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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个小厮也艰难 by 悠冥炫天-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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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再度温柔地摸着我的脸,表情得意而邪肆:“没有,你做得很好,皇兄我很高兴哦。” 

“真的?真的?皇兄会高兴?十六没有做错事?” 

他大笑起来,扭头冲白水道:“东西是真货?” 

白水沉声道:“是,殿下。我方买通的知州已于前日以通敌卖国罪下狱,府邸也随后被抄,当初派去处理此事的人失败而归,如果不是及时拿回这份秘文,恐怕我军将来都会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他冷冷一笑,摩挲着我的脸颊:“十六很乖呢……你这个疯子还难得会做见好事啊。” 

我傻笑起来,不意外地见他厌恶地闪了下眼睛。“既然你来了,好处也不是没有,要是天下人皆知我沂茉遗民甚多,那群贱民也就不会起了通敌倒戈的念头……” 

“殿下,此人留不得。”白水跪倒在地,言辞恳切道,“殿下莫忘现驻穗丰城的容砺将军!此人早已心存二意、胸怀谋逆,不得不防!而现在轩辕怀瑾的出现,恐怕会使得重兵在握的他寻得借口,建立傀儡政权,对殿下以及我沂茉社稷不利!” 

白水神情肃穆,重重得磕了个响头。轩辕怀瑛不语,却挑起了眉毛。门口的颜风立即扑通跪倒,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殿下,臣以为,容将军戍边有方,护驾有功,如此功臣万不可随意猜忌,恐怕即使毫无二心也被逼得谋反。”他暗地里得意地瞥了白水一眼。 

嗯……白水还真是透露了相当有趣的事呢~~果然自己表演累了,看别人的演出才是最好的放松啊。 

白水凌厉的目光斜睨了一眼嘴角扬笑的颜风:“殿下,您怀疑我对您的忠诚吗!” 

啧啧~~如果传说中那个奥、奥、奥什么的奖杯能分成三份,那么它肯定是我、白水和尧渊三人的。 

见事态如此发展,一直唇角微斜的轩辕怀瑛终于悠哉地开口道:“白水,你从十岁起就跟随我的左右,你的忠诚,我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至于容砺,无须担心,我自有分寸。”他强硬的手臂忽然圈住我颤抖的身子,“至于十六嘛,留着消遣也是他的用途之一……而且,”他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一丝无奈与宠溺,“十六啊,你知道吗?琰他可是想你想得紧呢。上次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只因为和你相象,他就连夜冲了出去……”他的手臂猛得收紧,几乎将我胸口的呼吸阻断! 

似乎很欣赏我痛苦的表情,他轻笑着放开了我,身体被一下子重压在坚硬的木柴上,绝对不亚于被人群殴的痛苦。 

“这里的空气真是污浊啊,”他眯着眼打量着脏乱的柴房,见我可怜兮兮的表情,唇边的笑意更浓,“诸位,我们走吧,还有重要议程等着诸位的探讨。” 

落在最后的白水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紧跟着他们离去,最后一丝光,干脆地随着柴门阻隔门外。 

忽冷忽热的感觉反复地在黑暗中交替着折磨着我的神经,我咬紧下唇尽力用一只手环住冰火交错的身体,尽可能蜷缩成一团,破碎的低吟压抑不住地在耳畔回响。 

好冷……这里好冷……小涟……唔…… 

这样的蹂躏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喧嚣打破了浓稠的黑暗。 

“……大胆……进去……” 

“六殿下……有令……” 

“……” 

“都给我让开!”爆发出了与生俱来的威严,一个极其熟悉的嗓音以平日绝对不可能呈现的气势刺入昏乱的大脑。 

“瑾儿?瑾儿!醒醒!快睁开眼睛啊!”慌乱紧张的口吻,熟悉的手指落在滚烫的额头,凉凉的,舒适极了…… 

“钥匙!还不快拿过来!”这个声音……怀琰哥?哈哈……怎么可能啊……怀琰哥才不可能这样呢……他一直都很温柔……让我沉沦的温柔…… 

身体被仓皇地抱了起来用力摇晃着,我困难得张开一条缝隙,强烈的光亮刺激得我又立刻紧紧阂上。 

褪去血的温度的手掌颤抖着反复蹭着我的脸颊,终于适应了一丝亮光,一张泫然欲泣的绝色容颜就是我全部的视野。 

“……”我张开嘴,喉咙疼得几乎发不声音,“……怀……琰……哥……” 

真实地碰触到那血肉构筑的躯体,我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梦境中。 

我灿烂地笑了起来,抬起自由的双手抱着他纤细的脖颈,将头幸福地埋入温暖的胸口聆听着激烈的跳动声。 

“怀琰哥……”我很想你…… 



番外2鶺鴒(上) 



我的母亲原不是大内的侍女,她本是飘泊于江湖,以剑游四方。几个春秋的以武会友、锋芒相抗,凭借着美人如玉剑如虹的风姿,她在荒湮大陆上也数小有名气。然而,她是个极具野心的女人。或许因为出身寒门,自小的食不果腹、身披寒衣,让她这个有着美丽姿色的女子怀恨幽怨,最终,她想到了一条登上荣华、极尽奢贵的捷径——入宫为侍,勾引昏君。她成功了,但那份耀武扬威持续了并不多久。因为昏君总是喜新厌旧的。 

我姓轩辕,轩辕是沂茉国的国姓。我名怀琰,皇子中排行第六。我,便是那个女人追求富贵的产物。 

深宫锁尽佳人泪。 

仗着美丽容姿而享受奢华毕竟只是朝夕之事,未几,那似无底洞般的后宫又为源源不断的其他女人所充塞,一个比一个美貌,一个比一个妖媚,于是我的母亲便失宠了。又无何,她身染痼疾,缠绵冷宫病榻,在浓稠的怨念中撒手人寰。 

失去了一切依靠只剩下虚名与皇纹的我,本应该被逐出宫。依仗着一身传承自母亲的武艺以及十几年来清贫困窘的冷宫生活,我应该不用太为宫外的生计操心。 

然而那个人阻止了我。那个人,锦食无忧,那个人,翻手覆雨。那个人,轩辕怀瑛,我的九皇弟。 

对于他,我一向是宽容而有分寸的。尽管他自小就纠缠我左右,尽管他有时实在霸道蛮横,但他是含着金匙出生的,那份身份的尊贵,非我这等地位低下者所能仰视。他对于我超乎寻常的关爱的原因我大约了然于胸,和宫里其他有些势力便仗势行威的皇族一样,他们所垂涎的,无非是我这副皮囊罢了。 

十七年的宫廷生活,我早已习惯了低调、畏缩、忍耐……然后,变得懦弱。就在彼时,于春光明媚的御花园连波池畔,我第一次遇见了瑾儿。 

那一日,我避开了防备松散的守卫,至皇城外的集市当了几件怀瑛硬塞给我的大堆珠翠,抱了几个热乎乎的叉烧包小心地潜回宫。 

春日的景致是那样的美丽,以至于当我收回远眺湖光的视线时,这才发现驻足已久。 

然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那是个才十岁左右的孩子,乍一看,还真让我吃了一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且容姿平凡。我皱着眉诧异,这样一个孩子,为何会出现在沂茉的后宫中?是运气好溜进来的平民么? 

孩子滑下半高的斜坡连蹦带跳地跑至湖边,随即双手撑在岸上将脑袋整个浸入冰寒的春水中!抬起脑袋的时候,如小狗一样狂甩着,水花四处飞溅。似乎是头晕了,孩子晃了一下,立即又俯身在草地间四下发掘着什么,终于在一棵树下乐呵呵地拔了几根草,利落地摘去根、叶,将茎揉成一团,毫无犹豫地塞入口中! 

这孩子是野兽么!? 

我诧然得当即失声惊呼,怀中的包子滚落了大半!见我愣在远处,那孩子也是一顿,然而他口中的咀嚼动作未停,冲我灿烂地眯眼笑开,稚嫩得如同初生的婴孩,对谁都喜笑颜开。不仅如此,我总觉得,那笑容有些古怪……似是有些痴騃…… 

我顿生好感,向他靠近。那孩子却不多加理会我,自顾自地继续拔草,吞下。 

我立在他身侧,蹲下身子尽可能口吻柔和道:“你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做什么,告诉哥哥好吗?” 

那在料峭春寒中依旧惟有几件单衣裹身的孩子停下动作,扑闪着明亮的眸子,开朗地大声道:“嘿嘿,十六就叫十六呀!十六现在在吃草哦!这个很好吃的!”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无从知晓,在那瘦弱的身躯上,遍布着大小深浅的伤痕,也完全不知道,他手中的草,是在皇宫里最易找到的止痛药。 

我惊讶的不仅是他的回答:“十六!?你是……轩辕怀瑾!?”轩辕怀瑾?传闻中天玑才女的儿子?疯子轩辕怀瑾?眼前这个,天真干净得如同赤子的孩子!? 

想象与现实间跨越着巨大的鸿沟,让我一下子傻了眼——我本以为他会咬人的…… 

“你、你是轩辕怀瑾对么?”看着他单薄的身子,不觉心上怜惜,“我是轩辕怀琰,是你的六皇兄。” 

“六——皇——兄——?”他睁大了乌黑的眼疑惑地拉长了调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背脊陡然蹿上一阵寒意,阴森得让人直想打颤!那双令人为之吸引的纯真眼眸中似乎饱含着刺骨的冷漠与嘲讽。 

我自以为他不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便微笑道:“太长了?这个记不住的话,那么就用你喜欢的方式称呼我好了。”这个孩子,我想与他亲近。 

他愣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鼓起腮帮紧皱着眉头,艰难地思索了许久:“唔~~~嗯~~~那么,怀琰哥?” 

我欣然地笑了,激动使我没有注意到这孩子能记住我的名字,但却不肯松口叫我一声“皇兄”。 

满心喜悦地向他递去一个包子,示意他吃,但那孩子只是迷茫地看着我,手未动半分。 

“拿着吧,这是给你的呀。” 

他仍旧纹丝不动。 

我苦笑,将包子扳成两半,将其中之一重递至他面前。 

他的身子微颤,终于咧嘴接过埋头大块朵颐。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哄小孩,果然还是要在平等的基础上啊…… 



至此后,我便和瑾儿熟稔了起来,然后我发现他总是被宫里游手好闲的人欺负得大伤连连,小伤不断。然而他却始终嘻嘻哈哈一如既往。在这个沉郁的地方,无论贵贱男女,都只将他作为一个尽情发泄、玩弄的对象! 

仅仅因为他的智力低下,行为失常…… 

我愤怒心痛,却无能为力。我……自身难保……只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能这样…… 

不久后,瑾儿的身边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尽管那一身宫女打扮的美丽孩子面如死灰,外界即使天崩地裂也无丁点反应,然而瑾儿喜欢她,喜欢的程度之深连我也隐隐感到有些嫉妒。瑾儿的世界中心仿佛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竟将自己的一切都无条件地捧上。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我不甚清楚,我知道瑾儿那天笑得欢快,连阳光都要逊色三分。他将这孩子抱在怀里,满是骄傲地冲我道:“这是小涟!我家小涟哦!”然而那孩子只是垂着脑袋目光空洞,整个人好像死的一样。 

没有人会去询问这个问题。瑜瑾阁,虽然只是冷宫之一,但是即使是承宠当时的后妃也没有一个敢去那里造次。人们都小心地回避着,崇敬着,只因为它的女主人。 

看着瑾儿那活力十足的身影,我第一次自内心发出会心的微笑。我忽然发觉,我似乎已经找到了心灵的栖所。 



那一个时刻,竟如此迅速地到来。 

怀瑛于秋末的午后冲进我的居所,不由分说地紧紧抱上来,强力的手臂几乎要勒得我呼吸困难!他吼着要让我成为他的人,他说他已无法忍耐我被其他男人碰触。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到他搬出怀璋的名字,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不过是晨间又被怀璋他们一如平常地调戏了一番,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为什么他又会这么做? 

我的唇被狠狠吸吮着,如同撕咬般地被吻得生疼!空气仿佛都要被抽尽!我慌乱地抵抗着,头晕晕乎乎的,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怀瑛开始发狠起来!他如狼锐利的眼眸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 

正如他所吐露的,我是逃不掉的,我是无力反抗的…… 

他是在“宠幸”我,我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我亦是没资格反抗的,因为我的身份不如他。况且如果不是他,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宁静的生活,没有丰衣足食的待遇…… 

我累了,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想争,因而我识相地放弃了抵抗,让他逞欲在我的体内。 

那个平静的午后,我几乎完全熟悉了原本陌生的情欲。 

他餍足地离去,离别前送上温柔的吻。他说他会保护我,他说他会永远爱我。 

我失神地瘫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直到麻木的脑袋忽然忆起瑾儿还在连波池等我。 

不顾身下钻心的疼痛,我挣扎着赶去湖畔树下!瑾儿正脱飞了鞋独自濯足弄水,橘红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如同一团永不熄灭的快乐火焰。 

“怀琰哥~~”他大笑着朝我挥着手,鞋也不管地赤脚直冲过来! 

这画面,温馨美好得让人想哭。 

那一瞬间,我所筑的高墙訇然崩塌。 

提起脚,我飞扑入那孩子的怀里,双臂牢牢地拥紧他! 

“怀琰哥?”瑾儿讶异了一声,随即也兴高采烈地环抱住我,任由我的身体滑落半跪在草地上。 

我倚着温热的躯体,鼻尖是一股浓郁的青草味,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干净气息,难以自抑地不住颤声:“抱歉……就、就这样……让我……呜……” 

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瑾儿的小手抚慰似地来回摩挲着我的后脑,哼着破碎而轻快的调子。 

“啊,怀琰哥?这是……”他的手指落指着我颈侧,猛地噤声,身体一僵。 

那是怀瑛方才留下的吻痕,告示着“我是他的所有物”。再也控制不住,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瑾儿只是站着让我搂抱,没有躲开。 

“没事的……”沉静无比的稚嫩嗓音陡然响起,温暖的手掌将我的头颅按在胸口,竭力地安慰着。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呜……呜呜……”我睁大了朦胧的泪眼伏在他的身上,终于失控地放纵,埋头号啕大哭,直至撕声力竭! 

尽管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而那单瘦的身躯,在此时此刻无条件、温柔地包容了我的一切,使我放弃了一切思考,尽情地宣泄!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怀琰哥……”如同安慰着我,也告戒着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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