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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妻难求 作者:素衣渡江(晋江vip4.3完结,种田,宅斗)-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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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宣虽咳了血,嗓子里面想插了一把刀似的难受,但说服了太后娘娘,他从心底高兴。从宫里出来后,欢天喜地的骑马回府。
  雨楼已经进宫了,可见皇上已经准备认下她这个皇孙女了,估计认亲的事就在最近几天,他回去后要调养好身体,这个节骨眼决不能病下。
  哎?她进了宫,她的妹妹雨堰怎么样了?托付给那对奴仆夫妇了?还是交给季清远养了?
  对了,不知道季清远这家伙知道他为之牵肠挂肚的妹妹,竟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会是个什么表情?!谁叫你从中作梗,这种失望的滋味也得叫你尝尝。
  慢着……若是知道雨楼和他没血缘关系,他会不会也对她……
  夏宣越想越纠结,不觉得捏紧了缰绳,他被自己的猜想气到了,心中怒道,姓季的,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想也是白想。
  ……总之,卓雨楼嫁给自己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说动了皇上,劝动了太后,现在他还剩下最难的一道关――他爹。
  他爹不比太后,太后可以相信他是为了家族利益娶卓雨楼,但他父亲未必肯信,不、是一定不相信。
  他亲自数次对父亲说出过,他迷恋卓雨楼的话,父亲能信他是为了家族娶卓雨楼的话,才奇怪。
  于是夏宣又纠结了,先是后悔当初不该嘴欠,把自己对卓雨楼的感情讲给父亲听,然后是懊悔自己不该让卓雨楼知道扶乩的阴谋,如果她不跟父亲戳穿扶乩的阴谋,现在抬出扶乩的谶语,事情就迎刃而解了――父亲相信卓雨楼这个郡主是夏家的福星,一定欢欢喜喜的让她入门。
  现在……难了。
  夏宣大病未愈,一纠结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沉,若不是随从眼疾手快扶住他,他下马时险些跌伤。
  才进府门,就有人下人来报,说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叫他过去。
  他姐回娘家,从来没有好事,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到了客厅,见父亲和继母高坐在正位,大姐夏宓绷着脸,立在父亲身后,表情冷若冰霜,眼神冷酷,如同想活刮了他一般。
  夏宣朝各位长辈施了礼,然后等着挨训。
  夏庆庚先道:“太后娘娘叫你入宫是为了什么啊?”
  不等夏宣回答,夏宓便道:“你已经跟爹说了,你瞒不住了!”
  夏宣装傻:“什么事?”
  “若琏派人跟我报过信,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夏宓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能瞒这么久?!你真以为你的婚事,只关乎你自己吗?!”
  继母王氏在一旁叹气,实则等着看热闹。夏宣娶的妻子地位越低,对她和自己的儿子越有利,这屋子里,她是真心想成夏宣和卓雨楼的。
  夏宣继续装傻:“姐,您知道什么了?”康王的消息够快的了,他的好外甥女康王妃立即做出了反应,找她母亲告状,打算从中作梗了。
  “你还装傻?”夏宓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几月知道那卓雨楼是太子遗腹子的?你又是何时跟皇上请婚的?今日若琏知会我前,我居然一点风声不知道。”
  这时王氏开口叹道:“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父亲和我也一点不知啊。”
  夏庆庚脸色铁青,等着儿子解释。
  夏宣愁眉不展的装可怜:“我也早想说的,可是皇上当时没有查明她的身份,不许我对任何说。我也是无……”奈字没出口,就迎面飞来一个空茶盏,他闪开躲过,继续把话说完:“我也是**无奈……”
  “少来这套!你当我不知道你小子?!”夏庆庚拍案而起:“你当初为了她魂都丢了,现在她是郡主,可把你高兴坏了罢。想娶她的意思,是你自己主动提出的吧!好啊你,贪恋美色,竟然连夏家的脸都不顾了!这个府里谁不知道她做过你的通房丫头,上上下下千余口奴才面前,你把夏家的脸丢了彻底!”
  夏宓是支持康王的,在她面前提闽江王不合适。况且假如在父亲和继母面前,摆出他是迫不得已娶卓雨楼的模样的话,对她以后入府的地位十分不利。
  她没有背景,但至少得让继母知道,他对她十分看重,与她为敌,就是与他为敌,下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
  夏宣叹了一声,道:“是我对她执迷不悟,想娶她进门。”
  夏庆庚气的眼前一黑,遂即挽起袖子便出了门,不一会,就亲手拎了一根木棍进来,对夏宣怒喝一声:“孽障,给我跪下。”
  见父亲亲自取了家法来,自知在劫难逃,夏宣一言不发,跪下任打。
  “我不如打死你,也好过你让她进门!就当我从没生过你。”
  一下下打在脊背上,夏宣大病未愈,正是虚弱的时候,挨了一阵,有些撑不住,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夏宓想给弟弟一点教训,之前并未拦着,但见父亲越打越凶,忍不住心痛,对夏宣道:“你还快点跟爹认错?”
  夏宣不吭气,咬牙任打。后背出现了道道血痕,血粘着衣衫贴在后背上,疼的他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终于,喉头一甜,猛地咳出一口血,溅了满衣襟。
  “别打了――”夏宓骇然间,急忙扑过来,抱住弟弟,对父亲喊道:“那个女人未必会进夏家的门。”
  夏宣擦了擦嘴角,狐疑的看着姐姐。
  夏宓道:“若琏说,那个卓雨楼恳求皇上,想削发为尼,为亡父祈福,终身不嫁。说不定皇上会同意让她出家。”
  夏庆庚适才放下家法:“真的?”眉间露出一丝庆幸。
  夏宣不想再挨打了,借机下巴往他姐肩膀一搭,佯装昏了过去,却暗自得意。
  虽说君心莫测,但对皇帝,他却深知一点,那就是你求的,他未必肯给,倘若你让步,他说不定会让你获得嘉奖。就像他请求去边疆从军,反倒被留在了京城,步步高升。
  卓雨楼肯为太子出家祈福,只会让皇上觉得她是个至情至孝的好女子,配得上以郡主的名义出嫁。

    第六十九章

  夏宣挨了父亲的打,加上原本身上的病疾,几乎丢了半条命,被抬回院子后休养后,虽经过大夫的诊治,晚上却发起了低烧,吓的屋里的人一个个都偷偷的掉眼泪。夏宣迷迷糊糊间听到哭泣声,心里只道晦气,若是传出去,外面还当他夏宣今日病故了。
  他一身的伤,床上趴了小半个月,才渐能下床,期间大姐夏宓又来找过他,根据她最新得到的消息,皇帝封了卓雨楼昭宁郡主,似乎没有允许她为亡父出家祈福的意思。
  夏宣并不吃惊,他一早就预料到了。
  于是夏宓自然是再次劝夏宣上奏皇上,就说他改变了主意,不能尚郡主,哪怕为此暂时遭受皇上的惩处也是值得的。
  每当他姐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假作伤痛,哼哼呀呀的表示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气的夏宓照着他满是伤痛的脊背使劲拍了几下,疼的夏宣假哼哼变成了真吃痛。
  夏宓和夏庆庚软硬兼施都拿夏宣没办法。
  卓雨楼嫁入夏家已成定局。眼瞧事情没有转机了,夏庆庚和夏宓都死了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夏宣执意如此,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除了接受外,别无他法了。
  好王氏认为卓雨楼进门对自己有益无害,反倒是很主动的对待这件事,皇帝赐婚的诏命到达后,她就忙前忙后帮着张罗夏宣的婚事,对外尽到一个主母该有的责任。
  夏庆庚恨极了夏宣,可也拿儿子没办法,毕竟夏宣迎娶卓雨楼,已经从家事变成了国事,况且夏宣朝中已站稳了脚跟,爵位也袭了,官职也有了,翅膀硬了,他管不住了。于是夏庆庚彻底寒了心,府内的事一概撒手不管,一门心思烧炉子炼丹,盼望早日飞仙。
  转眼,就到了夏宣娶亲的日子。
  是日,镇国公夏宣一身红衣,乘马前来迎亲。到了宫门外列出彩礼,等着与皇上和皇后拜别的郡主出门。
  皇上赐一万缗给昭宁郡主置嫁妆,几乎于嫡出的公主相当。但这个盛大的排场,包括雨楼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并不是为她这个郡主置办的,而是包含了皇上和太后安抚镇国公的心思在里面。他肯娶她这个空头郡主做妻子,失去了许多,自然要从银钱上弥补。
  叩拜完皇上和皇后,本有一个哭嫁的仪式,雨楼从凤冠垂下的珠帘后,看到场的所有人,皆是一副甩掉一个沉重包袱的轻松感。便省去了假哭的眼泪,假模假式的啜泣了几声,旁边的宫女们也都机灵,赶紧扶了她乘金铜裙檐子出宫,换坐花轿去镇国公府。
  天不亮就被折腾起来穿衣打扮,此时坐在轿中的雨楼,只觉得晕晕乎乎,像是做梦一般,当然是噩梦。
  自从被贬为官奴以后,她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这么不清白的人,还能坐上花轿,从正门嫁入夫家。不过比起这么嫁给夏宣,她宁愿一辈子不嫁。
  她还记得那天,安静的生活再度被打破,打扮的与平民无异的锦衣卫高官突然造访,要带她入宫。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夏宣出卖了她。当然,之后也证明,她猜的不错,她每次拥有的小幸福,都要被夏宣毁个彻底。进宫后,她像个物品一样被领到各宫去叩拜,这个过程,她竭尽所能的靠自己的微薄力量抗拒这门婚事。
  在太后面前表现的畏畏缩缩,好让疼爱夏宣的太后,觉得她配不上她看重的夏家嫡子,在皇上面前则表现的对亡父无比追念,愿意出家为尼,为亡父祈福。
  可惜,她的种种努力都没奏效,她到底还得嫁给夏宣。
  到了国公府后,她被扶出了花轿,由宫里的陪嫁嬷嬷护着去拜堂成亲。这个过程,提前被教导了很多遍,她的做很好。顺利的拜了堂,便被送到了新房内候着了。
  坐下后不久,她听到周围的欢闹声越来越大,便猜可能是夏家派来主持同牢礼的女子来了。果然,陪嫁的宋嬷嬷轻声对她说:“该行同牢礼了。”
  她起身挪步到桌前,不知谁的手帮她掀起了盖头的一角,仅露出她的嘴巴,她在递上来的羊肉上轻轻咬了一口,就将头侧到一边了。
  “郡主,您好歹吃一口吧……”
  雨楼不为所动,这时就听夏宣道:“算了,她一路颠簸,胃口可能不大好。”
  听到他的声音,她立即烦躁的将盖头重新扶了下来,呆坐着不动,因她这个动作,屋内一时静的出奇。
  终究是夏宣率先笑道:“好了,我也该出去接待宾客了,你们好好照顾郡主。”收敛了尴尬的笑容,出门去了。
  —
  早先夏宣的外甥女嫁给康王后,朝中的人都猜测夏家其实是支持康王的,可现镇国公居然尚了流落外的闽江王庶妹,不仅让人纷纷揣测夏家的态度,一时间,究竟哪个皇子能成为皇储又变得不那么明朗了。
  不过,也有人揣测闽江王的胜算更大,否则镇国公府也不会娶这么个生在民间,养在民间的所谓郡主。
  在宴请宾客的夏宣,心思十分矛盾,一方面想早点回去见新娘子,一方面又怕见她,被她赶出去。终于把最后一波宾客也送走了,夏宣才先去洗了身上的酒味,忐忑不安的往新房走去。
  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见她端坐婚床上,心中还是泛起了暖意,态度温和的摆手让侍女都退下了,剩下他们两独处。
  摸起秤杆,他十分紧张的去挑她的盖头。
  看到她容颜的那一刻,他心中道,自己的确已经称心如意,再没什么奢望了。
  “……雨楼……”他见到心上人,一时忘了她对自己的怨恨,含情脉脉的唤她的名字。
  雨楼垂着眼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夏宣先道:“我……知道你恨我。”
  她这才冷笑一声,算是发出了点声息。
  他小声问:“你想听我解释吗?”
  她冷笑道的意味更浓,答案显而易见了。
  他略显失望的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再跟你怎么解释,你都会恨我的吧。”说完了,也沉默了,坐到她身边的位置,看着跳动的烛光发呆。
  这时雨楼动手去摘凤冠,夏宣见了,赶紧伸手帮忙,她便很反感的一扭身子,夏宣一怔,心酸的道:“你嫁给我了,总不能以后都这样不许我帮你……有些事避免不了的。”她想了想,让夏宣帮她将凤冠除下了。
  两人继续干坐着,雨楼不动,亦不说话。
  夏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熬了一会,对她道:“雨楼,你不是想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吧,这怎么可能呢?现实点不好么。”
  这句话终于惹怒了她,她冷冷的看着夏宣:“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值得你这么丧心病狂的把住不放?”
  “我……也不知道……”他低声道:“只是你不在眼前,我就想去找,没有你,我吃不好也睡不下。”
  “是没有我侍候您,给您暖床,您睡不踏实吧。”
  夏宣委屈的道:“去南京的路上,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厌烦的瞟了一眼,闭口不言。
  “雨楼……”
  她没好气的道:“叫我做什么?”
  “别不理我……”夏宣看着她的眼睛,求道:“你生我的气,想打想骂就行,你这样憋着,我担心……”
  她发现夏宣的确有这样的本事,每每都能点燃她的怒火,她愤然的拿眼睛剜他,低声恨道:“你担心?哪一次你担心了?只考虑自己,何事考虑过我?为了自己,把我的生活毁了个彻底,你满意了?”
  夏宣低头认错,蔫巴巴的不出声。被她骂完了,才道:“骂出来,好受点了吗?”
  她冷笑道:“嫁给你,我这一辈都不会好受的。”
  “就是说……你这一生都要生活在怨恨中吗?”
  她道:“不是我想,是你逼迫我到这样境地的!”
  “就算我对你好,也不能将功赎罪吗?”
  “我砍掉你的胳膊腿,然后照顾你一辈子,你愿不愿意?”说完这句话,她悲愤难平:“夏宣,我上辈子跟你有仇吗?因为你,我一个亲人都有没了,雨堰和季清远现在都知道,我和他们没血缘关系了!对我好?对我好,你能把他们找回来吗?”
  “我可以认雨堰做义妹,接到府里养。至于季清远……还是算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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