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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惟我大将军 作者:冬(晋江2014-11-06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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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先生心说,我倒想呢,可惜她不愿意。
  宿风打个哈欠笑道“杨监军走后,我好几个夜晚都半梦半醒,昨夜因青艾在身旁,我睡得十分踏实。”
  白先生没好气道:“估计你是连着撑了几个日夜,困得支不住了,跟青艾无关。”
  宿风笑笑:“改日再留青艾一夜,再试试,就知道你我谁说的有理。”
  白先生咬牙道:“你敢。”
  宿风嬉皮笑脸:“以为师兄在军营中好几年看不到女子,才对这青艾临时起意,今日一看,师兄对她,还真是喜爱到了心坎里。师兄到底喜欢她哪儿?”
  白先生没有接他话茬,只说道:“早些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更文疲于奔命,想改到晚上10点,可以的呢,还是可以的呢?

  ☆、唱歌也麻烦

  第二日白先生用早饭,瞧着几上的绿豆芽汤,起身追了出去,不见青艾人影,王阿壮在旁说道:“回禀白先生,胡军医让我每日一早去医营拿菜。”
  白先生点点头,回到屋中,盯着那碗绿豆芽汤,心想青艾这是倔劲上来了,让她做饭她就给做饭,但是却不想再见到自己,叹口气端起绿豆芽汤,一扫斯文,几口吃得干净。
  午后青艾拎着一个食盒进了帅帐,依然是一袭蓝衫干净清爽,宿风心想,若换了女装,定能好看几倍,青艾将枸杞粥拿出来放在几上,宿风瞧着她笑问:“昨日怎么跑了?生气了?”
  青艾垂手恭敬说道:“在下这就去撰写军报。”
  宿风眼光跟着她,瞧她紧绷着脸,一脸严肃,心想气性倒不小,拿起几上枸杞粥搅了搅,今日青艾特意加了黑豆,宿风放下碗,又犹豫着拿起来,耐着性子将黑豆一颗颗挑了出来,搁在碗盖上,青艾回头瞧见,忍不住说道:“黑豆也是温补的。”
  宿风摇摇头:“军营里的豆子都是马料中挑出来的,我不吃。”
  青艾停了笔,瞧着他认真问道:“黄豆芽大将军怎么就肯吃?”
  宿风手中汤匙顿在空中,想了想才道:“发成豆芽我就吃。”
  青艾将笔搁在笔架上,跑过来将黑豆又倒回粥中,宿风皱了眉头,将粥放回几上,赌气一般道:“青艾要逼我,我就不吃了。”
  青艾将碗收了放回食盒,一边扣着盖子一边说:“不吃就不吃,以后再也不煮了。”
  宿风低头拨着炉火不理她,青艾回到书案后接着写字,写好了递给宿风,也不等他说好还是不好,涮了毛笔去倒水,宿风支着耳朵听着,青艾破天荒一个字也没说。
  青艾回来时,宿风正将军报交给安伯,青艾拎起食盒告退走出,回到医营揭开食盒准备清洗,粥碗却是空的,青艾不由一笑。
  这时穆医官回来,背着一背篓的草药,青艾忙接了过来,笑问哪里来的,穆医官捶着腰笑道:“荒原上雪化了,雪地底下有不少草药。”
  青艾打来水让穆医官洗手,又端了茶过来,穆医官喝着茶笑道:“果真是老不中用了。”
  青艾笑道:“老师,明日我去吧。有些药可能认不准,采回来老师再筛查一边就好。”
  穆医官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明日一早去,午后就回来,”
  青艾喜滋滋答应着,扶穆医官躺下歇息,回到屋中接着看《神农本草经》,仔细用笔记下其中几味药的性状,又去药房一一比对识别,一直忙到夜里,觉得准备充分妥当了,第二日用过早饭,背着药篓拿了小铲拿着医官专用的令牌兴奋出发了。
  荒原上积雪消融,一簇一簇的嫩绿青草长了寸许,只是草长得不匀,有的地方□□着黑土,背阴的地方还有薄薄的雪,远远瞧着一块绿一块黑一块白,若小童的瘌痢头一般,青艾站定了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兴奋得一边哼歌一边往有背阴处走。
  拣能想起来的胡乱哼着,小铲子铲去薄雪挖开土仔细搜寻,一个时辰后背篓满了一小半,有半夏麦冬白术黄连三七,青艾扶着腰站起身,找一处有草的地方坐下来歇息,拭着汗看着背篓中的收获,满意笑着又哼起歌来。
  哼着哼着环顾一下四周,四野空旷没有人影,以前和同学去过几次KTV,她总是开不了口,只能忙着给大家拿饮料拿吃的,后来约她的人就少了,青艾低头偷笑,这会儿没人,我大声唱唱试试。
  张口吼了一首我从草原来,感觉还不错,把能想起来的歌都吼了一遍,吼得起劲投入,就忘了观察四周动静,东边有一队人马渐走渐近,为首的那人听到有人在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眯了眼点头道:“好韵味。”
  又听那边接着唱道,天之涯地之交,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解余欢,今宵别梦寒。马上人听着开始拭泪:“唉,听了这样的歌,咱家不由想起皇上来了,唉,离愁别绪,让人惆怅。”
  旁边大内侍卫都是些粗人,也不懂他在感慨什么,邱槐又叹道:“果真是知交半零落,唉……”
  说着话吩咐道:“将歌者带过来。”
  不一会儿那个侍卫回来了,禀报道:“公公,那位公子不肯过来。”
  邱槐翻身下马:“他不过来,咱家过去,瞧瞧是什么样人。”
  青艾远远瞧见他走了过来,忙抓一把湿土在脸上一抹,邱槐过来攀谈问道:“公子好文采好诗词好歌曲,咱家听见,心向往之。”
  青艾忙躬身道:“在下不过是军营中的军医,并无什么文采,此词此曲,哦,乃军营中白霁岩先生所作。”
  邱槐点点头:“白霁岩不愧为当今名士,果真好才华。”
  青艾瞧着邱槐一行人往军营而去,不由松一口气,背起药篓接着采药,却再无心思唱歌,一边挖一边嘟囔,老少皆知的歌,到他们这儿就惊为天人,以后唱个歌都得小心,刚刚一时情急推在了白先生头上,邱槐该不会说起吧,若白先生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邱槐进了军营,双方客气见了礼,他直接越过宿风,一把抓住白先生的手,白先生用力挣扎,怎奈他的手铁钳一般,热切看着白先生笑道:“天之涯地之交,知交半零落,先生好词好曲啊,咱家听了颇有知己之感,先生若不弃,可能亲口唱与咱家听听?”
  白先生摇头刚要否认,宿风在旁笑道:“白先生又有新作?我们也愿一饱耳福。”
  白先生直咬牙,邹仝瞧俞哙一眼,俞哙跳出来道:“白先生不爱唱歌,末将先舞剑献丑。”
  说着话一挽剑花,比个招式直冲邱槐而来,邱槐一惊松开攥着白先生的手,白先生怒不可遏,转身掀帘走了。
  宿风摇摇头,对邱槐道:“公公进来之前,步兵营两个校尉为抢营妓打起来了,各自手下打做一团,白先生急着去调解,公公勿怪。”
  邹仝在一旁皱一下眉头,大将军可真是,怎么不说骑兵营打起来了,净辱没我的步兵营。
  宿风斜他一眼心想,这会儿俞哙正舞着剑呢,我若说是骑兵营,他还不得冲着我来?
  邱槐目光直直盯着门外,笑说道:“不怪不怪,如此光风霁月的公子,咱家喜爱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怪他。”
  宿风皱了眉头,这老东西,越来越不象话,整肃一下表情,一本正经对邱槐道:“公公此行,为何而来?”
  邱槐回头笑道:“不过是例行公事。”
  宿风嗯一声又道:“白先生这新词,本大将军都没听说过,公公从何得知?”
  邱槐抚摩着下巴:“来时路上,碰上军营中的军医,正在唱歌,咱家过去一问,原来是白先生大作。”
  宿风挑眉道:“公公,这军营中一草一木,上到白先生下到士兵,都是我宿风的,任何人休想染指半分。”
  邱槐咳一声笑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宿风打断他的话,桀骜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大将军还忙着,邹将军陪着公公,好生招待。”
  邹仝皱了眉头,怎么又是我?
  抬起头来已满脸堆笑,说一声公公请,邱槐尖利一笑:“咱家会上奏皇上。”
  宿风头也未回大步而走,邹仝陪着邱槐在军营中四处走动,热情洋溢介绍,这是步兵营这是骑兵营这是兵器营这是医营,甚至连有几处厨房几处茅厕都说得清楚明白,只是一到校场外,邱槐说想进去瞧瞧,邹仝就十分为难:“进入校场要大将军授命。”
  邱槐连续碰了钉子,又加宿风态度倨傲,气冲冲回到渭城监军府,给皇上密折说宿风口出狂言有谋反之心,末尾又加了一句,白霁岩天下名士,该入京为皇上效力才是。
  十多日后收到皇上密旨,宿风有反心朕早就知道,可凭据呢?朕让你察看他的军营兵力如何战斗力如何,不见提起半句,朝中名士多得是,不缺一个白霁岩,无需你邱槐多管闲事。
  邱槐对宿风更添恼恨,上奏说宿风的军营中令出不行官兵狎妓时有互殴,末了老泪纵横跟皇上哭诉一番,宿风倨傲渭城苦寒彭耀祖圆滑,老奴处处受气,分外想念皇上,哭完想起临行前尉迟勋嘱咐,又觉不妥,表一番忠心道,再苦再累,老奴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午后青艾匆匆回到医营,不想白先生坐在屋中,瞧见她进来咬牙道:“胡青艾,你干的好事。”
  青艾头皮一麻,懵懂说道:“白先生,青艾不明白。”
  白先生站起身盯着她道:“天之涯地之交,知交半零落,难道是我梦中所作?”
  青艾陪笑道:“我信口唱了两句,被邱槐听到了,我只能说是白先生所作,白先生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学问的。”
  白先生没再理她,转身走了,清风拂起袖口,一大片红肿,他自己回到营帐狠洗,给搓红的,青艾却没看到,犹自松一口气,洗漱换衣后到了帅帐,一进去宿风就问道:“青艾,知交半零落那个,全词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女儿在学唱送别,听了颇多感概,年少时总想,为何有的学校会拿这首歌当做校歌,如今有了些年纪,听来又有别样意味,就象看故宫,每个阶段去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白龙马

  青艾顾左右而言他,陪笑道:“在下这就撰写军报。”
  宿风笑笑:“那,全词就写在纸上吧,若不写,以后不许离开军营半步。”
  青艾磨好墨斟酌着,思来想去不舍得荒原中那天然大药房,心想写就写,又能将我怎样?挥笔写了递给宿风,宿风扫一眼斜睨着她:“为何说是白先生所作?”
  青艾叹口气:“在下在宫中遭杖毙时,是邱槐看着行刑的,他见过我,上次在医营瞧见我已经生了疑心,我今日唱歌时,他正好路过,若不是在脸上抹了灰土,难逃一劫,他问起何人所作,我一急就说是白先生。”
  宿风点点头:“那,是谁所作呢?别告诉我又是游方道士。”
  青艾忙大声说道:“不是。”
  宿风饶有兴致看着她,青艾道:“我在宫中贵太妃处见过一个诗词孤本,这是其中一首,是贵太妃谱的曲。”
  “哦?”宿风笑笑,“这次的假话竟添了几分可信。”
  青艾硬着头皮道:“大将军既觉得不可信,那大将军以为是何人所作?”
  宿风愣一下笑道:“青艾这招,才是真正的反将一军。写军报吧。”
  今日倒涮笔水时,青艾又没说话,宿风心中琢磨,难道以后再不说了?青艾走后,唤来邹仝吩咐道:“以后就由邹仝招待邱槐,原来的议事厅一直空着,他来了,就请他到那儿去呆着去,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邹仝自己掂量,不能再让他看到白先生和胡军医,没有天大的事,别来请示。”
  邹仝不悦道:“瞧见那老小子就反胃,大将军能不能给末将换个差事?”
  宿风瞧着他:“俞哙莽撞,一言不合就得上拳头揍人,白先生呢,邹仝也不想让邱槐再来恶心他吧,其余参将副将级别太低,要不这样,邹仝说说,谁合适?”
  邹仝气闷说道:“大将军如此说,只有末将合适。”
  叹口气说声领命,大步走了,宿风一笑,青艾这一招还真管用。
  晚饭时青艾拎着食盒进来,笑说道:“午时欠下的,这会儿补上,以后每日一碗。”
  宿风接过来一瞧,今日的粥又不一样,问今日添的什么,青艾说当归,宿风将碗搁在几上,不满说道:“当归是女人吃的。”
  青艾笑道:“补气养血,男女皆宜,不过多数男子不会气血不足而已。”
  宿风没再说什么,从善如流又端起碗来,当归味苦,青艾今日特意多加了糖霜,笑眯眯瞧着宿风吃了进去,心想,要是越过荒原到北部山上的半山腰,说不定能有冬虫夏草,又或者,能有川贝母也说不定。
  第二日,青艾将她和穆医官这两日采回的草药摊开晾晒,跑到骑兵营去找俞哙,俞哙笑眯眯迎了出来,青艾瞧着他,似乎那里不一样了,俞哙摸摸下巴笑道:“青艾姐姐,哙将胡子剃掉了。”
  青艾笑道:“这样好,精神抖擞的。”
  俞哙气愤说道:“昨日去送月牙儿到渭城,进了城隍庙,她那些徒子徒孙就围了过来,都叫我爷爷,有一个年纪比我爹还大的摇头道,此人只是面老,其实也就跟我一般年纪,气死我了,回来后请教了邹仝,他说是我这一脸胡子闹的,我就忍痛割爱,剃了。”
  青艾笑问道:“月牙儿住的可好?”
  俞哙更加气愤:“我也以为脏乱臭,谁知进去了,收拾得跟洞府似的,虽没我的营帐大,但比我的营帐还要舒服十分,怪不得她总不爱呆在军营。”
  青艾放下心来,笑道:“有一事相求俞将军。”
  俞哙胸脯一怕:“是月牙儿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哙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青艾笑道:“不用上刀山下油锅,我想学骑马,俞将军吩咐手下骑马好的,教教我。”
  俞哙又一拍胸脯:“他们毛手毛脚的,我亲自来教。”
  俞哙雷厉风行,当即带着青艾去了马厩,青艾指指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俞哙挠头道:“那是大将军的坐骑,是纯种的大宛良驹,叫做闪电。”
  青艾瞅一眼心说,别跟我提打雷闪电,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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