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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清明上河图密码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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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汉,真的?”
  “你既然叫我好汉,好汉说话有白说的?”
  “您君子一句话,可得算数啊!”
  “那当然。”
  “梁姑娘楼上的确藏了人,不是一个,似乎是夫妻两个,那丈夫似乎得了重病。”
  “哦?那对夫妻是什么人?”
  “好汉,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梁姑娘从不许我上楼,我也从来没见过那对夫妻,只在楼底下隐约听见些声音,说的啥却没听清楚一个字。大前天半夜里,我正睡着,听到外头有车轮声,被吵醒了,接着又听见有人下楼的声响。过了没一会儿,那车子又走了。第二天,梁姑娘才许我上楼给她端茶送饭,我上去时,并没见到其他人。求求您,我说的都是实话,好汉就饶过我吧!”
  曾小羊惊在街边,神志错愕,竟笑了出来。
  杨九欠的砖石铺竟变成了灵堂,牌位上竟写着杨九欠的名字“杨午”。曾小羊以为自己在发梦,忙晃了晃脑袋,再一瞧,是真的。他不由得咬牙骂了句,她娘的扭肠扯筋屁,死了?小爷我才寻到条正路,你就这么死了?!
  他忙迈过那些砖石瓦块,走了进去,见杨九欠的媳妇白氏呆坐在灵位旁一块大石墩上,她的三个孩儿围在她身边,母子都披着麻、戴着孝。
  “嫂子,我哥是啥时间走的?”
  白氏却像石雕的一般,浑没听见。
  “嫂子,我哥是咋死的?”
  半晌,白氏才转过那张紫膛大脸,一字一句恨恨地说:“他在时,哪个亲亲戚戚、左邻右舍没受过他的恩惠?这人一走,全都喂饱了的狼一般,扭头就避开了,再没一个人来问一声、送一送。”
  “我这不是来了吗?又没人报个丧、送个信,我整天又忙得尿裤子,若不是想我哥哥了,今天都还顾不得来呢。”曾小羊原本要跪倒灵牌前,但见地上都是砖石灰渣,便只欠了欠身,拖着哭腔说,“哥哥,你瞧见没?你弟弟小羊来送你了。你这究竟是咋个了?头几天还好好的,健实得公羊一般,咋忽然就走了?”
  白氏听了,猛然哭起来,那哭声尖厉得像是要把天哭裂一般。她身边那三个孩子见娘哭,也一起张大嘴哭了起来,声音一个比一个尖,刀子一般戳人心耳。
  曾小羊强忍着才没捂住耳朵,也放大了声问:“嫂子,我哥究竟是咋死的?”
  白氏和三个孩子仍扯嗓号哭着,根本没听见,半晌,才一起收住了声。
  “嫂子,我哥好端端的,咋就死了?”
  “你个歹心汉,我一个妇人家,带着三个孩子,每天还要搬砖抬瓦扛石头,比那些壮汉还辛苦。你却整天只知道拿钱去外头呼朋唤友,好吃好喝去喂那些狗豺,那些狗豺只生了根填不满的大肠,上头灌,下头屙,哪个是有半点人心的?如今你又丢下我们娘母,一个人去阴间逍遥,这往后可怎么熬啊!”
  白氏和三个孩子又一起扯嗓号哭起来,眼泪虽已没了,声量却丝毫不减。
  曾小羊硬忍着,等她们哭停的间歇,忙又问了几遍。可只要一问,白氏张嘴就骂,不是骂杨九欠不顾妻儿,就是骂丈夫欠遍了钱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狗豺。
  曾小羊见实在问不出一个字,只得说了一声,便转身逃离了那哭骂轮番上阵的撕心裂胆地。
  游大奇听到有人跳上了船,他忙撑起了身子。
  “弟,我回来了。”是桑五娘,她喘着气,钻进了船篷,摸着火石点亮了油灯。
  游大奇听着她唤自己“弟”,又亲又暖,心里像是干渴了许久,忽然喝到一碗热羹汤一般。灯亮起来后,游大奇见桑五娘一脸疲惫,额头闪着汗珠,发髻散下两绺。心里又一阵感念,忙说:“让姐姐劳累了。”
  “哪有?”桑五娘笑着抹去额头的汗珠,随后认真道,“弟,你让我打问的事,我打问到了。我照你说的,先去了虹桥南街羊儿巷巷口的那间茶肆,跟店主打问过后,就在巷口等着。先见到一个婆婆要进巷子,瞧着是要回家,就上去跟她也打问了一遍。我怕仍不周全,又等了一会儿,一个妇人提着只篮子,牵着个孩子,也是要回家的样儿,我又上去打问了一回。三个人说的都一样,杭州那姓盛的两口儿是正月间搬来的,并没见有孩子,他们赁的那院宅子,除了他们两口儿,还有几个人时常进出,不过最小的也是个小厮,也有十六七岁。弟,你莫怪姐多嘴,你打问这件事究竟是要做什么?是不是和姐丢了儿子有关?”
  “嗯。”
  “姐猜就是!弟你究竟知道些啥?”
  “那个姓盛的,他的娘子姓明,叫明慧娘。”
  “明慧娘?!”
  梁兴想起自己疏忽了一件事:双杨仓鬼搬粮。
  双杨仓原先是楚家的养马场,去年年底方腊在东南生事,那里本是天下粮食富产之地,一遭变乱,莫说再往京师运粮,十五万大军前往东南平乱,军粮都难以就地征调。为备缓急,朝廷临时征用了那片养马场,将就原有的围栏栅门,改为双杨仓,储藏军粮,以便纲船往东运送。
  可是,才翻年到了正月,楚澜就被害。二月初,双杨仓十万石粮食凭空不见,一粒不剩;三月初,楚沧又猝死。
  这三桩事有没有关联?关联又何在?
  自从夜探楚家,和楚沧妻子冯氏笔谈过后,梁兴已隐隐觉察到其间藏着惊人隐秘,但他只推测出一些关联,始终没有确凿证据,更寻不到幕后之人的踪迹。和施有良一番探讨后,他无意间想起双杨仓,暗悔自己竟疏忽了这桩怪案。他决意去双杨仓探一探。
  不像去问人,双杨仓得白天去才好。起先对敌手毫不知情,才整日藏在黄家,如今他心中已经大致有了底,便无须太过顾忌。于是,等到傍晚,吃过饭,他便跟施有良、黄百舌说自己要出去探件事,施、黄两人未及答言,正在收拾碗筷的黄鹂儿立即说:“不成!天还亮亮的,你出去若被人瞧见,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紫玉姐姐交代?”
  梁兴忙笑着说:“这件事极要紧,而且只能白天去办。”
  “再要紧的事,能要紧得过安危?别的我都能答应,这件事不成!”
  “鹂儿你莫担心,这时人都回家了,况且我不是进城,是去郊野。”
  说了半晌,黄鹂儿才勉强道:“你去可以,但得让我爹陪着。万一有事,也有个照应。喊救命都多张嘴。”
  黄百舌也忙点头赞同。梁兴见他们父女是真担忧,心里感念,不好再多说,只得笑着答应。心里却暗想,自己一直盼着有个妹妹,是为了去疼去怜,可如今却多个人来管束自己。
  黄百舌先开了院门,朝外探了探,见巷子里没人,忙朝梁兴招手。两人快步出门,朝北走到田野。人们果然都已各自回家,田野上并不见人影。两人沿着田地,绕过汴河北街后,这才回到汴河边那条路上。
  “梁教头,你这是又要去楚家?”黄百舌这时才开口询问。
  “不是,是去双杨仓。”
  “鬼搬粮的那军粮仓?”
  “嗯。”
  “去那里做什么?那事难道跟你或楚家有关?”
  “目前还不清楚,因此才想去探一探。”
  “那事太鬼怪,牵涉又重大,尽量还是不要牵涉进去为好。”
  “嗯,我会当心。只是有些事必须得去做。”
  黄百舌虽然言语不多,却饱经世事,只轻叹了一声,没有再多言。梁兴能感到,他那一声叹里,含着赞许,更多的却是担忧与无奈。尤其那无奈,定是由于经见得太多,深知这世事,人力可为者实在有限。梁兴不知道,自己这样只要认定,便只管去做的劲头,是由于比黄百舌年轻气盛,全仗着血气之勇?还是由于世人口中的常识常见原本就不该全信,原该尽力去破除?或者兼而有之?不过,他随即想,无论如何,人生苦短,该做的事都不愿、不敢去做,这样不痛不快、不咸不淡活一世,有什么兴味?
  两人背着斜阳,默默前行,一路上都没再说话。远远望见那两棵杨树,更加快了脚步。到了双杨仓那木栅门前,两人停住了脚,四周都没有人影,只有远处田里有两个农人在忙碌。
  梁兴隔着木栅,朝双杨仓里头望去。才隔了几天,里头空地上已经生满了荒草,其间不少是喂马的苜蓿草,嫩绿叶顶开着浅紫小花。那些堆粮用的木台,齐整排列于荒草丛中。从外面望去,如同一场宴席早已散去,只剩下一张张空荡荡的大方桌,透出无限萧败荒凉。
  “草木也随人,这里荒了,这两棵杨树叶子发得都不好了。”黄百舌仰头望着杨树顶。
  梁兴抬头一看,两棵杨树有些枝子都没生出新叶来,果然有些生气不足,似乎真的受到这荒败气侵扰一般。他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些,只笑了一下,便朝岸边小码头走去,一不留神,被树根旁边一块烧过的石炭绊了一下。
  “当心,这地方祟气极重。”黄百舌忙在一旁提醒。
  “不妨事。”梁兴又笑了笑,沿着岸边小斜坡,走到小码头上。
  码头是正月底才现搭的,只有六尺多宽,七八尺长,小小一截栈桥,用粗木架在岸边。木色仍是新的。梁兴站在桥上望了望,只见河水涌流不停,远处有一两只船在水上缓行。对岸也是连片田地,夜间自然没有人。十万石粮食要从这里运走,倒是不会有多少人瞧见。
  此外,再瞧不出什么,他回身上岸:“黄伯,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进去瞧瞧。”
  “当心些。”
  “知道。”
  梁兴走过去,攀住木栏,一个鹞子翻,轻轻一纵便翻了进去。荒草掩到了小腿,他蹚着荒草,先走到左边那几间房舍前。房子一共四间,全都是用木板搭成,两头两间小,中间两间大,门都虚掩着。他先推开头一间小房,里面散出一股潮霉气,地上生满了青苔和荒草。屋子靠里,支着张小木床,旁边立着个小木柜,板上也都生着青苔,还长了几个小蘑菇。此外尽都空空,再没有什么,估计是军头歇宿的房间。
  梁兴退出来,走到第二间,推开木板门,里头靠墙一个木板搭的通铺大床,大约能睡十个人,床上也生满了青苔、蘑菇。床边地上丢了些破旧杂物,烂军鞋、袜子、破碗、碎坛子、绑腿布带……一看便是兵卒的宿房。也瞧不出什么来。
  梁兴又走到第三间,和第二间一样,也是兵卒的宿房。他便走进第四间,第四间最窄小,是厨房。里头搭着个砖灶,架了两口大铁锅,锅里残余了些水,生满了红锈。灶台旁边小木桌上堆了些碗碟,尽都碎了,箸儿散了一地。这里早已没人看守,若不是有鬼搬粮的可怖传闻,这两口锅恐怕早就被附近村民拿去了。
  梁兴看了一圈,仍没发现什么,便走出来,趟着荒草,走向堆粮的木台。刚走近最左边那个木台,台子那头荒草丛里忽然冒出个人影来,梁兴惊了一下。那人也猛地一颤。梁兴忙定睛一看,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脸色黢黑,刚受了惊,神色十分慌乱。但盯着梁兴瞅了几眼后,他忽然问:“你是‘斗绝’梁兴?”
  “不敢,正是在下。请问您是?”
  “步武营押运使臣洪山。”
  “洪使臣在这里是?”
  “哦,我有位故友受了这粮仓案的牵连,因此来查探查探。梁教头是……”
  “我也是为故人而来。不知洪使臣可查到些什么没有?”
  “没有。这里只剩这些空台子,梁教头可以再看看,说不准能看出些什么。”
  梁兴低头向那木台望去,木台一边空空裸露着,木色经风吹日晒,早已发灰。另一边翻叠堆放着一张大油布。他凑近那油布,伸手摸了摸,布是粗麻织成,翻起的一面上了层厚油,十分光滑。虽经了这些天的风日,仍很韧实。他又望向那木台,上面木板是按“回”字形层层往外铺排,木板有两寸多厚,足以承当千石粮食。他俯下身,向台架底下望去,下面每隔三尺便有一根方木横梁,用几十根粗木断桩撑着,十分稳实。架子下空着,也生了些野草。
  “梁教头可瞧出什么来了?”洪山在木台那头问。
  “暂时还没有。”
  “我只找见这个——”洪山手里捏着一把细竹签。
  梁兴忙跳上木台,走了过去,从洪山手中接过那把竹签一看,都是烧残的香,竹签上还残余了些红色香粉:“洪使臣是从哪里寻到的?”
  “先是那边一个台子上,上面的油布没有掀开,我便掀开看了看,并没寻见什么,只见到了这半根香。我有些纳闷,又去其他台子看,一共找见了十几根。这粮台子上为何会有这东西?不知这是做什么的?”
  梁兴凝视那把香签,寻思了片刻,心里若有所触,却想不分明,便问:“洪使臣带我去瞧瞧?”
  “好!”
  洪山引着梁兴,穿过荒草,来到中间一个木台。木台上的油布掀开了一大半,但十分油亮干净。
  洪山爬上木台,走到中央,指着木板说:“头一根香签就是在这里找见的。”
  梁兴跳了上去,走到木台中间,俯身一看,木板上散落着一些香灰,周围还有一大片油水浸透的污迹。
  “十几个台子都一样,我还没看完,不过,估计所有台子都是如此。我来了已经有一个多时辰,却始终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梁兴望着那些灰烬,却忽然明白了。
  


第一章 龙船、天子
  位欲严,政欲栗,力欲窕,气欲闲,心欲一。
  ——《武经总要》
  三月初一清晨,朝阳照耀金明池,十里霞波涌荡,万匹金帛铺展。
  池南岸一座雄雅门楼,白玉砌成的一般。门额上,祥云龙纹浮雕中间,三个泥金大字“金明池”,是当今官家御笔亲书瘦金体,如梅枝遒妍、兰叶劲逸。进门向西百余步,临水一座大殿,往朝都是以彩幄围张,政和年间才兴造土木,穷极奢丽。琉璃飞檐、金粉画栋,在朝阳里熠熠生光、莹莹流彩。殿西数百步,一座仙桥飞跨,三虹相连,朱漆栏柱,时称“骆驼虹”。仙桥伸至池中央一座水上大殿,大殿楼叠五瓴,石甃四围。中设着御幄,朱漆明金龙床,云水戏龙屏风。远远望去,琼楼浴彩霞,飞虹映金波,天宫仙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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