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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青龙舞 by 妖华红莲(架空时空的魔幻小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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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莲忍不住翻个白眼,还是扶我下了榻,搀着脚步有些不稳的我向拨给时央住的偏殿小屋行去。 
时央正坐在桌边做针线活儿,见我进来,忙扶着桌子艰难地站起身,双手交叠在腰部右侧略略屈膝,口中低声道:“王上万福。” 
“行了行了,你身子不方便,就别在乎这些虚礼了,坐吧。”我赶忙示意免礼,自己也在桌边坐下,随手取过她正在做的针线,看了看,不由赞道:“手艺真好,是给孩子做的么?” 
“贱妾手拙,胡乱做点针线,哪入得了王上的眼,倒让王上见笑了。”时央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东西,贱妾刚有身孕时就开始做了,只是后来家中遭变……那些针线活也不知被扔在哪了……好在现在重新做起也赶得及这孩子出世再穿用。”她一边收拾摊了一桌的针线布料,一边含愁带笑地道,“王上您看,这几朵莲花还是珠儿姑娘帮贱妾扎的呢!她的手可真巧!”这个叫时央的女子姿色平平,若单论美丽,比这宫中的下等宫女还差了些,但大约是将为人母的关系,她全身散出一种娴雅温柔的气质,闪着母性的光辉,别有一番风韵。“瞧,光顾着说这些没要紧的事,倒把大事忘了——贱妾该给王上道喜才是——贱妾听闻王上昨日纳了南朱红莲公主为仪妃,真是恭喜王上了。” 
喜?喜从何来?我虽是新郎却并未出席昨日的纳妃之礼——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于我于她都非已所愿,彼此都不是对方的梦中心上人。昨天一整日,新妃所居的梧桐宫中传来喜乐声声,不知惊醒多少春闺梦里人。 
对了,昨天,是心肃替我——不,是替青东王迎的新妃,那么,见到心上人的红莲公主应该很高兴吧?这样一个念头忽地钻入我脑中,又被酒精凝成的云雾隔开,顿时,我只觉酒劲涌上,头又重又痛,胸口一阵烦恶,想吐的样子,赶忙敷衍似地笑笑:“今天刚巧有空,过来看看时央夫人在这里住得惯住不惯——毕竟你是有身子的人,饮食行动都该当心才是——听洁莲说派了个丫头照顾你,还算机灵吧?” 
“王上说哪里话!比起大牢,这里已是天宫一般,贱妾已经知足,哪敢再有非分之求呢?” 
“那就好!”我起身打算离开,“你好好照顾自己,若缺什么便和洁莲说好了,她总会照应你的。”洁莲听我竟然说出这种话,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些,只是不好发作,咬了咬牙,扶了我便走,快到门口时,忽听后面时央的声音道:“王上慢走……王上正是新婚之时,正该多去看看仪妃娘娘。” 
闻言,我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晃,幸亏有洁莲扶着才没摔在地上,心口又闷又痛,终究还是没忍住,张口便吐了什么东西出来,定睛看时,却不是秽物,斑斑驳驳艳红夺目沾了满身满地的,应该是血。 
是夜,我躺在床上。白天闹了这么一场,差点没把那几个女孩子吓死,着紧传了医官来,背了半天药书,终于让我弄明白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几天光喝酒不吃饭伤了肠胃,用医学术语来说,应该是胃出血一类。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虽然腹诽连连,但一看珍儿珠儿一对如花少女眼泪汪汪地跪在我面前大有我不喝药就跪死在地的架势,无奈何,我只好皱眉闭眼任她们把不知是什么东西熬出来的一碗碗黑乎乎的东西灌进我肚子里……这滋味,怎一个苦字了得!! 
好容易推说房中有人我睡不安稳把她们都赶走了,趁夜深人静,我披衣起床,悄悄推门走到外头的庭院中沐浴月光。 
不过两个多月前,我也曾站在这明媚的月光下。那时,洁莲告诉我青东王驾崩,那夜,我第一次见到心肃。 
今夜,我明白,我是真的爱上那头心狠手辣的绝美青龙了。 
其实我完全不必告诉他我不是龙晴明的,但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我不能允许自己只是某人的替身——虽然当时已明知会有今天的结果。 
看来,人有时候果然不能太清醒,徒惹烦恼而已。 
正唏嘘间,忽听背后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一转身,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月光下,洁白的月光照着他脸上明显的疤痕,是风华。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向前走了两步,轻声道:“你果然被软禁了。” 
“你怎么混进来的?”风华,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心肃知道我不是龙晴明后,便不愿再为我费任何心思,将我软禁在这含露殿中,不准我踏出殿门一步,也不准别人进殿见我,完全将我与世隔绝。如今风华能趁这大半夜的摸进戒备森严的含露殿,也算他有本事。 

第27章

“嘻,我这个荒唐王子虽没本事治国,但半夜里飞檐走壁翻墙越户见美人却是我的看家本领。就你门外那些侍卫我还没放在眼里。”他不正经地嘻笑着,俯身借着月光仔细将我全身打量一遍,叹道:“你比上次见面憔悴多了。”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是酒喝多了——酒是穿肠剑,我今天才刚刚领教这句话的厉害。” 
“如果没有心事,为什么要借酒浇愁呢?”他长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怜惜,“你用情用错了人。” 
“什么意思?”我心中一凛,脸上不动声色,问。 
“我喜欢你。”他说。 
我一惊,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正不知如何回言,他却又道:“你可知武心肃现在身在何处?”看着我惊疑的神色,他伸手指向南边宫墙,“君问青龙在何方,夜落梧桐嬉凤凰。” 
不,不可能!我连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庭院中的树。借着树木的支撑,我急急地喘过两口气,心中却明白,其实,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天宴乐厅外,心肃搂着红莲,一对如此相称的璧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红莲也说过,即使做了妃子,她也依然不会放弃心肃……他们也许……早在之前就…… 
心肃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龙晴明真的娶红莲。“怨别离”让我根本就没办法和别人上床……只有他,只能是他的禁娈……我脑中正乱着,风华又道:“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如今连南朱国都站在他这一边,假以时日,等他将朝中异己清楚干净,那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语气沉重严峻,“你打算怎么办,就任他这么为非作歹下去?”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苦笑,风华并不知我与心肃间已达成契约,在契约完成前,我并没有性命之忧。但他为什么偏偏和我说这个?“别忘了,我中了他的‘怨别离’——那是无药可解的毒!” 
“怨别离虽没解药,却不代表你一辈子只能任他摆布!”风华扬唇一笑,大有傲睨天下之意,“我助你将王权夺回,你把他当做男宠禁在后宫享受终生——其实武心肃对你下毒时应已计算好了,他便输了,最惨的也不过是再做一次男宠,反正没有性命之忧。” 
我看着风华,脑中乱纷纷的有无数东西飞来飞去,“帮我将王权夺回?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国王子拿什么帮我?” 
“小傻瓜,你忘了?玄北国的平亲王可是你的亲舅舅,你要对付武心肃,他还能不帮你?再说,我好歹也算一国王子,怎么可能一点势力都没有——若真是光杆一个,我今晚是怎么进来的?别忘了,这宫中到处都布着青龙结界,若无人带领,别说进到这里,刚入结果就性命不保了!” 
我顺着他的话抓住一条线,沿着那线,我一下子找到风华真正的意图:“我明白了,原来西白……将有大乱,对不对?” 
“你……”风华眯起了眼,杀气若隐若现。 
“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见他的反应,我知道自己猜中了,微笑着看着风华,“很简单,西白王健康状况不佳,这是诸国都知道的事。” 
“那又怎么样?”风华冷着声音问。 
“西白王有二十七子,其中长子、三子、四子、八子势力最盛,为争储君之位闹得不可开交,二子、五子、十三子、十四子、十七子都因为在近两年夺嫡失势或死或囚,再无翻身之力……”我盯着风华的眼睛,寒意深深的,“你呢……是从三年前开始变成行止荒唐胸无大志的样子离家流浪的……我想,这里面,韬光养晦避难保命的的原因要大些吧?我与你虽然相交不深,但仍能感觉得出你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更何况,近来有传言说西白王已将垂危……”我扬起嘴角:“你算准了你那四个兄弟为了王位必然会闹得不可开交,你呢,命令自己安插在国内的手下趁火打劫状大实力——四虎相争的结果必然是三死一伤,你只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好,不是么?” 
“我帮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呵,你没忘记天下并非只有西白一国而已!你们把西白弄的天翻地履,自然怕别国趁虚而入,刚好这时,青东国内也出了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你就抓住机会,一边挑唆我与武心肃争权,一边把玄北南朱两国拉进这趟混水,力求让青东大乱,并让南北两国觉得自己能从青东国中捞到实际的好处。这样,让它们越陷越深,直到抽不出身来打西白国的主意……你是这样想的吧?” 
“真聪明,你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他变了几种脸色,终于抚掌而笑,“我的确是打的这种主意,只是,如今你就算看出我的诡计又怎么样呢?你除了与我合作之外别无它法!” 
“你的戏,做的当真极好,滴水不漏。从怨别离的故事开始,到青龙嬉凤的良宵,竟似处处为我打算一般……你却漏算一条,你既说自己喜欢我,怎么会不想将我占为己有,还能劝我将武心肃收做男宠?这么大方,实在不像你的为人。”白虎风华,他毕竟不擅长用这些小计谋的,“你这样设下陷阱,我却一点都不生气,也不怪你,是不是很奇怪?”不,不奇怪,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才不会因被你算计而生气,因我早已习惯在算计人的同时被人算计。“我们来打个赌,就算你与玄北南朱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能从中找出一条路逃出生天,决不会让青东陷入你所希望的乱局——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我赌了!我赌青东——乱定了!”我与他的眼神相交,竟能听到爆裂似的哔剥声。 
风华不是个会任命运摆布的人,既然与我赌了,那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迫使我按他的意愿起舞——比如现在。 
时央躺在床上哀哀呻吟,双臂紧抱着腹部。我手中端着一只瓷碗,内有大半碗黑色药液,用手指沾上一滴伸舌一舔,苦、涩、麻,有阿胶的味道。 
“这是谁送来的?”我问时央。因时央前些日子在牢中保养不当损了胎气,我特地召医官为她诊过脉,开了保胎药,但今天的药明显被人动了手脚。 
时央身体虚,不能像常人用阿胶保胎,必须以一味“蛤阿胶”代替,而今这味药却被人换成普通阿胶,而且还加大了分量,这对时央而言简直就是要命的剧毒——幸亏药送来时她正忙着为婴儿衣服缝最后一道边,只匆匆喝了一口,否则,那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是……是洁莲姑娘……”时央细声道,“王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还好你只喝了一口,所以没什么事……安心睡会儿吧。”我安慰地露出微笑,哄着她。“医官重新给你开了药,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嗯?”是洁莲送来的么?那么,做手脚的人是谁?洁莲是心肃的心腹,会不会是她按心腹的命令想除掉时央的孩子呢?或者,是风华指使人做的?因为手脚是在药熬成之前就做好了的,如果是洁莲,应该会直接在药汤里加点东西比较省事……但这也说不通……总之,他们两个都有嫌疑! 
这宫庭中布满天罗地网。今天是时央运气好才逃过一劫,可是明天、后天呢?我是无妨——为了龙晴明,心肃会护着我的性命,为了让青东生乱,风华不会杀我,但时央呢?她在他们眼中,岂不是像只小蚂蚁一样一捻就死?她……那双像护巢母兽般的眼……妈妈就是这样护着我怒视别人的……妈妈……不,我必须护她和她的孩子周全! 
这宫中是不能呆了,现在我能走的,只有一条路——逃! 

第28章
逃亡所需三大要素:渊博的地理知识、充足的体力与装备、足够的金钱。 
地理知识?书房中的两本《山河纪》刚好派上用场。体力与装备?没有灵力,体力也不能算及格,全部装备就是从风华那儿拿回来的心肃给的匕首。足够的金钱?我虽然没钱,但宫中金珠玉宝之类的首饰不少,把宝石拆下来后将金制首饰锤砸得看不出原样就能分别拿到当铺兑换铜钱与银锭。 
有点勉强,但已有六成的胜算。今夜正是黑风高的好日子,我悄没声息地摸进时央的房间,下午已告诉她要准备逃亡,她为了孩子,略一忖夺就答应了,现在已收拾好东西在等我。 
“王上你?”看到我的样子,她吃了一惊。没办法,为了避人耳目我换上宫女的衣裙还偷了珍儿她们的脂粉在脸上涂沫了半天。幸亏这个身体只有十五岁,脸容体格身形要扮成女子都还容易。“快走吧,没时间耽搁了!”我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拉住时央,悄悄出屋,沿着墙角的黑影以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步伐向平常供内侍下女使用的小门走去。 
“天还没亮,但内侍们已经开始准备早朝了。”我压低声音笑着,匕首笼在袖中,昂首挺胸地穿过内宫角门走向外庭。 
含露殿、梧桐宫、秋爽轩、观雪阁属于青东王宫最核心的部分,值守的侍卫平常并不多,但最近心肃在含露殿外增加了不少侍卫,一个个钉子样站着,见我们出来,伸手拦住有礼却仔细地问着:“两位姑娘很面生的样子——这是要去哪里?” 
我将时央挡在身后,抬手将袖中匕首在他眼前一晃,逼尖嗓音说:“我奉摄政王旨令出宫办事,请勿阻挡!” 
那侍卫眼睛随我右手一转,露出一抹冷笑:“那把刀是摄政王的信物没错,但几天前已被摄政王大人下令停用——我倒想请问姑娘——这刀是哪来的?” 
糟!我只记着这柄匕首是他的信物却忘了心肃可以随时改变信物——没办法,只好用这一招了!我柔柔地笑一笑,对上那年青侍卫的双眼将声音变得梦幻空灵:“你难道不知道摄政王陛下为什么要停用这柄刀吗?” 
“什……么……”他的眼神已开始迷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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