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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药结同心 作者:希行(起点vip2012-11-22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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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的却是一笑,冲他摇摇头。
       
          “四爷家的川乌是怎么炮制的?”管事却陡然问道。
       
          药商斜了他一眼,“你魔怔了,问什么呢!”
       
          炮制之法是各个药商药行的秘密,安规矩没人问也没人答。
       
          “所以啊,四爷你又问什么呢。”管事的哈哈笑道。
       
          药商这才回过味,知道他这是说那往麻包里放的东西是秘密,摆摆手切了声。
       
          “什么稀奇的,以前没有,我看这也是那姑娘给你们说的吧?”药商瞟了那还站在一旁跟一个炮制师傅说话的刘梅宝。
       
          他跟这家药行打交道很久了,自然知道这是从前没有的规矩。
       
          管事的只是笑,并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药商却有些好奇了。
       
          “哎,说真的,做什么用的?”药商低声问道。
       
          “红花容易褪色发潮是不是?”管事的说道。
       
          “哎,我卖给你们的时候,可还没这样啊,那些褪色发潮的我可都扔了。”药商立刻警惕说道。
       
          管事的大笑,伸手拍他肩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每年也扔掉好多,不干你的事。”他说道,“不过,现在有法子了,以后便不会白瞎了这么多红花了…”
       
          “就是那个小布包?”药商很机灵,将信将疑的问道。
       
          管事的点点头,却不再言语。
       
          药商这下子更感兴趣了,“真的假的?”
       
          “到时候看看喽。”管事的也不夸口,只简单的说道。
       
          他越这样,药商反而更在心,那些伙计们已经装完包,扛着走了,已经看不到那布包里到底是什么。
       
          “这个东西很贵吗?”他想了想又问道。
       
          如果价值超过红花,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不贵,很普通,不值钱。”管事的笑道。
       
          
      药商听了就在心里合计起来了,如果这种东西真不值钱,自己也用起来,管事的话挽回的损失年年累计算可就大的很,不管用的话,赔也赔不了几个钱,这样想来,倒是值得一试。
       
          于是拉着管事的还想多问些什么,那管事的却又推脱忙,要走开。
       
          “别,别,老弟,咱们再说说。”药商却舍不得他走,拉着道,“那个,你卖不卖?”
       
          “什么?”管事的没听懂。
       
          “就是小布包。”药商说道,“你告诉我,就当卖给我个炮制法子。”
       
          “那我可不敢做主。”管事的忙摇头说道。
       
          药商见他这样,就更加想要了,拉着他百般劝说,管事的这才答应去问问,不多时回来了,要了这药商一两银子,将一个小布包塞给他。
       
          药商兴高采烈当场打开就看。
       
          “什么啊,就是石灰啊!”他瞪眼说道,“这,这能管用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管事的笑道。
       
          药商将信将疑,一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那我就试试,不管用的话,反正是大家都赔。”他说道。
       
          “管用的话,大家都赚。”管事也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相互满意,拱手作别。

      第77章 哀事
       
          送走药商,管事的便来到冯药柜的屋子里。
        
        “做买卖嘛,到处都是钱,能捡的都要捡。”冯药柜笑道,一面沏了一碗茶,浓浓的药味散开,“这些法子早晚不是秘密,趁着还新奇,能卖就多卖了去。”
        
        管事的应声是。
        
        “要是按这样的卖法,刘姑娘的工钱老爷给的还真不亏。”他笑道。
        
        “不能这样算。”冯药柜吹了吹热滚滚的茶,哧溜吃了口,“这些法子在刘姑娘手里,可不一定能值这个价钱,如果不是咱们药行信誉作保,谁会花钱买这个,我们给了她工钱,豁出这么多药材任她试用,如果不成,真正吃亏的可是咱们,如果真见效,那就帮她打响了名气,一年之后,她可就能坐享其成,坐地起价,这样算下来,她也不吃亏啊。”
        
        管事的点点头,说了声掌柜的说的是。
        
        “去吧,先紧着这些储存的法子卖,等过了半年再卖仓库的布置。”冯药柜说道。
        
        管事的应声而去。
        
        “你是赔是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冯药柜自言自语说道,“反正我得先赚了钱。”
        
        转眼就过了正月十五,十五十六是很热闹的节日,河中府街面上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喜庆几分,但很可惜,刘梅宝依旧没能去看,每天天一擦黑,她就离开冯家的药行回到家,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或看书,或洗衣服。
        
        “妹妹找什么呢?”
        
        这一天刘梅宝走进巷子时,下意识的又低头四下仔细的看,身后传来周良玉的声音,她忙抬起头。
        
        “没什么,”她随口道,看下和周良玉皱了皱眉头。
        
        周良玉已经做了好几天工了,每日早出晚归,今天还是回来最早的一次,每一次回家连饭都不想吃倒头就睡,短短几天整个人都要脱层皮。
        
        “哥,要不就别去了。”刘梅宝说道。
        
        “不累。”周良玉只是笑道,二人一同进了门。
        
        “你还是挖土吗?”刘梅宝问道。
        
        周良玉说了声是,便去洗漱了。
        
        刘梅宝进屋换衣裳,似是不经意的扫了眼桌子,桌案上很简单,连个铜镜也没,只放着一把梳子,一本书和最普通的笔墨纸砚。
        
        一切都原样未动的摆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私藏的东西。
        
        “这次是真的死心了吧。”她自言自语一句,算起来距离上一次卢岩的信送来已经隔了好多天了,以前都是三四天一封。
        
        提亲再三被拒,私信也得不到回应,事情终于可以结束了,这样结局总好过恶霸欺男霸女惹来滔天冤屈人命。
        
        看来那个黑社会起身的卢阎王还有点道义,刘梅宝默默想着。
        
        “梅宝,吃饭了。”宋三娘子在外唤道,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来了。”刘梅宝应了声,快步出来了。
        
        第二天来到药行,按习惯巡查了一遍药库,又去看就要建好的地窖,两三个小工正聚在一起说话,看到刘梅宝过来,便恭敬地打声招呼。
        
        “你们在说什么?又打仗了吗?”刘梅宝问道。
        
        她恍惚听到他们提到官府兵死了好多人什么的,心里不由紧张。
        
        “是从河南那边来了一群马贼,四处劫掠。”一个伙计低声说道。
        
        这世道生活艰难,流民无数,自然也冒出来很多落单为寇占山为王的匪贼,结伙从众干些杀人绑票抢夺的勾当。
        
        河中府境内盘踞着好几股匪贼,但秉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对着河中府境内的百姓还不算太凶残,最怕的就是一些流窜的匪贼,这些人如同蝗虫过境,比之鞑子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这真是个可怕的世道,刘梅宝在一旁听着打个寒战,又听那几个伙计接着议论纷纷,忽的解县二字钻入耳内。
        
        “解县!”刘梅宝忙问道,“不会也被劫掠了吧?”
        
        那可是一个县城啊,有城墙有县衙官兵,抵挡不了鞑子,难道连马贼也能任意入城吗?
        
        “那没有,只是到了解县境内了,听说几天前屠了一个村子。”伙计知道她是解县人,忙说道。
        
        “屠村?”刘梅宝更加震惊。
        
        “是呀是呀,听说几乎没人跑出来。。。。。。”
        
        “我二表叔的三舅哥的小叔子在府衙当差,我听他说了,可惨了。。。。。。”
        
        “我也知道,是沙窝村。。。。。。”
        
        “。。。。。。听说知州大人震怒,河东驿指挥使出兵剿匪,还要治解县知县的罪。。。。。。”
        
        “剿匪?就靠河东驿那几个老兵?”
        
        刘梅宝默默的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才过了新年,喜庆气氛还未散去,那些村民便遭了大难。
        
        说了一时,大家便都忙去了,刘梅宝自己怔怔呆了一刻,便也起身向药库旁边的一个小屋子走去,这是冯掌柜特意给她安排的房间,布置简单,用于歇脚吃口茶。
        
        她刚走近,就见一个老妇从内挑帘子出来。
        
        “姐儿喝口水暖暖身子吧。”老妇堆起笑颤悠悠的说道。
        
        这个老妇是在药行打杂的,给伙计们做午饭烧茶水,也没什么正经名字,娘家姓石,人都喊一声石婆子。
        
        刘梅宝道了谢。
        
        “姑娘要是有什么事了,就放桌子上等我老婆子收拾吧。”石婆子侧身让开,一面含笑说道。
        
        她这句话说的有点语病,但刘梅宝没注意,嗯了声迈步进去了,在凳子上坐下来,顺手就去端茶碗,忽的一怔。
        
        茶碗下压着一封叠起来的信。
        
        刘梅宝受惊猛地站起来,几步到了门边,掀开帘子,看那石婆子佝偻着背已经慢慢的走开了。
        
        不会吧,这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刘梅宝腹议一句,有些恼怒,还有些淡淡的喜悦一般,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左右看了看,最终关上门,走回桌前,拿起那封信。
        


        或许是好久没写了,这次的信比以前多了一张,且正正经经的用信笺装着。
        
        说起来,这卢岩每次写的内容并不是那些表达相思好感什么的话,而是讲述自己的日常生活,文字优美是绝对谈不上,甚至错别字语句不通顺倒是常事,但也不会给看信的人增加压力。
        
        “不知道最近又吃了什么好吃的。。。。。。”刘梅宝心里嘀咕一句,伸手抽出信,展开来第一行字闯入眼中,不由愣了下。
        
        “我很难过。。。。。。”
        
        卢岩走出贵子家,脚步有些虚浮,他抬起头想要深吸口气,却又被大门上挂着的白幡刺得双眼生痛。
        
        “二郎,你看我这新衣怎么样?”贵子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冲他憨憨一笑,手里捧着一件鲜红的新郎官的礼服。
        
        那礼服越来越红,就如同贵子那被血水浸泡的尸体。
        
        “二郎!”几声带着悲愤的唤声在身前响起。
        
        卢岩睁开眼,见到身边几个亲信都白巾裹头,每个人都是胡子拉碴,双眼通红。
        
        “贵子哥不能就这样白死了!”一个大汉哽咽喊道,挥舞着手里大刀,“贵子哥不能就这样死了!”
        
        “我还要跟着二郎享福呢,将来捞个官当当。”贵子的说笑声又在卢岩耳边响起。
        
        当初他决定为哥哥报仇,夜袭闻喜县最大私盐帮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跟他去,只有贵子,这个从小到大照顾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哥哥,毫不迟疑的抓着一根竹竿跟上来。
        
        后来他要跟周恶虎拉关系,所有人都不舍得将赚来的钱拿出来,又是贵子,毫不迟疑的将给老娘攒的棺材本都拿出来。
        
        “他不能就这样死。。。。。。”卢岩慢慢说道,声音微微发抖,“不能就这样死。。。。。。”
        
        他还没享福,还没娶妻生子,就是有一天要死,也是死的轰轰烈烈,而不是被一群马贼乱刀挑死。
        
        “列队!”卢岩声音沙哑的慢慢说道,从身后抽出一柄短短的刀,这是一柄没有刀把,只有刀刃的刀,“杀马贼!”
        
        “杀马贼!”身前的几个汉子们顿时齐声喊道。
        
        “杀马贼!”四周的汉子们也跟着喊道。
        
        声音越来越大,在整个盐池滩村的上空盘旋。
        
        听闻卢岩要组织盐丁去追杀马贼,师爷大吃一惊,顾不得再帮着安排贵子的后事就跑回盐司城。
        
        这群莽汉子并没有如他意料的那样已经没头苍蝇的撞了出去,而是聚在卢岩的屋子里,认真而又热烈的讨论什么。
        
        “大人,我接到消息说,知州大人以及河东驿指挥使会安排营兵。。。。。。”师爷小心的想要劝说。
        
        “那些营兵到现在还没出发,等他们从河东驿出来,那群马贼早出了河中府界了!”一个大汉立刻瞪眼喝道,“你个怕死的狗才。”
        
        这话说的就不客气了,好在师爷被骂惯了,只尴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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