续多久,你的爱又能持续多久呢?我不能给了她希望,再让她绝望,那才真会要了她的命!所以,姐夫请先回去罢,回去后好生想想,彻头彻尾的好生想想,等你想明白了,你再来,我们又再说。”
  方才胡严眼里和脸上从头至尾都没出现过一丝一毫的嫌弃,他的愤怒也很快让心疼压了下去,只为了这一点,她便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倩姐姐一次机会,万一,胡严他就真能做到一辈子呢?
  所以,简浔没有把话说死,她和师兄可以治好倩姐姐身上的伤,也能保她余生衣食无忧,富贵安宁,可她心上的伤,若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能治,必定非胡严莫属,这世间唯一可能再给她幸福的人,也必定非胡严莫属,——只盼,胡严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啊!
  胡严就不说话了,他的心疼与怜惜能持续多久,他的爱能持续多久,他也说不准,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会现在就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夫妻间再浓烈再深厚的感情,末了都可能会趋于平淡,那是人之常情,他相信若真有那一日,没人会谴责他,他也不会为此就觉得有多内疚自责。
  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倩儿必定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终其一生,都会没有安全感,会变得敏感脆弱甚至焦虑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治好她,又要多久才能治好她,在这个经年累月的过程里,又会不会厌倦,烦躁,甚至后悔……弟妹说她不敢拿倩儿的余生和性命来赌,他何尝又敢了?
  良久,胡严才艰难的说道:“弟妹,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我的心疼和怜惜,我的爱能持续多久,但是,我会回去慎重考虑的,等我考虑好了,想好了,我立刻过来答复你,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我见倩儿,好不好?我一定会尽快想好的,请你继续代我照顾她几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的身体再受到任何损伤,拜托了。”
  他说完,忽然起身郑重的给简浔作了个揖,然后不待简浔说话,转身大步的去了。
  余下月姨不待他走远,已忍不住哽声冷笑起来:“难怪县主要和离呢,不就是怕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吗,结果果然如此,才一听到县主的遭遇,立马就打退堂鼓了,也是,他如今贵为伯爷,要续娶什么样的夫人不容易,何必非要这样委屈自己呢?先前瞧着,还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如今方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可怜了县主了,一辈子顺风顺水的,从来没真正吃过苦,这次是真吃了大苦头了……”
  简浔却缓缓摇起头来,道:“月姨,你错了,若他一口就应下了以后会怎么疼倩姐姐怎么爱她,一辈子都不会变,若是变了要怎样怎样,我反倒不敢相信他,要坚持让他与倩姐姐和离了。他方才的反应,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真正的本能的反应,他之后的决定,也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成熟的理智的反应,若那时候,他还坚持要与倩姐姐走下去,我一定支持他,反之,他若不愿意,那也没什么,终归也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倩姐姐还年轻,又那么好,我就不信,将来她找不到一个更好的人了!”
  可再好的人,也得宇文倩自己愿意啊,就怕她自此后,将自己封闭起来了,所以还是那句话,胡严可千万别让她失望!
  简浔随后去见了宇文倩,把自己与胡严的对话一一与她学了一遍,末了道:“若倩姐姐怪我自作主张,我这就让人去追姐夫……不是,去追忠靖伯,让他以后别再来了,只管去衙门出具和离文书,或是写了休书去衙门备案便是。不过我觉着,也不差这两三日的,是不是?你就只管安心将养身体,这些事通通交给我罢,我一定能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宇文倩身体仍很虚弱,也没有胃口吃东西,自然下不来床,故一日里大半的时间都在发呆,也就简浔过来时,能稍稍打起几分精神来,闻言无力的道:“那就有劳浔妹妹了,弟弟出征前,明明是托的我照顾你,谁知道到头来,却要你怀着身孕事事为我操心,等我好起来后,我再慢慢儿的答谢你罢。”
  简浔忙道:“倩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两个谁跟谁啊,再别说这些客气的话了,对了,我今儿起来,觉得好受多了,没再跟往常似的,吐得天昏地暗,也觉着想吃东西了,看来胎总算是坐稳了,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儿,能跟倩姐姐你一样漂亮,到时候,你这个做姑母的,可得好生教养她才是。”
  漂亮有什么用,若她不漂亮,又怎么会有此番之难?
  宇文倩没有说话,只是暗暗苦笑,之后无论简浔再说什么,也强打不起精神来了。
  简浔无奈,只得暗自叹息着,起身回自己屋里去了,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又把这两日发生的事,都与宇文修写了一遍,打算等过几日胡严做了选择后,再一并写了信送出去,让宇文修心里先有个底儿。
  她说自己晨起没有再吐得天昏地暗,也不是安慰宇文倩的,而是她今日起来后,的确好多了,胸口和喉咙总是跟有东西压着梗着似的那种感觉,竟奇迹般一夜就消失了,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般,想是腹中的孩子是个懂事的,知道这些日子母亲有烦心事,至亲的姑母更是遭遇到了那样的不幸,所以不给她们添乱了?
  也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值得她安心和欣慰的了。
  简浔把这也写在了信上告诉宇文修,他收到她的第一封信后,心情必定会糟糕透顶,等他收到她后面的信后,好歹也能安慰一点。
  而胡严这一考虑,便足足考虑了三日,才终于再次登了睿郡王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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