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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妻难求 作者:素衣渡江(晋江vip4.3完结,种田,宅斗)-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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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联系老国公爷这点,主人却是没交代过的。
  “这……”薯儿犯了难:“姑娘您有事非得跟上面说?”
  雨楼沉下脸:“你管我说不说呢,叫你去办,你去送就好了!”薯儿道:“可奴才是个下下等的人,怕是不能把姑娘您的信递到老国公跟前。”
  她冷笑道:“你是爷身边的人,府里谁不认识你?你递不上去信,谁能递上去?!少跟我这儿装蒜!我只问你,你是去是不去?!”
  “可奴才……”
  雨楼把信丢到他面前,厉声质问:“爷说过,不许我给老爷写信吗?”
  “是没说过。”薯儿辩道:“可国公爷却也没讲过‘允许’两个字。”
  她哼笑一声,拾起桌上的笔屏便砸到他身上:“那国公爷说没说过允许你活着?若是没特意交代过,你是不是该死?!”
  薯儿被吓了一跳,赶紧拾起地上书信揣在怀里:“奴才这就送去。”
  “慢。”雨楼出声阻止:“我跟你直说,我在信里写了一件要事。你想看,你可以当着我的面看,我不介意。”
  薯儿脸色大便,忙叩头道:“奴才只粗识得几个大字罢了,奴才想看也看不懂啊。姑娘您的信,奴才断断不敢偷看一眼,您放一百个心。”
  雨楼道:“你想好了,你不怕丢小命,随便偷看。”
  薯儿连说着不敢,揣着那封信退下去了。
  她则在忐忑不安中等待消息,她捏着针线,走神发怔,许久没动一下。
  一个时辰后,薯儿回来复命说信送出去了。雨楼叫他过来,让他展开手,她不顾男女之妨,破天荒的俯身在他手上和袖口嗅了嗅。
  她在信纸里夹了层脂粉,只要打开,那脂粉会洒拆信者满手满袖。薯儿手上无香味,他没偷看,她放心了。
  雨楼安心的笑了笑。她将夏宣告诉她的话,一点不漏的告诉了老国公爷,扶乩请神作假,他父亲是不会原谅他的。
  夏宣百密一疏,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背叛他吧。
  她笑了笑,记得穿越前看过一档法制节目,其中专家告诉观众:坏人是可以欺骗的,也不用替坏人保守秘密。
  专家说的真对。
  ―
  季清远被结结实实的冻了一回,在家修养。他本以为老国公会好好考虑个三五日再给他答复,没想到对方第二天就派人叫他过去了。
  他不顾身体有恙,发着低烧就去见老国公。难得的是,这一次见面不是在修道的小屋,而是亮亮堂堂的客厅。
  出乎预料的是,任鸿也在。他和任鸿是同一年的进士,加上有夏宣这个共同朋友,彼此间也算熟识。
  对任鸿的出现,季清远有点糊涂。
  这时老国公夏庆庚穿着道袍,虎虎生风的打外面进来,刚一落座就一拍桌,指着任鸿骂道:“你这小王八羔子,你爹见我尚且要恭敬三分,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耍手段!”
  任鸿本能的觉得大事不好,抱着侥幸心理,作揖道:“小的愚钝,听不大懂您的话……”
  “放你奶奶的屁!”夏庆庚吼道:“你和老五那混账东西一起算计我,你当我不知道?!什么扶乩,什么贵妻!亏你们想得出来!”
  任鸿一听,心道完了完了,对方知道这么清楚了,死到临头了。他虚弱的向后退了几步,擦了擦冷汗:“这个……我……”
  “你什么你?!你只管说你做没做罢!你坦白的话,老子念你年纪小,暂且饶你,如若不然,我这就派人叫你爹过来,问问姓任的,他是如何教导子孙的!”
  任鸿是家中庶子,自幼不被重视,见他爹跟老鼠见猫似的。他双膝一软,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头:“您莫要动怒,这件事是国公爷吩咐我的,否则的话,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糊弄您啊。”
  不管了,眼下保命要紧,只能对不起国公爷了。
  夏庆庚气的哇哇大叫,平时儿子跟他耍心眼,他都能忍,唯独忍不了儿子不敬神灵,拿他信奉的道家鬼神算计他!
  为了一个官奴,儿子居然如此蒙骗他,他眼中分明没有自己这个父亲,更没有敬畏的神明英灵。
  不,他可以戏耍他,却不能戏耍他信奉的神!
  季清远当下还搞不清楚其中枝节,正思忖间,就听老国公吩咐:“清远……你,你不是要卓雨楼走吗?快去!立即去!”
  季清远虽兴奋,但没忘最关键的一点:“她的奴籍还在,五少爷回来,他张榜抓人,我怕……”
  夏庆庚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当即拍桌怒道:“来人,立即上报朝廷,就说在镇国公府为奴的卓雨楼昨个病死了,尸体已经焚成灰洒了。”
  季清远激动的鼻子一酸,连连作揖。
  夏庆庚这会恨不得抽了儿子的筋骨,叫了大管家进来,吩咐道:“你带季大人去老五的外宅带人,多带几个人手,谁敢拦着,统统给我抓回来抽鞭子!”又对季清远道:“你把你这个妹妹有多远带多远!我有生之年都不想再听到她和夏宣在一起!要是被我发现他们又勾搭在一起了,拿你是问!”
  事不宜迟,季清远匆匆和大管家上路,直奔桃枝胡同。拍开大门,众人一拥而入,季清远直接闯进了正房,连口气也顾不得喘:“老国公放人了,允许你跟我走了,咱们快走!”
  雨楼像是做梦,半晌才缓过神来,随后将发髻和手上的饰品都摘了,捧着放到桌上,对屋内的一个小丫鬟道:“……你保管好,夏宣回来,将这些还给他。”看下周身:“告诉他,我穿走他一身衣裳,这点对不住了。”
  说罢,拔步离去,正如她说过的那样,走时,不会回眸留恋一眼。

    第四十八章

  夏宣回到京城的一件事便是进宫面圣述职,得到皇帝的肯定褒奖后,他又去面见太后。其实他是不愿意去的,他每次见过太后都要倒个大霉。
  太后却很喜欢夏宣,毕竟从小在她身边养大的,久别相见,从他在边塞的生活一直聊到他小时候在宫里的事情。夏宣脸上赔着笑和她老人家说话,但心里却不停的祈祷老太后赶紧放了他。
  他归心似箭,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为的是见心上人,可不是为了陪老太太聊家常的。
  夏宣如坐针毡,恨不能灵魂脱壳,离开这里去桃枝胡同和卓雨楼相见。心中虽急,脸上却要笑的无比真诚,一副和老太后聊天打从心眼里高兴的样子。
  老太后越聊越起劲,恰好和夏宣一起长大的康王也在,她老人家记性好,将康王小时候的事也一并讲来,还频频问夏宣是否记得。
  夏宣心里泪流成河。
  终于有宫女禀告说皇后娘娘到了,太后才恍然大悟的道:“哀家原本要与皇后商量过年的事,瞧瞧,岁数大了,不顶用了,都给忘了。”
  夏宣和康王立即吹捧了一堆‘没有的事,您老人家记性好着呢’和‘我从大同回来,觉得您比去年还矍铄’之类的话,逗的老人家开开心的放了他们两人。
  康王今年娶了夏宣姐姐夏宓的大女儿,有了这层关系,夏宣和他就不仅是发小那么简单了,这回沾亲带故,关系更亲近了。于是刚一出宫,康王便向夏宣发出了邀请,想让他到王府坐一坐。
  夏宣此时只怪自己没长翅膀,无法立即飞回卓雨楼身边去,哪有心思去喝王府的酒水,笑着推辞道:“我这一回京就进了宫,还没来得及见我父亲,容我先回禀他老人家罢。”
  康王理解的笑道:“原来你还没回府,那便罢了,改天再请你来府中做客罢。代我向老国公带好。”说完,进了轿子。
  待康王起轿走了,夏宣嫌马车太慢,弃了不坐,只身骑了匹黑马,直往桃枝胡同去了。
  耳边风声和景物呼呼而过,此时各府宅门口的灯笼次第亮起,迎接归人。他不禁想,雨楼是不是也和这千千万万的妻子一样,等他回去。
  给她这么长时间思考,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了吧。
  “……”他不仅蹙眉。须臾自信的一挑眉,抿嘴笑道:“这么久没陪她,说不定早觉得寂寞了,巴不得我回去。”
  越想越美,一路打马向桃枝胡同奔去。
  突然,他的余光发现了一顶行在路边的官轿十分眼熟,立即勒紧缰绳,让马停下,横在那轿子面前,问轿夫:“里面坐的是哪位大人?”
  轿夫认识夏宣,这会放下轿子,拱手道:“国公爷,这是兵部主事季大人的轿子。您不记得小的门了?”
  这时轿帘被一双白玉似的手拉开,露出季清远半边身子来,他故意轻松的笑道:“原来是国公爷您回来了。”
  夏宣哼笑道:“大路朝天,我偏能遇到你,真是巧啊。我走这段日子,你肯定去求过我爹吧。他老人家答应你了吗?”
  说真的,季清远刚见到夏宣,吓的心脏在胸膛中乱跳,还以为他是来找他要人。但见他还能出口揶揄他,猜他还不知卓雨楼离开了。他面无表情的道:“国公爷,你回府问问不就知道了么。若无他事,我赶路了。”
  夏宣得意的笑,他让他爹相信卓雨楼是事关夏家荣辱的贵妻,就算季清远说破了嘴,他也不会放人的。
  “哎,别急着走么。”夏宣笑道:“与其跟我相斗,不如把力气用在正地方,想想你我如何通力合作,让她名正言顺的进我们夏家的门。”
  季清远轻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说罢,放下轿帘:“起轿!”
  轿夫重新抬起轿子,避开夏宣的阻挡,继续向通往季府的胡同拐去了。夏宣则甩了甩马鞭,呢喃道:“摊上这么个大舅哥,算我倒霉。”
  他奔驰回桃枝胡同的院子,一下马就去敲院门:“开门!开门!”唤了半晌,不见人回,他就恼了,退了几步眺望院里,见里面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他心中忽有不好的预感,正想翻墙进去,这时候大门从里面咣当一声打开,薯儿提着灯笼眯着眼睛往这边看:“谁呀?”
  夏宣上前一步,举鞭子就要打:“你聋了吗?这么半天才来开门!”又指着院里道:“还是你瞎了,黑咕隆咚的,不知点灯笼挂一挂吗?”
  薯儿见是夏宣,吓的腿都软了,声音发颤的道:“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奴才扶您进院……”
  夏宣进院子,发现四下寥落,院中积雪都没扫,再看正屋黑着灯,不像有人的样子,他突然呼吸一窒,只冲进屋内。
  屋内空荡荡的骇人,哪里还有她温香如玉的影子。
  “……”手里的马鞭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人呢?”
  正好薯儿刚跟了进来,夏宣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红着眼睛质问道:“雨楼人呢?”
  薯儿被提的双脚离地:“卓姑娘……您走了没多久,卓姑娘生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了……”
  “什么?”眼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他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时候,哪个大夫看的?尸体在哪里?”
  反正已撒了谎了,只能继续撒下去,像大管家的说的,这都是为了国公爷好:“……十一月初八,咱们府里的张大夫看的。尸骨被老国公下令烧了,骨灰填了井。”
  夏宣只觉得一瞬间头晕目眩,丢了薯儿,连连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就要跌到。吓的薯儿赶紧抬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爷,您节哀,奴才去给您烧壶热水。”
  等薯儿走了,夏宣木讷的坐在黑暗中,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缓过神来,尝到嘴里苦咸的味道,伸手在脸上一搽,湿了手背。
  他恍惚站起身,走到床榻边,轻轻抚着保持原样的被褥,从中寻找她留下的最后气息。
  都怪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远赴大同,如果他陪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
  一定是那些可恶的下人,见她病了,没有及时给她请大夫医治。
  他走的那天,折返回来的对她最后的拥抱,竟是诀别。
  夏宣伏在冰冷的床榻上,不一会就哭湿了衣袖。这时薯儿烧水回来,毕竟说了谎,他心虚的安慰道“爷,都是命,人去了,您节哀吧……”
  夏宣恶狠狠的回眸:“是谁下令不给她留尸骨的?骨灰在填了哪口井?”
  “大夫说怕是劳症……”薯儿道:“是老爷下的令,他说怕乱了您在阵前的心,不许奴才们通禀您,都是为了您好……”
  夏宣站起来,一把揪住薯儿,疯了似的道:“为了我好?你们这帮狗奴才,待我找那个老的算完帐,再来收拾你们!”
  一定父亲听了枕头风,叫人烧了卓雨楼的尸骨,不给她入土立碑,叫他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往他心上戳刀子。
  他们就是不想自己过的好!
  失去卓雨楼,夏宣只觉得生活黯然无光,再无乐趣可言了。他推开薯儿,然后字字泣血的笑道:“……她是自己病死的,还是你们害死的?今天说不清楚,统统别见明天的太阳!”说罢,拾起马鞭就往外走。
  薯儿吓的丢了魂,他以为告诉国公爷卓姑娘死了,他哭一顿,明天去井边烧点纸钱便过去了,没成想,他居然想回府里去算账,忙拦着:“爷,天色晚了,您先歇一歇罢。”
  “滚开!”夏宣气急,当胸一脚踹翻薯儿,大步向外走。
  屋外起了风,卷起雪粒子打着脸,像刀子割肉一样的疼。走到二门处,想起那日分别就在这里,脑海里浮现出卓雨楼的音容笑貌,猛然间,喉头一甜,竟咳出一口血,红赤赤的落在银白的雪地上。
  薯儿连滚带爬的追出来,见了地上的血,吓的没了主张。
  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乎他的想象,再这样下去,国公爷一条命都要丢了,再瞒不得了。他噗通一声跪下,抓着夏宣的衣袖哭道:“爷,您别去府里了,也别难过了,奴才跟您说,卓姑娘她没死,是十一月初八,叫季大人亲自接走的。府里的大管家让奴才告诉您卓姑娘死了,说是为了您好。”
  “……”夏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卓姑娘没死,是被季大人给带走了。那天大管家带人来,说奉老爷的命令,待姑娘去别的地方。我们想拦,但大管家带了许多人来,他又有老爷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卓姑娘走了。等姑娘走了,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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