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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司徒山空传-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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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要在施了法术的八卦镜上找到我们原本看不见的鬼怪的踪迹,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我和松子都跟着他一起蹲在地上抬头张望,这一次,我却清楚地看到在铜像身子里,靠近头部和肩膀的位置,有一个完全不规整的黑色点状型烟雾状的东西,正在慢慢的好像墨汁滴到了清水当中,不规律地流动着,而它也若隐若现,藏在刚才我米粒丢不到的位置。

也许是因为这个黑色的家伙没有一个固定形态的关系,在我们看到它的时候,它竟然开始朝着更高的地方飘了过去,然后挤成一团,面积突然变小,似乎是在躲避我们八卦镜照射的光线。而我知道秦不空的这番举动绝非只是为了让我们看见它而已,这种施过法咒的八卦镜,其反射的任何光芒,都是对鬼怪有杀伤性的,也就是说,当我们照射到它的时候,它理应受伤,继而剧烈躲闪才对。

但是这家伙,却不紧不慢的,好像全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一样。

第一百零四章 。黑色血迹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可以看到罗汉像的头顶内侧,但是却无法看见他凸起的额头。而那个黑色的家伙就好像是挤棉花一样,聚集在额头的地方,然后越变越小,接着我们就看不见了。我们知道它只是躲在哪里故意不让我们看见它而已,并不是因为它消失了。

如此一来我就更加确定刚才我的兵马香无法进入罗汉的身子里,不是因为冒犯了佛家威严,而是刚才那黑色烟雾状的鬼怪所致,这么来看的话,我们眼下所在的罗汉堂内,其实就是一个四面墙加上一个屋顶的房间而已,对这个鬼魂根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按照先前的经验来说,这个鬼怪沉寂了千年,却在我们触发七煞关的时候重新苏醒。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它就一直在等待着我们的拜访,早已做好一战的准备。

它不肯出来,我们也没敢冒险进去,于是也只能就这样僵持着。秦不空对我说。你有没有把握迅速伸手进去,然后迅速把那个红绸布包着的东西给拉出来?在这鬼怪还没来得及攻击你的时候就做完这一切?我瞪着秦不空说,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去做,这鬼魂摆明了要跟咱们周旋到底。你这不是自己凑上去找死吗?秦不空说,可是它好像一滩水一样,流动的速度这么慢,如果你下手快一些的话,说不定是可以的。

我一个劲的摇头不肯。然后告诉秦不空首先我并不知道红绸布之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石头盒子,其次就算是,它也是非常沉重的,我在这样施展不开拳脚的地方,根本就无法保证能够拉得动,更不要提还要躲避鬼怪的攻击了。第三就算我真的拉了出来,这家伙既然是守关的鬼怪,必然也会随之而追出来,到时候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就算咱们在外面能够更好对付,万一它出来的时候压垮了这木头架子,咱们三个都被这铜像给压死,谁说得准啊?

我的确没撒谎,这一切也正是我最担忧的事情。虽然铜身是中空的,但毕竟金属的重量摆在那儿。底下的木架子是在1902年就搭建好的,这么几十年过去了,恐怕也快支撑不住了吧,那架子的粗细也就我的胳膊那么粗,刚才在我们焊烧底座的时候,架子都发出那种吱吱嘎嘎木料老化的声音,如果死在鬼怪手里我顶多也就是不甘心,但如果被砸死的话,我恐怕会觉得很丢人。

秦不空看我不同意,于是不再搭理我,想了想之后,他让我在铜像底座的正下方布上五方米阵。我说这阵法对于这鬼魂恐怕没什么用,弄它干啥。秦不空摇摇头说,没办法,现在能有一招是一招,你先布好阵。然后我试试让蛊物进去打探一下。我心想着也许是个办法,兵马和蛊物相比之下,的确秦不空的蛊物更加厉害,说不定它能够闯进去。于是我开始铺设米阵,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不空开始念咒,摇晃手上的蛊铃。

秦不空摇晃蛊铃的动作很像是在跳舞,但是由于空间比较狭小,他蹲在地上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现在毕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我什么也没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从我头顶略过,感觉秦不空的蛊物进入了铜像之内,而且他这次召唤的并不是一贯最擅长的蛇蛊,而是那种有很多脚类似蜈蚣或者蝎子之类的硬壳动物,因为那硬壳和铜身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听上去清晰干脆。

可是正当我想要对秦不空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你的招数更厉害的时候,突然从头顶铜像里传来一声“吱——”的惨叫。那种感觉好像是一只老鼠被什么重物压倒之后发出的最后一声哀嚎一样,接着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我忍不住凑过脑袋朝里看,却看见一个圆圆的小东西,正从远到近,朝着我飞快地落了下来。本能之下我迅速躲闪。这一下我躲开了,才发现原来这个圆圆的小东西,其实是一滴水。至于这滴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但这滴水是黑色如同墨汁一样,滴在地上冒起一阵黑色的烟雾。就好像是将黑色的水滴到烧得滚烫的铁器上一般,瞬间就被蒸发掉了,只在我地上的米阵上,留下一滩硬币大小黑色的印记。

我不敢想象刚才那一滴黑水要是滴在我的脸上会怎么样,看样子是非常烫的,估计会让我毁容吧。当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水滴继续往下滴着,足足有十来滴的样子,就突然停止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滴。而这个时候秦不空继续摇晃着手里的蛊铃。断断续续摇晃了几次,他就收起蛊铃然后摇摇头对我们说,我的蛊物给灭掉了,刚才那些黑色水滴,要么是这黑色鬼怪的“血”。要么就是我蛊物被融化了。如果是血的话,那说明我的蛊物还算是伤到了它,也不算白死了。

认识秦不空以后,我深知蛊物的炼制是一个多么好费时间的工程,但是一旦成蛊。就会生猛无比,以彰显之前这段日子锤炼的价值。秦不空放出的蛊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在短短十几秒钟就跟世界说了拜拜,那这个鬼怪的力量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心里有些畏惧了,转头看着松子,他也是一脸完全懵逼的模样,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的。我正想提出要不然咱们先撤退,到安全的地方思索一个更加万全的法子的时候,突然从我的头顶,传来一声轻轻地咳嗽声。

那声音非常轻,轻到我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是那声音是从铜身里传来的,在一个钟形的环境里几经碰撞后,传到我耳朵中就伴随着一阵嗡嗡的回音。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可是看松子和秦不空的表情,似乎大家都听见了这个声音。

是它。可是它为什么会咳嗽?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还是刚才秦不空的蛊物真的伤到了它?想到此处的时候,我低头看了看先前那些黑色水滴滴到我的米阵之上留下的印记。感觉这黑色的印记里,竟然有深有浅,似乎不像是寻常的液体蒸发,更像是什么固体的东西在这里碎成了一堆黑色粉末一般。于是我伸出左手的小拇指,轻轻抹了一点到指尖上,想要凑到眼前看清楚,却在这个时候,我的小拇指指尖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那种痛就好像是在寒冬里冻僵的手一下子被坚硬的抽屉缝隙给夹住了一样。

十指连心啊,这种毫无预兆的痛感传来,我的大脑瞬间充血,在我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的时候,突然鼻子当中问道一股有点像是硫磺火药的味道。闻上去有些腥,很像是以前我夜里不盖被子,打喷嚏后闻到我自己喷嚏的感觉一样,总感觉多闻一口自己就会马上被传染一般。

我习惯性地迅速闭气,但是却发现那种味道根本不是我自己去“闻”到的,更像是在鼻子上插了一根管子,直接往我的鼻腔里头灌入进来的一般。这种冲人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就双膝跪地,然后拼命用手捏住我的鼻子,但是那种感觉堵在我的鼻腔深处和喉咙里越来越浓烈,我顿时感到一阵上半脑袋整个都在发胀的感觉,从我的颧骨开始往上,那样的胀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迅速膨胀,变成了一种痛苦,我耳朵里听见松子和秦不空那带着慢速和低沉效果的呼喊声,眼睛里看到的他们却整个画面越来越黑,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开始发红,似乎是我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液,马上就要从我的眼眶里因为压力爆出来,溅他们一身血一般。

我忍不住开始大叫,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叫出声,嗓子里好像是生吞了一个大枣,堵在嗓子眼,磕得我生疼,但是我却能够顺畅地呼吸。那种喷嚏后的腥臭感持续萦绕在我的鼻腔当中,脑袋疼痛欲裂。头顶百会穴的位置更是随着我原本就已经加速的心跳一抽一抽地疼痛着,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朝着一个尖锐的东西撞过去,好让我流点血,也许到时候就反而不会那么疼了。

短短几秒钟时间。我就从一个没事人变得滚倒在地,抱着脑袋痛苦地翻滚着,我早前辛辛苦苦布好的米阵,也因为我此刻的动作而全部被搅乱了。这个时候我感觉我的手脚都被人抓住了,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见秦不空和松子一起用力压住了我的身子,而秦不空则将他那隐藏在胡子里的第二张嘴巴凑到了我的耳朵边,然后叽里呱啦朝着我念诵着一大堆苗语,音调语速都非常奇怪,听上去很像是杂耍班子里的那种腹语,并非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说来也是奇怪,我在那个时候听任何声音都是闷沉沉的,并且语速很慢,就好像唱片机已经播放到了最后,划碟的速度变得慢下来,声音也变得奇怪了一样。可是秦不空对我用第二张嘴巴说话,虽然听不懂,我却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于是我慢慢镇静了下来,脑袋的涨裂感依旧还在,但是我的心却因此而平静了下来,我并非不想挣扎,而是在此刻竟然完全无力挣扎。耳朵里各种奇怪的听不懂的声音如井喷一样冒将出来,我身上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半边脸抵在地上,我甚至还能够闻到因为我的呼吸而钻进鼻孔里,地面灰尘的味道。

恍恍惚惚中,我看见秦不空手里抓着一把尖锐的匕首,然后朝着我的脑袋刺了过来。

第一百零五章 。刺穴放血

换了从前,我可能会认为秦不空要杀了我,并不是因为恨我,而是按照他的尿性,他大概会觉得这时候干掉我,反而是给了我一个解脱,让我不这么痛苦。可是这次我却看到他拿着匕首蹲在我的身边,用一个膝盖跪在我的脑袋上,压住我不让我挣扎,接着就把匕首的尖锐一头朝着我靠近。

视线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他究竟在对我做什么,我原本就肿胀欲裂的脑袋被他这么一压,更是好像快要爆炸了一般。猛然回想起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讲三国曹操的故事,说曹操头风发作,让其暴躁癫狂,我想我此刻的感觉,大概就跟当时曹操的样子一样吧。

正当我晕头转向,难受至极的时候。突然从我脑袋侧面太阳穴的位置,传来一阵皮肤的刺痛感,这样的刺痛和脑袋内部的肿胀完全不同,所以我能够清晰地分辨出每一种痛楚。而那种刺痛感传来的时候,就好像将我太阳穴外那层软软的皮肉给刺穿一样,虽然疼。但是却很爽。很爽则是因为当刺穿的时候,我脑子里顿时浮现了一种突然松懈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寒冷的冬天将脑袋捂在被子里,在里边的空气即将用尽的时候,突然探出头来一般痛快。

在这样的感觉传来的时候,我就好像是颅内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一样。虽然依旧很痛,但较之刚才已经舒缓了不少。而我也感觉到一股黏糊糊、热辣辣的液体从我被刺穿的太阳穴皮肤里冒出来,顺着我的颧骨,一直流到了鼻子上,再睡着鼻尖滴到了地面。

我知道,那是我流出来的血。只是我不明白秦不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做而已。于是他就这样压着我,任我的血流出来,由于是在穴位的位置,本身是容易聚集淤血,而实际上并没有主要的血管,所以就这么静静地放了两三分钟之后,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头疼的感觉也减弱了很多,慢慢的呼吸也更加顺畅,我甚至还能喊出声来。于是我一直好像是在舒缓压力一般,不断地大声叹气,让胸腔里积郁的废气在这个时候可以顺利排出。

就在我意识恢复后不久,头顶那一声咳嗽再度传来,这次在咳嗽声后,还传来一声轻轻的“呵呵”的声音,这样的笑声听上去有些嘲讽,似乎是在取笑我们就是三个大草包,在还没看见对手的情况下就先中了招一样。

我吃力地撑起身子,当下我虽然有些头晕和脚软,但是其余的一切已经比较正常,当然头部伤口的疼痛和那种宿醉后的脑胀感依旧还在。我虽然心里很郁闷,但我知道此刻千万不能再冲动,否则更容易着了对方的道。于是我默默地将刚才被我搅乱的五方米阵重新铺好,然后取出几道符咒,从下往上贴在了罗汉铜像的底座上,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

接着我们三人从案桌底下钻出来,到了稍微空旷一些的地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天黑了,也不知道是人的心理原因还是本就如此。这么些年来,我和秦不空都一致认为到了晚上的时候,鬼怪的力量会比白天更强大,也许是大多数人天生就排斥黑暗的原因,一到了晚上,总觉得做许多事情会有点力不从心。于是秦不空提议今天晚上咱们什么也别做。但是在这间佛堂的内部,咱们布置好一个结阵,为的是防止那鬼怪逃窜出去,不过眼下看来,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松子问秦不空,这鬼怪如此强大,只怕是要突破我们的结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既然如此,咱们何必要费这个心思。秦不空告诉他说,你懂什么,咱们在门里门外都洒下香灰米粒,然后在门上挂好铜钱和符咒。将这间佛堂变成一个相对封锁的环境,只要能够把它困在当中,那就还能有办法,如果让它逃了出去,这归元寺里的和尚,没有一个能逃掉。

秦不空接着说,只不过它应该也不会逃,现在虽然还不敢完全确定,但基本上能够想象得出这家伙就是“魉”的守关大鬼,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它强大的力量,之前滴下来的黑色水滴变成了粉末状。这小子只是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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