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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名医贵女 作者:贫嘴丫头(潇湘vip2015-05-15正文完结)-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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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堂越来越惊讶,他认为自己已是惊世骇俗之人,但今日却发现,平日里看起来一板一眼的苏涟漪其实竟也现实无比。他本以为自己已了解她,但如今才知,平日里所见,也许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苏小姐。”他道。
  涟漪一喜,“真的?李公子你若是能想开,那就太好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会有个好姑娘在前方等你的。”
  李玉堂听她的话,面色白了一白,失笑,“你我想的,也许不同罢。”
  “你是如何想?”涟漪皱眉。
  李玉堂顿了下,而后逐渐调整了情绪,深吸一口气,“苏小姐,今日确实是我说多了,我走了,你也……早一些休息。”说着,便转身欲离去。
  苏涟漪一惊,一把抓住李玉堂的袖子,逼着他停下来,“你刚刚是什么意思,说明白它!”
  李玉堂低头,狭长的眸放在自己朱红官袍衣袖上的雪白柔荑,很想伸手去抓住,但最后,还是长舒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
  “明日你大婚,想来定要早起,听兄长说,云家不是很满意这门亲事,往往当家主母会在大婚时使坏,让新人丢尽脸面,或下马威,你要小心。”刚说完,李玉堂一愣,为什么自己说这些话?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你刚刚说我们想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我想知道你到底想了什么?”苏涟漪才不关心云家是否喜欢她,她总觉得这李玉堂钻了什么牛角尖。
  两人是朋友,她希望他能想开,找到自己的幸福。
  李玉堂回首,深深看了苏涟漪一眼,而后转身离去,最终未发一语。
  苏涟漪看着其远去的背影,无奈叹气。人人都觉得她苏涟漪是全才,其实她不足之处太多,首先就是这感情……她真心不会处理这些复杂的感情纠葛。
  只能……顺其自然了。
  ……
  第二日。
  苏涟漪睡得正迷糊,就感觉到一只略带冰凉的小手捏在了自己鼻尖上。
  “醒醒,快醒醒,今儿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还在睡觉?你平日里不是很勤快吗?快醒醒。”一阵软糯又急促的声音,很悦耳,很熟悉。
  涟漪皱眉,被迫醒来,“我才刚刚睡了一会。”一直在修订贷款利率方案,也在找一种珠算与乘除法综合最简单的算法,想对新晋一批专门搞结算的官员进行培训。
  要说她心大将自己大婚之日忘得干净,还真不是这么回事。
  主要是,她与飞峋从前在苏家村中便有着夫妻之名、过着同一屋檐下的夫妻生活,而最后一层防线,也在前一阵子破了,而后晚上飞峋日日偷摸入公主府,两人夜夜见面。
  这大婚,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同时,这一阵子确实在忙商部之事,也没心思分神在大婚上。多亏了有夏初萤这个好姐妹,否则她今日连自己的嫁衣都不知该如何解决。
  “恩,知道了,起床了。”涟漪挣扎着起来,困倦难当。
  “都进来吧。”见苏涟漪起床,琪嬷嬷一声令下,房门被打开,一众穿着喜气得丫鬟们如鱼贯入,人人都面带笑意,手捧托盘,而那盘上满是女子大婚梳妆之物,一件不落,有条不紊。
  从后入两名粗实丫鬟,提着热水,到一旁的偏室小屋,将热水倒入硕大浴桶中,再倒入冷水,调匀水温,撒上花瓣及精油。“禀公主,水已备好,郡主可以沐浴了。”
  涟漪觉得眼皮千斤重,用尽全身力气抬眼,看向窗外,黑漆漆一片,离黎明还远得很。“要不然,我不洗澡了?”小声和初萤商量。
  睡眠不足已是没什么体力,全身软绵绵的,而洗澡更是耗费体力。虽不用她自己去做什么,但只要人的皮肤浸了热水,加速了血液循环,便更是没了体力。
  鸾国与中国古代的礼仪相似,甚至礼仪更是繁琐。
  在沐浴昏昏欲睡时,涟漪便听到琪嬷嬷在一旁嘟囔着什么,想来是一些吉祥话,而丫鬟们则是围了一圈,只要琪嬷嬷说上一句话,她们便将花瓣撒向涟漪一次。
  这是苏涟漪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洗澡,脱个精光让众人参观,为了这大婚,她勉强忍了。
  当这繁琐的沐浴仪式结束后,苏涟漪被众丫鬟们扶出浴桶时,真真验证了那句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她从前听闻这句诗时,以为杨贵妃低血糖,沐浴后便体力透支,毕竟,低血糖病人多半伴随内分泌失调的肥胖,但今日她却推翻了从前的观点。
  ——可怜的杨贵妃一定是睡得正香时被人活活从被窝里拽出来洗澡,所以洗完后就全身虚软,就如同她苏涟漪的此时。
  沐浴后,便如同中国古代的婚礼仪式一般,由琪嬷嬷亲手开脸、梳发、穿衣、上妆。
  那婚衣,一层一层,足足有九层之多,鸾国以九字为吉,意味圆满,而苏涟漪就这么穿了九层婚衣。当然,最外婚衣是用上好锦缎制成,但里面为凑数的大红婚衣是薄如蝉翼的纱,所以虽九层,却也不算太厚,只是繁琐。
  苏涟漪要感谢春季大婚,若是炎热的夏季——不死,也要扒成皮!
  每穿一件衣服,每梳一下头发,每佩戴一样首饰,琪嬷嬷都要念念有词。
  当全部折腾完,已是三个时辰之后,天已放亮。
  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当盖上红盖头后,涟漪已被折腾醒了——困倦的最高境界,便是神经衰弱,再不想入睡。
  时间掐算得很准,不知是谁的功劳。当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听见屋外有了热闹的嘈杂声,原来是接亲了。
  如果说之前的三个时辰,苏涟漪一直是用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被众人蹂躏,那此时此刻,她猛然惊醒,她,大婚了。
  众人都在忙碌,涟漪的房间内已没了那么多丫鬟,只有两名在旁伺候,大部分都出外忙碌,连琪嬷嬷也不在屋内。
  涟漪坐在自己床上,那床单与帐帘也早已被丫鬟们换成了喜庆的红色,喜红的床单上绣着锦簇牡丹,而床帐上则是有着金色丝线绣的凤凰——因苏涟漪的身份是郡主,是太后的义女,才可用凤凰图案,这是天大的恩惠。
  夏初萤也坐在床沿,陪着涟漪。“紧张吗?”
  涟漪看不到初萤的面,但听声音,想来她是笑的。因为此时,她被绣着金色丝线的红盖头盖得严实。
  盖头下,涟漪唇角勾起,笑容甜蜜。“恩,有一些。”
  两人的手紧紧捏着,互相给予力量一般。
  “这一日,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初萤道,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妥,补了一句,“这一日之后,你也是天下最幸福的。”
  涟漪笑着点头,“会的,有你与飞峋在,我便幸福。”
  两姐妹正说着,琪嬷嬷入了房间,“时辰到了,该上轿了。”说着,便有丫鬟捧着一只托盘,那托盘垫着大红丝绸,上面只放了一只圆圆的苹果。
  这苹果是被精挑细选出的,完美无缺不说,还被丫鬟们擦得锃亮。
  “郡主,这个一定要拿好,这是平安果。”琪嬷嬷将苹果交给涟漪。
  红色的盖头点了点,这手拿苹果一说,涟漪知晓。
  有喜婆来背新人,新人的双足不可以落地,否则便意味着还会被赶回娘家。涟漪乖乖的,众人怎么安排,她便怎么做。只不过,再无一丝困倦,从前的冷静也逐渐消失,心头涌起了百种情绪,交杂。
  若是普通人家,是迎亲轿子将新娘接入,而新郎则是在家中等候。
  但苏涟漪的大婚却不是,由新郎官云飞峋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前来接亲。一则是因苏涟漪的身份——太后义女,她算是半个皇家人,嫁入云家算是下嫁;二则,即便没有下嫁一说,飞峋也是要来的,这一日他盼望许久,他要亲自将心爱女子迎入家中。
  见喜娘背着涟漪来,云飞峋翻身下马,在众人还未惊讶得缓过神来时,他已到了涟漪身畔。“涟漪,我来了。”那清澈的声音,几多温柔?
  这可把喜娘吓坏了,一旁琪嬷嬷赶忙冲过来,让人将飞峋拽了去,这……这……这不合规矩!场面一度混乱。
  涟漪在红盖头下笑得甜蜜,一颗心都快融化,如同吃了一颗糖一般。
  一旁的夏初萤偏过头去,明黄底粉色花纹的宫装广袖掩在嘴旁,偷偷笑得欢快。这云飞峋真是个不为世俗的,一会这大婚定然有趣非常,她一定要去看热闹捡笑料去。
  苏涟漪的大婚,自然是万人空巷。
  此时别说京城,就是全鸾国谁人不知苏涟漪的大名,并非她多厉害,而是她的“奇”,一名村妇短短一年叱咤商界,与金玉公主情同金兰,一年之后入京成为太后义女,更是成为商部首任三品尚书。
  她的经历可以说如同天助,岂能单单用“奇女子”一词来形容?
  京城府尹派出了兵丁维持秩序,好在公主府离元帅府不是很远,否则这些兵丁不够用,怕是要调用御林军吧。
  元帅府,更是一片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五品以下官员,送了礼,记了礼单,便离去。只因这婚礼,他们根本留之不下,为何?先说说高堂,云家高堂自是不说,一品枢密院使赤虬大元帅云忠孝、一品诰命夫人云夫人。而苏涟漪一方,则是由太后娘娘亲驾坐镇。
  苏涟漪的真正家人,苏888888峰、苏皓和苏白,则是在一旁的贵宾席上,并未登上高台。这件事,苏涟漪心中也有一些内疚,但初萤已劝慰她多时,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苏老爹上了台去,只会被云家低看。
  太后的坐镇,也是夏初萤的功劳。
  而苏老爹两日前便赶到了京城,初萤曾亲自招待苏老爹,将事情的利害为其细细讲解,苏老爹当即表示不用顾忌他,只要女儿能幸福便可,他这村汉,也不在乎这些虚礼。
  苏涟漪无法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也过了那个“给我一个杠杆,我便能撬动地球”的天真年龄,在对苏老爹诚恳道歉后,便也罢了。
  这些姑且不谈,单说大婚会场。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际,那奢华贵气的八台大轿后,是连绵不绝的嫁妆,足有九百九十九台——鸾国以九为圆满。
  每一台都有两人来抬,这可怕数字的最终结果,便是嫁妆队伍第一抬已到了元帅府,而最后一抬还未出公主府。真真是,财大气粗!
  本来这嫁妆没这么可怕,太后命人为苏涟漪准备了三百九十九台,而夏初萤又为其补了六百抬,于是就有了这个自打鸾国建朝以来第一嫁!
  夏初萤几乎用了自己全部财力,偷偷为涟漪置办了嫁妆,最绝的是之前瞒得严严实实,无人知晓,今日大婚,才命之前准备好的下人抬了出来。
  被蒙在鼓里的苏涟漪一无所知,只是在喜轿中频繁听到外面人们的惊叹声,却不知何故。而后来得知此事,如何感动、如何抱头大哭、如何暗暗发誓定会用尽办法让初萤幸福,已是后话。
  云飞峋下了马,一颗心跳得厉害,纷纷扰扰的世界消失,缓缓走到轿门前,俯身,将那喜轿帘子掀开。
  一旁的喜娘都快晕了,“将军,踢轿啊,踢轿。”一张老脸急得红了,小声喊着。
  别说喜娘,轿夫都急了,都压低了声音,使劲告诫,“将军,您忘了踢轿,您踢一下就好。”
  但云飞峋却还是未听见一般,将那帘子拉开,深情看着其内的窈窕女子,红色盖头垂着,虽见不到其容颜,但脑海中却永远有那娇羞。
  苏涟漪自然也听到一旁人疯狂的低声呐喊了,那喜娘急坏了,不能大声喊,却又必须提醒,声音都快哑了。“飞峋,踢脚。”她也忍不住提醒了下,想来是飞峋太高兴,忘了这礼仪。
  飞峋一双深邃的眼望着面前最美女子,笑了,那幸福的笑容令他俊美无双。“不踢,我惧内。”
  鸾国大婚有踢轿一说,女子落轿准备入夫家大门时,男子先下马威的踢上一脚,表示不惧内,若是门当户对,女子便还一脚,表示不示弱。男不惧内、女不示弱,便和和美美、太太平平。
  苏涟漪哭笑不得,闹了半天,这云飞峋不是忘了礼仪,而是这丫闷骚的私自改礼仪,“飞峋别闹,这只是礼节,有象征意义,不代表以后我们两人的地位高低。”婚姻靠的是经营,而不是征服。
  “不踢。”飞峋坚持。
  一旁的喜娘年纪大概五十上下,是京城官媒第一人,无论是资历还是经验,在京城中都是首屈一指。
  她当了一辈子的媒人、喜娘,就没碰见过不踢轿子的,何况是这等高门大户!就连太后娘娘还在元帅府等着呢,太后娘娘老人家那是何等贵人啊!
  喜娘都想下跪了,老眼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将军,老妇求求您了,踢轿吧,求求您了,要么老妇给您跪了?”这不是要砸她的招牌?
  围观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新郎官还没踢轿就掀帘子?怎么还不踢轿?难道两口子还没成亲就开始吵架了?
  一旁的轿夫外加迎亲队伍之人都围上来,“将军,踢轿啊,踢啊,只要随便踢一下就好。”
  云飞峋冷眼横扫,一道杀气过去,“不踢。”
  众人被这杀气吓了一跳,都不敢吭声了。
  苏涟漪也是各种无可奈何,“我说,你不踢,我踢了啊。”以后就让你惧内到死!
  飞峋微微笑着,那声音温柔如水一般,“好,踢得用力些。”
  涟漪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苹果差点没抓住——丫的,从前怎么没发现云飞峋有将人活活气死的本领。
  “喜娘,好了,扶本郡主下轿。”涟漪沉下声音,总归得有一个人做主,也不能一直僵持让人看了热闹去。
  那喜娘目瞪口呆,“郡……郡主,那……那个……您……您也不踢了?”
  大红盖头下,涟漪嫣然一笑,“夫唱妇随,相公不踢,我也不踢。”说着,一只手抓好苹果,另一只雪白纤长的柔荑伸了出去,示意让喜娘扶起。
  张媒婆只觉得左胸口突然抽痛几下,没有办法,扯嗓门喊开了——“到家不踢轿,百子千孙代代笑!”喜娘的一大工作内容,便是要将所有突发事件圆成喜事。
  甲午年己巳月戊寅日,天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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