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西已把店里的伙计打发回家，现在独自一人望了望天空，后把目光转向门外，原本阴黑的小道间，突然火光闪动，许多人影浮现在石墙之上。
　　“昨天就是他们打的我！”昨天被打的三个人，被十几个人簇拥着，挤进了本就不大的小院。
　　“他？就这老头？”
　　“不是，有一个年轻人，身手很好。”那人弯腰驼背，紧张地巡视着四周，生怕于单再从哪里冒出来，又给自己一下。
　　“青年人没有，就只我一个。”成西从桌前站起，信步走入院中。
　　“你不把他交出来，就休想让我们走！”
　　“这院子前后各处，尽可搜搜。”成西的话语绝不似平时那么不羁，多了几分威胁。
　　“你这老头别不知好歹，我们可是长安游侠樊戚的兄弟，况且我们还有……”他往后一看，便住了嘴，身后举着火把的弟兄早已不见踪影。
　　“今日小店已经关门，明日请早。”成西说完，转身就走。
　　院中四人虽被身后人群的离奇失踪吓得有些胆怯，但见成西就独自一人又上了年纪，都追了上去。成西袖间一闪，方要转身，四人已中箭倒地。
　　“骠骑将军，箭法精准，救了老朽一命。”成西把双手高高举起，行了个礼。霍去病目不斜视，拿弓走过他身旁，道：“这是些什么人？”
　　“不过是些市坊间的混混罢了。”
　　“方才门外的那些？”
　　“门外有人？老朽与这四人对质，不曾注意门外。”
　　霍去病想继续问下去，见冷如尧和于单进来，上前迎到门口道：“来的正好。”
　　冷如尧进门时还拉着于单，这会儿已跳到霍去病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这是，小霍，你怎么一身游侠打扮？”，霍去病早不是常见的戎装，倒是换了街上众人穿的粗布，一顶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冷如尧绕着霍去病走了一圈又道：“你不是应该明天才进城吗？小恬呢？”
　　“我来是想知道一个答案。是谁说让心恬与长沙国公主一起嫁进霍府？”冷如尧不吭声，冷心恬之前嘱咐过大家，不要提起此事，尤其是对霍去病。
　　此时，正厅中只有四个人，跟霍去病前来的赵破奴、于单、冷如尧，成西已不知去向，地上的四人也消失在黑暗中。
　　霍去病看向于单，于单放了手里的东西，道：“我不清楚。”
　　“汉话学的不错。”霍去病只得又转向冷如尧，一直盯着她。
　　冷如尧先是找个地方坐下，又觉不自在。一步一步地挪到于单身后，从于单肩后探头向外看。霍去病此时已是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紧不慢地等着。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冷如尧正好找到了躲霍去病的理由，赶紧跑去开门。
　　“谁啊？”
　　“小尧，小尧，是我。”冷心恬见院里未点灯，许是众人都休息了，只透过门缝儿轻轻地说，霍去病示意赵破奴躲起来，自己也闪进院中的一颗树后。
　　门开了，冷心恬也是一身男装，身后跟着那日珊和儿子，一侧身闪进院子。
　　“小恬？你，怎么也？”
　　“我偷偷从军里跑了出来，明天就不和小霍一起进城了。”冷如尧一动不动地看着冷心恬。
　　“小尧，你怎么了，我回来了，也不拥抱一下。于单？干吗在那儿站着，也不点灯？”冷心恬又瞧见黑暗里的于单，奇怪这两人既然没睡，为何在黑暗间站立。那日珊领着儿子进来，见了于单和冷如尧，一下就跪在地上道：“单于、阏氏，能再见着你们，真好。”于单忙是把那日珊扶起，道：“能再见，我也很开心，不过以后别再这么叫我们了，母亲她，还好吗？”
　　“阏氏她挺好，伊稚斜对她一如既往，单于……”于单笑着摇了摇头，“您放心。”那日珊马上改了口。
　　“珊儿姐姐来了，薛途这小子怎么没陪着你们？”冷如尧又向后望了望。
　　“他……”冷心恬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那个字来。
　　“薛途替心恬挡了两箭。”霍去病从树后出来，踱步到冷心恬身旁。
　　“霍去病。”冷心恬一下愣在那里。
　　“于单，点灯吧，成西这人也是，晚上也不点上灯。”冷如尧见众人也都见了面，也不用黑暗再做什么遮掩。
　　烛光点亮弥漫着药味的小屋，没有人说话，冷心恬拉着冷如尧的手，靠在取药的台前。
　　“小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冷心恬抬眼看向烛光中的霍去病，他肯为了自己连夜跑回长安，来问个问题，心中已是几分感动。冷如尧看向冷心恬，在征求她的同意。
　　“心恬，既然霍将军今夜到访，如若不得到答案，看来他是不会轻易离去。”于单走到冷心恬面前，又过了半响儿，于单转过身来，直向霍去病道：“将军，陈夫人曾登门拜访。”
　　“于单，你听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冷如尧在一旁道。
　　“母亲？她，怎么突然管起我的事情。”霍去病喃喃道，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突然道：“心恬，那我送你的那支银钗在哪儿？”
　　“还在。”冷如尧跑去，拿来那个盒子。霍去病急忙接过，跑到月光下，认认真真地看了看，然后扣上盒盖儿，一脸放松的神情，笑道：“心恬，不管母亲和你说了什么，相信我，只要银钗还在，一切都没关系了。”
　　冷心恬本来还怕霍去病继续追问下去，这会儿见他看见这根银钗如此高兴，虽不知为何，但也自然顺着他说。霍去病再次把银钗的锦盒交到冷心恬手上道：“现在就回军中吧。”
　　冷心恬把霍去病送至门外道：“明天我在城门迎你。”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随即附在她耳边轻道：“这里不太安全，明日我进城后，住处再议。”
　　霍去病见冷如尧和于单也走至门口，冲着他们一笑，又请于单上前说话。冷心恬和冷如尧见他们二人走到巷口，霍去病时而严肃时而行礼，搞不清这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月色渐浓，霍去病纵马北去，于单则回至小院门口。
　　“于单，小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冷如尧道。
　　“麻烦咱俩明天替小恬打扮打扮。”于单笑道，拉着二人进了院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胜败乃常事

　　成西从院门跟着进来，笑道：“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是啊，晚上别乱跑。”小尧道。
　　“我累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成西说着，晃着进了屋子。
　　于单、冷如尧安排好众人的住处，冷心恬答应那日珊明天一早就想办法带着他们去看张骞。几人对月而站，那日珊还是一脸的担忧，即使人已经安全站在长安的土地上，冷心恬也向她一再保证，张骞自会全身而退。
　　于单回想着方才霍去病的三句话，一是说到方才有人来袭击成西，觉得此地并不安全。二是霍去病开始怀疑成西，地上的几人消失的如此之快，他放箭之时，成西一个年迈之人，可并未见一点慌张。三就是明天的事情，另外少提薛途。
　　冷如尧看着自己的朋友，这一趟远征，消瘦了不少，虽是一身男子的扮相，可哪里有青年男子的阳刚。薛途之死，想必令人伤心不已，她张口欲问。于单似从眉目间看懂了如尧的意思，偷偷拽了拽冷如尧的衣袖，道：“我先带她们去休息了。”于单拉起那日珊的儿子，进了店后。
　　冷心恬和冷如尧坐在院中，天气虽凉，可月色如水。自冷如尧和于单隐居长安，霍去病拜将领兵以来，朋友二人总是聚少离多，“每次小霍一走，你也要走。”
　　“我以后不走了，添乱。”冷如尧知道心恬在说薛途，便道：“他是离我们太近了，这不能全怪你。”
　　“没有我，也许他可以活得好好的。”
　　“我们什么也没改变，就算没有你，没有我们，沙场危机重重，生死本就难料。”能劝冷心恬的也就这么多而已，冷如尧行至柜台前，随手拈了些花草，斟了两杯茶，端给冷心恬。
　　“养好精神，明天、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冷心恬接过茶，使劲儿点了点头。
　　长安的天还是那片蓝，底下的人儿却不那么一样。先是城门口有众多的百姓聚集，再是往汉宫去的路上都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冷如尧怎么也绾不上那银色的发簪，冷心恬自己也不擅梳头，“珊儿姐姐，你来吧。”
　　“我？我不会梳你们汉人的发髻。”
　　“姐姐，你随便梳就好了。”听了随便二字，那日珊接过木梳，就只编了个大辫子，冷如尧摇摇头。那日珊把头发又散开，只在中间把紫色的缎带编进辫子，看了看，又在两边揪出了两个小环，剩下的头发散在两边。
　　“好像像点样子了，可是这簪子还是没弄上。”冷心恬倒是有些不耐烦，道：“不带了，咱们快走吧。”冷心恬是惯常的紫色，那日珊则是穿了平阳公主那日寿辰，让冷心恬穿的蓝底白花的汉服。
　　街上太过热闹，而大狱前还是无人敢靠近。冷心恬上前与守门的狱卒交涉，两人见她一女子，只说不让进，便不再理她。
　　“心恬，我们走吧。”那日珊有些泄气道。
　　“再等等。”冷心恬决定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来，能带她们进去，其实她是在等李家的人。
　　过了不久，果真见李敢策马而来。冷心恬拦在马前道：“李兄，不知可否带我们进牢中。”李敢许久没有见过冷心恬，先是稍稍一愣，道：“你们是来？”
　　“我们想见张骞。”李敢看了眼冷心恬身后的那日珊和儿子，道：“走吧。”
　　几人随着狱卒来到狱中，深牢大狱，重重枷锁，又一扇大门打开，左右两边的牢房，分别关着张骞和李广。张骞窝在牢房一角，闭目而坐；李广背门而站，冷心恬觉得这次再见李广，他确是尽显老态，头发白了大半。
　　“张骞。”那日珊跑到离张骞最近的地方。张骞虽闭着眼睛，听见声音，身体一颤，忽地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妻子，她不是他的发妻，可却在遥远的北方异族，陪他度过了十年的时光，这十年，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奴隶。张骞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日珊，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笑道：“你们回来了。”
　　那日珊点着头，她想过再见到张骞的情景，她想自己一定会开心，不曾想眼泪好像总也流不完，这条回家的路，她们走的太远，太久了。张骞这么多年都未见过那日珊这般哭泣，匈奴的女子，每天都要与草原上的一切做斗争，哪儿有什么大风大浪走不过去，张骞轻道：“我不是好好的，过几天陛下就会放我们出去的。”
　　李广一点也不在乎身后的家人重逢，仍是对墙而站，一语不发。
　　“爹。”
　　李广皱了皱眉头，嚷道：“敢儿，不是跟你说过，别再来看我。”
　　李敢叹了口气，向冷心恬行了个礼，想让她帮帮忙。
　　冷心恬行至牢门前，学着那日珊的声音道：“张骞，霍将军降了十万匈奴，今天回长安，外面很热闹。”
　　李敢急着对冷心恬摆手，示意她，这，是她最不该说的事情。
　　“我想带儿子去看看，街上……。”
　　“敢儿，你怎么不去接霍将军？”李广终是转过身来，问道。他一眼看见站在门边的冷心恬。
　　“冷丫头！”
　　“将军。”
　　“你好像更不该在这里。”李广撇开头，不再看她。
　　“大家都跑去看打了胜仗的将军，不少我一个。”
　　“我是败军之将，你不该来。”冷心恬以为李广会喊，会暴怒，会像以前那样，听到汉武帝任霍去病这个小毛孩为将军，为自己抱不平。可面前的李广，看不见一点往日的脾气，甚至有些绝望的样子。
　　李敢看了看冷心恬，告诉她父亲自这次回来，就一直这样。狱卒行来，示意他们该出去了，那日珊依依不舍的从张骞身边离开。
　　门关了一层，冷心恬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李广嚷到：“将军，你老了，你连马也骑不上，刀也拿不起，弓也张不开了，如果你这么想，就真的不用出去了。”李广抬头看着冷心恬。
　　“就算你老了，可是你还活着，有些人也想继续为大汉征战，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常跟我说，最敬佩的人是您——飞将军李广。”有些话，说了不一定有用，可是不说就一定没用。
　　张骞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轻道：“将军，张骞刚刚和妻儿重逢，据在下看来，您还有敢将军，还有……”
　　李广不动，深深吸了口气，这么多天了第一次正眼看了张骞一眼，道：“谢子文。”
　　“家父今日好像有些改变，李敢谢过姑娘。”
　　“李兄，不必多礼，我觉得将军与以前太不一样了。”
　　“的确，我也担心家父，像方才你那样骂他，要是以前……你们要去哪儿？城门？”冷心恬点点头，“我送你们去。”冷心恬看了看天空，怕来不及，与李敢一同前去城门。
　　城门前已是挤得水泄不通，李敢身着的服装不同，百姓看见了自是给他让道，四个人走到人群最前面，就见对面成西、于单、冷如尧也站在最前排。成西得意的看着他们，意思自己也能挤到最前面。
　　天空中一片云彩也没有，太阳显得有些刺眼，冷心恬看着城门外浩浩汤汤行来的汉军队伍，当先的是自是霍去病，她习惯了再阳光的围绕中，看霍去病骑马向她走来。发绾髻，头戴漆纱冠，腰后配绶，身负铠甲，龙吟虽在小跑，他的身形却丝毫未变，风与旗，做了骠骑将军最好的衬托。人群已经开始躁动，冷心恬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有霍去病在，目光就不会流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人物汇总及介绍

　　大汉~
　　汉武帝：刘彻，就不详细介绍了……
　　卫子夫：一如她的名字，一生为子为夫。
　　刘据：当朝太子，卫子夫的儿子，卫家的未来。
　　平阳公主：汉武帝的姐姐，一心想要嫁给卫青。
　　刘毓公主：刘氏宗亲，汉武帝为霍去病选的长沙国公主，准备与其联姻。
　　卫青：汉朝大将军，战功煊赫，卫氏家族的大家长。
　　卫伉：卫青长子，爱恋刘毓公主。
　　李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