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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本宫在上 作者:弱水千流(晋江vip2015-01-05完结)-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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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更多的烦恼事。”

    以现在她同严烨的身份,孩子是绝不能有的,她脑子不够聪明,可最基本的还是能想得通透。方才是气狠了,早晨那碗避子汤几乎在她的心上划了一道血口子,一个姑娘家,将最美好珍贵的东西给了他,换来的居然是一碗避子汤,怎么不教人难过呢?可她是纸做的老虎,全身上下也就那张嘴厉害,气过了骂过了,药还是照样会喝。

    其实他说的半点错都没有,他们有了那一层,两人就是夫妻了。她们大梁的女子一贯以夫为天,她再气严烨恼严烨,心中到底还是向着他的。眼下这节骨眼,他早已忙得不可开交,她终究还是有分寸,同他吵同他闹都做得出,却绝不会做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决定。

    她说不愿给他平添烦恼,这是在为他周全打算么?严烨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般。过去他始终觉得自己委屈,他爱她到骨头缝里,恋人之间往往如此,更爱对方的那人必然付出更多受伤更多。

    然而这回却像是因祸得福,这个娇娇闹过脾气之后还记得为他着想,近日来的抑郁仿佛都一扫而光,他心中大悦,忍不住俯身狠狠吻住她的唇。

    然而她这样通情达理,更令他感到于心不忍,微闭着眼眸抵着她的唇低声道,“我说过,避子的汤药你不必喝了,原本我的的子嗣就全系于你身上。若你腹中真有了动静,那也无大碍,不过将原本的计划提前些实施罢了。”

    她本被他亲得晕乎乎的,听了这话却猛地清醒三分,眨眨眼狐疑道,“什么计划?”

    他却避而不答了,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腰上的宫绦穗,只说,“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万事有我在,你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相信我。”

    人就是这样,愈是不说,愈是感到好奇。她皱起眉,伸手握住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极用力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的眼,语气不佳道,“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得死死的,天底下什么都被你知道尽了,偏偏我像个傻子似的。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夫郎,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夫人,什么道理么!”

    她一副撒娇的语气,红艳艳的小嘴气呼呼地嘟起来,脸蛋儿像个小小的包子。他看了觉得滑稽,禁不住伸手捏一把。这丫头简直傻得没边,其实万千的谜底他都早告诉了她,可这小傻子偏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能怪得了谁呢?因又笑眯眯道,“你自己不也说了么,因为你傻么。”

    她被气得一噎,“严烨,你欺人太甚了!”

    这个称呼听得他皱起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俏臀,面色透出几分不满,“这么连姓带名地喊,你不嫌别扭么?”

    妍笙却愣愣地摇摇头,“我丝毫不觉得呢。”

    他有些挫败,叹出一声气道,“可我觉得。”

    真是奇了怪了,他本来就叫严烨,不叫他严烨那叫他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嘀咕道,“那喊你什么?严厂公?掌印?督主?”

    他阖上眸子捏了捏眉心,“人前这么叫是可以的。”说完又觉得分外不平衡,他一直管她叫她的小字,这丫头果然是个缺心眼儿,也从来不问问他的字是什么。略想了想,复又睁开眸子看着她,道,“卿卿,我的字是‘启宸’。”

    “启宸?”她讷讷地重复了一遍,心底咀嚼了一番,忽然面色微变,抬起眼来看他,神情莫名地古怪,“你父亲胆子也忒大了,竟给你起一个‘宸’字!你难道不知‘宸’字是何意么?”

    严烨唇角挑起个讥诮的笑,并不回她。宸字是何意,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原本就是希望他能君临天下,光复大胤,让万俟家族重新堂堂正正地立于世间。万俟家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他运筹帷幄十余载,就是要与汉南里应外合,亲手毁了大梁朝的三百年基业。

    他眼中的神色忽地变得森然,朝她绽出一个寡淡的笑来,“卿卿,你祖上便是临安人么?”

    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问这个事,妍笙有些迷茫的模样,她说不是,思索着道,“听我父亲说,我曾曾祖父是蜀都人,后来应试中了个功名,陆家才开始发迹,一步步到如今。”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弯起唇角道,“其实我觉得自己和蜀都挺有缘,玢儿她母亲崔嬷嬷也是蜀都人呢,她会说蜀地的方话,听着极有趣。”

    严烨闻言半眯了眼。蜀地,看样子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梁人,这倒令人有些伤脑筋。大梁亡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是个梁人,今后会眼睁睁看着梁亡么?尽管大梁已是千疮百孔。

    然而见她笑容满面,他面上也跟着扯起一个笑容来。眸光爱怜地流转在她脸上,微微一笑道,“我曾去蜀都办过差,是挺有趣。”说着微挑眉,“你会说蜀话么?”

    她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偶尔听玢儿说,也学得来几句。”

    他问:“是什么?”

    妍笙掩口笑起来,抬起眸子端详严烨。他背光而立,金色的光圈在他身后镶嵌着,光华璀璨。他有一副毫无瑕疵的五官,浓眉下是深邃的眸子和挺拔的鼻梁,再往下,那张起菱的唇生得格外耐人寻味。

    她忽然兴起一丝玩心,单手搭上他的肩,另一只手轻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冲他挑眉一笑,“严厂公,你长得好撑展哦。”

    语调孟浪,言行豪放,她一个媚眼抛过来,居然教他觉得风情万种。严烨有刹那的晃神,略皱眉问她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笑起来,不可抑制似的,几乎笑弯了腰。好容易缓过了气,她揩了一把笑出来的泪花儿,撑着腰道,“天底下还有严厂公不知道的事么?”说完拂了拂大广袖,趁他不备轻灵地旋身到了一旁,理了衣衫抬眼看远方的天,正色道,“时候也不算早了,厂公公务繁琐,自去忙吧。”

    他的眉毛越挑越高,这个小丫头,居然还学会戏弄他了么!

    ******

    停灵总算是毕了,高太后入土的那日,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整个临安城雾蒙蒙的一片,教人生出几分飘渺不真的感觉。

    紫禁城里各个宫闱的白幡子撤下来,皇后代文宗帝颁了懿旨,追封高氏为孝昭仁皇太后。送葬的队伍绵延数十里,整个紫禁城里哀恸声震天,曾经执掌大梁半壁江山的太后去了,与先帝一同合葬入大梁皇陵。

    现如今,紫禁城里文宗帝病入膏肓,景晟太子被废,太后离世,短短的几个月时光里,敦贤遭受了太多打击,一夜之间生出了无数的白头发,仿佛苍老了十岁。偌大的紫禁城在一夜之间空了,散了,变得更加死气沉沉,灾厄的乌云萦绕在上方,整片皇城被阴霾笼罩。宫中嫔妃们惶惶不能自已,朝中群党之争愈演愈烈,百姓们更是民心动荡。

    汉南的异动已经愈发明显,大梁内忧外患,处境变得尤其岌岌可危。

    清晨的日光从东方的尽头缓缓地斜照上来,将皇宫的轮廓镶嵌上一道鎏金的边,端严肃穆,巍巍屹立。

    料理完太后的身后事,整个司礼监总算能松一口气。桂嵘捧着洗漱的用具立在千岁堂门前,探头朝里打望了一番,小心翼翼道,“师父,起了么?”

    里头传出一声嗯,淡淡的,透出几分慵懒的意味。那嗓音略微沙哑,引人无限遐想。然而小桂子这时却并不敢遐想,他稳了稳神,单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梳妆的铜镜前坐了一个男人,身上穿着月白的寝衣长袍,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下来,遮挡去半边侧面。晨光熹微,从半开的窗棂投过来映在他身上,是流丽的一束金辉,愈发衬得那人风华绝代。

    听见了响动,严烨仍旧目不斜视,手上握着一柄象牙篦子缓缓地梳着头,微侧过脸,唇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仿佛漫不经心,语调却有几分悲悯的意味,“我记得上回处置高太后时,慈宁宫的顾嬷嬷立了大功。如今她人虽随先太后去了,可还是要善待她的家人。”

    桂嵘将用具放到了一旁,垂着头应是,“师父交代的事徒弟都记着呢,您老人家放宽心就是。”说完猫着腰上前,恭谨道,“徒弟伺候师父梳头。”

    严烨将篦子递给桂嵘,接着便端坐在杌子上看镜中,神色漠然。梳洗毕后,桂嵘又取过蟒袍替他更衣,正替他系鸾带,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匆忙凌乱的脚步声。

    “砰”一声响,千岁堂中立着的粉彩釉大花瓶应声倒了地。严烨微微拧眉,语气阴沉道:“什么事这样慌张?”

    进门的小太监急得几乎哭出来,抽泣道,“督主!大事不好了!音素姑姑派人来报,贵妃娘娘用过早膳便晕了过去,太医请完脉奏明,说是中了毒!”

    这话将将落地,他的神情陡然一僵,随之勃然大怒:“好端端的竟会中毒?永和宫那帮不中用的东西!娘娘若有个好歹,全跟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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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你好撑展=少年,你好俊啊!

☆、残花溅泪

 严烨步履匆忙;一路从东安门疾行至永和宫。他紧抿着薄唇;披风在晨间的微风中猎猎响。有宫人过来给他行礼,他也只视而不见;大步转过去进了寝殿。

    里头围了一屋的人;他按捺下心头的焦躁;板起脸朝牙床走过去。只见陆妍笙闭着眼躺在上头,唇色和面容一样苍白。心中一颤;眸子却又瞄见她的前胸正缓慢地起伏;鼻息虽微弱却规律;绷紧了的弦这才稍稍松懈下几分。

    玢儿同音素守在床榻边上;一旁还立侍着两个太医院的医士,几人不约而同地朝他见礼,口里说:“督主。”

    眼下当着几个外人,再心急火燎也不能表露出分毫。他负手而立;阔袖下的十指紧紧握拳,面上却只作心不在焉地嗯一声;侧目看一眼那两个年轻太医;语气冰冷道,“娘娘可有性命之忧?”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间一番来往,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过来给他揖手,回道,“禀督主,依微臣二人所见,娘娘所中之毒毒性并不烈,并不危及性命。”

    闻言,他面色稍稍缓和,神色仍旧森然,又问:“平白无故,娘娘怎么会中毒?”

    太医应他,“督主,娘娘早膳时用过一碗莲子羹,其后便昏迷不醒。微臣们怀疑羹中有毒,已拿银针验过。”说完将验过毒的银针呈到他眼前,“督主请过目。”

    严烨半眯起眼看过去,日光透过窗扉照进来,映在太医手中的针上。那根针的上半截反光,下半截却暗黑一片,乍看过去甚至让人以为在墨汁里头滚过一遭。

    胸中的怒火似乎压都压不住了,严烨震怒,抬眼扫过立着两个丫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碗羹是谁送来的?”

    他的目光森寒彻骨,打在人身上教人寒毛都倒数。她们早吓坏了,抹着眼泪跪下来,玢儿抽噎着断断续续道,“督主,娘娘的吃食奴婢从不敢让旁人经手,一贯都是奴婢和音素姑姑亲自在小厨房做好了送来,路上从不假手,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来……”

    音素不住地颔首,亦道,“督主,玢儿所言句句属实,羹中怎么会有毒,奴婢确实不知啊。”

    他唇角挑起个冷笑,“既从不假手,那下毒的人必是你们其中一个。”

    听了这话,两人皆吓得浑身一震,涕泪交错地不住叩头,口里嚎啕着大呼冤枉。那几道嗓门儿喊得撕心裂肺,仿佛恨不得将心挖出来以示清白。

    严烨却毫无所动,他唇角的笑意森冷诡异,漫不经心地伸手抚过腕上的佛串,徐徐道,“不招也不妨事,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说实话。”说完抬起眼漠然地看窗外,沉声道,“小桂子,将永和宫的人全都押回东厂地牢去。”

    东厂的地牢?那可是活脱脱的人间炼狱哪!竖着进去的人出来保管是横着的!两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吓懵了,回过神后瑟缩成一团不住地抖,哭得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似的。

    任谁也没想到,一碗莲子羹竟会闹出这样的大祸来!

    桂嵘在一旁瞧着有些不忍。东厂的地牢是个什么地方他清楚得很,十大酷刑教人闻风丧胆,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住其中一道,遑论两个弱女子了。可督主发了话,谁也不敢置喙,桂嵘再不忍心也没辙,只能应个是,略上前几步朝两人说,“姑姑,玢儿,跟我走吧。”

    玢儿仍旧不死心,赤红着眼朝严烨道,“督主,奴婢对娘娘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贱命一条也死不足惜!可如今娘娘还没醒过来,奴婢怎么也放不下心,不能就这么走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小桂子在一旁唉声叹气。

    他师父一贯教导他们,人是天底下最复杂的东西,而人心更是比鬼神还可怕,隔着一副肚皮,谁也看不透谁,这两个丫头平日对陆妍笙倒确是忠心耿耿。可由她们送来的东西里投了毒,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而严烨恰恰就是那种宁肯错杀一千,绝不能放过一个的人。

    严烨微微皱眉,神色显出几分不耐。就算知道了已经没了性命之虞,可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不声不响,足以令他忧心不已。正要说话却听见外头传来一个声音,高昂尖锐的,吊着嗓子通传,呼曰:“皇后娘娘驾到——”

    接着便听见一个温婉却含怒的女声传进来,“翻了天了,真是一天都不让本宫安生!”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敦贤扶了碧清的手匆匆地走进来,眉间萦着化不开的忧色同怒意。进了寝殿,一眼便瞧见那抹挺拔如玉的颀长身影,敦贤一滞,显然没料到掌印来得竟然比她还快。

    一众宫人连忙给她行大礼,严烨也揖手,神色恭谨道,“臣恭请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神色间尽是一片疲态,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令她心力交瘁,连带着皱纹都多起来。她随意地拂手,皱着眉看严烨,口里说:“厂公不必拘礼。”说完探眼朝牙床上的人望一眼,眉头皱得更紧,“听说贵妃不好,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皇后跟前,更是一丝一毫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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