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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凤凰斗:携子重生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3.03.23正文完结)-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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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你实不必这样折磨你自已!
    “染儿先等等,等娘亲换了衣裳,我们一起去见你舅父!”宁常安满脸兴奋,这么多年,一直牵挂的人,终于全见到了。
    沈千染抱着儿子坐在梳妆台边等着母亲,她看到梳台上有一把梳子,上面留着一些黑发,她脸上轻轻绽开笑,母亲已是一头白发,这根头发一定是父亲留下的。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床榻边,轻轻揭开床帐,看到一对并排的鸳鸯双枕时,眸中微微沁出了一些湿意。
    她为母亲感到高兴,终于能够冲出自已编织的牢笼,与父亲一起生活。
    这三年来,她也曾怨过父亲的软弱,疼她却不懂得护她。也恨过母亲的,把自已封闭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自欺欺人。让弱小的她越活越自卑,没有依靠,从而轻信了申氏,最后惨死在申氏的手里。
    可有了赐儿后,她原谅了父母,因为在前世,她那样爱自已的孩子,不惜失去性命也要将他生下来,可她最终也无力护住赐儿,让她的赐儿从出生到死亡,没有渡过一天有尊严的日子。
    是上天的可怜,给了她一次浴火重生,让她预知了前路的黑暗,更让她知道,唯有靠自已才能活出尊严!
    可自已的父母并没有这个运气!所以,就由她来守护自已的父母吧!
    宁常安出来时,沈千染已神色寻常地牵着宁天赐在楼道上等。
    母女俩下了楼,常妈一脸暗沉地在内堂中等着,她上前哑着声线道,“小姐,方才奴才去老夫人那时,公主已经在老夫人房里,老夫人很不高兴,当众指责二小姐不识礼教,这么多年离家,连个口讯也不给家里递一个。这回无声无息地回来,也不懂得先给家里的长辈请安。”当时,府里的丫环婆子那么多人在场,老夫人嘴下一点也不留余地。
    宁常安眼圈一红,颤着唇看着沈千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沈老夫人给她的委屈她愿意全盘接受,可她不能忍受自已的女儿也被沈老夫人看成眼中盯,肉中刺。她苦笑了一下,问道,“我兄长呢,老夫人有说什么吗?”
    常妈的脸瞬时涨得通红,声音都显得尖利起来,“老夫人说,沈家的女眷没有接待男宾的道理,让舅老爷候着,等老爷和公子下朝。还吩咐,让二小姐马上给瑞安公主敬茶,嗑头。这会,她们都在老夫人的房里候着呢。”常妈说得气咻咻地,当初申家那样的破落户来沈家投亲,老夫人还把他们一整家迎进内堂,还设宴款待。
    而舅老爷那才是真正尊贵的人,就算到天子面前,也有一席之地,这沈老夫人,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娘,您别担心,有我呢?一会,我去给祖母请个安,至于那瑞安公主,女儿自有办法对付她。娘您相信染儿!”沈千染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转首对常妈道,“常妈,你去跟舅父说,不必等,让舅父先回去,待爹爹和兄长下朝后,我们一家人亲自去拜访舅舅!”宁家在京城有自已的大宅,宁常贤何必去坐沈家的冷板凳?
    “是!二小姐!”常妈一脸兴奋,方才的委屈一扫而光。
    “二小姐,二小姐……”外头突然响起女子高拨的声音,一个声音略显高拨,另一个清脆些,沈千染听出是水月和水觅的声音,笑着对宁天赐道,“赐儿,是你的月姨和觅姨。”
    这些年,水玉和水荷没少在宁天赐前面提过当初她们几个江湖女子行侠仗义的事。
    把小家伙听得全身热血澎湃,几夜翻腾睡不安枕。尤其是知道这些阿姨为了保护娘亲,不惜为奴为婢,那小小的一颗心呀,满满是对两个阿姨的敬爱。
    先冲进来的是水月,身后紧跟进来的是水觅和水玉。
    小家伙这回再也不愿做空气,小身板马上朝前跨了几步,有板有眼地行了个礼,声音娇软如小莺儿,“赐儿给月阿姨,觅阿姨请安!”
    “哇……”先尖叫起来的是水觅,那身形一晃,就到了宁天赐的身前,一把将他抱得高高得,口中已嚷开,“好可爱、好漂亮、好粉嫩的小宝宝啊……哇,瞧啊,这眼睛象琉璃宝石,哇,这这太象夫人了。”
    水月担心水觅将宁天赐举得太高,吓到小家伙,忙上前托着小家伙的小屁股,道,“阿觅你把孩子放下来,别吓坏他了。”
    宁天赐终于当了一回众人眼中的小明星,他绯红着一张小脸,一点也不惧高,摇着小脑袋“咯咯咯”地开心地直笑着。
    宁常安担心沈老夫人久等,怕沈千染吃更多的亏,便上前笑,“好了,一会等染儿和赐儿给老夫人请了安,你们再来逗他不迟。”
    水觅只能把小家伙放了下来,俯下身道,“赐儿公子,听水玉说你最喜欢听江湖的故事,那就太好了,觅姨这里有一堆的精彩故事等你回来听哦!”
    宁天赐琉璃眸中闪着兴奋,马上举起小胖指,“勾勾手哟,勾勾手!觅姨不能食言哟!”
    水月被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又伸出手捏了捏小家伙粉得快挤出胭脂来的小脸,笑道,“看一眼,就想啃一口!”
    宁天赐琉璃眼眸刹时睁得大大,胖胖的小手掩住小脸,拼命摇着小脑袋,“苦的,不好吃,小孩子不好吃,姨不吃!不吃!”
    沈千染牵了儿子的手,笑道,“放心吧,你月姨是不吃小孩子的。”
    沈千染随着母亲来到老夫人的院落,庭院中有五个宫装丫环正嘻嘻哈哈地笑着,有的正在修剪花草,有的正在喂养彩雀,见了先进来的宁常安只是略略了瞟了一眼,也不上前行礼,接着聊天,直到沈千染跟了上来,院子里方静了下来。
    走到寝房的门口时,宁常安突然有些不安,她牵起女儿的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轻声叮嘱道,“染儿,一会祖母要是训你两句,你忍了下来便是。她到底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沈千染未婚带着孩子回来,沈老夫人肯定不会轻饶了她,她担心有什么冲突,让自已的女儿再次受到伤害。
    沈千染用眼神安慰一下母亲,嘴角掠了点淡淡的凉笑,“放心吧,娘亲。”
    身旁的水玉偷偷一笑,过一阵,等夫人知道二小姐的本事,就再也无需替二小姐担心了。
    寝房里迷漫沉水香,弥漫每处角落缝隙,比起以前的质朴,现在在寝房的布置显得奢华多了。
    老夫人与瑞安公主并坐在首位,钟亚楠紧紧挨着瑞安公主的身旁坐着,她高仰着下巴,神情充满鄙夷。二太太倒象个小媳妇似的站在老夫人的身后。
    沈千染进来时,沈老夫人眉间的皱纹更深,眼角阴沉地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的惊艳,因为就是这张祸水的脸,给沈家带来了几十年的羞辱。
    尤其是她的第二个儿子沈越南,到现在还在外任守,连过年也不得回京看一下亲娘。
    也正是这张脸,不仅破坏儿子沈越山一生的富贵荣华,连着做人起码的尊严也守不住!
    想当年,沈越山高中状元时,瑞安公主几次降尊纡贵地来到她面前,给她端茶敬水,希望能结上这门亲事,而她,看这个温柔贤淑的尊贵公主,怎么瞧怎么喜欢,耐何,儿子铁了心要去江南娶那商户之女宁常安。
    若是个安份守举,贤良淑德的女子也罢,谁知道不过是别人穿过不要扔下的破鞋。
    她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才,却全部毁在这个女人身上,如今刚过两年顺心的日子,又要让她再看到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提醒着沈家过往的不堪,心中的怨念瞬时全部涌上心头。
    那一瞬间,沈老夫人甚至希望,宁愿沈千染死在外头,永远不要再回沈家。
    宁常安上前,低着首,很小心地给沈老夫人请了个安,沈老夫人眼也不抬,只冷淡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吩咐丫环给她备坐。宁常安又朝瑞安公主欠了欠身,一脸平静地站到了二夫人的身边。
    沈千染一进门,就看到沈老夫人眼里一瞬间的阴毒之光,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端上前一步,微一福身,“给祖母请安。”
    宁天赐也学着沈千染的动作,稍稍鞠躬,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给祖母请安!”
    沈千染脸上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冷笑。“祖母”这两个字,沈老夫人担得起么?
    重生前,沈老夫人在赐儿生下来之际,就下了令,以后不许赐儿唤她为外太祖母。
    后来,赐儿到了一岁时,连话也不会说,沈老夫人看到赐儿更是满脸厌恶,下令,不许让赐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多日未归,回来也不给祖母磕个头,这是谁家教你的规距?”她眼角扫到沈千染身旁的宁天赐,眨着一双琉璃眩彩的眸子看着她,脸上冷意更盛,“谁的孩子,这么没规距的?”
    宁天赐被沈老夫人阴鸷的眸光蜇了一下,疑惑地抬起首,眨了眨琉璃大眼,看到沈千染朝着他微微一笑的脸,突然想起阿公一直嘱托,不要在一个老太太的面前说自已是谁的孩子,要不然,娘亲会被老太太关起来。
    宁天赐马上紧紧抿住自已的小嘴,打定主意决不开口说一句话,心里头一直念着:赐儿听不到,赐儿听不到……
    “祖母您说的是沈家的规距么?”沈千染目光深沉,语声淡淡的反问。
    “在沈家不说沈家的规距,难道说你们宁家?”沈老夫人松驰的眼角抬起,浑浊的瞳孔中突然精光四射。
    “那好,那染儿请教祖母,在这家,我母亲是父亲结发的嫡妻,二婶是二叔的发妻,她们二人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而钟小姐,是公主殿下改嫁带过来,若祖母认她为孙女,我母亲与二婶尚站着,她又怎么有资格坐?若她依然是钟家的外孙女,来的就是客,主人家的长辈站着,她又凭什么坐着呢?祖母,这就是沈家的规距么?”沈千染语声不紧不慢,却字字冰冷,像把鞭子一样打在沈老夫人脸上。
    沈老夫人这一生最讲究的就是长幼尊卑,此时被噎得哑口无言,老脸气得泛着一层诡异青色,反复思忖却驳不出半个字,只得沉着声支开话题,“好了,好了!既然回来了,就给你母亲敬茶,磕个头!”沈老夫人微侧了一下头,示意沈千染给瑞安公主敬茶。
    沈千染转头看了一脸等着她去朝拜的瑞安公主,淡淡启声,“祖母,按说,公主下嫁,与娘亲是平妻,要染儿给公主敬茶也不难。只是染儿心中有一个疑惑,请祖母给个答案。”
    “叫你敬茶就敬荣,哪来这些婆婆妈妈的话。”一旁的钟亚楠本来被沈千染一番悉落就不爽,此时怒气更盛,想不到这沈千染在她母亲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沈千染连正眼也不瞧钟亚楠,只盯着沈老夫人续问,“既然公主与娘是平妻,那阿染请问,这些年,钟小姐可曾给我的娘亲敬过一杯茶,磕过一个头?”沈千染回府前,就打听清楚,瑞安下嫁时,大女儿随信义候府,而钟亚楠随母进了沈家。这三年钟亚楠一直住在沈家。按着西凌的规距,那她就得喊宁常安一声娘。
    老夫人连着两次被小辈质问规距,偏偏又挑不到反驳的地方。心中怒极,又不好发作,垂下眼皮,从鼻孔里挤了一声“哼”地一声,以警告沈千染不要惹她生气。
    “她?”一旁的钟亚楠又耐不住插嘴,指着宁常安冷笑,“她一个商户出身的,有什么资格喝本小姐敬的茶!”莫说是宁常安,连沈老夫人也喝不起她敬的茶。
    “哦,钟小姐既然瞧不上宁家是商户,那我建议钟小姐把身上的衣服全扒了,方显得钟小姐有骨气。”
    “什么?”钟亚楠杏眼圆睁,简直无法置信沈千染敢出言如此不逊。
    “钟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你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穿的戴的,全是宁家做的么?”沈千染全身如罩着一团冷雾,讽刺,“你身上所穿的虽无法与江南彩帛相媲美,但也是出自宁家最好的稠庄织出来的,你头上的金步摇正是出自宁家在江南名铺金装玉库。钟小姐,”沈千染突然展颜一笑,语声越来越冷毒,近乎一字一句地吐出,“有骨气,就全脱了!”
    话刚说完,寝房里传来一声声的抽气声,丫环婆子们直觉今日不会是个普通的日子,有些胆心的,挪着脚步偷偷往门口移去,想趁大家没注意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钟亚楠早已怒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偏偏找不到一个字反驳。京城里的,无论是妇人或少女,莫不是以穿戴宁家出的凌罗稠缎和金银手饰为荣。她是堂堂一个公主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就是穿着宁家的绸缎长大。
    她悄悄递眼给母亲,希望母亲替她出面收拾沈千染。瑞安只是平静地瞧了女儿一眼,伸出手轻轻拍拍女儿的大腿,示意她稍安勿燥。
    宁常安脸色苍黄更盛,她不停地给女儿使着眼色,可惜沈千染至始至终好象没看到。
    果然,沈老夫人冷森森地开了口训道,“好了,别吹嘘你们宁家怎么富,说开了,还不是一身铜臭。我二儿子念的是圣贤书,是先帝爷时的状元!当时,一篇文章传遍大江南北,如今又在户部任尚书之职,孝忠于朝庭。这才是值得过赞赏的……”沈老夫人一说起沈越山的当年,越说越得意,笑容终于爬上满脸皱纹的脸。她虽两次口误以“你们宁家”来反击沈千染,但也看出,在沈老夫人眼里,从不曾当她是真正的孙女。
    “祖母”沈千染慢条斯理地打断沈老夫人,提醒道,“若没有宁家的铜臭,这么多年来,祖母又怎么能过着衣食无优,丫环仆妇成群的日子呢?”
    “胡说,你爹每年都有俸银。怎么能说是你们宁家?”沈老夫人勃然大怒,这还得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沈家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沈千染毫无所惧,马上接口道,“那阿染倒要请教一声祖母,爹的每年的俸禄是一千五百八十两白银,平均每个月是一百二十两左右。在公主下嫁前,沈家共养六十三个丫环婆子家丁,这些人,每个月少的月钱是八两,多的是十五两,就按每人十两算,一个月下来要六百多两,就不要说吃、穿、用的。娘嫁给爹时,这个房子是宁家象征地收了一百两银子过给沈家,不仅是这个宅子,当时外祖父给母亲的嫁妆从沈家门口一直排到城门口,整整有八百多担,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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