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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奸妃是个技术活 作者:舞月泣歌(晋江vip2014-10-05完结)-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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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在老槐树下埋下一个心愿,今年还是不能离开正合宫。

    楚翊登基的过程很顺利,转眼已经满百日了。众臣家中的不少闺阁小姐将在下月入宫,楚翊已无法再拒娶先皇指给他的正妻。

    但我听说秦伯宫的女儿秦珂俏丽可人,却也不失端庄贤淑,可是楚翊不知为了什么?竟跟我说她入宫后仅封为昭仪。

    我疑惑是不是为了沈倾城而留下那个正妻之位?但他曾对仟翼说:“即已无缘,便不强求,君当以国为重,不为儿女情长分神。”

    当我得知,楚翊竟从不看沈倾城给他的信时,心中竟会欢喜异常。他只让仟翼代笔回复,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别为旧事伤神。

    其实楚翊在男女情事上很单纯,就比如说,他觉得我向来沉默是因为性子就是这样,总说我是最乖巧的女子。又比如说,他竟识不破沈倾城想要脚踩两船的伎俩,还天真的以为沈倾城曾经也钟情于他。

    可我没有将对他的感觉显现出来,因为他似乎很喜欢沉默本分的我,所以我为了做到他喜欢的样子,依旧维持着少言静怡的样子。

    *

    祥宁元年腊月他后宫的妃嫔再次增了五人,而我依旧是正合宫的副总管

    楚翊登基后,他将我变成了太监,化名夏言。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去过后宫,有时我觉得这样很好,可以离他很近,有时又很不安,因为我什么都不是,连女人都不能做。

    我还在自己喝避子汤,仟翼给我药时说,皇上早就没让我吃这个东西,劝我别在自己偷着熬药了,日后会真的无法生育的。可我没管那么多,只因我生的孩子在这世界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吗?皇家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安乐一生的,先皇共育有六子,可是最后只有楚翊与楚渊还在。

    而我虽是宫中侍寝最多的女人,但是却是正合宫的辛秘,没有人知晓的一个地下床、奴而已。

    楚翊童年很苦闷,我只是他倾诉苦闷心声的活人手札而已。

    *

    祥宁次年六月二十三楚翊依旧阴晴不定

    今日他忽然带了一个嫔妃到正合宫,这是他第一次与其它女人近距离接触,我只能伫立在门外听候吩咐。

    可是他又暴戾的将那妃嫔赶了出来,甚至当众杖刑。我不敢目睹这个凄惨情景,只因在门外时,没有听到她犯了什么事而触犯了楚翊的龙威,于是我跪下来向那可怜的女子求情,也为了不让他变成一个令人惧怕的暴君。

    可是楚翊却是踹了我一脚,依旧命侍卫行刑。而后又奔出了正合宫。入夜他回来后,我才知晓,他去了惠兰宫庄昭仪那了。

    这是他第一次去后宫宠幸嫔妃。我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可悲,原来我什么都不是,还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躲进自己偏殿的厢房假装安静地睡去。

    *

    祥宁次年腊月初十楚翊脾气越发暴躁,总是找我的茬。

    我觉得自己患上了抑郁症,总是想着这样幽禁与折磨,不如一了百了。

    不过我不会自杀,因为我知道他太多秘密了,所以迟早有一天他会杀了我!我变得很淡然,怎样都无所谓。

    楚渊让我守着这颗心,曾经没有守好,没想到竟是这样才让我醒悟,才将自己的情感全部封锁,包括对楚渊的愧疚。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痛苦,只有行尸走肉,我才不会悲伤。

    人到了无欲无求,便会无忧无虑。

    *

    祥宁三年十月初一楚翊终于让我选白绫还是鸠酒

    我肯定很淡然的接受,也写下这本手札的最后一页,我准备在我挂上白绫前将它焚烧。

    这样我在这个时空,便什么也没有留下。

    楚渊,我命都没了,也就不欠你什么了,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的故事,将会在以后皇上的番外自白中继续!!为了赶紧进入正文,阿5已经缩短了字数!

    另外,大家着急阿妍如何反扑与奸妃的问题,这个这个,待这一波过后,便是她的“乱朝纲”时期!!

    o(╯□╰)o

 第七十四章 以死相挟

    正阳宫汀兰苑

    淡淡阳光穿过窗棂;掠去了数日飞雪的冰寒。

    此时已近昏时,紫烟与秋菊凝视着榻上的阿妍;一刻都不敢分神。

    御医说瑶妃今日应该会醒,如若再不醒来,一会儿皇上来了,怕又是会疯狂起来。

    终于,阿妍的睫毛有了微颤,搁在衾被上的手似乎收了一下,她们赶紧走近,轻声地唤道:“娘娘;娘娘。”

    阿妍一片浑噩,数日的昏迷让她头脑沉重,她似乎听见有人唤她;是的,唤的是娘娘,不是娘亲。

    她的安安,她清楚地看到全身暗黑的她,被瑟瑟发抖的产婆捧在手里。那产婆跪下说公主没气的那一刻,她便晕了过去。

    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紫烟再次俯低身躯,轻声唤着:“娘娘,娘娘。”

    接而她睇向秋菊,示意她赶紧去禀报皇上,说娘娘快要醒了,而后再继续唤着,生怕自己叫的迟了,娘娘的魂魄被黑白无常抢走可如何是好?

    终于,在她唤了良久之后,阿妍睁开了眼帘。但是双瞳却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帐上的某处发着呆。

    楚翊急切地迈入汀兰苑的主卧,望见醒过来的阿妍,想要过去却顿住了脚步,望见她这种呆滞的神情,心中忽然涌上了莫名的惧怕。

    紫烟见皇上也怔愣于门口,心下有些无措,只能继续与阿妍说着话,期待能唤回她的心神:“娘娘,皇上来看你了,这些天皇上一直守在你身边,今日御医说娘娘可能会醒来,皇上怕你嫌弃,特意沐浴了再来看你。”

    “滚——”阿妍双瞳依旧没有转动,只是清晰地吐出这个字,便又没了反应。

    楚翊知晓,她恨他,她心中的那口气一定很难消下去。那个早产而没了气息的孩子,产婆说确实快要七个月了,真的是他的孩子,她没有骗他,可他却不理会她的请求,一心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如今孩子真的没了,却成了她心口上不可磨灭的疤痕,他心中一时梗塞,竟僵直了身子,一步都无法靠近。

    “滚——”阿妍攸的坐了起来,抓起枕头朝他丢了过去:“出去,快点出去。”那份情绪无法控制,她几近疯狂地吼出声去。

    楚翊快步向后退了几步:“我出去,你别气了,别激动了。”说完,他一刻都不敢停留,立刻消失在阿妍的视线里。

    阿妍又颓然地倒了下去,又是呆若木鸡没有一丝动作,仿似刚刚狂躁地宣泄没有发生过一般。

    紫烟不停地恳求她喝些汤水,都毫无反应,最后她与秋菊一样跪在了地上,两人抱头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阿妍终于转头看向她们。

    她们跪着往榻前挪了几步:“娘娘,您醒了,可要喝些水?”话语有着迫切,也有着对她终于有了反应的喜悦。

    见阿妍点了点头,紫烟赶忙将她搀起,再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她接过秋菊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说道:“扶我起来。”

    秋菊与紫烟不敢怠慢,小心地搀起还很虚弱的阿妍。

    秋菊蹲□子想要为她穿鞋,阿妍却已迈开了步子。

    也许是久未着地,也可能是生产完太过虚弱,一时不适应,她又是一个瘫软。还好紫烟敏捷,没有让她跌到地上。

    阿妍还是执意往桌案而去,于是紫烟只得听从她的安排,将她搀至中央的桌案。

    到了桌案,她们才知,阿妍竟是要亲自过来喝那碗热了多次的鸡汤。

    阿妍将碗中的汤喝了精光,觉得现在总有力气了吧!她撇去秋菊的搀扶,自己蹒跚地摸到屋内偌大的雕棂衣柜前,打开柜门望见里面五颜六色的宫装,都是以前她穿的,还有许多她没穿过的,全都还在这里。

    阿妍取出那套一直没有穿过的桃红宫装,是她自己设计的,想着要等楚翊再带她去护城河旁的竹屋时再穿的。

    记得当时她自己裁衣料时,还想着一定要俏皮地问他,是她漂亮还是那竹楼旁栽种的紫薇花漂亮?热恋的女人就是傻的可以,明知不敌沈倾玥的容貌,却还想得到他的认可,竟想与花一争高下。

    阿妍苦笑一下,当日的自己也曾沉浸在爱情之中,而现在竟物是人非。

    她轻轻抚摸上这套罗裙,上面的花纹是她一针一线自己绣上去的,那时她日日在这汀兰苑等待下朝就会来看她的楚翊,不愿踏出这里半步是因为,不想让见到他的其它女人。

    可谁知现在情感散去,不是因为后宫的女人,也不是因为尔你我诈的争宠陷害,却是因为这多年来如何也卸不去的心结。

    阿妍一边苦笑着,一边将纱裙穿在身上。

    “娘娘,这套裙子太薄了,您还是穿厚一些的吧!”她哪里会理会她们的劝慰,她想怎样就怎样,为什么要顾虑别人?

    “出去。”阿妍终于不耐烦了,吐出两个字,将目光清冷地探向她们。

    紫烟与秋菊从那缕幽凝的目光中知晓不可忤逆,只得紧咬着下唇很不情愿地退出房门。

    阿妍又坐入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妆打扮起来。她从未亲手为自己装扮过,但是她有自信能绾出自己想要的发髻。

    过了一会儿,仟翼无声地走了进来,他能来干嘛?又来做说客?

    阿妍不理会,摆出的脸色便是谁人也别想多嘴,谁也别跟她说一句话的样子。

    仟翼只得无声地驻足一畔,望着她为自己描眉上妆。待一切妥当后,阿妍放下唇脂。抬手拉出梳妆台前的小抽屉,里面一把锋利的金剪子印入眼帘。

    只要她抓起来,刺进自己的脖子,便可以解脱了,让那些折磨过她的人伤心也好,转身忘记也罢,都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那角落的仟翼一定来不及制止。

    她的四指抚向金色的利刃,不,她不能死,为谁而死?为什么要死?安安她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办法留住。为了楚翊还是楚渊死?可笑,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死?

    她要活,为了自己而活,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还是怎么也挣脱不了这波折的命运,她要离开,她不要再顾虑。想到这,阿妍抓起抽屉内的剪刀,对着自己脖颈的动脉处,对上了仟翼大惊的面容。

    不知为何,她对他的大惊失色很是不屑,也许是因为他与楚翊绝对的一条心,所以对楚翊的愤怒自然会对仟翼分外排斥。

    她迈开步子,慢慢地行了出去。院子里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皆跪到了地上。

    她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继续昂首阔步地朝汀兰苑外而去。

    站在汀兰苑门口的楚翊感觉到里面的异动,赶紧进去看个究竟,却发现一声薄衫锦裙的心妍赤脚踩在冰冷的雪地上,被阳光融化的雪水已微微浸湿了她的裙摆。

    而望见她紧紧抓握的剪刀,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有些刺眼的反光,令他看不清阿妍的神情。

    “心妍,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楚翊再次陷入慌乱,却只能蕴着一丝黯哑,漾着慌乱地请求她。

    阿妍没有看他,依旧盯着门外,迈开的步子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一直都是好好说,可好好说有用吗楚渊也不听我的,不肯好好的活着,我好好说?说给谁听?”她目光没有离开门口,喃喃自语地念叨起来。

    楚翊终于望见了她犹如死灰的双瞳,面上虽无任何表情,却让人感觉到她随时都会结了自己,再无顾虑的那种绝望。

    他终于感受到她那份无助的悲戚,她在用性命相博。他开始懊恼自己之前的急切逼迫,可是此刻的悔恨毫无用处。

    他不知该如何挽回心妍死去的心,无措间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就跪在了阿妍的身旁。

    “别这样,朕求你了,别这样,孩子还会有的,别这样好吗?”

    “孩子……是的,后来孩子哪里去了?”阿妍忽然想到,安安一生出来便没了气息,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她竟然会只顾自己感受,忘了为安安下葬。

    “朕已封她为长公主,昨日下葬皇陵。”

    阿妍听见这句,面色微松了一口气,释怀她的宝贝有了不错的安息之地,起码不需要背负野种的称呼。

    她轻启皓齿,淡淡地说道:“谢皇上隆恩。”

    楚翊心似刀剜:“心妍,别这样好吗?以后朕不勉强你,再也不强迫你了,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阿妍顿住脚步,身形与表情依旧木讷无神:“听我的?听我的做什么?孩子已经没了?”

    她微微低下头望向跪在她面前的楚翊:“其实我理解皇上,理解皇上觉得我与别人有染还肯接纳我的大度,理解你无法接纳别人的孩子,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无法忍受。”楚翊听她这么说,有了一丝希望,一丝她能原谅自己的希望。

    “可安安已经没了,作为安安的母亲,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因为我一再告诉你她是你的孩子,如若你早些对她一丝恻隐之心,兴许就能请太医保住她,她兴许就会活下去。可是事实已经发生,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她的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楚翊的刚刚燃起的一丝期盼。

    他唯有苦苦争取着阿妍的谅解,说道:“心妍,你的怨怪,朕知晓!朕应当早些让太医为你安胎,朕不应让你这般伤心,朕……心妍,咱们以后好好过好吗?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我们以后会好的。”

    阿妍苦笑了起来:“以后会好?什么以后?我怎么可能相信一个能杀死自己母亲,还屡次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说以后?”

    她忽然吐出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直接刺入他的心扉,原本跪地的楚翊整个人忽然颓废了下来,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你想起来了?”

    “是的,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想起你一次次的要杀了我。你说,让我如何相信与你有以后?”阿妍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她知晓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将会剜去他的心,将他同年的痛苦记忆挖掘出来,但是她故意要这样,好像他痛了,她就不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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