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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惟我大将军 作者:冬(晋江2014-11-06完结)-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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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先生沉默半晌开口道:“那吟歌呢?可喜欢他吗?”
  熙儿重重点头:“喜欢,每次瞧见李校尉,都乐得前仰后合。”
  白先生拉紧缰绳,咬牙闷声疾驰,吟歌的绣坊在安西最热闹的大街上,门前车水马龙顾客不断,吟歌正坐在柜台后看账本,一个人冲了进来:“吟歌的亲事,我不同意。”
  吟歌抬头瞧着他,起身笑说道:“师兄来了,里面请。”
  白先生盯着她,三年不见,她长大了,自信而从容,目光中波澜不兴,瞧不出任何情绪,跟着她进了里屋,问道:“吟歌要成亲了吗?”
  吟歌背对着他:“我成不成亲,不关师兄的事。”
  白先生道:“吟歌,跟我回京城吧。”
  “回去做什么?”吟歌依然背对着他,“回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眼巴巴瞧着门口,等着师兄前来,盼着师兄带我四处逛逛,跟着师兄读书写字,担心师兄闲我笨,总在心中骂自己蠢。”
  白先生唤一声吟歌,吟歌道:“我在安西很好,踏实安乐,我的绣品供不应求,绣坊中有十九位绣娘,她们叫我掌柜的,视我为衣食父母,这里的人们尊敬我,我头一次觉得,我并非一无是处。”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白先生定定瞧着:“吟歌,跟我回去吧,回去开十座绣坊,只要吟歌愿意,一百座也行。”
  吟歌摇头:“师兄有重任在肩,尽快带着皇上回京吧,免得徒生事端。”
  白先生站着不动:“吟歌,师兄年纪三十有三,除了一些书籍身无长物,实在不宜婚娶……”
  吟歌手握成拳大声道:“那是师兄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还忙着,师兄走吧。”
  白先生叹口气出来,吟歌听着脚步声渐远,回过头来望着门口,已是泪流满面。经过这三年历练,早就处事泰然,以为能平静面对他,谁知听到他的声音,瞧见他的面孔,心中就如煮沸的油锅一般,煎熬翻滚无法平静,吟歌哭了好一会儿,出来打发人回去告诉月牙儿,绣坊中事忙,这几日就不回去了。
  夜间宴席上,月牙儿瞧着白先生,他与俞哙举杯畅饮笑语欢声,只不问吟歌,早不见初见时的焦急,吟歌又拗着不回来,看来这两人是没戏了,唉,白操心一场。
  眼看时辰不早,月牙儿知道这两个人不醉不归,嘱咐下人伺候好了,起身回了寝室。
  熙儿正瞧着妹妹睡觉,听见母亲进来抬头笑道:“娘今日要奖励我。”
  月牙儿问为何,熙儿笑道:“每次小姨哭的时候,娘不是就骂白叔叔,说等他来了安西,要好好整治他。”
  月牙儿眉毛竖起:“小混蛋,你做什么了?”
  熙儿笑嘻嘻道:“我跟白叔叔说,小姨跟李参将定亲了。”
  “你……”月牙儿扬起手来,熙儿跳脚躲避,“娘,动静轻些,再吵醒妹妹,我可不替你哄啊。”
  月牙儿放下手咬牙道:“白先生怎么说?”
  熙儿笑道:“好半天没说话,然后将李叔叔嘲笑一番,说人家那会儿总扮乞丐,替爹娘传信。”
  月牙儿在他头顶拍了一下:“看好妹妹,我出去一趟。”
  来到客堂,白先生和俞哙已醉得躺在了地上,俞哙唱歌白先生吟诗,好不热闹,月牙儿过去踢踢白先生:“还清醒吗?我是谁?”
  白先生举起酒杯一笑:“谁?七仙女还是嫦娥?”
  月牙儿蹲下身:“吟歌,我是吟歌。”
  “吟歌?”白先生坐了起来,“我特意来接吟歌回去,吟歌不愿意。”
  月牙儿道:“回去做什么?”
  “回去成亲,吟歌不要嫌弃我,我身无长物。”白先生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得说。
  月牙儿又踢他一脚:“都三年了,怎么才来?”
  “早就想来,得看着皇上,皇上年纪小……”白先生又喝一口酒。
  月牙儿想了想笑道:“白先生仔细瞧瞧,我不是吟歌,我是青艾。”
  “青艾?”白先生笑笑,“青艾过得很好,我很放心。”
  月牙儿笑眯眯道:“白先生是不是总梦见我?”
  白先生点点头:“之前总梦见,自从吟歌走后,就总梦见吟歌……”
  白先生说着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绢人:“青艾,这是吟歌做的,吟歌小时候,就是……”
  说着话头一歪,倒在地上睡了过去。月牙儿再看俞哙,早已呼噜声震天,招呼伺候的人道:“将他们抬回白先生屋里去,酒气熏天的,将管家叫来,要快。”
  不一会儿管家醉眼惺忪来了,月牙儿两手叉腰吩咐道:“连夜带着人收拾,明日我们府内有人成亲,亲事要办得隆重热闹。”
  管家为难道:“夫人,就剩几个时辰了。”
  月牙儿一拍桌子:“还不快去,府里的人任你使唤,不够去军营中跟李参将要人去,还有,军营中将士明日都来喝酒吃肉。”
  管家忙颠颠儿去了。
  月牙儿在屋中转了一圈得意笑道:“青艾姐姐骂我误事,这次我一定要成事。”
  次日一早白先生醒来的时候,惊觉自己正在一个大浴桶里,有几个人正围着他洗洗刷刷,没清醒过来已被人抬出浴桶,着了红衣梳洗毕,白先生听着外面鞭炮噼里啪啦,方知不是做梦,问道:“这是哪儿?你们是何人?”
  没人说话,将他搡出门,院门外一堆人站着,齐声道:“贺喜白先生。”
  白先生一一瞧过去,是安西军营中熟识的将士们,李参将站在最前面,怀中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男童,咧着大嘴笑得十分得意:“白先生瞧瞧,这是我儿子。”
  还是在做梦,噩梦,他和吟歌都有儿子了,白先生忍着心酸闭口不言,只盼着尽快醒来。又有人在推搡着他,推搡着一直来到府门外,外面停着一顶八抬喜轿,一位浓妆艳抹的喜娘揭开轿帘,里面月牙儿扶着新娘,朝白先生招手:“吟歌睡着了,快过来。”
  白先生懵懂走了过去,月牙儿一松手,吟歌倒在他的臂弯中,白先生抱个满怀,月牙儿在他耳边笑道:“直接洞房吧,其余的,都省了。”
  月牙儿一声招呼,锣鼓鞭炮齐鸣,白先生依然在发愣,月牙儿一脚踹在他踝骨上,笑道:“疼吗?很疼?不是做梦,是真的,再不走,吟歌醒了可就跑了。”
  白先生抱起吟歌往里走去,围观的人哄笑的喝彩的,尉迟攸站在人群前面,解下腰间玉佩为白先生系在腰间,对白先生笑道:“贺喜先生了,回头再补贺礼。”
  白先生抱了吟歌跟着喜娘进了洞房,放吟歌在床上,照着手臂狠狠一拧,果真不是做梦,喜娘喜滋滋出了洞房,从外面锁上了房门。
  白先生静静瞧着吟歌,就见睫毛翕动,难道要醒了?若醒来再跑了怎么办?想着解开吟歌衣带,脱得精光拿被子裹上,静静坐在床边等吟歌醒来。
  吟歌悠悠转醒的时候,白先生定定瞧着她,脸通红得跟红布似的,抖着声音说道:“我已经看过了吟歌的身子,吟歌只能是我的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可爱不?

  ☆、初相遇

  来年仲春,青艾诞长子,取名凌越。
  快满月的时候,一辆马车来到沐阳村,马车刚停下,里面传来打斗与喝斥之声,凌薇跑过去掀开车帘唤一声姑母,就见里面的男童女童互相揪着头发,滚做一团,宿槿一边喊加油一边嘱咐:“之谦不许打蕊儿的脸,蕊儿不许抓之谦小鸡鸡。”
  薛文奇下了马跑过来,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怎么又打起来了?”
  女童嚷道:“我要先下车。”
  男童道:“我是兄长,我先。”
  女童说不行,我才是长姊。
  凌薇两眼咕噜噜瞧了这个瞧那个,宿槿下来抱起她重重亲了两口,笑说道:“生孩子的时候忙乱,没搞清楚谁先出来的,一直在争谁大谁小。”
  薛之谦和薛蕊瞧见宿槿亲凌薇,停止了吵闹齐齐瞧着她,薛蕊指指凌薇,哇一声哭了出来:“她真好看,她脸上有朵花,我怎么没有?我真丑,我是个丑八怪。”
  薛之谦在鞋底抹一下,飞速伸出手去在薛蕊脸上一抹,笑嘻嘻道:“好了,你脸上也有花了,别哭了。”
  薛蕊破涕为笑,凌薇从宿槿身上下来,朝薛蕊伸出手去:“姐姐抱抱。”
  薛蕊是个小胖子,凌薇抱得十分吃力,薛蕊紧紧搂着她脖子:“姐姐抱好了啊,别摔着我。”
  凌薇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咬牙忍着,脚步蹒跚,宿风打院门出来一眼瞧见,过去拎起小胖子往地下一放,薛蕊又呜哇呜哇哭起来,指着宿风道:“坏人。”
  院门内小凌越也扯开喉咙嚎起来,两相唱和十分热闹。
  热闹中迎来满月,来的人不多,除了家里人,只有阿河戚贵带着几个手下,院子里摆几张桌子,团团围坐了,几盏酒下肚,兵士们见大将军和蔼,放开了胆子猜拳行令,院子里一时人声鼎沸。
  戚贵对阿河道:“这帮新兵蛋子赶上了好时候,我们当年在边境,瞧见大将军,大气都不敢出,哪里敢坐着喝酒。”
  阿河笑道:“大将军这些年确实和蔼很多。”
  那边厢宿风正与薛文奇说话,却也不是朝堂天下,只说些儿女们的教养,请什么样的先生,读什么书之类的,薛文奇不耐敷衍,忍不住说道:“我朝兵力减弱,你就真的不管了?”
  宿风笑笑:“文奇一路北上,沿途所见民生如何?”
  薛文奇道:“民生安乐富足,一派盛世景象。”
  宿风点头:“我若继续把持朝堂勤兵黩武,安王势必与我争斗,内斗一起则民不聊生,我退出后,安王一人独大,他心中安稳,才可用心治国,况且新任林相国与六部尚书均延续褚相之风,是以我朝政局稳定官风清明,至于未来的忧虑,权衡利弊,眼下是最好的局面。”
  薛文奇点点头,宿风又笑道:“既提起了,另有一桩家事说与文奇,从我往上数,五代英国公没有活过三十六的,人丁也越来越单薄,三代单传,我如今三十有一……”
  宿风说着话,目光越过人群,瞧着青艾与一双儿女:“是以,我这几年藏了私心,只想多陪陪她们,若是有那样一日,这一家老小,文奇看顾着吧。”
  薛文奇瞧着宿风一脸微笑,似乎在说别人的事,心惊不已,这些话,就连大大咧咧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宿槿,也从未跟他提起过,想来英国公一家对此事讳莫如深。又瞧向正与抱着孩子与众人谈笑的青艾:“青艾,可知道吗?”
  宿风摇头:“她是居安思危爱琢磨的性子,何必告诉她,我活着一日,便让她欢喜一日。”
  薛文奇怔怔得,一时再提不起兴致说话,宿风笑笑唤一声凌薇,一声唤跑过来三个孩子,怀里抱了一个,膝盖上坐了两个,正纠缠得热闹,翠屏走了进来,笑嘻嘻说道:“夫人,有贵客临门。”
  话音未落一人跨进院门,一袭白衣神采飞扬的,正是白先生,他的身后,吟歌低着头通红着脸走了进来,宿风放下孩子们,让凌薇带他们到屋后玩耍,起身和青艾迎了过去,老太君唤声吟歌,眯着眼睛道:“莫不是我眼花了?这孩子盘了发髻。”
  老夫人瞧着笑道:“看来吟歌成亲了,总算有了归属。”
  吟歌对老夫人点了点头,脸色更加通红,扶住老太君手臂唤声祖母,似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太君拍拍她手:“这样好的孩子,谁有这样的福气?”
  那头白先生含笑说道:“祖母,是我,我有这样的福气。”
  吟歌头垂得更低,老太君笑道:“这下好了,吟歌父母的遗愿,达成了,你们两个,没有辜负老人家,很好。”
  白先生瞧向吟歌,宿风在旁道:“师父临终前有遗命,将吟歌许配给师兄,吟歌不想逼迫师兄,不让说。”
  白先生看着吟歌直咬牙,早拿出来也不用虚度这好几年,吟歌低了头心想,没有这几年,你能想明白吗?二人隔空默谈。
  宿槿抱过青艾怀中的凌越,递到吟歌手上,吟歌瞧着白胖胖的小婴儿,双眸亮了起来,总算去了尴尬,不想宿槿来一句:“吟歌何时为白先生生个小娃娃?”
  吟歌又羞臊失措起来,脸红到了脖子跟,众人都笑起来,吟歌羞涩得有些惊慌,白先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手悄悄在她腰间扶了一下,吟歌方咬唇抬起头来,青艾瞧见她羞窘,过来携了她手:“来,我们屋中说话。”
  进了屋不待她询问,吟歌红着脸细细说了,青艾笑道:“成也月牙儿败也月牙儿,亏她想得出来。”
  吟歌低头道:“师兄更出乎我意料,竟有那样举动,说出那样的话。”
  青艾笑道:“吟歌这几年怎么做的?相隔那么遥远,能让白先生有出人意料之举?”
  吟歌手中帕子又绞在一起,二人在屋中说话,白先生对宿风道:“还有一个人,非要跟来,我瞧见院中人多,嘱咐铁摩勒带着他到屋后去了。”
  宿风有些意外:“师兄先坐着喝酒,待人散了,再招待贵客。”
  尉迟攸来到屋后,是一大片草地,青草刚冒出头,三个孩子正头碰头玩耍,大呼小叫的十分恣意,尉迟攸凑了过去,原来在玩儿蚂蚁,之谦嚷嚷着要找到蚂蚁老巢挖蚁后,薛蕊则围追堵截,不让蚂蚁回巢,凌薇拼命阻拦:“蚂蚁这么小这么勤劳,寿命又短,就不残害了吧。”
  说着话起身蹦蹦跳跳捉一只蚂蚱喊道:“你们两个过来,我抓一只蚂蚱。”
  之谦跑过来伸出手就要扯蚂蚱的腿,薛蕊伸着小胖手:“给我给我,我一把捏死它。”
  凌薇手一松,蚂蚱落地,蹦几下仓皇而逃,凌薇训斥两个小家伙:“欺负小动物小虫子,算什么本事。”
  薛蕊脆生生道:“谁让他们好欺负。”
  之谦难得应和:“就是就是。”
  凌薇好说不成,拿出杀手锏:“你们两个不听话,不带着你们玩儿了。”
  两个小家伙就喜欢追着姐姐跑,一听这个都败下阵来,薛蕊嘴巴甜,赶紧讨好道:“姐姐英明神武,都听姐姐的。”
  凌薇便道:“这样吧,我们扣竹笼抓鸟,不过说好了,抓了来玩一会儿就放了。”
  两个小家伙拼命点头说好,尉迟攸瞧着凌薇,不觉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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