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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田缘 作者:乡村原野(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2-01完结)-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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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大怒。反手再次扣住二妮脖颈。
    二妮双手掰他手,哪里抠得动!
    就见她被勒得眼珠凸出,眼见不活了。
    桂香弯腰拿馒头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二妮动作,又怕又激动。遂一手递馒头一手抓弯刀,趁蒙面人应对二妮时从另一边猛砸。这次正中他头颅。
    蒙面人不敢相信地转脸看向原以为无害的小姑娘,可已经看不清了。临死前他想,头儿说得没错,自己是自视太高了,终于吃了大亏……
    二妮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她觉得脖子疼得要命,以为断了,便哭道:“桂……香,我……活……不成……了……”
    桂香吓得抱住她喊“二妮姐姐,你怎么样?”
    她不敢碰她头。生怕一碰就耷拉下来。
    二妮眼角滚下泪来,想自己就要死了。
    她死了,癞子会哭一阵,然后会再娶一个的。
    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回雁谷地肥,随便撒下种子不用伺候就能有好收成,随便下网就能网到大鱼,不管哪家闺女嫁给癞子再不用跟她以前一样吃苦了,也不用半夜陪他钓黄鳝了。过来享福就成了……可是,当后娘的享福不要紧,要是嫌弃她的娃儿、打骂她的娃儿怎么办?
    二妮设想儿子受后娘虐待的情形。不禁急怒攻心,硬是吐出一口血来,眼一翻,晕过去了。脑袋歪向一旁,脖子硬朗着呢。
    桂香嚎哭“二妮姐姐——”
    然后她掏出竹哨朝山下拼命吹……
    还有一个杀人的女子是黄鹂。
    其实她没有杀人,至少没有亲手杀人。
    杀人。对于曾经被谋害的小女娃来说,是避讳的。
    她自那次死里逃生后。变得更加谨慎,练武也用功。跟杜鹃在凤尾山待了几年。轻功和武功都进展飞速。
    她就像山里的狐狸和狸猫一般,既有好身手,又熟悉地形还懂得隐蔽自己。无论白天黑夜,她在这片深山都像逛后花园一样轻松。
    她悄悄地寻找蒙面人,遇见了就缀在后面,寻机在对方最不留心的时候发暗器。——比如有次她在人家撒尿的时候发暗器。她的暗器都是用药水浸泡过的,有毒和麻痹作用。将人放倒了,她就吹竹哨招人。眼看着搜山的龙禁卫,或者村里猎户来把蒙面人给杀了,她才找下一个目标。
    就这样,因她而死的蒙面人多达四个。
    任三禾拼命找人,还没杀四个呢。
    不说剩下的三个蒙面人被展氏兄弟追杀,张圭带人追查爆炸来源和杜鹃去向,且说黄元,滚下山坡后昏迷了一阵,在双方人都赶来后,才被吵闹声惊醒。
    他悄悄从篓中拿出羊皮气囊,准备顺谷中河流漂走。
    然他才匍匐到河边,就见一个带面具的人潜行过来,躲在离他不远处的河边茂密的草丛中向山坡上察看。他不禁心中一凝,跟着眼神就锐利起来,再无之前因疼痛而蹙眉模样。
    也不知想到什么,他从竹篓中摸出最后一个竹筒,点燃引线,奋力朝他扔去。竹筒一脱手,他就滑下水,顺水飘流下去。只一个拐弯,就消失在这片山谷。
    “轰”一声炸响,张圭等人立即飞一般冲下山。
    面具人被炸得晕头转向,身上新伤压旧伤,然一看见张圭还是立即跳入河中逃跑。张圭也跟着飞跃下河,同时手中长枪疾刺过去。
    不知怎的,面具人根本不敢接招。
    他一面想那炮仗从哪来,一面郁闷地钻入水下逃命。
    张圭便也钻进水底追杀他。
    那时龙禁卫几乎全部聚集过来,有下河的,也有沿河搜索的,岸上水里都张了网,而那面具人却像淹死似的,再不见踪影了。
    张圭忙活一通,几乎将这段河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人,恨得咬牙切齿,自尊心强烈受到打击。
  
第435章 脱身

正在这时,任三禾带着如风赶来了,加上于叔,展氏兄弟,把各自知道的情形一碰,都猜测杜鹃已经被逃脱的高手带出这片山。
    当下,任三禾吩咐留下一百龙禁卫镇守山谷,他则和展氏兄弟、张圭一齐去追杜鹃。就算追不到人,去了京城也能见机行事。至于山里,没有杜鹃,也就没什么好守卫的了。
    如风早又寻得了杜鹃去的方向,狂奔起来。
    于是,任三禾等人紧紧跟随。
    这一路过去,不由他们心惊不已:所过之处全是峡谷深涧或者陡崖峭壁,龙禁卫无法跟随。任三禾便让张圭领他们从黄蜂岭穿过,他自己则和展氏兄弟继续追赶。
    张圭前所未有的颓丧,这次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但是,也是对他前所未有的磨练,影响了他一生!
    除了任三禾等人,黄鹂也往京城赶去。
    她本就是个活死人,也就冯明英等人担心她,却不好说的,其他人都一无所知,所以走得无声无息。
    再说蒙面人,占了一线先机,顺利带着杜鹃过了黄蜂岭。
    再疾奔一日夜,到荆州府城外第一个接应点,他便给杜鹃戴上了脚镣,解开她手上绳索并给服解药,让她恢复力气洗漱换衣、吃饭和出恭。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杜鹃,道:“郡主乃天潢贵胄,即便在下奉命拿郡主,也不敢侮辱郡主,因此请郡主莫要做些无谓反抗。那时,在下为了谨慎。不得不将郡主手脚都绑死,整日以软麻药喂食,吃喝拉撒皆不成体统,岂不失了身份!”
    他露出真容,竟然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生得气宇轩昂。
    杜鹃看了气闷不已,心想坏人不是应该长一副猥琐狡诈奸猾模样吗?长成这模样干掳弱女子勾当,不觉亏心?能对得起老天爷?
    她难受就要说,于是就这么问了。
    青年听了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互瞪了一阵,青年首先受不住。红脸狼狈闪开目光,道:“不过是各为其主,还请郡主莫要怪罪。在下……在下……在下会尽力方便郡主,不会唐突郡主的。”
    他给不了杜鹃其他保证,只能这样了。
    杜鹃心想你都把我掳来了。还讲什么尊重!
    但这话她没说出来,知道嘴硬是没有用的。
    她也受够了之前不能动不能言的感觉。她又不是神女,也要吃喝拉撒。早在他带她离开黄蜂岭时,她就小便失禁了,尿了他一后背。
    想罢,她便对他一笑,道:“本郡主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前我浑身无力。想自尽也不能,只能慢慢饿死自己;现在么,你要还像之前一样待我。就只能扛一具死尸去京城了;你很聪明,知道尊重我,咱们两厢便利。放松些我,我也不会不自量力逃跑,逃跑不成还自取其辱,我不干的。哼。我还要去会会那捉拿我的人呢!看他究竟是谁,无耻到利用一个女子。”
    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形下。她是不会妄动的。
    青年被她笑得一怔,再听了这番话。更是一愣一愣的:既惊叹她的美貌,又惊异她在这种情形下还笑得出来,说话还这样有条不紊。
    不说别的,就凭她在他背上撒的那泡尿,换作任何一个闺阁女子恐怕都羞愤欲死,再不然也会哭啼不止,不敢看他;靖安郡主却跟没事人一样。
    然杜鹃心里想的是:尿到你身上,倒霉的是你;本郡主洁身自好的很,从来不随地大小便,都是你们害的。
    若知道她心里想法,青年只怕要羞愤欲死。
    他便道:“郡主放心,只要郡主不耍花样,在下绝不会侮辱郡主,定竭尽所能为郡主提供方便。”
    杜鹃点点头,闭上嘴,不愿再跟他多说。
    青年也识相地不再多言,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除了留杜鹃在屋里换衣出恭外,连吃饭他都在跟前。
    后来的路程,他也没有叫帮手,始终是独自带着杜鹃行走。有时挑担子,有时赶车,不断变换身份和形象;行走路线也不住改变,有时上官道,有时走山野,没有规律。而杜鹃大多时候都是昏睡的,以生病少年模样出现在人前。
    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半个月后,他们到了京都地界。
    在京郊的一处农家小院内,他们再次停下来休整。
    用过饭,天色还亮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在外叫道:“大人!”
    青年便走出去,跟那人嘀咕一阵,复又进来对杜鹃道:“请郡主尽快,待会有人来接我们。”
    杜鹃点点头,知道他提醒自己把屎尿解决好。
    来人接他们,意味着旅行到终点了,她也能见到费这么大力气派人捉她的正主儿了。
    可是,她并不想见他呢。
    或者说,她不想这样去见他。
    等她在内屋出恭出来后,青年照例要将她双手绑上。
    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去正要动手,杜鹃却抬起双臂拢有些松垮的头发,挽了后重新用簪子簪。他微怔,不知该就这样弯腰等着呢,还是直起腰等她挽好再说。
    就在这一刹那间,杜鹃手中簪子一扬,一股灰白粉末扑向他面庞。
    青年反应特灵敏,立即闭住呼吸往后倒翻。
    然杜鹃早料到他似的,出手的同时,屁股底下一磨转,一双长腿迅速朝上绕过去,半空中张开,那脚镣就套住了他的脖子;右脚再一个回旋,脚镣又多缠绕了一圈,将脖颈缠紧缠死了。
    青年若挣扎,必定要被勒死。
    除非下重手斩断杜鹃的双腿。
    可不知为什么,他没下手。
    而杜鹃得手后,再一摁手镯。一枚飞针射向他面颊。
    青年一声闷哼,终于瘫倒在地。
    鉴于杜鹃的特殊身份,他要了必须的东西就把人打发了,所以此刻院里根本没人。
    杜鹃把脚从他脖子上拿下来,问:“钥匙呢?”
    青年不吭声。但看她的目光却满是佩服。
    杜鹃扬眉,笑问:“你不说?”
    他依然不语,似乎笃定这样她就无法走脱。
    杜鹃一把抓过他,在他身上又捏又摸找钥匙。一时没找到,她便三两下将他剥得只剩一条内裤,掐边掐缝地搜寻。
    青年脸色十分难看。
    杜鹃将所有衣裳和包裹都抖搂了一遍。也没找到钥匙,不禁盯着光着上身的青年出神,想他会把钥匙藏哪呢?随着脑中思索,她的目光也由上至下在他身上游移。
    青年见她目光落到他腰部以下,竟发抖起来。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柔弱无助”的弱女子。
    杜鹃见他神色不对。也疑惑,问道:“你不会无耻到把钥匙藏那儿吧?”
    青年拼命摇头,十分慌乱。
    杜鹃心急脱身,也不管了,伸手就要往他身上摸。
    青年彻底崩溃了,咬牙把眼一闭,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忽然又一激灵,羞愧地想:自己昂藏七尺男儿。怎么倒怕起一个女子来了?做出如此忸怩之态,实在丢人!就算搜身又有什么?被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美人搜身,他不是应该荣幸和觉得占便宜吗?
    然想起刚才杜鹃毫无顾忌地扒拉他。对他身体漠视和毫不羞涩的模样,他忽然就明白了——在郡主眼里,他根本不是个“男人”,只是她的猎物。
    想通后,他面色更难看了。
    他睁开眼睛,要看看她如何对自己那里下手。却见杜鹃根本没有搜他那里。正捡起他一只靴子,将眼睛凑近靴口看。又伸手进去掏摸,他心脏再次狠狠抖动。
    杜鹃这次找得更细心。干脆用他的小刀将靴子割开,拆得七零八落,鞋底是鞋底,鞋帮是鞋帮,然后从鞋底的夹层中找出了钥匙。
    打开脚镣后,许是心情好,她笑得格外灿烂。
    将那串脚镣提到他跟前,体贴地给他戴上、锁好,却将钥匙揣进自己口袋里——也不嫌臭——笑道:“你给我戴了一路脚镣,我怎么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还有软麻药,你也得尝尝……”
    说着话,用那刚掏鞋子的纤细手指捏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将原本给她吃的药塞进他嘴里,再灌了一口水,眼看他不由自主地吞了,才站起身子。
    哦,她还不忘把解药也顺手揣进自己怀里。还有他的包裹,里面的散碎银子和银票等都没收了,背在肩上。
    青年看着她的举动,脸色灰败不堪。
    正以为她就要这样走了,她却将之前他用来绑她手的绳子往房梁上一扔,挂下来,再一把提起他的脚镣,将二者系紧。跟着猛扯绳子,他就倒吊了起来。
    她收了笑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主子是谁?”
    青年却微笑了,因为他终于可以反击了。
    他吃力道:“郡主别费心了。郡主没杀过人吧?是不是嫌脏?不要紧,在下可以自己解决。”
    杜鹃皱眉,想起那个还没问就自尽的龙禁卫。
    她看着青年,就算倒吊着,也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想了一会,忽然也笑了,用商量的口气道:“你别死了。不说就不说吧,我也不问了。反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不说,他自己也会暴露的。这就是天意,说明他没那个当皇帝的命!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城边上让我逃脱了;或许是我爹在冥冥中照顾我也不一定,他可是太子!就算死了,那也曾经是太子!”
    这话成功地让青年变了脸色。
    杜鹃心里很满意。
    她又道:“一报还一报,你那天在山上打了人家一掌,我现在也要打你一拳。本来杀了你最干净,看你一路还算照顾本郡主,这才给了我脱身的机会;而且刚才你有机会打断我的腿,可你没下手,我感你手下留情,只打你一拳,生死就看你的运气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运气对准他的胸膛猛击一拳。
    就听“咔嚓”一声,青年的身体跟荡秋千一样高高飞起,口中鲜血狂喷,撒出一蓬殷红雨花。
    
第436章 进京

杜鹃等他来回荡了几下,才扶住他身子。
    青年已经昏过去,她没管他,却翻出匕首,在地上划了一行醒目的大字:“侄女敬告某位叔伯:就算你蹦上天,也别想登基!看到没?你没那个命!这就是天意!!!”
    写完起身,青年已经睁开迷蒙双眼,怔怔地看着她。
    杜鹃走近他,道:“其实你人还没坏到家。你爹娘生你一场不容易,临别我再赠你几句话,能不能悟透就看你的造化了。”
    青年不知她又要怎样羞辱自己。
    杜鹃正色道:“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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