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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哑巴嫡女 作者:染土(晋江vip2013.08.26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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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宛顿觉季宛茵有些莫名其妙,丢下一番话,风一样来去,用意不明,怪异的很,女人心海底针啊……

 41第 41 章

    季宛茵走后不久,去领食材的秋云也回来了,还捎带了一则惊人消息。

    秋云在路上碰到三小姐屋里的丫鬟春儿就闲扯了几句,春儿一直在诉苦,说三小姐与李姨娘置气,连日来时不时就发火摔碗碟,可苦了她们这群做丫鬟的。

    秋云顺道问出缘由,原是圣上选妃嫔,要从王公大臣的女儿里挑,季府仅有一个入宫选秀的名额,三小姐想去央求大太太让她入宫,若说李姨娘帮衬一二还是极有可能,因为李姨娘一直以大太太马首是瞻,在大太太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

    可一心想三小姐嫁个好人家的李姨娘这回居然铁了心不让三小姐入宫选秀,还把拒绝之意明确的告知了大太太,让三小姐彻底死了这条心。

    本来若不是圣上钦点的世家大族里的女儿,一般大臣家里的选秀名额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皆是例行公事按规矩配给的,如果府里的小姐实在不愿去攀这个高枝,大不了找个正当理由报给内务府弃了名额便是,在圣上眼里,季家应当就属于送不送女儿入宫为妃嫔都无妨的那一列大臣里。

    有了名额入宫,并不代表就能成为圣上的妃嫔,这中间还需要一年的时间层层删选。秀女刚入宫,就有一次面见圣上的机会,若是身份尊贵,或是花容月貌,圣上一般直接就赐了名分,那些出身不上不下的秀女,第一次面圣没把握住机会,之后若不绞尽脑汁引起圣上的注意,很可能这一年就在宫里虚度年华,最后放出宫外。

    选秀入宫又打道回府的姑娘要再嫁个好人家,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名声有损,传出去就是被挑剩下的。

    李姨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季宛芷了解的很,肚子里心机谋略没多少,小心眼倒是有一堆。即便有幸被圣上看中封了妃嫔,也不是能站稳住脚跟的料,在后宫那人吃人的地方季宛芷说不定连存活下来都难,再者即便一年后被放出来回府,本来出身就不高,就更难嫁好人家了。所以,不论怎样,李姨娘都要断了季宛芷选秀入宫的念头。

    如若季家真是弃了这秀女的名额,那么季宛芷可能还不至于与李姨娘置那么大的气。但如今,这名额却是被二小姐季宛嫣向大太太求了去,季宛芷怎生不气愤。

    自从前两天季宛嫣被公公接进了宫里,季宛芷屋里摔东西的声响就没停过。

    说来也怪,季宛嫣入宫选秀也算是大事,都没在府里传开,如此低调就进行了,若不是季宛芷这一闹腾,怕是没多少人知道。

    宛宛也就之前安岫来府上为她瞧伤时,听季元弘与安岫的话里提起过圣上选妃季府有名额这回事,其余就再无所知。

    没想到最后是二小姐季宛嫣入了宫。

    宛宛不禁回想起头一次见到季宛嫣时,她那明媚的笑颜,灿若繁花,令人移不开眼。不知为何,宛宛暗自觉得,季宛嫣这样一个心思慎密,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子,或许在这深宫里能够好好的生存下去。

    半数月过去,宫里就传来了消息,季宛嫣被圣上亲封为丽嫔,此事确实掀起了小小的波澜,直接由秀女提到嫔位,一般皆是出身显赫的女子,而季宛嫣只是三品文臣的庶女,即便是有倾城之貌,没有些手段怕是也难以上位的。

    季宛嫣封嫔,特许两日回家省亲,往后入了宫,要再出来就非易事了。

    季宛嫣很是低调,已是妃嫔的身份,却并未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的回府,一台软轿几个侍从,如此便回来了。

    但礼总归不能废,季暠老爹命全家都要出门迎接。

    季宛嫣亦如从前那般待人接物,毫无架子,对谁都是笑颜如花,仿若还是季家的三小姐。

    这一点,令宛宛十分钦佩。

    宛宛甚至认为自己面上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因两世为人,时常在隔岸观火,将自己拘在局外,才留出这几分不以物喜;但季宛嫣是身在局里,却能将荣辱不显于形,该忍则忍,该狠则狠,情绪藏得深,以至于不知她所求何物,那从容淡定里更透出一丝捉摸不定,令人望而生畏,又经不住去试探。

    季宛嫣忽然破天荒的请求宛宛为她作一幅画像。

    宛宛现今还未画过人物,笔法技艺差了些,并不想轻易应下。

    季宛嫣却执起了宛宛的手,用轻柔的语调说着不容置疑的话,道:“就去四妹妹的潇湘苑画罢。”

    季宛嫣边说边朝着潇湘苑的方向走,宛宛的手被她拉住,自是一路随行,总不可能因为作不了画而当着众人拂袖而去。

    季宛嫣的步子刻意与随行的几个丫鬟拉开距离,丫鬟皆是识趣的很,只远远的跟着。秋分秋云见状,便先行一步去备笔墨纸砚。

    如此一来,宛宛便看出,请她作画是假,有话要说倒是真。

    季宛嫣先是谈些宫里的奇闻趣事,宛宛不能说话,一直点头微笑回应。季宛嫣并不在乎略显尴尬的气氛,妙语连珠的谈笑着。

    但是,当她俩渐行渐远,与随行丫鬟拉开一定距离后,季宛嫣逐渐将话题转向了永安王。

    季宛嫣不停提及当今圣上极其重视永安王,能成为永安王夫人是何等尊荣,甚至旁敲侧击的指点宛宛要如何保住位置等等。

    季宛嫣循序渐进,显出一派推心置腹的模样,宛宛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互相帮衬。”

    季宛嫣认为,因着圣上与永安王这层关系,宛宛这个未来的永安王夫人是在宫里最能伸手助到她的人,而她也极其自信的挑明,有她季宛嫣在,宛宛这个永安王夫人可以当的更稳,甚至抛砖引玉,告知宛宛要提防明惠公主,以此显出她的能耐,入宫半数月,对皇室秘闻皆有所知。

    至于与定国公嫡长子结亲的大小姐季宛茵,季宛嫣也不隐瞒,直接道出,定国公府庶子众多,嫡长子是个懦弱的病秧子,这定国公的位置指不定会落到谁头上,季宛茵嫁入定国公府,还要力挽狂澜一番。

    等季宛茵真正坐稳定国公夫人的位置,还不知猴年马月,世态万变,她季宛嫣只能先把握当下。

 42第 42 章

    季宛嫣把大小姐季宛茵看的十分透彻,她道:“长姐与大太太的性子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高高在上,俯视瞧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就算长姐嫁到定国公府被别人刁难,也绝不会向我们几个庶出的妹妹寻求帮衬,而我们若向她求助,她也并不会袖手旁观,却肯定是要摆三分脸色的,”季宛嫣顿了顿,道,“不过大太太确实看的长远,合着长姐姐这性子,挑了门好亲事,定国公的嫡长子懦弱好欺,往后定是事事由长姐姐做主,只要这位嫡长子的命够硬,熬到承袭定国公的位子,长姐姐坐上定国公夫人,这辈子都眼高于顶,傲视于人又何妨呢。”

    季宛嫣的话听起来似是羡慕之词,但嘴边明显荡漾着嘲讽,道:“嫁给那懦弱无能之辈,确是能逞一辈子威风呢,四妹妹你说是不是?”

    宛宛当然不能回答,季宛嫣这番话就是在暗讥长小姐季宛茵嫁了个昏懦之人,宛宛若是点头,赞长姐季宛茵嫁的好,便拂逆了季宛嫣的意思;若是摇头,岂不是说长姐季宛茵嫁得不好……

    怎么答怎么错,所以宛宛选择装傻充愣,抬起浸满迷茫之色的眸子望着季宛嫣,神情疑惑,好似听不懂季宛嫣的话。

    季宛嫣捂嘴笑道:“四妹妹倒是聪慧的紧,我看这季府,也就是四妹妹活的最明白。”

    宛宛心中微怔,并未现出,对着季宛嫣憨憨的笑。

    对于宛宛的态度,季宛嫣并无不满,反而略有赞赏,道:“如此甚好,四妹妹若也能这般模样呆在永安王府,明惠公主怕是会喜欢的很,四妹妹的日子也能舒坦些。”

    季宛嫣忽而转了个话头,扯向了明惠公主,宛宛有几分不解其意。

    季宛嫣又道:“明惠公主是否真忌恨清惠公主,我暂且下不了定论,但明惠公主心思狠辣确是不假,听闻圣上赐婚,永安王能娶得四妹妹,还是明惠公主亲自去请的旨,不得不令人费解,我想四妹妹是明白人,说出来也不会不高兴,明惠公主居然要自己名义上的嫡子去娶一个三品大臣的哑巴女儿,怎生不引人猜疑,且圣上与南阳侯爷竟然也遂了明惠公主的意。”

    季宛嫣“咯咯”笑了一声,道:“在宫里,就是这消息传的快,即便是皇家秘闻,只要用对了方法打探,皆是能知晓,就如这明惠公主,虽然我并不曾亲见,确比妹妹要知晓的多,妹妹若是嫁入永安王府,这明惠公主可不得不提防。”

    季宛嫣顿了顿,正色道:“方才我的这番话可不能胡乱与人说,四妹妹放在心上便是,全当做姐姐的一番善意忠告,往后四妹妹还想知道些什么,大可偶尔来宫里看看姐姐,永安王夫人这身份,出入皇宫并不是太难,能有四妹妹前来探望,也是对我这个姐姐无形的帮衬了。”

    当今圣上对待永安王如亲兄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季宛嫣的出身不上不下,还是庶女,与宫里的众佳丽比起来难免少些底气,宫里人势力,被看低了办起事来就处处碰壁,就算心机深沉,也是使不上力。但若让宫里人见着永安王夫人与她这位丽嫔交好,比起圣上的一时恩宠,反而来的更加绿树常青些。当然,在宫里,唯有圣眷,才是巩固地位的第一要务。

    宛宛听了季宛嫣一席话,不禁赞叹这位二姐姐深谋远虑,这才进宫半数月,就已经开始布下往后的棋,想必季宛嫣能这么快被册封为丽嫔,也不会是意外罢。

    对于季宛嫣抛出的橄榄枝,宛宛不会去拒绝,也不想拒绝。因为季宛嫣所说,确实是互利互惠的,这就是季宛嫣的高明之处,宛宛明明知道季宛嫣的心计不止于此,自己就是一枚棋子,但还是愿意往下跳,季宛嫣给出的东西确实足够诱惑。

    往后宛宛要坐稳永安王夫人的位子,过上舒心生活,明惠公主是一道绕不过的砍。

    季宛嫣的话已带到,她确定四妹妹会按她说的办,她对拿捏人心的尺度,还是有几分自信的。随后,她摆手唤来了备好笔墨远远恭候着的秋分秋云,令她俩将画具桌椅放在潇湘苑里的秋千不远,再行退下。而她自己静静坐在了秋千上,含笑道:“四妹妹,来给我作张画罢,”

    宛宛自知技艺不到家,犹豫着要不要作这张画。

    季宛嫣仿佛看出宛宛所思,道:“四妹妹莫要拘谨,随意画罢,我此次不过是借作画与四妹妹闲谈而已,当着众人开了口提出这请求,样子总是要做足,这张画等日后四妹妹将永安王的画技学个几成,再来宫里给我补作罢。”

    宛宛闻言,便不再踌躇,既是做样子,就无需介意那多,干脆画幅花鸟得了。她去了桌边,执起笔来,抬头间,就能看见正前方静坐在秋千上笑如繁花的季宛嫣,衬着春日里的阳光,明艳的令人移不开眼。

    宛宛忽而就生出淡淡忧伤,如此妙龄花季的少女,已经是嫁作人妇,孤身在深宫之中,与人勾心斗角,稍微不慎,等待她的就是万丈深渊。这样一个女孩若换做在现代,可能还在学校里念书,模样又长得俏丽,身边指不定还围绕着许多追求的男孩,哪会像如今这般深沉的心计,步步为赢。

    宛宛知晓或许打心底她就未将自己融于这里,所以还能旁观着对别人报以同情,反而忽略,等待她的也是这样一条路。

    因为心有戚戚,宛宛的笔墨也酝上感情的色彩,任意挥洒起来。她画满繁花绿叶,萦绕着一只被关着的金丝雀,然本该是艳丽夺目的羽毛,在这缤纷的繁花之中,却丝毫不显眼,反而是关着金丝雀的笼子,硬朗单调的墨色,格外的突兀。

    宛宛画的入神,忘却了要克制,下笔随心而至,令这画呈现的内容,渐渐充满了隐喻,引人猜疑。

    “我看这雀儿的羽毛红黄相间,霎是好看,与我今日的华服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季宛嫣的声音倏尔在耳边响起,宛宛一怔,停下了笔,抬眼就见季宛嫣不知何时已然移步到桌子旁,正观摩着画作。

    宛宛听到季宛嫣的话,下意识就去看季宛嫣的华服,与那金丝雀的羽毛用色如出一辙,宛宛略微一惊,她并未刻意要这样画,全是随的心意,入神作画之时,没思虑这么多,这可是□裸的暗喻,把赐封为丽嫔的季宛嫣比作锦绣繁华中的笼中鸟。这巧合,令宛宛惊讶之余,更是陷入迷茫,这是否,就是她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四妹妹怎地不画了,”季宛嫣道,见宛宛不动,便伸手拿起笔,沾了些墨汁,为金丝雀点上了眼睛。

    季宛嫣应当也懂作画,寥寥几笔,就令金丝雀生机盎然。仔细瞧,那神采之间,仿若还有她自己的影子。

    旋即她又放下笔,忽而扬起嘴角,肆意的笑起来,道:“四妹妹是明白人,又怎生看不透呢,这皇宫是牢笼,难道这季府就不是牢笼了?”

    季宛嫣深深望了宛宛几眼,接着道:“即便是嫁进寻常百姓之家,难道就有自由,能随心所欲了吗?”

    季宛嫣“嗤”笑一声,道:“错,大错特错!四妹妹,姐姐告知你,小门小户里的男人照样有个三妻四妾,婆婆妯娌一大家子,嫁进去的女人终究是要被烦心琐事缠绕一辈子,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还是一样要竭尽思虑,勾心斗角。既然终其一生都是要步步才能赢,我季宛嫣何不如就与世间最尊贵的这群人斗上一番,赢了便是永世尊荣,名垂千史,输了不过身死化归尘土一杯,总比每日每夜都在为蝇头小利煞费心思,好上千百倍罢。”

    季宛嫣顿了顿,语气和缓半分,夹杂着莫名的情绪,道:“四妹妹,你说这世间,又有哪儿不算是女人的牢笼呢?如果四妹妹日后找到了,不妨来告知姐姐一声。”

    随即,季宛嫣又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不是四妹妹的牢笼,并不代表不是我的,你看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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