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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等待王妃 作者:酒见欢(晋江2012.06.22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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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瓷一路上偶尔安慰夜合,希望分散她的注意力,稍稍缓解她的疼痛。
  
  等到了法相寺外,若瓷两人都发现寺内的亮光更盛。放夜合下地,若瓷让她靠在他身上,这才叩门。
  
  来应门的不是寺中的小僧,而是个面生的粗莽大汉。
  
  那大汉将若瓷两人上下打量一番,嗓门极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投宿在法相寺的客人,外出不久刚刚归来。”
  
  若瓷在那大汉面前显得尤其文弱,夜合脚上痛,心情自然糟糕,她靠在若瓷身上也免不了辛苦,此刻又被那大汉胡乱打量,心里不快,“这法相寺又不是你开的,再说,投宿也讲究先来后到,你又是做什么的,凭什么拦我们的路?!还不让开!”
  
  那大汉虽看着粗莽,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他被夜合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所幸夜色已浓,并不能看清明。他将门敞开,为若瓷二人让路。
  
  若瓷看夜合急躁,推测她是脚上肿痛,扬声叫了子竹来。子竹即刻来到门口,拿过夜合手里的莲花灯,又赶紧进去备下热水药膏。
  
  不管是身上的疼,还是心里的痛,一旦有个温柔的倾诉对象,疼与痛都会加倍,委屈也不由地泛滥开来。
  
  此时的夜合不免地也沾染上矫情,因若瓷的千依百顺而忍不得疼痛了,眼眶渐渐湿润。
  
  若瓷心下一急,将夜合重新抱起,迈过寺门口往里走,嘴里还轻声哄慰她,“我在,不要怕,上了药就不疼了……”
  
  进去法相寺,走不了多远,绕过供奉神灵的地方就是几间显得简陋但干净的房子,若瓷同夜合就住在其中一间。
  
  两人之所以共处一室,一为夜合的安全,二来寺里的小僧说被褥缺少,并不够用,只好做如此安排。于是,若瓷同夜合便化作兄弟二人,也免去寺里人的打听。
  
  寺里的人突然多了,那粗莽大汉只算其一,他们似乎是支队伍,也是投宿在此。不过多数人都在前边儿呆着,这住房处有几人守着站岗,见若瓷两人走来就要相拦。
  
  若瓷不再多言语,他护好夜合往房里走,那边子竹已到跟前,子竹受若瓷之意,同来人动了手。
  
  夜合抱着若瓷的脖颈,除去脚上之痛,还有心里积聚了许久的陈旧坏情绪,都一并爆发,泪水濡湿了脸颊。
  
  这情形落进若瓷眼中,他心头轻松了几分,他对夜合的了解在很大程度上比倾落要深——面对的人强,她就更强,面对的人柔,她就更柔。在若瓷面前,夜合强势不起来,她内心中很多柔软的东西都可以得到释放,而释放往往伴随着吸收新的东西的过程的发生,譬如细水长流的感情。
  
  若瓷一只脚迈进房间的时候,隔壁客房的门突然开了。
  
  夜合无心去看,况且她此时的狼狈实在来得突兀,连她自己都想逃避。若瓷朝那侧一瞥,随之深深看了一眼那开门的人——池钧,然后便迈进去,不言不语,只有温柔的动作,他将夜合的伤看作是最紧要的事。
  
  吸了吸鼻子,夜合缩缩身子,抱腿看着忙碌的若瓷,她一只脚肿胀起来,被烛光一照,红得发亮。
  
  “你伤了脚,我们就在这儿歇几天,等你养好了伤再赶路,好不好?”
  
  若瓷发觉夜合的沉默,回头看她发呆就问她,他不喜欢她那种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样的她没有知觉,没有感情,很可怕。
  
  “好。”
  
  “你先睡,我去住持那里看看有没有好一点儿的药。”
  
  “这么晚?”
  
  夜合随口问道,她已被若瓷扶着躺下。
  
  “上路前带的东西不多,轻便是轻便了,可药材都没带,就带了些外敷的药膏,你的脚伤不轻,我不放心。”
  
  “那,你早点儿回来……”
  
  “好,我一定尽早回。”
  
  同夜合没说几句,若瓷就吹灭房里的灯,轻声出去带上了门。
  
  外面立着两三个人,子竹、池钧,其余的就是守夜的了。
  
  池钧一见若瓷出来,上前一步,低声道,“区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走吧。”
  
  若瓷似是早有预料,且他去的方向并不是隔壁的客房,而是方才走过的供奉神灵的地方。池钧右手握了握,快了步子,走在若瓷左前侧。
  
  白日里只是匆匆一掠,现下才看清楚,原来法相寺里供奉的是文曲星像,宽脑门,大眼睛,长胡子,手里还握着一根狼毫,若瓷浅笑,这法相寺地偏却香火旺盛的原因是在于此啊。
  
  “落王爷好雅兴,夜半参拜神灵,想必是有所求了。”
  
  “今日是本王母妃的忌辰,本王不拜神灵,只拜亡灵。”
  
  倾落没有转过身,仍旧面朝文曲星像立着,那姿势仿佛要化成另一尊雕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终于对上(3)

  
  夜合久等若瓷,仍旧不见他归来,心中也生了烦躁。
  
  “天水!”
  
  “小姐。”
  
  天水碍于夜合此时衣衫不整,并未露面,仍然隐于暗处。
  
  “肉肉那里如何?”
  
  “一切都按小姐之前所说,并未出现异样。”
  
  “天火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天火离开宣城的时候,夜合是知道的,她那时的安分只是相对的,也只是为了不让倾落担心而已。
  
  “天火说,孩子没保住,大人没问题。”
  
  天水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可猜测的空间。
  
  “让天火过几日就返京,隐蔽一点儿,不要太张扬。”
  
  夜合随口道,有些心不在焉,“外面那些人是什么来路,行商?”
  
  “小姐,是落王爷。”
  
  “什么?!”
  
  夜合有些懵,“他这么快?”
  
  摆摆手,示意天水不必再说,夜合皱眉,低头思忖一番,突然朝外面叫了声“子竹”。
  
  子竹就守在房外,若瓷离开前交代他不能扰到夜合,这时听夜合一声唤,赶紧应声,“小姐?”
  
  “子竹,你进来。若瓷说去住持那里拿药,我突然想着我自己到那里去更好些,也免得若瓷两边跑,你来扶我一把。”
  
  夜合已裹了件衣衫在身上,对进房来的子竹道。
  
  子竹生怕夜合自己摔了,慌忙上前,哪里有拒绝的机会。
  
  夜合在子竹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地往外走,门外的几个守夜的也不再放肆,许是得了池钧的吩咐,都目不斜视。
  
  “子竹,带我去找若瓷!”
  
  “小姐,公子可能到别处去了……”
  
  “行了,不要再瞒我,住持房里的灯已灭,若瓷是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的,除非有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譬如,宛倾落在这法相寺里。”
  
  夜合懒得绕圈子,直接点破,不给子竹辩驳的时间。
  
  “公子去了前堂。”
  
  “扶我去!”
  
  子竹被夜合呵斥,也难以拒绝,归根到底他是不敢随意得罪夜合的,她是主子,毋庸置疑。
  
  因夜合脚伤,两人走得极慢,到能看见前堂的亮光时,夜合伸手推开了子竹,示意他站于原地,不可上前。
  
  夜合自个儿艰难地往前挪,还几度险些跌倒。立于前堂门口的池钧瞧见了,却被夜合瞪着没有作出反应,池钧回头看看里面,再看看夜合有些瘦弱的身形,最终还是轻声走过来扶夜合。
  
  “王妃。”
  
  “他们在里面?”
  
  “是。”
  
  池钧既要扶稳夜合,还要保持主仆之别,回答得中规中矩。
  
  夜合不再言语,借池钧的力,走到前堂外就停了,安静地立在那里。
  
  ……
  
  “……她曾对我说,你可以只有她一个,这是她想要的。”
  
  是倾落的声音!
  
  “我可以,但无需向你证明。”
  
  “你无需证明,因为你做不到!有件事情,我想你会需要知道,也算是佐证我的话——右相家的女儿云英未嫁,却有个四岁的儿子,呼延珍,你该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她,那总该知道她的赤焰双刀!”
  
  “与我何关?”
  
  若瓷一如平日的温和,即使面对的是皇室中人,他也未改半分。
  
  “作为一个父亲,却不认自己的儿子,区若瓷,你的仁义原来都是虚假的。”
  
  “落王爷了解得倒是清楚,你可有证据能够证明那孩子与我有父子血缘?依落王爷的权势,伪造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是易如反掌的,我一个小小商人,自然是反抗不了的。”
  
  “依本王的权势,不需伪造。你对呼延珍无情,不代表她对你无意,要查过去的事情,并不难。”
  
  “呼延珍于我没有意义,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
  
  前堂里的两个男人,你来我往,话中针锋相对,比之战场有更浓的硝烟味道。
  
  夜合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心下瞬时冰凉。
  
  她无力去求证倾落所说是真是假,只觉孤独无依。如果连若瓷她都已不能全力信任,那么她就真的没有人可推心置腹。她知道若瓷这次的归来不寻常,他已变了,但她终归是没有以最坏的心思来揣度他的,毕竟过往太重,让她无力反叛。
  
  池钧在夜合一侧相陪,他自然也把倾落与若瓷的话听进耳中,眼见夜合添了沮丧,他悄悄地扶稳了夜合。夜合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算是对池钧道谢,也同时由此惊动了前堂内的两个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先入夜合眼帘的是一脸紧张的若瓷。
  
  “怎么不顾脚伤跑出来,疼不疼?”
  
  若瓷的担忧浓重,他紧走几步走过来把夜合从池钧的搀扶下揽进怀中,让夜合把她整个儿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夜合瑟缩一下,近乎柔弱的排斥,此时看来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般显然。
  
  与若瓷的慌张不同,倾落缓步而出,他立在几步开外,看着拥在一起的夜合跟若瓷,神色淡然。
  
  “回去,好不好?”
  
  若瓷揽着夜合的肩,轻声问向夜合。
  
  夜合透过若瓷的臂膀瞧见静立着的倾落,心头猛地抽紧,她没料到他会这样快地来到她身边。她本是想同若瓷将话说明白,即使她要负于若瓷,以后她就便为倾落谋天下,助他心愿达成。
  
  但不过分开几日,夜合心中却已有些拿不定主意,近日来,时常有个念头造访她,倾落是不需要她的。出谋划策,他有卓墨海等人;布局作战,他有池钧,还有念绝;甚至,最隐晦的床笫需求,他也有大把女人供来消遣。
  
  跟他在一起,似乎纯粹是她的一厢情愿,虽然他也说过些让人心动情动的话,但她不重要,不重要的人,拿来点缀也算多余。
  
  收回看向倾落的目光,夜合轻点头,“回吧,很晚了。”
  
  若瓷恍若无人般亲密地抱起夜合,夜合温顺地抱住若瓷的脖子。两人的温吞与温存,恰似良人在畔,无所忧虑。
  
  前堂里本就昏暗的光线从门框斜出来,投照在倾落身上。若瓷与夜合渐渐远去,倾落仍旧伫立原地。他像是在沉淀心境,淡若止水,只怕动如惊涛。
  
  “爷,夜深了,歇下吧。”
  
  池钧远远地候着,时间流漏过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池钧,做得很好。”
  
  倾落突然冒出这句话,动身往住房走。
  
  池钧快步跟上,他忽而想到,依自家主子的耳力,怎会听不到拖着脚伤的王妃的动静,只不过,池钧不知主子是赞他搀扶王妃这件事做得好,还是顺水推舟成就了主子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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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夜合醒得极早。经过一夜时间,她的脚伤总算缓和了些。
  
  若瓷见她醒来,笑得很耀眼,劝她再睡会儿。
  
  夜合拍拍肚子,道,“我倒想多睡呢,可我拦不住这张嘴,昨天的素斋实在好,趁着还能吃到就忍不住要多尝一尝。”
  
  “幸亏是在寺里,出家人不会计较你贪吃。”
  
  若瓷已开始帮夜合张罗着起了,自策州出来之后,在若瓷身边的日子,夜合基本上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我们走的时候,多给寺里一些香火钱不就好了。”
  
  夜合满不在乎地应答,看起来她人虽醒了,理智还没醒。
  
  “好,都听你的。你脚伤未愈,我待会儿去把素斋拿进来。”
  
  “我还想看住持做早课呢……”
  
  夜合的话一出,若瓷愣了愣,“那就出去同寺里的人一起吧。”
  
  若瓷话落,起身去唤子竹取些温水。夜合脑中一闪,想起昨晚见过倾落,如果出去用饭,很可能就得与他同桌而坐了。但此时如果再改来改去,倒是显得刻意,夜合便作罢。
  
  拗不过若瓷的执着,夜合只能收了本就薄浅的羞意,任由若瓷抱她出去。
  
  很多事情就乱在一个“巧”字上。
  
  这厢若瓷两人刚出门,那边倾落便走了出来。
  
  “落王爷。”
  
  若瓷顿住身形,因怀中有夜合,不便行礼,只唤一声倾落的名号,况且双方也都明白对方的心思,至于这外在的形式,也都不太在意了。
  
  “区大少,区管家。”
  
  倾落一颔首,与若瓷和夜合擦肩而过,身后跟着池钧,径直走过去,神色比昨晚还要淡然。
  
  夜合缩缩脖子,有些讪讪,倾落的态度冷之又冷,但从他的称呼中足可明了,虽是他们四人立于此处,却难免四围有暗处的眼睛。又加上倾落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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