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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罪妾+番外 作者:泪依(17kvip2013.07.15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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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不都是面都没照过吗,何谈爱,何谈恨?
  “霓裳,把它忘了吧。”
  唐依说完,径直往外走,她必须得出去走走,换换口气,她不敢再问下去,如果继续沉浸在安季晴的记忆里,肯定会得忧郁症的。
  话虽这么说,一旦想到那双温热的眼神,就什么都豁出去了,这就是安季雨说的,义无反顾么?
  唐依走到客栈空旷的院子,仰起头望着灰白无色的天空,雪花落在她润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微烟袅袅。
  唐依突然就脑袋清晰了,她蹲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名字,安季晴,安季雨,平乐,段风涯,萧沐,她在脑海快速的构思一个情网,安季晴爱萧沐,安季雨爱平乐,段风涯爱安季雨,当唐依把段风涯和安季雨连在一起时,犹豫了,她记得段风涯说过,对安季雨没有动心,那么,唐依自言自语,“三角恋情怎么那么难解?”
  “要不要我帮你解?”
  唐依闻声,慌乱的踩了几脚雪地,把那几个名字踩得模糊不清了,有些人就是喜欢捕风捉影,如果因为几个敏感的名字被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多冤。
  唐依转个身,指高气扬的望着对面的男子,好像做了件了不起的事。不过这份指高气扬维持不到两秒,唐依就气泄了,眼前这个男子,眉目清俊,五官分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明明他嘴里含笑,深邃的双目,却尽是孤寂,尽是落寞,唐依看着心疼,又心虚,她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不是个对陌生人随便心疼的人,这个人例外。
  男子轻轻笑了笑,望了眼一地残雪的地面,“姑娘,怎么是你。”
  “我们认识吗?”
  “你忘了?”
  原来又是安季晴的老朋友,唐依故作认真思索的样子,片刻,她扬起一个憨厚的微笑,“对不起,我忘了。”
  “忘就忘,没多大的事,几天前,凤凰镇,你也是穿那么少,坐在地上。”男子说着已经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唐依身上,动作温柔得体,整个过程,他的手都没有碰到唐依。
  他这么一说,唐依好像有点印象了,摸着身上质感柔软的披风,“你们怎么都喜欢往女孩子身上套外衣。”
  “姑娘,我听不懂。”
  “没有,我说这衣服那么好,公子一定是有钱人,没必要住这个破客栈。”
  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唐依,“这么说,姑娘很穷了。”
  “不穷,只是没衣服穿,没钱吃饭而已。”
  “那走,请你吃饭去。”
  “不了,得人恩果千年记,我那么善忘,这顿饭还是不吃好。”唐依说完,已折身回房。
  那男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姑娘,我叫萧……君,你呢?”
  唐依诡秘的笑了笑,说:“萍水相逢。”在这里,什么都是假的,唐依也实在说不出口她是安季晴,只是,唐依不懂,萧君即姓萧的君子。

☆、14。 低头,苦苦求情

  段府,外面的人看这一家人,总觉得其乐融融,段老夫人面善目慈,段家四位少夫人温和有度,段小姐贤娴识礼。传说,总归只是传说。
  “风涯,也该给你纳个妾了。”段老夫人的语气像商量,又像宣布,她一句话,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几位夫人闷着气,最后是钟芯素胆怯的说,“娘,有我们四姐妹服侍相公,还不够么?”
  “段家不能没后,谁叫你们的肚皮都不争气。”
  段风涯吞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娘,等我把南平这事处理好再纳吧。”口气平淡,好像事不关他的样子,的确,他只要一个能怀孕的肚皮,而这个肚皮是谁,他一点都不关心。
  段风仪望了望杜若惜,小声的说,“哥,那天你抱回来的那姑娘……”
  见段风涯脸色凝重,段风离打断段风仪的话,“风仪,以后别说她了。”
  “哦。”段风仪长长的叹惜。
  二夫人苏木清拿她的丹凤眼瞄着段风仪,“我说,风仪,你一个女孩子家,就别操心你哥的事了,早点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做嫂子的就放心啦。”自从嫁进段家,原本贫血的苏木清,现在看上去,面色红润,真的多了几分少女的妩媚,不过,在段风仪眼里,就像只狐狸,怎么卖弄,除了个骚,什么都没有了。
  一阵嘴舌之战后,又是一片死寂,每每段风涯纳妾,都是这翻折腾,纵然段家少夫人在段府,可以横行无理,但在纳妾上,还真是段风涯说了算,所以讨一时之快后,最后同样是纳得一妾进门。
  晚霞铺天卷过来,把整个天空都染得血红血红的,雪后黄昏,有时候的确很暖人心,但有时候,没什么比平静更可怕。段风涯和段风离站在城楼,这个滇城的最高处,俯视城下的人影穿流,淳朴的百姓,只图一顿饱饭,可能会是滇城里,最幸福的那撮人,一个人,如果过早知道自己的死期,真不是件多好的事。
  “风涯,他们,你打算什么时候处决?”
  “明天午时。”
  “没有任何挽回余地了?”
  “皇上把他们交给我,很明显,也想从此山中无虎。”
  冷冷的语调,像同样寒冷的冬风,没有任何前调,没有任何后话,几十号人的生死,就这么定了。
  一个士卒向段风涯递过一张纸条,“将军,一个姑娘给你的。”
  段风涯瞄了一眼,简单的几个字:西子湖,不见不散。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姑娘?突然觉得,如果不是安季晴,就是安季雨,望着那拖长了的晚霞,“风离,你先回去。”
  “风涯,你要一个人去吗?”段风离很明显也猜得七八成了。
  “一个人够了,无论是谁,我都得见。”
  西子湖畔,一对老夫妻在赶鸭子,晚霞把半个湖染红,红白分明的湖面,显得格外别扭。唐依背手站着,晚风把她的长裙吹得摇摇欲摆,凌乱的碎发,撩着眼睛发痒,说真的,唐依不知道,段风涯会不会来,不见不散,是她给自己的支柱,她怕自己等不下去,所以对自己说:不见不散。
  段风涯来得太早,她都觉得意外了,一身月白长衫,手握长剑的他,英姿风发,其实他不像一个叱咤沙场的少将,也不像一个久已从商的商贾,用唐依的角度看,他像一个剑客,像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如果披上那件貂皮披风,就更有大侠风范了,唐依嘴角挂上一个浅浅的笑,轻摇了摇头,该怎么办才好呢,自己总是美化段风涯的。
  段风涯看到唐依的那一刻,脚步放慢了,是的,他失望了,他在犹豫,这个人,他连说句话都不想和她说,她竟敢狂言不见不散,安季晴啊安季晴,你凭什么认定,我就一定会来了。但是,安季晴温柔的一笑,段风涯脑里闪过一丝错觉,似曾相识,一现即逝。
  “找我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唐依双目迷离,却有点失痛,这个男子,她愿意温柔与待,然而,他只愿,此生不见。段风涯是望都没望一眼唐依,转身欲走,连厌恶,他都懒得给。
  “放过平乐,可不可以。”见段风涯不解情趣,唐依急急的说明了来意。
  这句话,很有效,段风涯终于是围着唐依,不可置信的打量她了,“为什么是平乐。”
  “姐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我怕她过不了自己。”
  “你对你姐倒挺好的,可是,不可能,安太行和平乐,都是必死的人。”
  “那,放了其他人,好吗?”唐依望着段风涯双目,低声下气,“你杀戮太多了,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毕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放了吧。”
  段风涯望着唐依,双目眯着只留一条缝,笑得玩虐,这些话,他听过,怎么这话从安季晴口里,用一种委屈求全的口吻说出来,就显得特别滑稽,像一个小丑,却想上演英雄。
  “安季晴,告诉你,不是你放下头颅,双目含泪,就可以做英雄了,不可能。”段风涯望着颓废的安季晴,说真的,有那么一刻是畅快了,那个高傲,目中无人的她,终于被他如此糟蹋了。
  怕是唐依又得让段风涯失望了,她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堪一击,如果几句话就能让她受挫,那段风涯的确低估了她,唐依坚定的望着段风涯,以证明,她的每一句话,所言不假,“段风涯,我姐说,你冷漠如冰,嗜血如瘾,我不信,我一值不愿意相信,你心如柴狼,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那你姐猜中了。”
  唐依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望着湖畔的两老,轻轻感叹,曾经她以为,洛宇许她的地老天荒,就如这般和谐,“你说,如果这对老夫妻,是我姐和平乐,会多幸福呢?”
  “他们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段风涯同样目光停在那两老身上,眼神却是灰暗的,安季雨和平乐,有没有这一天,他说了算,他说没有,就真的没有,“安季晴,我们明天,午门见吧,不见不散。”说完,段风涯挥袖离去,没有胜利的感觉,段云走的时候,他咬牙切齿的说过,要安家风光不再,可是,他做到了,真的没有预期的开心。
  唐依对着那个背影呐喊,“段风涯,杀那么多人,你就会心安吗?”单薄的声音,随风淹没,段风涯而眉头都没有颤动。

☆、15。 午门,斩首示众

  晚霞把段风涯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安季雨和安夫人迎面走来,风雪下的她们,显得残弱,头发也被吹得凌乱,用刘夫子那个词形容最合适不过,落魄。
  其实,段风涯是想避而不见的,突然觉得,有句话,唐依打动他了,安季雨这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人,至少,他可以做到的是,让他们再见上最后一面。
  回到客栈,唐依只见霓裳一个人,心里纳闷,“霓裳,娘和姐呢。”
  “小姐,大小姐和夫人去观音庙祈福了。”
  “也好,现在也只这样了,自求多福吧。”唐依喃喃,神情有点恍惚,明天过后,她们将何去何从?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本就没了归属感,现在是,就算做了安季晴,她一样无家可归。
  安夫人和安季雨回来时,已是夜色泛起,她们都双目微红,好像哭过,又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后的死寂,唐依没有多问,她觉得,可能是为明天的行刑,提早做诀别的痛哭吧,明天,能用来恸哭的时间,的确不多,一刀下去后,就连哭都没意义了。
  “季晴,睡着了吗?”安季雨和唐依背靠背睡着,微弱的声音,夹着冰冷的寒气,唐依甚至可以感觉到安季雨颤动的身体,只因她在抽泣。
  “没有呢。”
  “还记得答应过姐,无论如何,也不许做傻事吗?”
  “姐,放心吧,就算没了爹,我一样会和你撑下去的。”
  “季晴,我的季晴真的长大了,我也放心了。”安季雨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双目,渗出,湿了枕巾。
  这样的对话,很快就湮灭在这死寂了的夜里,无力得让人无从抵抗。
  腊月十五,滇城下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雪,却没有风,像柳絮般的雪,从千丈之外的天空,像条白色吊帘,垂直而下,乌黑的云把天空也压得一团黑,没有一丝彩云,没有一点阳光,许多百姓甚至是撑着油纸伞,把刑场围得严严实实的,这样,原本黑暗的天空,因为头上花花绿绿的伞,就显得更黑暗如夜。
  听闻,段风涯昨夜连夜进宫,向皇上递了批文,除了安太行和皇室宗亲,其他人都贬为庶民,放出滇城,永不碌用。于是乎,段风涯又成了一个宽容大度的好人。
  只是,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段风涯,唐依心里终还是,无限惆怅,他真心如柴狼么?其实不是,他愿意放了些无辜之人,足以证明,他,心犹存温热。
  段风涯扬起手,几条大汉提起刀,明晃晃的刀,就这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人性命吗?顿时一片哗然,夹杂着小孩的哭声,人们发出的各种嘈杂,当然,还有呼天抢地的痛哭声。
  “相公,相公……”
  “爹,平乐,平乐……”
  “老爷,老爷……”
  悲痛欲绝的呼喊,可怜的唐依,竟然连什么都叫不出。
  安太行在把头扭过来,看着唐依的那一瞬,刀一举一落,血溅了一地,染红了一地,很快,红色的血,又被从天而降的雪,埋没了,地面又再洁白如丝。
  倏地,唐依直直的跪下,直板着身体直直的跪下,寒意透过她的双膝,蔓延全身,说真的,刚才那一刀未下时,安太行的眼神,就如那天她说不嫁时,唐瑞安的眼神一般,那么的不舍,那般仁慈,刀落时,所有人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目,唯独她,只有她睁着眼睛,看那个头,从安太行头上断下,一条生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没了,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呻吟。
  唐依跪着,哆嗦着身体,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安太行的人头爬去,有侍卫欲上前阻挠,段风涯伸手制止了,唐依这一异常举动,他吃惊了,任何女子,面对血淋淋的人头,就算至亲又如何,都没有接近的勇气的,平乐的人头就在那里,安季雨就不行。
  唐依爬到安太行的人头前,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呼气,便弄惊这女子,她伸手,轻轻的,只是轻轻的,把那双没有合上的眼,给合上了,然后,对着他,叩了三个头。
  唐依觉得,就算安太行没有对她有过任何接触,但这个身体,该为他做点事,就算没有这个身体,让她这么见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她也该为他做点么,这是对一个死人,最起码的尊重,唐依不管在这里的人,是如何嗜血如常,视命如草,在她的世界里,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抬起头,段风涯清晰的脸,没有笑,没有冷,准确来说,没有任何表情,她真的做不到,就这样无视一个人的死,“段风涯,怎么样,你觉得,很畅怀了吧。”
  “他的死,只是见证一个皇朝的消失,与我个人无关,不要觉得好像,我亏欠了你什么,这样的死亡,从来,就没有人需要为它负任何责任的。”
  唐依站起来,“段风涯,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那么多,是心虚了吗?”
  “你,”段风涯好看的脸被唐依气得扭曲,不过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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