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父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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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推开面前小孩的手，衡景聿没好气的说，“喂，你玩够没有？”
“呜．．．．．．”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圆圆的小脑袋拼命摇头。
“你！”
张开一个晃人眼睛的灿烂笑容，五皇子衡景希正准备说话，却在这时隐隐有脚步声向这边传来。衡景希立马拉起坐在地上的衡景聿躲到来人视线不及的大树后面后又悄悄的探出点脑袋好奇的张望。
“大人，快放手，这样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说话的女子含羞带媚的嗔怪道。
“怎么会？”调笑的声音满不在乎回道。
“啊！别．．．．．．”一声娇喘，酥软无比。
听到这，衡景聿满头黑线，额．．．．．．风流韵事．．．．．．汗！但这把声音好熟，想起来了，颜封歧！
“谁？！”一声厉喝伴随着一声惨叫，随后是震耳欲聋的号哭声和一人慌慌忙忙跑开的脚步声。
衡景聿头大的走出树后，尴尬的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男子。而后走出来的衡景希则是哭的稀里哗啦，惨不忍睹。
戏谑的打量面前的小孩二人组，颜封歧丝毫没自觉的走到衡景希的面前，蹲下身拍拍哭得可怜的孩子，说道，“偷听可不是小孩该做的事噢！”
在内心狂翻一个大白眼，衡景聿无语，难道是大人可以做的事了吗？有这样教小孩子的吗？
灵敏的捕捉到一旁小孩的鄙视情绪，某人神情更加飞扬起来，“四殿下好有闲情逸致。”
“不如颜大人。”衡景聿豪不客气的将矛头指回去，不理某人越发得意的神色，不耐的走到衡景希的面前，质问，“你把他怎么呢？为什么哭个不停？”
食指一点，指向小孩子的额头，无所谓的口气回答，“被小石子砸到了，应该很疼吧！”
“．．．．．．”
“不能怪我，我又不知道是谁？”
“．．．．．．”决定把某人当空气的某聿，无措的看着因为没人理哭得更厉害的衡景希深深叹气。
因为以前没兄弟姐妹，又和堂表亲不相往来，衡景聿完全没有应付小孩的经验，对着眼前这沾满泪水，涨红了的小脸和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声，他无力又烦躁，心疼又无奈。揉揉额角，衡景聿决定再次用上转移注意的办法。旋身四处查看，眸光微闪，发现目标，挑到一片刚好合适的，放到嘴边，试了试音，慢慢的吹出一段勉强能听出调子来的声音来。
哭泣的小孩顿时睁大了眼睛，边哭边向衡景聿挪。
“这，这是，什么东西？”沙哑的童音一抽一抽的问道。
“想知道？”
点头。
“不哭就告诉你。”
又乖乖点头，又摇头，“疼～”
“哪里？”
小手指指向额头。
扒开刘海，一片红肿破皮映入眼帘，衡景聿心疼的一手拦住面前稍矮一些的小小身体，轻轻的向伤处吹气，并在伤口周围轻柔抚揉，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颜封歧。
怀里的衡景希眨动着的眼睛慢慢光彩流动，哭声渐停，只剩下偶尔无法抑制的间断抽吸，乖乖的安静的依靠着面前差不多高的身体。
“我教你吹叶子好吗？”
轻轻的点头。
“叫声哥哥。”
诧异的张大嘴巴，无辜的大眼睛闪现莫名的神采，软软的童音糯糯的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低的轻唤，“哥哥。”
“听不见。”好笑地捏捏这突然害起羞来的小孩的嫩嫩脸颊，故意为难。
“哥哥！哥哥！哥哥！”一声盖过一声。
“好了，好了，听到了。那不远处还有风筝放，要去吗？”
“要。”
牵起衡景希的手，衡景聿颔首轻笑，温柔沉静的神色让在场的三人皆感到心绪震动。
寻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经过颜封歧，礼貌的道了声别，衡景聿头也不回的走远。
缓缓站起身来的颜封歧，似笑非笑的凤眸少了戏谑却多了些认真及一分讽刺，淡淡开口，“没发现皇律国的尊贵陛下原来有偷看的嗜好？”
“．．．．．．”
片刻的沉默，颜封歧带着莫名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
“羡慕么？”
“．．．．．．”
看着旋身离开的孤寂身影，淡若清水般的笑靥慢慢展开，同样的寂寞与失落。
刚走出林子，就看着一大群人四处叫嚷着，“五皇子！五皇子！”
无奈的转向身旁的小孩，“你偷跑出来的。”
点头，“他们跟着好烦！”
“但不说一声会让人担心的。”
小脸诧异的抬起又低下，“知道了。”
“五皇子！终于找到您了！”一群宫女侍卫都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后发现站在一旁牵着衡景希手的衡景聿惊异出声，“殿下，这是？”
“我哥哥！”小孩子答的气势凌人。
“四殿下？”
“正是。”衡景聿温和点头。
“五皇子，快回去吧！娘娘会着急的。”
“不！”紧抓住衡景聿的衣袖，倔强的小脸满是不愿。
“殿下．．．．．．”
看着面前一群苦瓜脸，衡景聿再次出声，“听话，别为难他人。”
“不要．．．．．．你答应我放风筝还有教我吹叶子的。”大大的眼睛满是失落，却不全是因为那些，而是想和这位哥哥呆的更久一些。
“以后机会多着了。我们一起上课，课后我可以带你到我的云岫殿玩。”
“好吧！”轻轻的抱住衡景聿，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后缓缓的放开，可爱的面庞绽开一张勉强的笑靥，一步三回头的随侍从们慢慢走远。
清楚的感受到小孩浓浓的依恋与不舍，衡景聿不禁有些怔然和感动。
而一直等在不远处的采薇这时才无奈的走近，“殿下也让奴婢们好找呀！”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歉意的笑笑，衡景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看着衡景聿的头顶，采薇轻叹一口气，“哪有总是向下人道歉的主子？”
不知可否的温和微笑，调皮答道，“我就是。”
“知道了。”更加无奈的采薇不想再因为高低贵贱的问题被只有五岁的殿下教训，只好叹息着回答。
“走吧！回云岫殿。”
“是，殿下！”听着这故意的仿佛服从命令般的口气，这次换到衡景聿又好笑有无奈了。
正文 第12章
之后的日子平静无波，天天除了上课，被小景希缠，就是睡觉吃饭，偶尔对着景色发发呆，感叹一下前世今生，衡景聿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但老天是爱开玩笑的，就在你逐渐放松时，他就会来到你的面前，给你一个出其不意，甚至措手不及。
繁华似锦，葛藤成阴，淡淡的紫色掩映后是一角素衣净白，衡景聿闲适地倚靠着漆木红柱，蜷曲着一支腿，晃荡着另一支，口中还轻轻吟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哎，真是偷来浮生半日闲呀！”微眯眼，用手挡住有些微刺眼的阳光，衡景聿有点昏昏欲睡。
却在此时，有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来。
“今天，大皇子会和宰相大人在风肆亭学棋，二皇子也一定会到场观棋，到时候就将这个．．．二皇子的茶里．．．杯子．．．别弄错了，知道吗？”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尽量压低的强调道。
“是，是！”回答的女声明显的带着颤抖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远去，衡景聿完全清醒的坐起身来，利索的跳下横栏，寻找方才说话人的身影，却只在郁郁葱葱的灌木间只瞅到淡黄碎花薄纱的一角。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紧抿唇，不知过了多久，衡景聿跺跺脚向风肆亭奔去。
临近风肆亭，远远地就看到几个人围绕着亭中石桌坐成一圈以及那个淡黄碎花薄纱的主人。加快脚步走进亭内，却撞到一个暗红的身影，被过大的冲力反弹在地。
顾不上叫疼，挣扎地爬起身，冲进亭内，找到二皇子衡景烨以及他手中的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让对方一个错身不及一起跌到在地，同时伴随一声瓷器落的破裂脆响，衡景聿提起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尴尬地抱着面前比自己的身体大一些的小孩，感受着身后如芒在刺的目光，衡景聿心一横，索性装白痴到底，“呜呜，二哥，有蜜蜂在追我。”
死命暗掐自己一下，再加上方才摔倒的疼，果不其然泪腺发达的小孩体质，不一会就有如黄河决堤般的眼泪汹涌而出，还伴随某聿半真半假的号哭。
身体突然腾空，随即落入一个熟悉却非玄色的怀抱，衡景聿朦胧着双眼，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可想到自己还在假装，就干脆继续抱着这人的脖子，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加酣畅淋漓，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一群下巴都掉到地上的旁观者。
“别哭了。”熟悉好听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
衡景聿愕然地用袖子擦着眼睛，可止不住的泪珠却完全无视主人意愿的继续做着垂落运动，好一会他才看清近在脸旁绝美冷漠此时却有些僵硬的面容。
“父皇．．．．．．”哭地太卖力的嗓子现在有些喑哑，配上嫣红的眼角和湿润的眸尤显得惹人怜爱与娇弱。
淡淡扫一眼地上破碎的茶杯，衡曜夜秀眉微皱，凌厉冰寒的眼微眯，看也不看一眼角落里着淡黄碎花薄纱罩的婢女，开口道，“拖出去。”
“皇上饶命啊！”扑通一声双膝落地，婢女不要命般的拼命磕头。
无视婢女嘶声力竭的求饶，侍卫迅速将她拖出亭子。
看着远去的身影，衡景聿突然觉得很心寒，这就是古代宫廷吗？毒害暗杀，即使是年幼还不构成威胁的小孩子也不放过，更有可悲无奈的卑微生命为权力者的野心付出代价。不自觉得抓紧身前的暗红衣襟，稚气的脸上流露出的不只有困惑还有不符年纪的悲悯。
转回视线的衡曜夜一低头便瞧见怀中澈亮的眸中浓烈的近乎于烈酒般呛人的纯然感情，本来平复的心绪再次翻腾起来。不自知地伸手轻触那片依然嫣红的眼角，淡淡擦过细腻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擦那还未风干的泪。
脱力的倚靠身旁的颈项，衡景聿只想放松紧绷的身心，贪求这只有年幼小儿才能享有的安稳与安心。
“皇上。”丞相纪云轻捋长垂在胸的白须，儒雅如谪仙的风范中隐含一丝恭敬的轻唤。
“何事？”
看着面前依旧面无表情却近似温柔的怀抱幼子的君主，纪云低眉掩过诧异，笑言，“此事可多亏得四皇子，二皇子才不至于受害。”
“．．．．．．”不知可否，衡曜夜只是将怀里的衡景聿抱得更紧了。
察觉圣上不愿多言，纪云也很识时务的闭嘴禁声。
“继续。”言罢便不再理会身后人，抱着怀中小小软软的身体，移步向云岫殿走去。
而一直默默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的衡景烨，至始至终未将视线离开过衡曜夜。
正文 第13章
“叫颜封歧过来。”衡曜夜不由的加快脚步。
“是。”总管冉森领命离开。
从混乱紧张中缓过来的衡景聿此时觉得全身都痛，而最惨的就是屁股和膝盖，刚才摔的两跤真是实打实，估计疼的地方不是青了紫了就是磨破皮。但疼归疼，衡景聿也不娇气，暗自呲牙咧嘴，想起了面前着暗红朝服似乎抱了自己好久的人来。
“你怎么会恰巧出现？”低沉的声音淡淡地开口。
“啊？”衡景聿故作不知。
“．．．．．．”
面对那紧迫却不锐利的眼色，衡景聿只好打哈哈地说，“儿臣顽皮，被蜜蜂追就跑进亭子里了。”
“然后扑进一直根本毫无接触的景烨怀里？”
“．．．．．．．”冷汗直流的衡景聿硬着头皮强词夺理，“不是有和二哥一起上课么？”
蓦然停下脚步，衡曜夜凝视着面前依旧明澈却显慌乱的杏眸沉默不语。
而在这样迫人的目光下，衡景聿的心则扑通扑通的跳得越来越快，一种被猎人锁定的感觉让他汗毛直竖。
总不能实话说他一个人晃悠时偶然听到别人的只言片语就为保险起见冲去撞翻那杯茶杯的吧！也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装傻充愣拿那种说起来就丢脸的借口去行事，这样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能自圆其说。
发现他的假装了？
紧咬住下唇，衡景聿觉得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
“别咬。”一根手指轻轻触上他的唇，而另一只手虽动作生涩却温和的将他的脑袋偏向一旁的颈项依靠。
停止的脚步继续前行。
“你到底是谁？”低低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在耳边想起。
震惊的睁大眼睛，衡景聿觉得自己在幻听。
被发现了？他不是原来的衡景聿！
却在这时。
“皇兄！”
一个蓝裳云衣的少女风风火火从后面追上来。
“皇兄，原谅尤雪吧！是我叫她这么做的！”
无视少女的恳求，衡曜夜前行的步伐毫无停顿。
再次追上来的少女情急之下不自觉的扯住了衡曜夜的衣袖，还没来得及开口，冷厉如冰锥般的眼光射来，冻结了她所有的动作。
“等等！”
沙哑的童音响起，脚步竟真的停了下来。
静静地对上那双充满困惑与迷茫的双瞳，寒气逼人的眼眸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
“何事？”
“你．．．额，父皇，她是．．．．．．”
瞥一眼僵在一边的少女，淡淡道，“凤玲公主，曜灵。”
“她怎么呢？”担心诧异地看着面色苍白的衡曜灵，犹疑的开口，衡景聿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到回答。
意外的，在蓝裳女子震惊的表情下，衡曜夜薄唇微启，答道，“毒是她命侍女下的。”
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衡景聿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问她。”
“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