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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闲王的盲妃 作者:南宫四叶(潇湘vip2012.10.15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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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灵彩虽然个子小,不过胜在气势强,而且她这样的身份充当门神,魏岚霖与凤凝修都不过是人臣子,怎敢逾矩了去?

    “既然七公主如此说了,下官遵命便是!”魏岚霖淡声道,然后当真无所谓的脚跟一转,施施然的走向正对拱门处的一座凉亭,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身份上的拘束和卑怯。

    司马舞萦见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而魏岚霖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恼怒,正巧回过头来看她。再次撞进那双如幽谭清寒的眸子,司马舞萦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惊艳,而是朝他翻了个白眼,就径自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魏岚霖见此眸光深了几分,却也没有继续和司马舞萦抬杠的意思。

    梦里——

    迷迷糊糊的意识仿佛无边无际的昏暗,容轻羽感觉此时的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仿佛悬浮在虚空之中,没有重心点,感知不到任何的寒冷和温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阵清新的药香沁入鼻息。让她的神魂随之一震,稍微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脚落地的瞬间,容轻羽感觉到有热煦的风吹来,接着听见一阵轻浅的脚步声。

    秋叶飘飞下,容轻羽猛然转过头去,正看见一抹素白挺拔的身影与她背道而驰,而且渐行渐远。那人衣袂翻飞,飘渺的不似在人间。只一抹背影,便让人心生惊艳。

    “离忧?”容轻羽下意识的轻喃,眨了下眼睛,好奇这个新婚半个月却有名无实的夫君这是要去哪里。

    而男子听见她的唤声,微微侧身。然后,男子的半张侧脸入目。

    这瞬间只看着那半张侧颜,就让人感觉,任何人世间的的七情六欲都是对那人的亵渎,就好似那首咏颂莲花的句子: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对于这个本应该是这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人,每每接触,她总是忍不住被他感染的一样清醒,不会有意乱情迷的时候。所以,对他的感情也一直是喜欢的,却不能爱。

    然后,容轻羽听见男人说话了:“你回去吧,我去趟将军府!”温和的声音清冽如夏日沁凉的水。

    将军府?容轻羽只觉心房突然一阵不安的抽搐,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本能的就想追上他的脚边,让他带她一起过去。

    还记得,新婚之前,北辰将军答应帮自己取些曼陀罗的种子回来,协助她研制麻醉散。半个月不见,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可是不待她的请求出口,男子如玉的俊美容颜便已经偏转,比之之前更焦急的离去了。

    “皇嫂如果真的想去,不如偷偷跟上!”这时另一个男人低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容轻羽下意识的转了身,防备的倒退数步,盯着身后背着阳光,让她看不清脸的墨袍男子。

    “南宫悠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嫂不必问我为何会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带上这个!”男子的轮廓不甚清晰,可是那外放的得天独厚的王者气息,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超越。

    南宫悠云说着,已经伸出手,将一粒药丸递向该是容轻羽前生的容羽嫣。抬手间,动作竟是无比的温柔。

    容轻羽怀疑的接过——

    而就在她的指尖碰触到那粒黑色的药丸时,突然眼前的世界一阵天昏地暗。心里惊错间,那种没有重心的感觉又瞬间离去。

    等意识恢复,惊觉,自己已经四肢僵硬的不能动弹半分。

    而容轻羽心里分明知道,刚才那一粒药丸,叫做假死药。犹记得很多年前她拿到那药丸,吞下后,便躲在了房梁上——此时她脉象微弱,却可以不死。为的,就是不让下面的几个高手发现自己的存在。

    意识整理清晰,已经忘记是梦还是回忆……

    容轻羽一抬眸,对上床上那一抹妖娆的鲜红。

    还有床边立着的两道颀长的身影,其中一抹正是她刚刚离府的新婚夫婿,南宫离忧。

    “你为了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千里迢迢去往北域,就为了盗取这几粒花种?如今害的自己四肢俱废,你认为值得吗?”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痛心疾首的对着床里的人道。

    而自从在梦里回到这间房间,容轻羽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床铺上的人。这样的距离,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可是不用看,他的形貌也早已镌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仿佛开在心血里的曼珠沙华,美丽致命、刻骨夺魂,即使是让她堕落深渊也无法消磨去他的芬芳,反而越滋长越妖娆。

    此时他因为疼痛而沁出的汗水,折射出的晶莹光泽狠狠的刺伤了她的眼。

    四肢俱废!四肢俱废!虽然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可是每每梦里回顾到当时的情形,依旧让她忍不住为他疼的几乎肝肠寸断。

    原本顶天立地的他,原本叱咤战场的他,原本惊才艳绝的他,原本翻手云雨的他……转瞬成了一个不能动弹的废人。这样的打击让他怎么承受?

    如果她没有向他提及花种,他又怎么会只身一人独闯北域皇宫,怎么会遭来如此祸端?

    而即使是这样——

    “师傅说,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亲手杀了她,便会为你续接筋脉,如若不然……”无情的话,自她那个谪仙般的新婚夫婿嘴里说出。那般的淡然,又那般的冷漠绝情。

    说话间,华丽的宝刀被抽出袖子,置于红衣男子的枕边。

    可是,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也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对南宫离忧的喜欢,远不及对北辰崇羽的心痛。原来,她是爱他的……而今迟钝的发现,却已经是……

    她想恨却不知该恨谁,恨天,为什么让她第一个遇见的人不是北辰崇羽而是南宫离忧。如果,她的到来,换来的是北辰崇羽的万劫不复,那么她宁愿一开始南宫离忧就没有救过自己。她也不用为了回报还这份恩情,错付一生,还连带着拖累了其他人。

    恨自己,为什么当时那么迟钝?

    ……

    而后来,其实红衣的男子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答案她也一样永远记在了心底——

    “师傅,你就当从来没有收过我这个徒儿吧!”

    “她是悠云派来的奸细……她前后不一的性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曾经的嚣张跋扈才是她的本性,而今她只是伪善的想挑拨咱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她想要的,只是你手里的兵权!北辰,你醒醒吧!”南宫离忧有几分焦灼的规劝。

    “离忧——你不信她,我信!”曾经的北辰崇羽坚定不移的道。

    ……

    “离忧,你这样对她,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羽儿,如今我已经不能再护你,你逃吧……逃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破军会替我保护你!”

    “羽儿,在江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一直却只敢在心里说——因为我知道你爱的是别人,我不想让你为难……为你所做的一切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哪怕,你将来不会记得我北辰崇羽……”

    ……

    “容羽嫣,你逃不掉的——为了天下苍生,我只能牺牲你,所以,对不起。即使……我是爱你的……你那么善解人意,应该也理解我的吧,我不是特别正对你,而是——哪怕要被牺牲的那个人是我南宫离忧自己,我也甘之如饴!

    只是,这次要死的,必须是你!你休想和北辰在一起,生你是我南宫离忧的妻子。死,你也是南宫皇族的皇妃,不会和北辰崇羽有任何的瓜葛……因为,如果我先死了,必先杀了你!”

    “为了天下苍生……你必须死,必须死……”

    ……

    许多的声音在耳边交织,如梦如泣歌,一幕幕都仿佛还在昨天。

    容轻羽感觉心一阵阵的绞痛着,梦里的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她却不想离开这梦境。只因为,梦里那个她倾心相对的男子,亦是无怨无悔的爱着她的。就怕一旦离了梦境,面对的是一个已经陌生了的他……

    “北辰你放心好了,那老妖怪不帮你医,我帮你医!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你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他都愿意为她下地狱,她又怎么舍得不生死相随?

    所以,她不惜暴露自己隐藏的异世医术,为他续接筋脉。

    然后,梦里交织的每一个片段都只剩下那一抹妖娆的红影,还有他万般美好的笑颜……轮回难忘。

    “容小姐?容小姐?你怎么样?”谁的声音在耳边焦急的呼唤,容轻羽却听不见,方转出梦境,她便再次挣扎着坠入无边的梦里。

    “你只要吃了这药,我便解去北辰身上的毒!而且,你必须想办法让他出征!”俊美出尘的容颜就那么冷漠的对着她,说出的话哪里还有半分人情味。哪里是那个她初时认识的,救死扶伤的温润大夫?

    即使是在梦里,她都能够感觉得到,南宫离忧身上的寒意。

    然后,容轻羽毫不犹豫的接过南宫离忧手里的药丸,咽下喉咙:“如果我死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告诉北辰,我是怎么死的!”

    说完,容轻羽亦是决然的转身离去,飘起的白色衣袂落成谁眼里最后一抹颜色,无限苍白下去,寂冷如雪,白,铺天盖地……

    然后镜像转换,烛火摇曳之下,她含羞带怯的望着眼前面容半毁的男子:“北辰……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如果……那时你不嫌弃我——咱们,便给彼此一个机会可好?我保证,那时,我已经不再是南宫离忧的妻子!”保证不再是南宫离忧的妻子,她只能保证这一点……对不起,对不起,她没有把话说完。

    然后,那个傻傻爱着她的美好男子,便真信了她的话。带着满腔期待,在她鼓励的笑颜下,与他依依话别,为了天下苍生出征西去。

    送行当日,城墙之上,众目睽睽,她却不能名正言顺的抱他一次。第一次重生的命运,便如此短暂的结束在了他看不见的身后……

    后来,她以为老天眷恋。给了她二次重生的机会,与他在征途相遇……可是好景不长。人生百年,是不是老天嫉妒他们后来的生活太美好,所以缩水成了十几年。

    那么如今的第三次呢?

    “容轻羽?羽儿,你醒醒!羽儿?”南宫袭襄眼见容轻羽半晌不醒,而且不断的呓语一些他听不清的话,心中百感交集。

    分明,她在伤心抽泣着,可是,为什么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难道她的眼睛,恶疾很重吗?

    南宫袭襄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揪疼。此时因为为她灌输真气,而有些亏损的身体已经渐显无力。却还不停的拿帕子帮她擦拭去额头沁出的汗水,轻唤着她。试图将她带离那应该不算美好的梦境,可是又怕太大声惊吓到原本有伤的她,于是只得耐心又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着。

    可他平时都用六成的功力压制相思引,如今一口气给容轻羽灌输了两成,只剩下两成。而相思引一旦发作,他就必须得用全部的功力去抵御。如今渐趋不适的身体提醒着他,这次的相思引似乎要提前发作了。于是,便渐渐觉得有心无力起来。

    望了眼床上的容轻羽,南宫袭襄摇了摇头,想摇去相思引将要发作带来的晕眩感。可是,却是有心无力。

    就在他的身体将要倒下床沿时,一支手及时的扶住了他。

    “王爷!”

    南宫袭襄借突然出现的常宵的手稳住了身形,伸手探向容轻羽的脉搏,确定她内息稳定了,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噩梦了。

    “常宵,快带我离开这里!”南宫袭襄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便身子一软,跌在了容轻羽的身边。最后的手,停留在她的手边,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在常宵扶起他后,越离越远。

    ……

    羽儿?羽儿?是谁在唤她?陌生的声音,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温柔?

    容轻羽猛然惊醒,然后发觉自己是躺在床上,而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缕特殊的药草清香。

    微微凝神,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容轻羽不禁诧异,接着感觉到胸臆间充斥着一股暖暖的热流,那股热流正逐渐侵蚀着她之前堵塞在胸腹之间的浊气。

    这个发现让容轻羽一阵疑惑,然后赶忙盘膝坐起调息。待真气在经脉内运行一周天后,方垂下手臂。

    这时想起那阵药草的清香,不用说,她也知道这气息该是属于谁的。

    看样子,南宫袭襄已经离去,而且,似乎离开不久的样子。

    那么,刚刚究竟是谁灌输的真气给她?

    这么自问的时候,脑海里首先闪过的就是南宫袭襄四个字。

    然后便被自己这个认知惊到,他灌输真气给她,他不要命了?

    一想到这里,容轻羽赶忙从床上坐起,精准的快步走向门边。

    猛然推开房门,这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沁凉的花瓣被风拂了自己一脸,带走了空气里残余的那一抹药香。

    刹那,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随之划过心头,让容轻羽不禁一怔。想要抓住那感觉,可是它却仿佛那种药香般消失无迹。

    “小姐!”

    “轻羽!”

    怔愣的片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人未至,声已入耳。

    “轻羽你怎么了?没有穿鞋子就站在这里!”司马舞萦第一个蹦到容轻羽面前,担忧的望着她。但见她气色如常,便松了口气。

    “小姐,刚才贤王爷的侍卫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说贤王身体不舒服,还说你晕倒了,你没事吧?”容欢随后也眼泪汪汪的赶到,但看容轻羽比之早晨好看了很多的脸色,不由得一诧。

    “我没事,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所以就出来看看,忘记穿鞋子了!”容轻羽解释道,而她说话间,容欢已经小跑步的奔进房内帮容轻羽拿出了鞋子。

    “你们几个也不知道避嫌,还不转过去!”司马舞萦当即挡在容轻羽面前,凶巴巴的瞪着尾随而来的魏岚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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