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王妃 作者:酒见欢(晋江2012.06.22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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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终究是可以等到她的幸福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病了……”
夜合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整个人也萎靡了几分，这个时候看起来她才是个有愁肠怨念的正常人。
“主子，若瓷少爷在药房调制药剂，后来突然便晕倒，应该是路途颠簸，加上双腿重负所致。”
天水的话落下好久，夜合也没做出反应，只是呆呆地陷入沉思。很久以前，那个陪着她的男人，是个神一般的存在，他没有弱过，不生病，没受伤，直到突然有一天她亲眼看到他满身鲜血地死去，那样的突兀就像是心房突然紧/窒得莫名其妙，慌张得能看到死亡，现在这样的感觉又出现了，难道兜兜转转，她都只能是这样的宿命么。
“天水，你去——快走！”
夜合正要吩咐天水，外面突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天水应声消失，也就在天水隐去的一瞬间，若瓷房间的门被人促急推开，夜合看清楚了来人，心中明亮起来，是索宾白！
索宾白其人，乃是若瓷的义父，詹龙谷前任谷主，也可算是夜合的恩师，总之，他在，若瓷的病便可无忧。
“先生！”
许是高人都要有些怪癖才可显示出与众不同，这索宾白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十分不喜欢旁人对他过于亲昵，夜合也就称呼他为先生，除去谈正事，两人之间绝少相谈。
“嗯。你先站一边，我来看看若瓷。”
索宾白寡言，为人谈不上和善，就算对义子若瓷也并不热络，所以即使若瓷此时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索宾白依旧如同是闲庭信步，一袭素色衣衫，衬得这个中年男子如松脂般暗香悠远，至少按时下的评点标准来说，索宾白也算是美男一列。
夜合知道若瓷的医术多半是承于索宾白，此时索宾白出手，自然也就无可担忧。只是，若瓷甫病倒，索宾白就出现了，这未必也太巧了，关于索宾白的来历，夜合并未查到些有效的消息，但看他能控制詹龙谷这许多时间，他便绝对不简单，不仅仅是表面的光风霁月。
有了索宾白出手，若瓷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又加上小花小美两个丫头的悉心照料，夜合自然安心下来。
这时候已近正午时分，展飒等人恐怕早已下朝回府，如儿已经有了催夜合动身回府的意思，但夜合纹丝未动，守在若瓷身边，时而为若瓷敷上冷水浸过的锦帕，时而对若瓷低语些什么。
若瓷这一次的病痛来得疾，像是一场积蓄已久的爆发，他也意外地虚弱昏迷中还会呓语，内容自然与夜合脱不了干系。感情本身就是一种病，越是隐忍，越是死撑，病就越发放肆，愈加汹涌，只是亲身经历过的人都未必能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还是年少初尝迷恋，无关头脑是否聪颖，终究要一步步走过去，经年之后再回首，初初心动还依旧，可奈何。
夜合用力眨了眨双眼，视线由模糊渐转清晰时才起身，如儿上前来搀扶，被夜合不着痕迹地挡下了。
“若瓷醒来后，告诉他不可耗神费心，还有，我的婚事，你们不要让他知道。子竹，若瓷这里全靠你，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小姐，你既知道少爷要伤心的，为何还要答应嫁给那什么落王爷，幸亏少爷是昨晚昏倒，若是清醒到今天，听了小姐的婚事，保不了是要吐血的！”
展家四小姐与落王爷的婚事一大清早就传遍了京都，本来一个王爷的婚事也只会引发些议论而已，但这次不同，新郎是北疆安定的大功臣落王，新娘子是陪落王在北疆出生入死的展家女英雄四小姐，不免就多了传奇色彩，百姓总是单纯得可爱，能为他们着想的人就值得他们拥护，落王同落王妃便成了街头巷尾最大的话题。
子竹胸中愤愤，替自家公子不平，论痴情，这多年来，少爷对小姐的好清清楚楚，谁都比不了，怎么到头来要娶小姐的竟然是那个讨人厌的落王爷，少爷还在病中，小姐就要为他人穿上嫁衣，少爷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他的病怕是再也好不了。
“子竹，守好自己的本分，主子的事岂容你多嘴！”
如儿正了脸色，话是朝着子竹说的，却也警告了小花小美，关于主仆概念，如儿向来是最明了的，这也是夜合最喜她的地方。
“我……”
子竹虽仍旧不满，但还是强忍住了怨言，否则少爷醒来知道他对小姐不敬，说他几句还好，若少爷发起脾气，将他赶走可就糟了。
夜合明白子竹的脾性，可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得清清楚楚的，或许难得糊涂，才可得到更多。
出了若瓷的博裕院，如儿同夜合徐徐而行，索宾白正立在院门口，夜合微微颔首，索宾白似是有话要讲，如儿便先行一步。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时辰不早，我还要赶回将军府。”
“嗯。夜合，你我有缘，现今詹龙谷已尽交予你手，为师在京都逗留几日便要四处云游了，再相见不知是何时。”索宾白说着从怀中取出个锦盒来，手掌大小，檀香木质地，可人无华，“听说你就要出阁了，这便算是我一份心意，你收好，除非到了万分紧急，否则莫要打开。”
这样绵长的话语，在索宾白算是极为稀奇了，夜合瞧他神色与平日一般，也就未起疑心，收了锦盒，与索宾白话别便朝远处的如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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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泽山庄，陌生男子……羽炎，你设法将那男子的画像得来，继续遣人监看凯泽山庄。”
“是！”
倾落一挥手，羽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没想到身子虚弱的时候她还记挂着区若瓷，竟然一大早就到凯泽山庄去，倒是不怕泄露了身份？！
说起来，倾落眉宇微蹙，她身子离奇衰弱，就连区若瓷都诊不出来缘由，那就只好另寻他人。还好倾落日前已与那人取得联系，不日就会抵达京都，若得他出手，疑难杂症都不是问题。
“王爷，礼部的人送来了大婚时要用上的饰品花样，您看……”
书房外传来奴仆小心翼翼的禀报，倾落嘴角一紧，“送到黛妃那里，由黛妃定夺。”
“是！”
外面的脚步终于消失，倾落也不由松了一口气，落王府要办喜事了，悬空多时的落王妃一位从此尘埃落定，母妃也可稍瞑目了。但这落王妃似乎有些出人意料，且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
今早朝堂上，圣嘉皇帝下了旨，七日之后，轩王落王同时娶亲。
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落王这边是甚得民心，自然欢喜，但轩王那边，百姓无不是厌恶那伊人公主。落王率军返京的那日，钟暮伊人公主与展家四小姐的一场武斗，观者甚广，尽管展家小姐颜容有毁，但这反而成为百姓愈加喜爱拥护她成为落王妃的理由，而那伊人公主，刁横的习性传开，众人都是怨声载道，说那伊人公主玷污了秋水公子的风姿，实在可恨可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四十八章 结连理暗锋交错（3）
自凯泽山庄回到展府已经过了两天，这期间夜合不得不呆在玉之院，因为宫里派来了嬷嬷每日定时来教导宫廷礼仪。
这一日在嬷嬷到来之前，夜合突然遣了展府的小厮让展念绝将那嬷嬷挡下了，理由很有力，夜合身子弱如今是众所周知的事。
展府后院的三子瞧瞧面前的如儿和年轻公子，同两天前一样，乖乖地叫了声“如儿姐姐”，但开门的动作却并不如往常一般利落，他视线落在夜合身上，迟疑着。
“三子，是我。上次走得急，没有跟你说，如今我这张脸算是见不得人的，三子也该知道，若以真面目示人，准会无故招来事端，三子是自己人，我便将实情相告，三子莫要告诉旁的人。”
三子到底只是个孩子，出身不好，小小年纪进了展家做奴仆，原本因为被派在后院守门没什么长进的机会而沮丧，没想展家四小姐性情古怪，派了贴身丫头前去照料他家里，送去银两，知恩图报是三子记住的为数不多的道理之一，自此，三子便老老实实地为展府守着后门，又或者他是在为展家的四小姐守着后门。
“小姐？！不，不是的，小姐最好看，谁都比不了！”
夜合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三子，眸中闪烁，终究没再说什么，携了如儿出门去了。
翡翠街上人流如梭，从衣着、交谈可知三教九流都是有的，夜合同如儿两人并不流连，在翡翠街走了一段，便进了泽硕城赫赫有名的樽月阁。
樽月楼整体构造并不复杂，四层的木质楼身古色古香，内里，一楼是大厅，其余三层都设有雅间，越往上，越是安适悠然。
大厅四面墙壁上绘着四季之景，东面是“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百花争艳；南面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荷叶接天；西面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红枫耀眼；北面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纷飞。
四季美景，配上流畅飘逸的行书，自成泽硕城一绝。
而更为人称道的是，厅内四根粗壮的玄色柱子立在四角，金粉潇洒于其上，“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据说当朝大学士窦温韦看过这首诗后，频频往樽月阁跑，只为了与诗的原作者见上一面，可惜只得神交，始终未谋一面。
长此以往，樽月阁已然成了文人居士汇聚所在，更成了一种士子文化的象征。
大厅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桌椅，这时辰虽尚早，但有不少主顾已然落座，三三两两地笑谈。
夜合同如儿由一个机灵的小二哥引着上了二楼一雅间，却并没有要在这里破费的模样。
而樽月阁的老板韩宏盛在接到小二从二楼雅间带出来的玉佩后，一刻不敢耽误，急匆匆地往楼上赶。
虽然区氏许多人并未见过夜合本人，但那刻有夜合花的玉佩是区氏最大的老板——区郁区大少的信物，这是区氏大总管区若瓷亲口所言，交代了区氏几个掌柜的，仔细谨慎，不可莽撞。
韩宏盛此时虽惊诧，却毫不怀疑，自己即将见到区氏的大老板了。
当韩宏盛谨慎地站在门外踟蹰时，门由内开了。
目光所及，一清秀有格的少年正低头专注地品茶，身后站着一个看来腼腆的孩子。
那少年此时已经望向韩宏盛，韩宏盛猛然回神，上前行礼，“区大少？！”
“嗯。”夜合看着面前略显拘束的韩宏盛，中年男人一脸敦厚，谨慎中带着商人不易察觉的圆滑，“韩老板，这樽月阁不错。”
韩宏盛闻言，暗里定下心，只低声回复，“小的惟愿不负主子的信任，勉强胜任这樽月阁掌柜的一职，自不敢在区氏招牌上抹黑。”
“韩老板，你所做的，区氏都看在眼里。”夜合抿了口茶，“我说了，这樽月阁不错。”
韩宏盛纵然已过不惑之年，却不敢妄自猜度夜合这“不错”二字。
这樽月阁原来不叫樽月阁，原是韩宏盛的产业——雅宾楼，只是经营不善，入不敷出，后来被夜合以高价盘下才改名为樽月阁，韩宏盛也被留下帮夜合打理生意。
夜合接手酒楼后，将其改头换面重新开业，别具特色的多种菜系，花样百出的饮品，加之幽雅闲适的环境，很快扭转之前的惨淡状况，此后更是压下悦嘉楼成为泽硕城第一楼。
韩宏盛从没想过这家酒楼能有如此前景，但他明白，在他自己手里是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自己能参与它的繁荣已算是幸运了，因此下，对区氏算是感激涕零了，只是一直无缘亲见区氏主子，今日算是了了心愿。
夜合也无意在此时过多谈樽月阁生意上的事，只问了近日状况，之后朝韩宏盛压低了声调，“底下怎么样？”
韩宏盛浑身一凛，嘴角僵硬下去，眸中是不可言说的情绪。
“怎么，出了岔子？”
“没，没……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只是没想到，底下那档生意会那么火爆。”
其实也怪不得韩宏盛是这般反应，夜合所问的“底下”，只是她一时兴起说了个想法，没想若瓷竟当真实行，在樽月阁地下造了个大场子，同樽月阁上层文雅之风不同，底下尽是武斗。
逞凶斗狠一向为文人所不齿，但樽月阁底下的武斗却是吸引了无数的人，其中不乏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斗归斗，规矩可是早先便定好的，上了擂台，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生死状上一切都写得明明白白，摁了手印就算数，赢了就可拿到数量惊人的银子，输了可就是身死擂台，无可埋怨。
事关生死，最容易引得闲人围观，擂台边的人似乎才是真正掌控台上生死的人，那是一种热血被鼓动得沸腾的快/感，也正因此，樽月阁底下的场子场场爆满，每日需限制人数才可免去无端之难。
夜合知道若瓷竟将她的胡言乱语实行时，起初是愕然，继而便是笑得平淡，现在她却不得不感谢若瓷最初的坚持，这地下擂台说起来不起眼，但其中常常会爆出黑马，艺高胆大的人从不缺，现今平日里绝没有敢肆意来樽月阁滋事的人，单地下擂台的人就足以保樽月阁周全。
“韩掌柜依擂台上的表现，先行挑十个人备着，随时听任调遣。”
所谓饮水思源，从樽月阁擂台上走出来的人都对韩掌柜敬畏有加，现今已有人因在樽月阁地下擂台上展示出来的精湛武艺被人请去做教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