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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闺宁 作者:意迟迟(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1-13正文完结)-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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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三爷没有说话,他已经气得不愿意开口,若非老太太派人寻了他来,他是连梅花坞也不愿意涉足了。早前因为次女谢芷若的事,他同谢元茂已是同闹崩无异。
    那之后,谢元茂去了惠州上任,他们之间更是全无联系,而今谢元茂闯了祸,谢三爷也委实不愿意多插手。
    可当着老太太的面,只要他还不想气死老太太。这话就都只能憋着,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老太太自语了半天,猛地看向谢三爷,掌中的一串紫檀佛珠因为晃动而簌簌作响。“老六就这么偷偷回来,皇上那若知道了,岂非要掉脑袋?”
    往轻了说,寻了各色由头,总也能找到个不合规矩却合情的借口来,好将这事给敷衍过去,总不至于落得个死罪。
    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偌大的京都,哪家不是夹紧了尾巴做人,谢元茂在这当口上作死。谁也救不了他。
    谢三爷最是清楚这一点,当下愈加没了话。
    老太太吃力地吐出一句话来:“先前那位李侍郎,坊间传闻是被皇上用镇纸活生生给砸死的,可是真的?”
    “母亲哪里听来的话?”谢三爷吃惊地侧目望了过去,面色微变。
    老太太见状便道:“这般看来。是真的了……”
    谢三爷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压低了声音道:“当时在场的只有皇上,李侍郎并个内官而已,谁也不知李侍郎究竟是怎么死的,宫里传出的话,也只是说他暴毙罢了,母亲不要胡乱猜测。”
    老太太闻言有些不高兴了。将手中的佛珠捻得飞快,就着夕阳西下的昏暗光线,低声道:“李侍郎不过不惑,正当年呢,平素亦是身强体健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暴毙便暴毙。皇上近日心性大变的风声。早就传到了宫外,你怎么可能不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谢三爷也没法装作不知了:“正是如此,儿子才不敢随意置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敢去管旁人是如何死的。”
    老太太白着脸:“一个不慎,下一个难保不会是你们兄弟。”
    虽说丧气话不该说,但事已至此,不说又能如何……
    谢三爷就坐在窗边,昏黄的夕阳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长叹:“为今之计,倒不如索性将老六信中所言散播出去,虽然这么一来,于谢家名声有损,但宋氏决计讨不着好。”
    老太太听着,也道:“勉强是个法子。”
    然而她如今最在意的并不是宋氏,而是自己的儿子。
    “我就不信三房在那臭丫头手里便成了铁桶一只,毫无缺漏!”她冷下了声音,旋即咳嗽起来。她病了几日,如今好些了,但仍是气短,说了几句便累了。
    窗外斜阳如画,老太太低着头重重咳嗽着。
    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中,夜幕渐渐落了下来。
    黑缎似的夜空上连半颗星子也不见,若离了光,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有一群人,像暗夜里在墙角爬行的虫鼠,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三房。
    一溜的夜行衣,全是有备而来。
    然而这群人穿成这样,却似乎并没有低调行事的意思。
    与此同时,长房早早有人拿了谢三爷的名帖去报官求助。
    凉风之下,有人突然高声叫喊起来:“有强盗啊——”
    风声阵阵,这拿贼的喊叫声也一声声高亢起来,在谢家上空此起彼伏,一时间竟叫人无力辨明方向。
    三房内,谢姝宁正带着图兰走在回廊里,骤然听到喊叫声脚步一滞。
    图兰竖耳听了一阵,疑道:“小姐,这不像是咱们的人……”
    他们的人,哪里会这般冒失地大喊大叫。
    谢姝宁屏息听着,忽然笑道:“果真是不死心,换汤不换药,又来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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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重卡文中,大家看完先休息吧~~后面还有更新,不过时间没准,不必等……
    推文:《大妆》青铜穗:真正高明的宅斗强者,应该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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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313章 见招拆招

图兰顿足:“又是长房?”
    上回长房派了人来,没等入门走出三步就被他们给收拾了个干净,长房因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元气大伤。没曾想,今日竟又有了这般举动。图兰鄙夷道:“小姐,他们好没趣!”
    “老太太的性子,没那么死心。”谢姝宁微微一笑。
    谢元茂大摇大摆回的谢家,长房的人只要不瞎不聋,便都早该知道这事了。更何况近些日子以来,长房一直都对三房虎视眈眈,焉会错过这等要事。
    谢姝宁抬脚往前继续走去,一面说道:“传话下去,不要慌乱,该如何便照旧如何。”
    有人在高声呼喊进了贼,有盗匪,四处却并没有刀剑相击时发出的铮铮声响。可见这喊话的人尚未出现在三房境内,若不然,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该咽气了。
    休说内宅,便是外院里也是铁桶似的牢固,轻易根本没人能闯进来。
    谢姝宁直接去了谢元茂所在的院子。
    里头灯火通明,鹿孔犹在。
    谢姝宁正要推门而入,忽然被图兰唤住了。
    夜色下,图兰难掩惊讶地道:“小姐,表少爷让奴婢来告诉您,有官兵正往石井胡同来。”
    谢姝宁闻言挑了挑眉,面上这才露出几分郑重之色来。
    看样子长房这回也是有备而来,果真是吃一堑长一智,比起上回老太太这次长进了不少。谢姝宁不由得揣测,既惊动了官府的人,八成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北城指挥使姓江,为人也好为官也罢,都是出了名的正值,号称铁面无私。
    谢芷若的事,老太太处理的妙,人人都当她是个烈性女子。高洁得很,因而谢三爷的脸上也不觉多了几分光。
    养不教父之过,这孩子养的好,自然也是父母的功劳。
    所以江指挥使这样的人。定然拿谢三爷当个人物看。
    长房要牵扯上官府的人,又恰在北城,当然要寻他。
    电光火石之际,谢姝宁心中已有了想法。
    她将那封由宋氏口述写就的和离书收好,转身下了台阶,并不继续往屋子里去。
    图兰匆匆跟了上去,在后头追问:“小姐,官府的人,可是为了我们来的?”
    谢姝宁笑了起来:“长房自然是这般打算的。”但长房究竟能不能如愿,可还有的折腾。
    她几步下了台阶。站在了庭院中,遥遥朝着无月无星的天空看了一眼,嘴角抿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石井胡同里,各家各户都被重而响亮的脚步声跟马蹄声给惊动了。
    这一带居住着的本就都是官宦人家。平日里虽然交集不多,却也都是认得的。
    很快,四处灯火喧嚣,照得天空亮如白昼。
    三房里也终于响起了刀剑之声,有人开始不顾一切地硬闯。
    紧接着,长房各户亦深夜起身,梅花坞里老太太披衣而坐。闭目捻着佛珠喃喃有声。然而半段经文不曾诵完,有人一把闯了进来。大老太太大惊,匆匆睁开眼循声望了过去,见是大老太爷,她长长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芷兰要去奉茶。却见大老太爷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先退下,没我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仍应了是。渐次退了下去。
    老太太拧着眉头睁开了眼,看着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平素这个时辰,大老太爷应该正在内书房里品茗画画,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老太太想着,愈发觉得事情奇了,索性见佛珠手串抓在掌心,坐直了身子,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老太爷蓦地冷笑了两声:“你可真乃愚妇也!”
    好端端的,一个字不吭,直截了当地便骂起了她,大老太太当然受不得,当下变了脸。
    大老太爷见状更为恼火,冷着脸在原地来回踱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三房的动静,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是。”老太太倒也不辩驳,“老六回来了。”
    大老太爷急了:“不论如何,那都是老六的家事,你这一插手成什么样子!”
    屋子里气氛骤冷,老太太气得直哆嗦:“你素来不管事,焉知老六眼下成了什么模样!他身在水火之中,若我这做母亲的也对他视若无睹、袖手旁观,岂非就要等着为他收尸了?”
    大老太爷面色一颓,低低道:“夫人啊!老六二十多年前,那就是三房的儿子了!”
    老太太闻言忽然眼眶一红,执拗地道:“当年我如何说的?你可还记得我是如何说的?我不答应!我从头至尾都不曾答应过这事!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心疼,难道陈家那贱人,便会心疼老六了?若不是她,老六焉会变成现在这样。”
    话毕,不等大老太爷开口,她骤然拔高了音量,眼神阴鸷又坚决地道:“事已至此,你不必多言,待老六回来,再说旁的!”
    一开始,她只是因为收到了儿子的信,心软罢了。可自从接连栽了几回,回回无力挣脱后,她这心中难免憋了一口气。再如何,不能叫老六死在了他们手里!
    然而大老太爷同她所想全然不同,听她如是说了,不由气急,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颓然坐下,只连连叹息。
    梅花坞里顿时鸦雀无声。
    与此同时,谢家几位爷已整装待发,往三房去了。
    二房的谢四爷亦被惊动了起来,从姨娘屋子里急匆匆地出来,正巧赶上了谢三爷一行人,衣衫不整地问道:“出了什么事,这般大阵仗?”
    上一回长房老太太冲三房动手,单单只是为了抓住谢姝宁一人,因而只以为事情容易,不由得便轻视了,所以挑了个府中没多少人的日子,便悄无声息地扑了过去,结果全军覆没。惨败。
    翌日,这事竟也无人知晓,被静悄悄地掩了过去。
    老太太也正是从这件事里推测,谢姝宁一行人。不愿意将事情闹大了。
    何况三房里的那群护卫,各个身手不凡,人数众多,也不是什么常事,里头必有诡秘之处。
    她索性将人全都用上了。
    二房的谢四爷跟长房的谢七爷都是一脸的茫然,在场的人除了谢大爷跟三爷外,旁的人并不清楚这段日子长房跟三房之间的纠葛。
    谢七爷谢元庭同谢元茂一胞双生,但早些年关系不错,而今也只是平平而已。加上他一直不成气候,这回谢三爷也就没打算将实情尽数告诉他。
    于是当谢七爷说着“三房眼下只有阿蛮跟她表哥两个孩子罢了。这会怕是吓糊涂了”时,谢三爷立即附和道:“老六夫妻俩人不在京中,我们这几个做叔伯的,自然不能不管,我已派人去请了江指挥使来。即刻便到。”
    众人闻言长出一口气,拔脚就要往三房去。
    谢四爷耳听走的越近动静越大,间歇还有人在高喊救命,不由得两股战战,落后了两步,而后忽然弯腰道:“哎哟,我这肚子……你们快去。我速速就来……”
    话未说完,人已飞快地回去了。
    谢三爷腹诽其人无用,无怪乎一辈子寂寂无声,四太太出身容氏,容氏既倒,谢四爷自然也受到了牵累。这胆子也愈发的小了。
    不过此刻事态紧急,谁也没空去鄙夷谢四爷临阵脱逃的行为,只一路小跑迅速往三房去。
    临近三房,忽然冲天燃起了一道火光。
    谢七爷惊呼:“大哥三哥,快看。走水了!”
    这可了不得,火势一没控制住,这火便会往二房来,再蔓延到长房——
    谢三爷脸色铁青,忙吩咐谢七爷道:“七弟去派人打水救火,千万不要让火势蔓延开去!”若烧到了长房,他们可没的银子修缮整顿!
    谢七爷一脸焦急,应声而去。
    谢三爷便跟谢大爷二人穿过月洞门,快步往外去。
    “这火,是怎么一回事?”谢大爷瞧见火光,也唬了一跳。
    谢三爷皱眉,摇了摇头。
    片刻后,马蹄声已到了谢家门外。
    谢三爷打发了谢大爷先往三房去随时注意情况,自己则去外头迎了江指挥使。
    江指挥使身着官服,方脸黑面,瞧着便是个极严肃的人。见到谢三爷,他立即翻身下马,指了几个人吩咐下去,让他们从四面进三房去。
    “江指挥使!”谢三爷摆出一副焦急姿态,迎了上去。
    因是要事,这时自然不便寒暄,所以一等兵马司的人准备妥当,谢三爷就领着江指挥使往里头去了。
    刹那间,火光遍布,映照得刀剑上的寒光更甚。
    三房的大门被撞开了,兵马司的人提剑破门而入。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刀光剑影,灯火摇曳间,有另外一小群人在满头大汗的谢大爷吩咐下,趁乱溜了进去,直奔后院。
    地上歪歪斜斜躺着几具尸首,鲜血横流。
    谢三爷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当下只觉胃中一阵翻涌,差点呕了出来。
    场面一片狼藉。
    他别过脸去,干呕着。
    身形魁梧的江指挥使站在一旁,看着他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斜刺里冲出来一拨人,蒙面黑衣,拔刀就朝江指挥使冲了过去。
    谢三爷大惊失色,正要跑,一支羽箭忽然破空而来,直透他的大腿。
   
正文、第314章 败北

箭矢流星一般迎头坠来,来势汹汹。
    谢三爷一个文官哪里避得开,竟是吓得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羽箭看,忘了挪步。
    一旁的江指挥使见状不妙,有心相救,却奈何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羽箭扎进谢三爷的腿后,谢三爷痛叫着摔在了地上。羽箭尾端犹自颤动着,像一抹黑夜里的白光。
    谢三爷满头冷汗,痛得大叫不止,声声哀嚎着,眼神却在四处看着,生怕下一刻就会有第二支箭朝着自己而来。
    然而这一箭射中了他的腿后,暗夜的角落里便再没有箭矢出没。
    与江指挥使几人缠斗中的黑衣蒙面人,用的也都是刀剑,而非弓箭。
    谢三爷怕死怕得厉害,又恐刀剑无眼,自己身边的两个护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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