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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佳佞+番外 作者:弈澜(起点大封推vip2014-10-30正文完结)-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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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还会重蹈覆辙?”那样的噩梦,一旦现于现实,再强大的人也会不安,顾凛川总显得内心十分强大,但其实,谁内心没个不能戳的地儿。
    “是。”顾凛川虽不安,但仍未乱,嗯,他只是顺着便,享受一下沈端言的温柔呵护什么的,真是太好了。当然,这是顺便,嗯,你们懂的,只是顺便。
    “关于这个问题,你问我我真不能给你什么意见,你不如去问问我爹,朝政什么的,我真没这份智慧。”沈端言对自己还是拎得清的,要问问经济相关,政治她也能谈一谈,要是和经济无关的话,政治对她来说就是和哲学宗教一样的存在。
    顾凛川:说好的温柔呵护呢!说好的来自全世界的善意呢!
    小红眨巴眼,看着她爹那跟小白讨要鱼儿一样的神态,默默默默地问一句:“爹,你是不是饿了,我口袋里有绿豆糕,爹吃不吃。”
    阿初:“姐姐,我我我……”
    顾凛川:算了,这种东西果然只是美好的想象,还是吃闺女的绿豆糕安抚一下受伤的心吧!
    遂伸头,就着小红的手,把那块有点散的绿豆糕吃进嘴里去,然后把闺女搂进怀里,呢喃道:“我闺女真好。”
    小红:那是当然!
    沈端言:“你让我给你出主意的话,我就一个主意,现在就放手啊,你做得到吗,这个你肯定做不到嘛。”
    顾凛川:“言言解我,我心甚慰。”
    我看你已经不需要安慰了,你自己就能把自己安慰得很好嘛!
    #我妈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呐#
    #请向我学习#
    #我弟是吃货#
    #我的师公怎么可以这么萌#

正文 第一四三章 独坐来谈年少事,曾因不幸减骄狂

不安,全因现实太美,梦境太独。
    黎明前醒来,在满室黑暗之中,顾凛川睁开双眼,手捂在胸口,只觉悸动不已。梦境并没有因他不安而变得更差,只是依然故我地进行着,不急不缓。他看到了沈端言离世时的样子,子孝媳贤,孙辈个个出挑,就连顾凛川看到,也觉得是十分好的结局。
    只是,当她在夜里对着两盏微弱烛火,在苍白而布满皱纹的脸上流下两行浊泪,轻声吐出“夫君”这个称谓时,顾凛川第一次发现,他可以触碰到她。这时候,他甚至清晰地感应得到,她是在喊他,而不是吴王,她也偶称吴王夫君,但语气与神情绝非如此。
    然后,她忽十分愉悦地笑出声来,眼角的泪珠沿着方才的泪痕自颊边滚落,似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张嘴却仅有一首脱口即成的七绝:“独坐来谈年少事,曾因不幸减骄狂,到得垂暮白霜鬓,欢笑声中泪两行。”
    “言言。”他叫了她的名。
    第一次,在梦境中,她听到了他,看到了他:“顾凛川?”
    “是啊,是我。”
    顾凛川还记得在梦境中,他说完就蹲到床榻边,看到的是美人迟暮,白发苍苍,并不记得当时有什么感受,只记得她听到他肯定的说“是我”后,泪收住笑也停住,喃喃低语:“已经太久,已经太久……爱也好,恨也好,都已只是青春华年里的印记。只是这印记,为何如此深刻……”
    “言言,下辈子不要遇上我啦,找个好的,叫他温柔待你,叫他使你感受到全世界的善意与阳光。”顾凛川当时,是这么回的。
    他回完,沈端言只看着他良久。又是一声轻笑:“可是,这辈子已遇上过了,你不曾温柔待我,也未曾使我感受到全世界的善意与阳光。这么算来……顾凛川啊。你欠着我一世温柔呢,不过,因不肯减骄狂,我也不曾如何温柔待你过,所以,不必还啦。”
    “你还欠我错付的痴心,这个,我已经收回来了,不用你还;你还欠从我家世出身上借得的势,这个。我已经骂过你踩过你贬低过你污辱过你,因此也不需还啦。今生债今生毕,不要说什么下辈子,下辈子谁知道谁是谁呢,不遇上自然好。遇上了难道还能问这辈子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沈端言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舒展平和,在此刻,她是真正已经放下过往的一切。
    “言言。”
    “顾凛川,你死的时候。我挺开心的。”
    顾凛川不记得自己在梦境里听到这话脑子里有什么样的念头,就梦醒后来说,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戳戳沈端言养起点肉来的脸蛋:“有什么可开心的。”
    沈端言大大打一个呵欠,从睡梦中被戳醒,掀开一小条眼缝看顾凛川,睡眼迷蒙。眼眶里有因打呵欠挤出来的水花:“啊……什么?”
    “在梦里,我死了,你开心什么?”
    没睡醒的可怜人眨巴眼半天,终于放弃治疗,钻进被窝里闷闷地呢喃着道:“我这是梦吧。唔,肯定是。”
    见沈端言又钻回去,顾凛川再次伸出毒手,十分恶劣不堪地掀开覆盖住脑袋的被子,戳向沈端言的脸蛋:“再往里钻,小心闷死。”
    “不是梦?”沈端言糊里糊涂地闭着眼睛想了想,如果不是梦,刚才那个什么问题来着……噢,“我死了,你开心什么”,还有在梦里什么的。迷迷茫茫睁开眼,沈端言看着顾凛川说:“你要听实话吗?”
    “嗯,你说。”
    “物伤其类,如果违反这个原则,只能说明,你做了足够让人违反这个原则的事,这样的话,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虽然才睡醒,但越是糊涂不清的时候,越能不经大脑说出戳死人的话来。
    顾凛川:嗯,不用说了。
    沈端言迷瞪瞪地“哼”顾凛川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觉。留下顾凛川看着窗外黎明渐来,天际略见一丝微光,心情十分复杂。他有种预感,以后再不会有梦境,因为梦境里,沈端言已向他作长别,作别的话是接着“你死了,我挺开心的”这句话说的——我要死了,我也挺开心的,就此作死别,今生事都消。
    再看向身边抱着枕头睡得昏天黑地的沈端言,顾凛川竟觉得分外平静,心中那点不安竟在此刻再无影踪。一切都早已经不同,为何还要心生不安,辅臣,他不想做,又有什么难的,还有六年……他完全来得及把想做的事全做完,再安安稳稳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土皇帝去。
    江西道也好,江东道也好,山南道,淮南道都是十分不错的去处,所谓的土皇帝当然是指外放为一省道台,作为天子守牧一方超品大员。毒草君,怎么可能会热心于归隐山林的生活,打从出仕,六十岁以前,他都没考虑过下野的事。
    等到沈端言早上醒过来,吃着早饭时,才记起顾凛川今天早上抽风的事,沈端言吃完早饭,搁下筷子,坐到顾凛川身边:“你今儿早上到底搞什么名堂?”
    “梦境好像结束了。”
    “好的结局吗?”看着毒草不再有丝毫不安,只剩下一身轻快,沈端言就以为梦境里最后是十分不错的结局。
    “不算,我死了,你也死了。”
    见鬼,这样还能一身轻快,他今天早上醒过来时,肯定只有人醒了,大脑还在深度睡眠中呢:“那你轻松个什么,不担心了?”
    “醒来看到你还在,我也就放心了。”顾凛川说着,轻拍拍沈端言的脑袋,又抱起闺女揉揉毛,然后再把抱着小本的阿初拉过来好好捏捏脸蛋,一副幸福安稳,岁月无忧的静好状态。
    “呵呵……下回半夜不睡,爬起来抽风还非打扰我的话,你这辈子都甭想安心,扰人清梦最是罪孽深重。”沈端言说完。想想又问:“梦境里……‘我’跟你说了什么?”
    “你说我死了,你挺开心的,还说你也要死了,你也挺开心的。”
    沈端言:才女的心思果然不能猜。反正她死的时候,是绝对绝对不会开心的,最好是谁来告诉她她能像王八一样万万年,这才真能开心呢。
    “你还是赶紧去上衙当差吧,天不早了。”这么抽风的毒草,还是赶紧去祸害别人吧。
    待到顾凛川去吏部衙门上差,沈端言就接到管家说过几日顾凛川要在白园宴请谢师言和沈观潮的消息,至于为什么平白无故办筵席,管家的答案是:“赏花吟诗。”
    真不知道这园子里有什么花可赏,这时都已经夏末了好吧。再晚一会儿倒是有菊花,再早一点还有木槿,这时候就是紫薇花都已经没什么好赏的了,这名头,真是一点也不讲究。沈端言想想。说:“换个时间,等园子里的菊花开了再说,既然赏花吟诗,就不能空落个名,不想让人揪小辫子呀就得自己先扎实一点。”
    “是,小的遵命。”爷说过,园子里的事都听夫人的。管家当然照准而行。
    沈端言的邪恶趣味,管家是绝对不会懂的,什么菊花残啊,什么好基友一被子啊,什么温菊煮菊花啊……太邪恶了。
    小红和阿初去找先生上学时路过沈端言身边都有点犯怵:“姐,妈笑什么?”
    “想干坏事了呗。”
    “什么是坏事?”
    “不好的事就是坏事。”
    “什么是不好的坏事。”
    “就是……”跟术数控和逻辑控真不能愉快地一起生活:“反正是大人的事。别问那么多。”
    嗯,再伟大的数学家,都有可能被文科生忽悠低智商。
    八月初十,菊花盛放,处处飘香。白园也迎来顾凛川人生三师中的……所有,叶思源八月初三的时候也从抚州来,正好赶上“三师会审”的盛事,顺便三个神交已久的人还能面对面真正的交谈交流一下。
    沈观潮和叶思源虽是旧识,但因叶思源不是宅就是不见人,要么就在闭关,所以沈观潮和叶思源真不能算多熟悉。谢师言跟这两位也不很熟,沈观潮倒是好点,不过这几年沈观潮都在陪上皇陛下搞风搞雨,见面的机会不多,下交流谈话的时候更是少得一只手就能数清。
    “观潮兄,久仰大名。”谢师严挺羡慕沈观潮的,不为权位,只为沈观潮能安安然然到现在,且看着能一直安稳下去,谢师严就想向沈观潮讨教讨教。
    “谢大人呐,咱们隔三岔五就能见着。”话外音:你久仰什么,你说出来,我保证不开嘲讽技能。
    “都坐都坐,既能坐到一起来,就不必见外。”叶思源活像在自己家似地,执壶给两位“客人”满上茶。
    沈观潮:“哪敢烦劳叶兄,自己来,自己来。”
    三个人客套完后一看,满院子里的人都撤走了,叶思源:“你们这是要谈什么,怎么人全不见了……还是说我选错了时间登门。”
    “无妨一听。”
    “不想听也无妨暂避。”
    要不,你们俩先打一架。
    #我爹那独特的作梦技巧被收回去了#
    #上学好辛苦#
    #我妈说,阿初弟弟是别人家孩子,不懂,挠头#
    #我爹梦里都没我,我肯定不是他的真爱!#
    ps:
    ps:独坐来谈年少事,曾因不幸减骄狂,到得垂暮白霜鬓,欢笑声中泪两行——求赞美!原本只是与朋友谈过往,谈现在时想到的一首完全没有平仄韵律可言的七绝,想的时候只花五分钟,却费了俩小时去改它。
    再次确定,每一个作者上辈子都没少干坏事!

正文 第一四四章 唯盼白首,愿能同心

顾凛川伺候完那三位“老人家”后,许久才回到他们住的院落来,小红和阿初这时已经睡着,顾凛川在闺女和儿子房里看得心也陶醉后,才带着醺醺然的陶醉感走进屋里。沈端言正在向婆子讨教绣花的技巧,平日里连针线都不拿的人,如今居然也爱起描样绣花来,不过着实有点惨不忍睹。
    “诶,这叶子到我手里怎么就跟一团绿浆子似的,连形状也看不出来。”沈端言翻来覆去看着绣绷上可怜兮兮的几片枝子叶子,再看婆子手里的绣绷,虽说不是绣得多活灵活现,却也十分精致,至少很能见人。再看她,学了都有三个月,除了绣样描得能见人外,再没有可取的地方。
    见顾凛川进来,沈端言有点不好意思,藏起绣绷不想叫顾凛川看见,主要是那天她还胡吹大气来着,说什么要给闺女绣花衣裳,结果到现在别说花,连树枝子都绣不好。
    婆子见状退下,顾凛川打眼一瞧就看到沈端言身后的绣绷,也不点破,只当什么也没瞧见一般,坐到沈端言旁边的空座上:“夜里不要弄针线,容易坏眼睛。”
    嘿嘿干笑两声,沈端言赶紧把手里的针线绷子都放到远远的针线笸箩里去,然后又坐回来道:“怎么下午听说福王和吴王来过?”
    “福王来与几位先生谈话,吴王避嫌没旁听,在花园里赏花,前些时候那些菊花,如今倒开得正好了。说到吴王,看中几盆绿丝瓣菊,还说是要抱只猫回王府去……”顾凛川话到这里停下,看向沈端言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在梦境中……”
    在梦里,沈端言再嫁吴王的事,顾凛川一直想说,却又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这使得他带出几分犹豫来。他现在连自己的心情都要揣摸。想想无非两个原因,一是觉得沈端言有知道的权利,再有就是梦境里这事不说吧,有些事情就解释不过去。比如那日说她弥留之际的事。沈端言就有些疑惑。
    “梦境怎么了,你不是说再也没梦到过什么了么,怎么还来。”沈端言递杯水给顾凛川,用这举动表示同情,这梦搁一般人身上,早上精神病院去了吧。
    接过水,顾凛川灌下一大口,最终作出决定:“言言可记得,我曾说过刑场之上,你曾在人群中。那时是你父兄陪着你?”
    点点头,沈端言当然记得,这么离奇的事,她清楚得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怎么今天又说起这个来?”
    “事实上。那时陪伴在你身边的,并非是岳父与两位舅兄,而是另有其人。”顾凛川搁下杯子,深深看沈端言一眼,复垂首道:“是吴王,言言,我曾说过。梦境中你自尽过,好悬被救回来。后边的事我没说,事实上,在那之后岳父大人作主,叫你与我和离了。”
    “嗯?”沈湍言圆睁双目,明显有点接受不过来。这消息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爽。怪不得原主在梦境里能有好结局呢,原来是没跟毒草待一块,之所以确定是原主不是她,她反正作不出诗来。虽说不很懂,但那句“曾因不幸减骄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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