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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鬼告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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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时辰快到了,呔!”

低吼一句,老人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立即自手中显出之前那把骨刀,直刺在自己那双空荡荡的裤管里。

稀里哗啦一阵,那纸札成的双腿被洞穿,里面流出浓浓污血。

“唔···”

老人吃痛地厉害,额头渗出隐隐汗渍,枯槁的双手紧紧握着那双纸腿,情况看急。

不过十分怪异,那骨刀刺入,自纸腿流出的污血慢慢稀少起来,而老人的神情也随之有了一丝放松的迹象。

污血入地,好似硫磺浓酸,一阵刺啦刺啦,把茅屋的地砖烧出了几点坑洼,闻起来腥臭无比。

这是何缘故外人不知,而老人叹罢,刚要说点什么,却忽然又收紧声音,眉头深锁望着紧闭的屋门。

老人只觉得屋内阴风乍起,那绿莹的烛光开始摇摆起来,而屋内尚还留着的十四个纸人纷纷回头!

本就不怎么宽敞得地方显得十分拥挤,邪魅的气氛压榨着人的神经。

情况好像很是邪门,老人用手一指,那指尖刚才滴血还没愈合,眼下用力过度,指尖再次凝结出血珠。

直接是飞出来一道,分散开来点在其他纸人天灵之上。

而那十七个纸人被点鬼成兵,纷纷动了起来!

惨白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神色,一致而行,恶狠狠地望着房门处,周身散发出一股股邪气。

如此强行运力,那老人霎时间面色苍白,踉跄了几步却不敢怠慢,那纸腿里再次透出几股腥臭乌黑的浓血。

老人操起骨刀横陈胸前,十分戒备,紧接着一个猛虎出山,扑向门外!

而屋外,传来一句低沉冷漠的声音:

“老不死的,看来你到时候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1

第11章:有人搅局

拐子胡同,棺材铺里:

白长生一身冷汗,湿透了背脊,之前订的棺材不是文武定给文颜的吗?眼前这人是谁?文武死了?!难怪那天看他眉间凶煞,但是还是想不到竟然时隔这么短的时间就阴阳相隔了。

想不出个头绪,白长生看着眼前人如此儒雅,心里越来越不安,虚声问了一句:

“请问,先生贵姓?”

“我叫文颜,文武是我大哥。”

!!

白长生猛吸一口气,后退两步,不住的打量着眼前人:

这名字不就是之前文武来订棺材,留的三个亡人名字中的一人吗?不是死了吗?那眼前···

妈呀今晚上真的闹鬼?一边想着,一边悄悄操起了木棍藏在身后。心说我以后死了都得留着这棍子陪葬,绝不离手。神色惊异望着文颜,那文颜也是不住打量着白长生:

“掌柜的,怎么如此惊慌?”

白长生稳了稳心神,强行镇定住自己,看这人在烛光的映照下还有影子抖动,神台清朗,两眼有神。这分明就是个文弱书生,活人一枚。怎么可能是鬼呢?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白长生这就问道:

“没事没事,不过想请问一下先生···您罹患什么绝症了吗?”

“···”

文颜眼睛蹬得跟牛一样,心说这掌柜的果然会聊天。

“你看呢?”

“我看,未必啊···”

文颜听完这一句,挽着袖子就往前走,心说这是找打啊,正逢着这么大的事,这人还跟自己逗闷子,纯属找死。

“别别别,我就问问,就问问···”

白长生看文颜冲将过来想要动手,赶紧是连连摆手求停。老脸一红心说自己这话问的实在欠抽,这人血气方刚实在不像将死之人,也就放心下来了。

文颜被拦了下来,气得够呛但也没再想动手了,没好气的说:

“赶紧的,能不能做,不能我找别家。”

“能!能!买一口寿材送您纸人一对,童男童女,打八折送会员折扣。”

白长生也是心虚,就胡乱答应着,差点没说出充十两银子再送一口棺材的话来。

文颜开始不住的打量起白长生,越来越觉得这掌柜的可疑,仪态惊慌失措,好像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眯着眼睛问白长生:

“你认识我?还是认识亡人?”

白长生心说坏了,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直觉所至,这人血气喷涌而出,周身散发出一股秽气,自身影处不停纠缠着,此人大凶!这一句话放才听出了蹊跷。

还在思量着该如何应对,棺材铺的门口,突然冲进了一人,跌跌撞撞,神色惊恐慌张,白长生拿眼一瞧:

“儿子?”

“爹!”

是季礼!不过季礼下意识回应了一句,刚一说完就自己淬了一口唾沫,痛骂道:

”你个缺大德的!谁是儿子!你个黑心掌柜的可把我害惨了!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和你拼了!”

十分愤怒,手舞足蹈,季礼一边指责一边痛骂。而白长生倒是痛快了:这好歹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看文颜面色不善,这季礼关键时刻杀出来算是解围。

文颜是认识季礼的,都是“文人墨客”,曾经自己在季礼的父亲季一水门下学习过一些时日,丹青书法也算授教恩师。而季礼自然也见过很多次,看到季礼冲进来,文颜惊诧:

“季兄!您怎么来这地方了?你俩这称呼···不对!难道说季老先生他···”

这是想歪了,季礼一听就明白,嗓门立马提高了几调,翻了个白眼大骂道:

“去你大爷的,你爹才死了呢!我···我来找掌柜的有事。”

文颜脸色一红,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千不该万不该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授业恩师,赶紧连连道歉,眼睛滴溜溜地来回转,思量片刻回头跟白长生道:

“掌柜的,抓紧点,我这厢就先走了,三日,三日后我来取寿材。”

说完,自腰间掏出四两银子的订金,递给了白长生。白长生心说这阵子来的都是大客户,动不动就几两银子,那陈名士也是财大气粗的主儿,自己算是赚了凶钱。平日里一口棺材不过一两,如今短短几日就赚了足月的钱,可是有些慌张又暗自窃喜。

“姓文的,你家谁死了?”

季礼看文颜出手阔绰,有些纳闷,就吊眼去问。那文颜一听,脸色一闪而过有一丝慌乱,胡乱回答:

“有个舅舅去世了,匆匆无人料理,我就帮忙来订口寿材,就此别过。”,说完,也不再管季礼,慌张而出,趁着夜色快速离去了。

不是文武吗?这可真是口不择言随心发。

白长生在一旁眯着眼睛,看文颜慌乱行径,自己暗自掐指去算:神台看似清朗,却暗生浑浊。留影生残,血气喷涌,仔细琢磨这人必有手足之殇。

“发什么愣呢,你个缺德的!”

旁边的季礼看白长生在发呆,说话语气很是愤怒。白长生一听,掂了一下手中的木棍:

“儿子···皮松了是不是?”

季礼咽了口唾沫,把接下来要骂的话都憋回去了,这棍子实在结实。

“说,到底什么事?”

白长生也不知季礼为何深夜来自己棺材铺,不过看了看季礼神情,确实有些煞气缠身,难道那天鬼哭坟的冤鬼也找上他了?

季礼横眼一扫,气不打一出来,这就道:

“拜你所赐,肯定是你给的贡品不灵,小爷遇鬼了,邪门的很。跟这天天趴窗户叫唤,说,是不是那天给小爷的贡品动手脚了?早听说你们这一家子都不太平!”

“啪!”

回应季礼的,是白长生的木棍,平生最恨在自己面前爷长爷短的嚣张言行,之前就打过一通,现在也不差补一遭了。

“知道什么叫好好说话吗?”

“哎哟哎哟,知道知道,你怎么这么暴力?跟那杀猪的一个德行。”

季礼哀嚎一阵,不敢再卖乖,这就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那天季礼带着贡品香烛,去了鬼哭坟,心头有火,被打了一通虽然气愤,但是也涨了胆气。这就不怕什么妖魔鬼怪了,心说老子刚挨了打,要是真有鬼来,就当给自己撒气用的。

也是什么避讳,随便找了个荒坟,掏了一块坟砖,揣在怀里,然后烧了那些纸札贡品。

简短截说,一切完毕,季礼还是诚心拜了拜说自己有事才敢这么无礼,等着当了北京才情十绝的大哥,肯定诚心再来祭拜,归还坟砖。

要说这也没什么事了,季礼就回了家。直到屋子里才开始觉得有些心虚,这偷死人坟砖,怎么说也有点不道德。

看着手中坟砖,怎么看怎么有点邪门,不敢放在身边,季礼就把坟砖藏在了床下···

说到这,白长生一脸疑惑不解,打断了季礼,问道:

“小子,你就没看到什么···尸体?”

说着,心里却是十分纳闷,那天夜里明明四具尸体就在鬼哭坟,季礼怎么没看见?难道夜色太黑?还是尸体早已被人收走了?

那季礼一听,瞪了一眼。

“别没事打岔,什么尸体,老子遇到鬼了!”

那晚季礼刚把坟砖放在床下,就要睡了。耳听得城楼之上夜半三更之时,一阵人影晃动,细碎脚步在自己门前传进来,季礼惊醒,望着门外心中十分恐惧。

“是谁?”

“把砖还我···”1

第12章:纸人上门

季礼说到这,打住不说了。

白长生也觉得十分蹊跷,一是觉得这事实在诡异,怎么能四具尸体全都消失了?二是觉得这偷坟砖遇鬼的桥段都是平日书里看来的,如今季礼居然能遇到,太可疑了。

“后来呢?”

白长生听季礼没说完,这就问。季礼却是一脸坦然:

“后来尿了啊。”

···

“像阁下如此恬不知耻,小生平生闻所未闻。”,白长生确实佩服季礼这不要脸的劲儿,尿裤子了都能这么云淡风轻得说出来。

“然后就跑我这来兴师问罪,以为是我动了手脚,招魂弄鬼吓唬你是吧?”

白长生听到这里也都知道了:那日去季府打听,得来的消息说季礼受惊卧床休息是怎么回事。季礼也不避讳:

“是啊,我早就知道是你动的手脚!那天我家门子就说有人来找我,听门子说来人的长相,一琢磨就是你!赶紧给我驱鬼!”

看来自己还真是说不清了。

白长生一阵头大,他可是去瞧热闹的,没成想给自己找了这么个麻烦出来。眼下还有文颜文武两兄弟的事情没解决呢,横生事端可是不妙:

“没我事,我哪知道你干了什么缺德事,自己亏心遇到鬼了怪谁呢?”

说完就要把季礼给轰走。季礼死活不走,这下挥棍子也不管用了,季礼说反正有鬼缠身,要是自己不给解决,横竖都是一死,就赖在这里了。

“唉我说,你上次挨打就是因为这么不要脸吧?”

“不管,你不给我平了这事我就赖在这了。”

“那你倒是还给人家啊!这事不就了了!”

“我还不了呀,当天晚上吓得不轻不敢开门给它,第二天早上就已经吓得起不来了。我老爹给我找了个大夫道士什么的,结果趁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家下人打扫卫生把那转给扔了,再去找的时候都没影了!”

“那你倒是告诉家里人想办法啊,找法师啊!”

“我怎么说?大半夜偷死人砖被鬼找上门了?那用不着解决这事了,我爹就得打死我!就找你了,反正都你惹出来的!”

季礼说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一到了晚上就有人来喊“还我砖来”,自己也只能来找他了。

而白长生也是头疼,已经有这么多怪事缠身了,但季礼看样子可是赖子一个。虽说给别人平秽事自己要遭劫,但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虱子多了不要债多了不愁。

罢了,白长生无奈之下,取出了老父亲留下的一些八卦法器。这就开始动手做法,也是想给自己占卜一下,到底有何蹊跷邪魅。

取了两支龙凤烛,一张黄道白纸,朱砂印泥,八卦沙盘。

白长生焚香求神,恭恭敬敬用朱砂笔写下二人的生辰八字和诉求在纸上,又以红绳作引,点了一滴精血在绳头,缠在龙凤烛的下端,连接白纸上端。

等焚香成灰,白长生取了一截香头,点燃那白纸,随即和季礼一同跪倒在地,诚心问神有何所求。那纸张成灰,引火上线,等那火绳触及蜡烛底端,就遇阻而熄了。

噗!

本来是橘色光芒的火烛,此刻幽幽散发出了绿莹莹的光来!而且两支蜡烛都是如此。白长生心发愁:

这都是老父亲生前用过的,之前白三石就用此方法替人占卜算命,凶吉二象都会显化在烛光之中,橘为吉,绿为凶。

今夜两个人就点了两支蜡烛代表各自,而现如今两个蜡烛都生出绿光,看来确实有怪事缠身。

白长生刚对季礼说明了情况,却忽然发现季礼的那一根蜡烛的光亮,又变回了橘色。

“这咋回事?”

季礼有些心虚,诚心请教。白长生也纳闷了,怎么还带变卦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意思,忽然间,看到自己那一根蜡烛也变了!

变得不是颜色,而是烛光的火势!

只见那一掌高的蜡烛,此刻火苗冲天,居然生出了十寸余长的青绿烛火,宛如烈火焚天的势头!

噼里啪啦,随着那烛火烧少越大,整个棺材铺都被这绿光照亮了。哪里还是蜡烛?分明像是柴火一般!

倏尔焚烧过后,那蜡烛就变成了一堆烛泥,散软在八卦沙盘上,猩红温热。

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白长生望了望老父亲的灵位道:

“老爹,你这意思是说我快玩完了?用得着这么烧吗?火葬啊!”

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白长生有些慌乱了。而旁边的季礼则捂住嘴,使劲硬憋不让自己笑出来。心说你也有今天!

到了这关头,季礼虽然不懂也看出来邪门的地方了,一掌高的蜡烛十寸火光?这还能有好?

白长生又怎么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心烦意乱道:

“你那没事,晃晃悠悠还是橘光,说明有事也不大,赶紧回家睡觉吧别来烦我。”

说完,随便掏了点辟邪的法器,打发给了季礼,又画了几张符咒交付手上。说要再有恶鬼上门要砖,就贴在门上,邪魅不近,神佛来助。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都是当年八卦风水的小书上看来的,一文钱四本还送扉页。

季礼更不知道真假了,赶紧揣了起来,还不忘拍拍白长生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劝慰:

“没事,可能天干物燥,蜡烛着的旺。回头实在你过不去这个坎儿,横死街头的话,我给你收尸。你喜欢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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