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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混在开封府 作者:香溪河畔草(晋江vip2012-06-24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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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奕心头嘀咕,我就说谎,你能怎样?嘴里却道:“知道了。大约十年前的大年夜,记得那一日,满天大雪,滴水成冰。草民父母夜半放炮仗接年之时,救治一位倒卧我家门前,奄奄一息之妇人,那妇人只在草民家中调养了三月之久方才痊愈。大约四月初,当时春暖花开,妇人痊愈,执意离开,草民父母苦苦挽留,她执意不从。草民父母见她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只好金银盈囊馈赠与她做盘缠。妇人临别落泪不止,只说他碰见了贵人善人。因感佩草民父母恩义,她留下此佩,并言说,她曾经对宋天子有恩……”
  祈奕说着顿一顿,看眼八贤王道:“不是当今天子,她说的是先皇。”
  八贤王眼睛一瞪:“啰嗦,我又没有老迈昏庸,我听得懂,你说你的。”
  祈奕委屈勾勾嘴唇,瞅眼包公,这人也太霸道了,求人还这般凶悍。
  八贤王亟不可待一拍桌子:“你又怎的了?说啊!”
  包公忙摆手一笑:“贤爷且别急躁,别吓着孩子。”又对祈奕一笑:“你慢慢想,慢慢道来。”
  祈奕叹气:“是!”
  八贤王一声苦笑:“她会吓着?”
  祈奕翘翘嘴角,为了白玉堂免去一顿毒打,还得低头编故事:“她说已故宋天子感恩与她,遂赏赐她这方玉佩,言称握此玉佩者,可以面君不跪,见官大一级。草民一家原本不信,是故十多年来,从不曾出示人前。今日见了庞太师免死金牌,闻听贤爷提起先皇,草民这才想起这桩陈年往事,只是不知这玉佩是真是假,还请贤爷相爷明察!”
  包公皱眉沉吟不语,一双眼睛看着八贤王,包公初时以为此乃当今圣上佩玉,如今听来似乎不是了。
  八贤王避而不答,急急追问:“这妇人当时多大岁数?什么相貌?”
  祈奕略一思忖,照着瞎婆容貌描述道:“这位妇人风霜满面,草民其时年幼,着实看不出她多大岁数。但是她相貌草民到是记得,她虽然面容憔悴,却生得柳眉凤目,黑眸晶晶,草民当时很喜欢她,觉得她很好看,很温柔。记得草民母亲当时还悄悄与草民父亲议论,说这位妇人生得好福像,如何落魄至此呢!”
  八贤王默默点头,又道:“她后来可曾回过你家?”
  祈奕摇头:“没有,自从妇人说了那一番话,我母亲以为事态严重,三缄其口,再不说起这位妇人了,也不许草民提及此事,草民每每提起,就会招致家母一顿责备,草民年岁见长,慢慢忘怀了。只是后来家慈辞世,草民整理遗物,见了这块玉佩,方才偶尔想起那位漂亮妈妈。”
  八贤王满心狐疑,直觉祈奕没说实话,盯着祈奕,眼神凛凛:“你当时多大,当真记得?”
  祈奕知他见疑,急忙举证:“草民当时五岁,那妇人在草民家中养伤之时,草民与她日日相伴,她似乎很喜欢孩子,每每看着草民暗暗落泪,有时候又整天抱着草民说故事,逗趣草民。后来闻听她要离开,草民哭了好几场也没能留住她,所以影响深刻。”
  八贤王怅然点头:“你父母确是好人!”
  祈奕一声冷笑:“只可惜好人命不长!”
  包公急忙摆手,示意祈奕莫瞎扯,暗中直指八贤王。
  八贤王满脸失望,神情身为沮丧,半晌方道:“你可记得她当时如何说法?”
  祈奕思忖半晌方道:“年代久了,约莫记得,似乎又不记得。她当时言似乎说过,她饱受亲人背叛冷漠,不想却能得到草民一家这般恩遇,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愿意将玉佩恩赐白家啥啥。”
  八贤王只是不满意:“还有呢?”
  祈奕只好皱着眉头再瞎编:“还有啊,她好像还说了,还说了什么大宋千秋万代,便福佑我白家千秋万代,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啥啥,总之都是好话,大意如此,原话草民不是十分记得。” 
  八贤王眉头直打结,困兽一般在房中直转圈子,忽然停在祈奕面前,目光凛凛盯着祈奕:“你当真没有欺骗我?可知欺君之罪后果?”
  祈奕歪歪脑袋避开他的正面,搭着眼皮,故意拖长腔调:“知道,欺君之罪,诛灭三族,父族,母族与夫族!包相爷,草民说的对么?”
  包公讪讪一笑,瞟眼八贤王,方才言道:“确是这样。” 
  祈奕又一笑:“这倒好了,草民原本还为父族母族凋零无人而苦闷,如今倒是觉得孤身一人也蛮好,天大罪过一人当,不会累及无辜。”
  八贤王目光苦恼哀怨只锉牙:“你年纪轻轻,废话忒多,你早听本御劝告,进驻开封府,何有眼下之忧?”
  祈奕当即针锋相对:“贤爷此话甚无道理。草民我既不是罪犯,又不是乞丐,我有家有业有亲人,我跟包大人却是无亲无故,我为何要进驻开封府?至于受那庞煜祸害,汴京城里受他祸害之人也多了,难道贤爷把他们统统接近开封府不成?”
  八贤王被呛得哑口无言,气得手指抖索:“你,你,你……”
  祈奕忙低头抱拳,礼仪谦谦,声音恭敬且疏离:“敬请贤爷指教,草民洗耳恭听。”
  八贤王怒极一甩袖子:“你今日不要回去了,就住在开封府里,以免再生事端!”
  祈奕依旧不疾不徐言道:“王爷厚爱,草民诚惶诚恐,本不该辞,只是草民家有义母义兄……”
  八贤王一听她这些弯弯绕就头疼,断然喝止祈奕:“草民,草民,你不说草民行不行啊?本御令你自今日起,不许再说草民!”
  祈奕心头阴笑,却满脸惶恐:“贤爷刚才还说了,了家法典不可废,所以包相爷才要廷杖草民义兄……”
  八贤王一声咆哮:“我说了,不许再提草民!”
  祈奕心里笑翻了,面上却更加诚惶诚恐,声音也故意低了八度:“可是贤爷,草民本来就是草民啊?草民不称草民称什么呢?”
  八贤王把手高高扬起,狠狠一指门口:“滚!”
  祈奕黑眸曈曈,眨巴眨巴抬头看着亲爹八贤王,欲哭不敢,可怜巴巴:“贤爷?是叫草民告退?”
  八贤王似乎已经忍无可忍,手掌举在半空,对上祈奕一双水濛濛秋水目,心头不由一软,狠狠一摔袖袍:“退下!”
  “是!”祈奕转眼看着包公一抱拳:“相爷,我义兄呢?他没事了吧?”
  包公忙笑一笑:“是,令兄妹一起回吧。”
  祈奕暗暗给包公打个眼色,方道:“相爷,草民玉佩?”
  包公赫然一笑,冲着八贤王一抱拳:“贤爷?”
  八贤王气呼呼把玉佩塞给包公:“还给她!”
  祈奕接了玉佩收好,满脸堆笑,谦恭行礼:“草民谢八贤爷恩典,谢包相爷恩典,草民告退!”
   
  八贤王听祈奕眉眼含笑,一句一个草民,分明故意为之,握紧了拳头,胸脯子剧烈起伏,瞪圆双眼却是无话可说。
  祈奕笑吟吟一拉来白玉堂:“义兄,没事啦,回家咯。”
  祈奕欢快笑声传回房中,八贤王终于气极忍无可忍,狠狠扫落了桌上茶盏:“可恼!”房中顿时一阵‘咣当’,‘叮当’一阵乱响,只把房外守候之人吓了一个激灵。
  白玉堂正冲着门口辞别:“草民……”拜别二字未出唇,就听房内一阵乱响,一愣之下,忙看祈奕:“怎的了?”
  公孙展昭也是一般询问:“是啊?“
  祈奕笑一笑,悄悄言道:“包大人直言进谏,激怒了八贤爷,你们要小心啊!”
  却说房内包公见八贤王扫罗了茶盏,兀自气呼呼喘粗气,忙笑着劝解:“贤爷勿恼,她不过是个孩子呢,有口无心,不通世故……”
  “孩子?无心?”八贤王气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你没看出来吗?她是故意的,故意气我,她在怪我,怪我对不起她娘,对不起她,觉得我欠了他们。
  “哈,她不通世故?你没看见看她在堂上怎么堵我?那话说得多么适时,连你也不是被她言语挑唆得连我这个贤爷也不认了?”
  包公忙低头抱歉:“本府惶恐!”
  八贤爷依旧神情激动,手指连连指点:“哼,她大约还在怪我没有一锏打死范桐,打死庞煜替她出气吧?了有法度,这个了家也不是我说了算啊?我就是欠了她,也不能见谁打谁罢?那庞家,那庞籍,纵然跋扈,却对社稷有功,曾经是勤王护驾功臣,本御岂能不念功臣,因私废公?
  本御虽然位为高权重,也不能任意妄为,我得以江山社稷为先,方方面面都要周全,我也有无奈不是?怎么就不替我想想?一个个就知道怪我恨我逼我!”
  包公讶然失笑:“包拯知道贤爷幸苦了。”随即亲手奉上茶盏:“贤爷润润!“
  八贤王吵吵半天,见包公亲自奉茶,不能不给面子,一口气也顺了,摆摆手:“算啦,你也不容易,唉,她怪我是应该的,我再难也比她们好些,若不是我,她不至于今日这般孤苦无依!”
  包公见八贤王提起话题,不免劝慰一句:“本府看那白姑娘颇为有情有义,只要贤爷跟白姑娘把道理说通,他未必不通情理。”
  八贤王却起身直摆手:“唉,本御就是没法子跟她开口才为难呢,你也看见了,她那个态度,对着本御跟仇人差不离,唉,算了,不说啦,我也该回啦,哦,对了,今日玉佩之事,烂在肚子里,记住了,这是为你好。还有,那丫头跟我不对盘,你多替我罩着点,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才是,唉!”走了几步,又对身边指指地面,面色疲惫:“哦,今日得罪了,改日,本御赔你一全套御瓷碗盏。”
  包公忙作揖:“贤爷客气,大可不必。”
  八贤王边走边道:“要的,要的,包卿止步!”
  开封府一众人等送别八贤王,公孙策十分担忧:“大人,方才如何激怒了贤爷?”
  包公一愣:“什么?”
  公孙策也一愣。
  展昭忙补充道:“方才白姑娘说是大人直谏犯颜所致,难道?”
  包公闻言,黑面难得开颜:“她倒会倒打一耙。展护卫,贤爷托付开封府照应白家,你安排下去,派两个人公开护卫白姑娘,闲杂人等一律挡驾,今日之事再不能发生。”
  “是!”展昭抱拳应承,瞬间失去踪迹!

  包相爷后衙论裙钗,庞太师大堂发淫威

  却说展昭去后,公孙策对着包公微笑道:“大人,贤爷敢是要认亲?”
  包公摇头只叹息:“恐怕不易,那白姑娘说话滴水不漏拒人千里不说,本府观她似乎对贤爷毫无父女之情。别说贤爷无法给她母女一个公开身份,就是能,白姑娘那个性格,估计也不会接受。”
  公孙笑道:“白姑娘性子的却够硬,庞小姐寻日里仗着皇姨身份,等闲官宦也不在眼里,今日遇到白姑娘,却闹了个灰头土脸。”
   
  包公苦笑摇头:“哎,公孙先生怕是还没看见,这白姑娘来头可不小啊!”说着皱起眉头,暗自思忖:那个得到先皇赏赐妇人何方神圣,以致贤爷这般紧张?
  公孙先生闻音知雅意,笑道:“大人是说白姑娘那方玉佩?”
  包公微微额首:“想这位白姑娘自来汴京,出手是一环套一环,次次皆非凡响。上次相了寺,一方玉佩告下了太师府爱婿榜眼公,一幅图画吃死了贤爷。这回来头更大了,证物直指先皇。不瞒先生,本府这心里甚是不安,总觉得白姑娘手里似乎还握有什么惊天隐秘,一日掀起,必定会惊天动地!”
  公孙先生微微愕然,继而笑道:“不说大人奇怪,学生也有同感。这个白姑娘思想行为举止似乎都有不凡之处,说她是个小家碧玉,却是满腹诗书,见识过人,举止气度颇有大家风范。庞小姐上门求和,这在一般人眼里是何等美满之事,正是一双两好,她竟然令人打出去。
  尤其是她一个小小弱女子竟然敢跟皇亲了戚权势熏天得太师傅叫板,还当堂把堂堂榜眼公逼问得哑口无言,当堂嚎哭,可算得巾帼不让须眉。
  观其为人处事,接物待人,却又与大家闺秀大相径庭,遇事独立特性,甚至可说我行我素。婚姻大事对于女子是何等大事体,白姑娘却毫不在意,婚姻之事说断就断了,毫不留恋,似乎比男子还要洒脱些,就是现在江湖儿女这般洒脱者也属罕见!”
  包公愕然:“先生是否看出什么端倪?”
  公孙忙摇头:“这倒没有,学生是从她行为举止就事论事。她不认夫,不认父,却对义兄义母情深义重,就是秦香莲这个萍水相逢之人,她也屡施援手,可谓仁至义尽,叫人有些摸不透。”
  包公皱眉:“莫非秦香莲今日当着百官哭街惊动圣驾,也与白姑娘有关?”
   
  公孙先生道:“正是,马汉方才告诉学生,秦香莲今日之举,正是白姑娘一手策划,从秦香莲穿着打扮到词曲编排都是。”
  包公再次失笑:“看来本府在白姑娘眼里也成了官官相护有牵连了!”
  公孙先生道:“这倒未必,听马汉说,白姑娘言称此举乃是为了开封府造声势,为大人壮行色!”
  包公苦笑:“还别说,这回他们倒真是帮了本府,本府一直不知道如何面君,现在也不必操心了。方才贤爷来传圣旨,说已经有御史言官将本章递到圣上案头,要求严惩驸马爷陈世美,圣上要本府审清查明,依律法办,本府预备明日升堂,驸马范桐两案一并了结,劳烦先生准备一下。”
  “是!”公孙先生言道:“是该结案了,要办这两人,大人在朝中有多了两个劲敌了。” 
  包公面色一肃:“本府职责所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却说白玉堂兄妹出了开封府,分头上马坐轿,白玉堂本有一肚子话要问祈奕,却是碍着四个轿夫不好开言,二人一路沉默。回到客栈,白玉堂要去察看属下伤势,祈奕回到后院跟瞎婆报备今日一场官司。并特特告诉瞎婆,玉佩之事八贤王已经知道了,并把八贤王的反应告知于瞎婆。
  瞎婆闻听十分意动:“你说八贤王见了玉佩十分激动痛苦?”
  祈奕察言观色,频频点头:“嗯,他还问我有没有再见过那妇人,我没得娘许可,就骗他说,从十年前一别在没见面,他听了十分难过呢!”
  瞎婆闻言面色似喜似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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