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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君子不归 作者:卓三公子(晋江2013.01.02完结,江湖恩怨)-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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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纳闷,难道他被我的智慧所折服成这样?还是说我以前实在显得太钝?
  惊喜过后他立刻会意,扯过我的掌心也写:“瓦上。”
  闻言抬头,透过轻薄的床幔望见床后梁上几片瓦砾歪歪斜斜,被人挪动过。
  不会吧。
  “梁上君子。”
  忍不住低笑,君白苍白的脸上晕起淡淡的粉色。
  他叹气,又写:“难走。”然后摇摇头指了指门外。
  走不了就走不了呗。
  “伤?”我又问
  他摇摇头,写下“军爷,向诸。”
  向诸?那位在南郡遇上的内廷人?君白又写
  “招亲,假。”
  璇玑楼招亲是假?
  “卖国,真。”
  璇玑楼通敌卖国?我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君白看着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写道“今日?” 
  那今日上的是哪出?我突然想到现在外面火光林天,难不成今日是璇玑楼和城外冯国的敌兵里应外合破城之日!?
  一想起今日修契时的那种大场面,幸而半路杀出个向诸将事情搅浑,要不然那些在场的世家子弟不全成了要挟的资本么。
  这么说起来,今日那群一直叫唤着帮尹璇玑出气的江湖人多半是向诸的人马,他们自导自演了搅混水来了。
  “君平阳?” 君白写完,双目充满疑问的盯着我等待回应。脑中冒出午间林中的那幕,我一时半刻不知如何作答。
  君白敏锐察觉我的犹豫,眉目一动。
  我摇头。
  “不知。”垂眸慢慢写下二字。
  君白忽然伸手揽过我的脖子,对于他着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我尙不知该作何反应,只任他极近的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今日循迹入林深处时,见两人打斗,一人为向大人,另一人则是我一直寻找的大刀汉子。向大人那时身受重伤不敌,我出手相救。此时跟随而来的那些江湖人追上,原来全是向大人人马。汉子见势遁走,我故意放他又悄悄跟随。辗转到了璇玑楼。” 
  我也跟着出声。“你又怎知我在这里。”
  “猜的。”我侧目看着他以往一丝不苟的鬓角和纤尘不染的白衣,君白轻轻将我的头按在他肩窝上,我能感觉到劲间跳动的脉搏和呼出的气息,他有些心神不定。
  今日场面纷乱,诸人打斗时不免落下血迹,他回去寻我看到那些血迹时,心中一定很是害怕。
  他今夜来怕是想第一时间来确定我生死。
  胸中一暖,这个效果,咳咳,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我轻拍他的后背。
  “向大人本不知璇玑楼暗中叛乱,只是有人告尹璇玑刺杀守城将军夺军符。向大人半信半疑那女子会武,决意趁今日一探虚实,结果不仅逼得尹璇玑使出真功夫,还逼得璇玑楼露馅。”
  君白松手,接着又把住我的腰将我贴入怀中。
  我顿时面红耳赤。
  想不到出岔子还有这等福利,让大神真情流露。嗯,看来这种岔子以后可以勉强偶尔出一出。
  他不放开我,忽然用平日里说话的声音道:“
  还有一事,那镖,却不是向大人投的。这事日后再来追究。就是不知彼时一同在场烈阳公子,之后又去了何处,又为何将子归禁在君府?是为护她呢,还是在等我傅某?”
  他说道此处忽然目光透过重重纱幔,投在床外,我讶异之下察觉到有人竟无声无息站在屋中。
  “自然是护她。”君平阳的声音无悲无喜的响起,浑身一顿,君白稳稳环住我,一动不动。
  “想不到江湖上盛传的光明磊落的君子剑也有偷香窃玉的癖好,想来也不怪,温香软玉在怀,怕是连真君子也抵挡不住销魂乡吧。君府的软榻,还觉着何用否?”
  我此刻看不见君平阳的样子,却能够想象他那斜睇着,一双桃花眼可亲的笑着。。
  君白松开我,衣衫整齐拨开床幔跃下,他不为所动:
  “傅某自知烈阳公子江湖之人不拘小节,不过子归乃尚未出嫁的女子,还请公子下回来访时,先行问门。公子声名在外轻功了得,若忽入闺房,请事先知会子归一声,也让她准备招呼,免得公子这么干站着,实在怠慢。”
  噗,以前我只知君白没有表面上呆板,可原来他除了会适时幽默外还懂得以牙还牙明嘲暗讽。
  我也平静下床,若无其事整了整衣衫,这时才看清君平阳,他一身绯衣抱手倚在窗前,双目眯着,平静欢喜的脸上印着外头绰约的火光:
  我垂眸 “不知烈阳公子这么晚了找弟子何事?”
  “来瞧瞧我今日千钧一发救走的人还无恙否?”
  君白蓦地回头看我,眼神中尽是讶异和歉疚。
  “可有受伤?”他问
  我摇摇头。“我好得很。”
  “几近被燕开手刃的人,还好得很?” 君平阳哼哼一笑。
  添乱。。。
  静静走道君白身旁牵起他的手,他也回握。
  “烈阳公子,如今兵荒马乱人人但求自保,君府虽安宁,但也不是长久的庇护处。子归这段时日承蒙你照应,如今我来便是要来带她走。”
  君
  平阳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神情不变,连眼都不眨一下,嘴角仍旧噙着笑。
  “若我说我不允呢。”
  “那傅某只有得罪。”他长剑直至君平阳
  “若她不愿呢。”
  君白和君平阳齐齐直勾勾的看来。君白有些紧张。
  若按以前,我必定眼都不眨一下的选“不愿”,反穿越尚未成功,自保尤其重要。
  可现在。。。。
  心底忽然浮起一丝丝不忍,扶了扶头上的乱发,我点头应道:“我愿的。”
  君白看着我的眼睛闪过满足的笑意,完他毫不犹豫牵起我就往门口走去。
  “烈阳公子,那我与子归告辞了。”
  “慢着!”一抹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快的几乎不成影。
  “你不能走。”那男子极快的出剑,剑锋遽然停在我喉前,刹那有人拉住我卷入怀中,顺势将剑挑开。我定睛一看,那男子是之前跟随君平阳左右被称作奉三的仆从。
  奉三出手迅疾,君白也不落下风,两人招招精妙皆是近身的招式,且招招皆是内力相搏。才眨眼的功夫,两人拼过数十招,那奉三实在是快,剑花翩飞让人眼花缭乱,君白更是仙人御风,不分伯仲之际,君白一个甩袖,内力由掌中流窜,奉三避之不及,直被冲退五步,轰的一声,屋内的玉石屏风被震碎。奉三大骇。
  “奉三!” 君平阳一声喝止,奉三手捂着伤处眼神痛苦的回头。君平阳笑着,可眸中却是冷冷清清,他道:
  “我的事,何时由你擅作主张来管了。”
  奉三闻言,登时跪下,沉痛道:“奉三知错!可她要走就不能留!” 他还想说些什么,君平阳忽然一脚狠狠踢在他肩头伤处,将奉三整个人提翻过来。就在这时刘霸从门外走进,见屋内各人不由一怔,瞟了眼奉三之后随即对君平阳半跪道:
  “公子,下人们都好了,城既已乱,起行吧。”
  君平阳看着刘霸的眼睛,眼波流动,似有什么情绪涌而,他喃喃道:“天意。 ”
  一瞬间恢复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君平阳转脸对我与君白笑道:“既然如此,二位 ,平阳身有要事,恕不远送。”我还不及回神,君白已抱着我飘忽若风的疾掠起来,我远远看着屋中间君平阳侧着身,嘴上噙着笑,他绯衣潋滟,明明好看得惊人的一幅画面,却莫名的透着悲凉。
  君府后街上一辆马车在等,我于君白上车之后,马车马不停蹄的狂奔起来。
  一路上,人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有人趁乱方火哄抢钱物,四处可闻得人大声呼救,却无一人上前帮忙。厚重的车连隔不开城墙外连天四处的火光,烧的黑夜如同白昼,触目惊心,马车走在
  城中的道路上也不停颠簸,差点撞上人逃窜的人和车,对比之下,我才意识到君府内的平静是多么不合时宜。
  “今夜敌军在城门外叫阵至今未断,城内鸡飞狗跳百姓四处奔走混乱。众府皆乱,唯君府和璇玑楼还稳着。城中军符已丢,向大人此来无兵,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搜寻军符。”君白说。
  掀开车帘,马车恰巧路过璇玑楼,璇玑楼被陈兵围得水泻不通。我诧异的回头望着君白,他静静眼神落在我身后,道:“向大人动手了。”
  “不怕惊动?”
  “已然惊动了。敌在暗处,在等下去只是坐以待毙。”
  “那今日做什么要挑起争斗。”苦笑。
  “阴差阳错,并非刻意。那镖,射的太是时候。如今向大人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公子!城门被人打开了!”车夫勒马惊叫 。君白闻声横眉,“走!” 他抓起我的手就跳下马车 。
  


☆、城陷

  四面城门洞开,冯军蜂拥入城,恍若黑色的海潮平地席卷。
  冯军不喊杀,也不吹号角,沉默着成群结队以极快的速度入城,士兵手中各执点燃的火把,如同洪水般涌入城中各个角落,一时间,星火凝聚,汜州被彻底点亮。
  我双目暴睁,随着那些原本暴动的百姓们停下,瞠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切。没有争斗,更没有屠戮。
  而守城的将士像是一夜之间蒸发,竟然连半个人影也找不着了,这场面出奇的平静。
  空气中风烟弥漫着木头烧焦的气味,却一丝血腥味也无。
  君白趁次机会领着我从暗处窜到城墙根
  他声音沙哑,“向大人还是慢一步。”他停顿片刻:“不过如此也好。”
  我点头:“十万个庆幸,冯军汜州取的不费吹灰之力。”
  手掌濡湿,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我这个生于和平年代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战争。
  城门被占,有冯军把守。君白扶着我的腰身,如轻云般跃上城楼。从城楼望下,手持火炬身穿黄色战袍的冯军在黑夜中清晰可辨,西南角的兵营连着城中好几个紧要处全是黄橙橙的一片。
  “谁!”一声暴喝,一个身穿黄服的将士骤然而至,不由分说长枪朝我们祭出长枪,君白眼疾手快挡开枪头,谁知两人力道相当,兵器冲撞,被震得双双落地,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两人俱是一惊 ,接着以掌相搏,内力四窜划出破空之声,突然双掌相接,彼此各退三步。我在一旁防不胜防,被那气息逼得无法呼吸不说,连连被推至城楼边上,眼见着就要掉下去,君白拉住我腰带将我扯我来。
  好险!
  “好功夫!”那将士喘着粗气道
  “我也好久未遇上如此敌手。”他声音也略微不接。
  这声音!
  “齐人大哥!”惊喜出声。
  将士随即微怔,犹豫道:“女医?”
  真是谢天谢地,我喜出望外:“正是。” 
  齐人但将信将疑走近几步,而后双目蓦地一亮:“真是女医!你缘何在此?甲之小兄弟呢?”
  “此事说来话长。齐人大哥,现今冯军入城,我等好不容易逃出,想出城避难,这是西川傅家三公子,傅君白,就是他将我救出的。 齐大哥,你是冯兵?”
  “勉强算是半个冯兵罢。傅三公子?君子剑?”
  “正是在下。兄弟,齐人乃是范国国姓,你应乃范国皇室,怎会自称冯人。”
  齐人但是范国皇室?我记得他曾说过他是冯人。
  他闻言道:“齐人家百年前确是范国皇室,我族是齐人家在范国里的独独的一支,事过百年,早已和范室无甚关联。正如傅家,百年前祖先乃是四大将
  军中的冯平,冯乃陈国贵姓,可到了这一辈,也和皇家不沾关系了。”
  “齐人兄弟,既冯军入城不伤无辜弱小,在□为江湖人不沾国事, 而子归乃狸山弟子,不受国界所拘,如今我二人急于出城,即是友人,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齐人但道:“公子言下之意,若冯军入城伤及百姓,你且就要出手相助了?”
  紧张的看向君白。
  “那是自然。”
  呼,我就知道。。。。
  我又立马紧张的看向齐人但。 火光潋滟在齐人但脸上,他那张极阴柔的面皮妩媚妖冶不似常人,让人不由呼吸一滞,感叹其倾国之姿红颜祸水。
  他笑:“今次看来,即使事过境迁,血缘中的贵气是抹不掉的。君子剑果然人如其名。”
  刚要吐口气,谁知齐人但又道“你们出城可以,但我既为冯兵,自有冯兵的准则。你要出城,还得先赢了我。”
  “齐人大哥英雄豪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眼下冯军入城定有要务须你出力,此也是冯人之责,加之光阴短暂,须得物尽其用,不如我们互相体谅。至于比试这种高雅之娱,等下次君白有空闲,你们再来酣畅淋漓大战一番如何。”
  眼神中充满恳切诚意望向齐人但,他抿唇深思。
  悄悄瞟君白,他脸上要笑不笑的,我瞪他一眼。
  “子归说得倒是有些道理。那咋们先将此次“冯人之责”欠着。傅三公子记好了,等今次事毕,齐人但必去西川找你,到那时你再还我,同我比上一比吧。只不过,你只可赢,不可输,不然这债就还不上了。”
  君白道:“若输了如何。”
  “以你的命偿还。”
  “齐人大哥!我。。”
  “一言为定。”君白笑着应下,打断我未出口的说辞。
  “那便赶紧走罢。傅三公子后会有期!女医万事小心,下次可遇不上如齐人这般的好说话的蠢人了。”
  齐人但随即旋身跃下城楼,消失与夜色里。
  “君白你应得可真爽利。”忍不住吐槽道。
  他揽过我的腰边道:“这个齐人但是个绝顶聪明有趣人。你猜他会不会到西川来找我。”
  “猜不到,管得他的会不会,反正西川是你的地头,他说了不算。”
  君白低微笑道:“说的也是。”
  说完,他提着我的腰要也跃下城楼,跃出城外。
  十日后…
  “衷子归,你在给我说说,当日你们怎么从汜州逃出了的?”
  “你三叔叔一人力挽狂澜大杀四方,将挡道的冯兵杀得一个不留。”
  我认真道。
  乌童听得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听家里的下人说,当时在城外接到你们时你
  们毫发未伤。城里头虽然有火光,但什么喊杀声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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