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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司徒山空传-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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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得出松子这句话完全是明知故问,因为一个宫观的规模到达了长春观的大小的话,肯定是不止一口井的。就连好多农村的院子里,都有两三口井。果然道人回答道。我们道观里还有别的水井,与这惕己井水出同源,道人们取水解渴,自然不成问题。

松子装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说道,那既然如此。我和我这伙伴远道而来,也希望一尝这观内井水,以明心惕己。说完他不等道人答应,就恭恭敬敬对道人行了一礼。

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行为,我其实是不齿的,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大家都是初次见面,嘴上都客客气气的,行为上松子却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于是那位道人说。既然这位慈悲要求了,小道自当尽力满足,请这就随我来。

于是道人带着我们顺着路走到了主殿背后的一颗大树边,树边上就有一口水井,从井边缘的的颜色和雕花来看,似乎也只有几百年的时间,边上这颗大树枝繁叶茂,想必也是因为靠近水源的关系。于是道人请我们在边上稍站,自己就开始放下辘轳,到井下取水。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除了听见木桶接触到水面那闷沉的声音之外,我还听到了“嗨…”的一声叹息。

当下我吃了一惊,因为这一路走过来,我们并未见到其他人,就算是这里的道人发出的这声叹息,以刚才对我们畏惧的样子来看,也不太可能当着我们的面这样做,而真正让我感到吃惊的,竟然是这声叹息是从这口水井的方向发出来的。

本就无头苍蝇一般在乱撞了,此刻我们更是不能容忍半点差错,于是我一下子就走到了井边,差点被地上的青苔给滑了一跤,然后我手撑在井口朝着井内张望,接着一边问那个打水的道人说,刚才我听见谁在叹气了,好像是从这井里发出来的,难道说这底下有人吗?

我本来以为我这种故意为之,且不怎么礼貌的行为会引起道人的不满,可谁知道这个道人竟然微笑着对我说,这位慈悲,你可能听错了,刚才你听到的声音大家其实都听到了,但是那并不是谁在叹气的声音,但是的确是从这井底发出来的。

什么样的水井,竟然还会自己叹息?

第八十三章 。再访道观

正当我在纳闷的时候,那种“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只是这次因为我伏在井边,于是能够清晰地听见那声音通过井壁的回荡后传到我的耳朵里,带着一股子回音的感觉。听上去虽然是叹息的语调,但却的确不是由人发出的声音,因为那声音是从水面底下传出的,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道人说,这口井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们道观里称它为“叹龙井”。然而民间则更多称其为“浪花井”。相传吕祖曾在汉江和长江的交汇口降服河妖,而打败对方后,发现其真身竟然是一条江中螭龙。但是吕祖并未杀死此龙,而是将这条龙镇于山脉涓流之中,希望以山川之灵气化此龙之戾气,让它不能再翻江倒海,毁船害命,反而变成这里的龙气,兴旺这一方水土。所以你听到的那种叹息的声音,其实是被镇在此处,保一方水土的螭龙叹息。

说到这里道人笑了,显然他也不怎么相信这个传说,但是修道之人,心中难免是浪漫主义的。他接着说,而百姓们称其为“浪花井”,则是因为这种在咱们听起来像叹息声的声音,其实是浪花的声音,因为据说此井下的水脉,是直通长江的。也许此刻江边击打岩石发出的声响,通过地底传到了这里。

于是我仔细聆听着,当那种“叹息声”再度传出,还真是有些像浪花的声音。

而生活在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其实都知道所谓的水井只是下挖到底下有水的地方,再接着往下挖一段距离,低于这个地下水源的水平面,这样一来地下水就会渗透到井里来,却总是不会溢出,始终保持着和地下水的水位线差不多的高度。所以这井从水面开始往下,最多也就一米多两米多深,且不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就算真有,能够翻江倒海的龙也绝非这几米深的水井能够关得住的。所以相比之下,百姓们说这是浪花井,尽管同样让人觉得稀奇,但显得就理性得多了。

松子一直在边上掰着手指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一边比划,一边偷偷朝着“惕己井”的方向张望,仿佛是在计算着这口井到“惕己井”之间的距离。我大概能够猜测到他想要做什么,只是这道观又不是空无一人,不管我们从那个地方打洞进去,都没办法做到悄无声息,所以我不是很明白,他究竟还在盘算着什么。

很快道人就打了一桶井水起来,让我和松子双手捧着喝。出于礼貌,毕竟最早也是自己要求要喝水的。我就捧起一点开始喝,可是当水入口之后,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有些水臭味,但又有点区别。

于是我忍不住皱眉。我的这个表情似乎是被道人看见了,他笑了笑说,二位慈悲大概是觉得这水有味儿是吧?其实我们也觉得了,就在前阵子不久,也不知道为什么水就突然变成这样的味道,原来我们取水喝的时候,井水是甘甜可口的。可能是上游有一些土质改变吧,酸碱失衡后,影响了这里的水质。

松子却突然问道,请问这位大师。这水变成这个味道的准确时期,大概是什么时候?道人翻了翻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回想。松子抢先说道,是不是差不多有一个月左右了?那位道人说道,是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时间,请问这位慈悲是如何知道的?

他的眼神透着一种疑惑,或许此刻又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和那群打砸宫观的人是一路子了。松子说道,没什么,瞎猜的。别在意,哈哈,别在意。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来,松子又东拉西扯地和这个道人说了一些别的没有意义的话,但大多数语句是在鼓励对方要坚持。说早晚有些不公平的事情是会拨乱反正的,咱们就该好好活着,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千万不要提前放弃。我相信这些话是松子和我的心里话,也相信松子这么说,其实是为了给对方留下好感,因为他也应该猜得到,我们是没有可能不被发现就下到井底的,所以提前跟对方搞好关系,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够给我们行个方便。

随后我们辞别道人,离开了长春观,开始踏上回家的路。

走到半路上,天色就变得有些黑了,只不过这些天我们都知道秦不空会在家里准备吃喝,也就不担心待会会饿肚子。在路上的时候我轻声问松子。你后来跟那个道人说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松子告诉我,因为先前问了问那个道人水开始变味的时间,那个时间大概就是我们三个人开始着手闯七煞关开始的时间。这就证明在我们开始闯关的时候,虽然是挨个来,但其实早就已经触发了其他的关卡,否则没有理由我们在破“魑”、“魅”的时候,这“魍”就提前出现了异状。

我点点头,的确刚才松子这么问的时候,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因为松子在身边,我觉得既然我都能想到的话,松子自然是想得到的,也就没好意思开口罢了。松子接着说道,而后来我跟那道人东拉西扯。想必你也发现了,我们要找到埋藏在这里的秘密,地面是绝无可能,所以那东西只能在井底,除了井底,不会有别的地方。

松子说,千年之前布阵的那位前辈高人,选择的地点都是一些灵气之处,此地留存千年且有灵气的,就只有那口惕己井,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基本上是非常确定的。我说这个我赞同,毕竟也没有别的选择,就算是错我们也不能放过这个线索。松子接着说,所以我跟那道人说了很多,是因为我觉得早晚都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一部分,否则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东西,在人家的地盘上。

我问他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说?松子说道,这件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参与,秦前辈虽然是发起者,但是今天他也没来,既然咱们是一个团队,有些事情我们自然不能擅做决定,我迟迟没有跟那个道人提起,是想要先跟秦前辈商量一下之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方式去说。

松子的考虑非常细致,换了我肯定想不到这一点。于是我对松子说,刚才那个道人,看样子虽然未必是这长春观当家作主的,毕竟现在也只有那么几个道人在留守而已。但是在留守的这部分人里。他应该是管事的一个。

松子说是的,所以这件事回头跟秦前辈说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意见吧。

我其实很担心秦不空知道这件事之后,按照他的脾性,他一定会不顾他人。硬闯宫观。反正在他的眼里,那些个道人压根就不是他这种术士流派的人的对手,更何况秦不空自来都认为对付活人比对付死人容易得多。

可是当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了秦不空之后,他却出人意料地同意了松子的提议,他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反正早晚都得打洞,毕竟在人家的庙里头,于情于理都应该知会一声。既然都要说,那也不必说假话,如实告诉他们即可。只是咱们虽为闯关,但闯的是什么关,关后藏了些什么,还是能不提就不提吧。这些正儿八经的道门中人,估计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言下之意,先礼后兵,说到底秦不空还是盘算着终有硬闯长春观的打算。而同时也把我和松子讽刺了一番,意思是我们俩不算是正儿八经的道士。

于是大伙盘算了一番,打算第二天再去拜访。秦不空说他也跟着去,还能多个人帮忙拿铁锹铲子什么的。我说你是不是疯了,你起码也得等人家同意了再挖吧,你当是你们自己家院子啊?虽然秦不空不太情愿,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第一天拜访就带着工具去。

可是第二天我们三人到了长春观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不对劲。昨天还紧闭着的大门,今天竟然大大敞开着,难道说是要开门迎接香客了吗?于是我们三个人怀着纳闷,就走进了宫门之内。

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因为那里应该道人最多,可是在我们靠近的时候,却听到从主殿内传来一阵吵闹的喧哗声。

宫观之地,自来都不允许如此喧哗,是会扰了神仙的,于是我们顿时觉得不对,就凑过去看,结果看到七八个道士正齐刷刷地跪在三清塑像之前,并不是我们以往参拜神仙的姿势,而是各个都双手伏地,低着脑袋,一副正在悔过的样子。而在他们身后,站着十几个身穿黄绿色军装,挽着袖子,带着红色的袖章,高举拳头正在呱啦呱啦说着什么的人。

这些人我太熟悉了,或许我记不住他们的脸,但对于这一副从老革命电影里学来的振臂高呼的姿势,我能够无比准确而迅速地判断出,他们是领袖的卫士,是我们的克星。

第八十四章 。不再冷静

几年之前,我人微言轻,师父也教导我别惹事。于是我被抓捕的时候一度反抗,但终究还是屈服了。这段回忆,将会是我终生的奇耻大辱。而现在的我,论本领比当初高强了很多,只是一直走在阴阳道上,对付鬼怪也从不留情。原本在见到这群人的时候,我以为我会习惯性地害怕,就好像一个从小就怕黑的人。未必长大后就不怕黑一样。

可是那一刻我并没有,反而是因为立刻联想到这群家伙又在欺负出家人,心中无缘无故冒出一股火气来,我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是在那个时候,我竟然有些担心事情闹不大,于是我无法泄愤。

人的情绪总是这样,当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突然这样的情绪大面积涌出,就很容易让人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眼看这群小毛孩子当中,有男有女,除了极个别穿着不一样的服装之外大多数都和那个振臂高呼的人一个打扮。守在门口的几个人,甚至在手里还拎着一根近两米长的钢钎。

自打前年国家开始调整革命方向开始,派别之间的武装冲突就从此少了,至少开枪开炮这样的事情就鲜少发生了。但那并不代表派别不复存在,他们依旧深入到每个城市尤其是大城市的骨血当中。没有枪炮,就开始互相开嘴炮,吵不出结果,就开始互殴。而今由于政治环境的和缓,这些人眼看派别间的斗争总是不了了之,争不出个输赢,就又把矛头,对准了手无寸铁的人民。

当愤怒冲上头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正想要大声呵斥眼前的这群小畜生,却在还没开口的时候,就被松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皱着眉对我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让我不要当出头鸟,而我转头再看秦不空的时候,他那种冷冰冰的眼神再度出现在眼睛里。我一下子就理智了下来,虽然我们三个人,就算不把松子算在其内,单单凭我和秦不空,对方这群小畜生也是绰绰有余了,我们甚至都不用拳打脚踢,我只需要召唤兵马,秦不空只需要放出蛊物,就能玩死这群家伙。可是既然秦不空都稳着不动,我也按捺下我的情绪,不让它爆发出来。

这时候,一个粗鲁的声音朝着我们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由于庙里本来就安静,于是此人这种粗暴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的大。而这一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我们三个。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忘了过去,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外套,手没有伸进袖子里,而是将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肩头。里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梳着中分,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在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站在我们身后,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们。

这人看上去可能比我还小了几岁,从他的打扮来看,似乎是这群人里的头目。而他正在提裤子的动作,说明他可能刚刚找了个地方撒了泡尿。而我们三个人望向他之后,也都没有说话,松子可能是因为胆小。也可能是因为这方面的事情见识的少,于是稍微往我身后躲闪了一下,秦不空依旧是一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对方,而我的眼神大概还充满了怒火。

眼看我们不说话,那人又上前了一步。扬起下巴,嚣张跋扈地说,问你们话呢!听不懂还是哑巴啊?换了从前,我大概会默默走掉,反正我如果想离开,这里的人也没有可能拦得住我。但此刻我站着不动,非但如此,我甚至还刻意转了转身子,正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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