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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清穿之坑死顺治爷+番外 作者:弦外听雨(晋江2014.3.7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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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果尔已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从考究。倘若当真那两杯中一杯有毒一杯无毒,她心里还能够给自己一点慰藉,毕竟二分之一的机会,可是,为何她心里竟会有种强烈的错觉,无论当时她挑选了哪一杯,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呢?
  
  是不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她死……
  
  董鄂乌兰越想越是心痛内疚,可如果一切重来,她也不知道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毕竟她出现在这个时代是有目的的不是?
  
  真相被剖解开,这些日子顺治的不对头她瞬间了然于心,他方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此时才能读出里头隐含的心酸和决绝。顺治如今站在害死博果尔的位置上,而她却浑然不觉的躲在背后无忧无愁。董鄂乌兰难受的拽着袖子边儿,越想越乱,她想停止胡思乱想,却怎么都做不到。
  
  时间太过难捱,一个人愣愣坐了两个时辰,期间许是来顺给书雁琦芹透了声儿,一直就没人来打搅,董鄂乌兰时不时瞄一眼窗外,见天色已近昏暗,便起身去寻来顺。
  
  马车已备妥,匆匆换了身他准备好的孝衣,董鄂乌兰钻进了马车,一路轱辘前行。
  
  此处距襄亲王府也不远,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傍晚的街头很是宁静,偶尔能听几许鸟鸣声。董鄂乌兰靠在一边,目光涣散,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凭着直觉该走上这一趟……
  
  马车停下,来顺在外头唤她时,董鄂乌兰怔了一下,才轻应了声“嗯”。颤抖着拂开轿帘,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上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跳下马车时,脚下一个不稳,她瞬间扑倒在地,来顺吓了一跳,赶紧的把她给搀起来。
  
  手心摩擦在地,隐隐沁出几丝鲜血,忍痛用帕子抹净,董鄂乌兰摇了摇头,冲来顺道“没事”,转而进了王府。
  
  这时候的襄亲王府几乎一片惨白,白色灯笼森森然,仿若纱笼里头的烛光都透着一股凄凉,守卫并未阻拦,毕竟她现在还是名义上的王妃,再者身旁跟了位皇上近前的红人,他们哪儿敢有任何说辞。
  
  董鄂乌兰跨进门槛,一路朝灵堂而行,越往里头走耳畔哭声越是凄厉,她略微一顿,才提起勇气走了进去。
  
  最里盖棺大敛,设灵床柩东,柩前设了灵座。董鄂乌兰极目望去,真心很难想象那个活生生的人此时正毫无生气地躺在里面。灵堂有两位嬷嬷和一些丫鬟奴才,她们下意识抬头,见门边儿来人是董鄂乌兰,哭声戛然而止,面目多是惊奇诧异。
  
  董鄂乌兰一一扫过去,并未看见懿靖太妃,她估摸着太妃哭累了被下人硬劝去休憩了罢,她其实是想见上太妃一面,她愿意承受她所有的指责和怒骂,因为对于博果尔的死,应该没有人会比为人母更加伤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凄楚非一般人所能体会。
  
  可是,扪心自问,董鄂乌兰知道自己太过自私,她知道博果尔很可能以这种方式结束人生,这些日子她有努力的去试着挽回这个悲剧的发生么?并没有……她只是期冀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然后回到现代……
  
  但一切的源头是她真的不想放弃回去的机会,然后无止境的在这个时代徘徊,真的有那么不可宽恕么?
  
  太阳穴突突的疼痛,董鄂乌兰泛着泪揉了揉,余角却见一排跪着的丫鬟中突然站起一抹身影,正是水琤,她瞧起来真是瘦削极了,脸色乌青憔悴,可眼神却在一片烛火里显得那般深邃幽暗,她朝此一步步走来,行得极慢。董鄂乌兰盯着她,浅浅唤了声“水琤”,她似闻所未闻,就那么不缓不急的站定在她面前。
  
  背着光,董鄂乌兰瞧不清她眸子里到底蕴含了多少情绪,但水琤给她的感觉竟多了丝恐怖。
  
  “福晋,奴婢想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可以么?”她微微别过眼,淡淡道。
  
  董鄂乌兰点头,尽量忽略心底的那股寒意,朝一旁来顺点了点头,追随着水琤走出灵堂,往左边长廊尽头行去。
  
  屋檐下悬挂了一排白色灯笼,微风吹过,摇摇曳曳。水琤走在前头,董鄂乌兰神色复杂的盯着她惨白的背影,蹙眉捂着心口。水琤给她的感觉真的是太过奇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前方背影猛地顿住,董鄂乌兰随之停下步伐,看着她微微转过身,兀的跪下,昂头冲她淡笑道,“福晋,奴婢想跟您说句对不起。”
  
  董鄂乌兰一怔,她愣愣看着水琤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陡然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不然她为何要与她说这句话?嗫嚅唇畔,她想倾身将她扶起来,还未动作,水琤却是自己撑地起了身,“虽然有时候奴婢会觉得对不起福晋,可有时候又会觉着奴婢似乎也没有任何错,尤其是今日。”
  
  水琤嘲讽一笑,靠在红柱继续道,“福晋,很久很久之前,奴婢就给您下了毒药,上次凉亭里,是最后一剂。”她说着眼泪汩汩直往下淌,触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水琤呜咽两声,愣是憋气道,“本来奴婢一直都在犹豫,奴婢原本不想害死您,可是,王爷这段日子实在太苦,奴婢就想着反正错已酿成,从当初第一次把那茶递到您手心时奴婢就走上了不归路,又何必在最后的时刻假仁慈?”
  
  她似哭似笑,说到此处,抬头泪眼朦胧的盯着董鄂乌兰,“奴婢现在只恨为何当初会犹豫,倘若早早就下定决心,此刻躺在那冰冷灵柩里的人就不是王爷了是不是?”
  
  风吹的她白色棉衣轻微鼓动,董鄂乌兰晃了晃头,却觉得水琤的脸越来越远,远的都要看不清了……
  
  她的声音清晰响在耳畔,太过真实,董鄂乌兰恍然间好像看到了莲娟儿,果然,水琤和她是不一样的。但,她竟觉得心底对她毫无恨意。
  
  水琤早早就对她心存加害之心?甚至早早就付诸了行动,只差最最关键的一步?脑内思绪打结,董鄂乌兰觉得可笑,又觉太过可悲,这么久以来,她真的毫无一丝察觉,哪怕此刻水琤对她如实以告,她都理不清究竟这一切都是从何时开始的,又为何要这般对待她?
  
  走到这步,所幸水琤也愿意让她死得明白,深吸一口气,她抿唇闭眸道,“是从福晋手腕儿受伤后第一次进宫拜见太妃的时候,当时奴婢眼皮子浅,没能受得住太妃的蛊惑。可是,奴婢后来心里一直在想,倘若奴婢一心向着您,一心没对王爷心存欲念,太妃肯定亦那奴婢莫奈何……”
  
  忽的睁眼,水琤往前走了一步,盯着面前的董鄂乌兰,眸露怨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奴婢一直告诉自己这句话,再就是您让王爷一而再再而三蒙羞,可王爷却还是那般如出一辙的宠着您,奴婢就觉着,为什么老天那般不公平?甚至会幻想,倘若有那么一人对奴婢心心念念的好,奴婢绝对不会如此回报他……”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人散(三)
  那天的大雨淅淅沥沥,她被淋得浑身湿透满是狼狈之时,原来水琤便在懿靖太妃宫里算计着送她去死么?
  
  真的太早了……
  
  早到她如今去想那些细枝末节都觉得跟蒙了层白雾似的,董鄂乌兰抬眸看着面前的水琤,她的脸色在周遭白光照耀下,愈发显得凄厉如鬼魅,偏生她嘴角带笑,比哭都要难看的笑意。
  
  “福晋,王爷在等你下去陪他呢,您说人死之后会忘记前生的情缘是否?”水琤声音飘渺,边说便抬头仰望高空中的一轮冷月亮。
  
  董鄂乌兰此刻才真正感受到这些都是事实,她抚了抚胸口,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她竟觉得心口那股疼痛渐渐浮了上来,像蚂蚁一样轻轻啃噬着她的心脏,“我……大概还有几日?”握紧双手,她猛地抬头,静静目视水琤。
  
  “听懿靖太妃说这是西域那边儿传来的慢性毒药,用各种花骨朵儿浸泡然后晾干,早期并诊不出异常,服到最后大约还有七八日吧!”目不斜视的仰望夜空,水琤寡淡无波回。沉默半晌,她终于埋下头,盯着足尖道,“奴婢只愿人死之后不再记得此生过往,这样就算福晋即将下去陪伴王爷,奴婢也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董鄂乌兰紧皱眉头,她想说她就算死也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灭亡,可思绪一转,董鄂乌兰兀的觉得水琤的话哪里有些不对,她仰头,恰好见水琤对她惨然一笑,风似的旋过身子猛地用力往一侧红柱上撞去。
  
  惊骇的瞪大眸子,董鄂乌兰眼疾手快的倾身一拉,却只触到她的一片衣角……
  
  “砰”一声,瘦削的白色身影撞上红柱后猝然跌倒在地,缩成小小的一团,鲜血霎时四溅,染红了她胸前裙摆,甚至有几滴也洒在她手背和孝衣上。董鄂乌兰惶恐至极的微张嘴,身子完全不可抑制的疯狂颤抖。
  
  地上的白色身影挣扎片刻后再也毫无一丝动静,董鄂乌兰想喊,但嗓子却似被封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仓惶的软倒在地,她细声唤了声“水琤”,眼泪纷纷下坠……
  
  她早就选择了死?所以才在这时候对她坦诚所有的一切?
  
  董鄂乌兰不知今日到襄亲王府究竟是对还是错,回去的路程中,她脑子里依旧白茫茫一片,水琤如同一片凋零落叶扑倒在地的场景一遍遍在眼前重演,怎么驱赶都无法忘却这幕画面。
  
  回到宅门,董鄂乌兰从马车里踉跄下来,一路被来顺搀着走进去。书雁琦芹听到声音出来把她迎了上来,董鄂乌兰刚跨进厢房门槛,忽的顿身侧眸,来顺立在台阶之下,夜幕之下瞧不仔细他的神情,董鄂乌兰无力叹了一声气,轻飘道,“方才与你的说的事儿,别告诉万岁爷,省得他闹心。”
  
  来顺应了声“嗻”,见厢房门扉合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挠了挠头皮,颇有些不大能理解为何她一定要他对万岁爷莫提及此事,水琤不过一介丫头,万岁爷日理万机,又何曾会为一个丫鬟的死而分神?
  
  书雁给她倒了杯温茶,董鄂乌兰捧着茶杯发了好久呆,才陡然觉得浑身冰冷,窗外天色隐隐见白,她稍稍洗漱一下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这样的夜,她是睡不着的。照此前算来,她好像只有三四日的时日了吧。
  
  枉她前些日子还告诉自己莫急,循序渐进即可,可是,恍然间,原来时间已经如此紧张。张大一双眼,董鄂乌兰双手交叠在心窝处,那里微微的痛,不明显却无法忽视,提醒着她必须速战速决了,不然又会陷入下一个未知的命运,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睁眼直至天亮,她都毫无困意,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身子分明疲倦得很。
  
  书雁琦芹许是知晓她昨儿夜里回来得晚,并未唤她起身,于是顺治都上完早朝赶来这里了,她都还躺在榻上浑然不动。
  
  一身便服的顺治感觉很清爽,他一把撩开了珠帘,正好撞上董鄂乌兰听闻声响投过来的目光。顺治连忙掩饰住眼底的疲惫,莞尔一笑,轻柔道,“既人都醒了,怎么还躺在榻上?是不是身子哪儿不爽利,单御医似乎是明日来给你复诊吧?”
  
  说话间,他已走至床边,十分自然的坐在榻上,双眸微笑看着她。
  
  董鄂乌兰不忍看他这般宠溺的目光,她不动声色的微垂视线,淡淡道,“那万岁爷先退避一下,我好换身衣服罢了。”
  
  “怎么?你这神情瞧着倒是不开心得很,谁又恁的没眼色惹着你了?”挑了挑眉,顺治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假作嬉皮笑脸道。
  
  他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董鄂乌兰本来心里没来由的窝了一股怒气,可一瞧着他眼下的深黛色,刹那没了生闷气的心情。他这般苦累,朝堂之上抵抗着诸位臣子的阻力,恐后宫的各位如今也闹得他颇不安生,可每每见她都分毫不提甚至端着一副轻松模子,这样是不是忒累?
  
  董鄂乌兰扭回目光看着他的脸,心里酸涩不已,情不自禁触手抚了抚他的眉,她想问他,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他肯为她这般?
  
  手指抵在他眉心,董鄂乌兰感觉他面容一紧,手心兀的被他抓住。
  
  顺治心情不错的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送到嘴边吻了吻,调笑道,“朕可以当做你是在向朕示好么?”
  
  示好?这真是一个久违的词,董鄂乌兰看着他的笑脸,随之浅笑一声,娜木钟时期她才是对他百般示好吧,如今这一世倒还真没做过什么。就着他的手撑起身子拥住他的脖颈,董鄂乌兰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徐徐道,“这样应该才算是小小的示好吧!”感受到顺治这下连身子都开始僵硬,她心底好笑,偏开头,凑上去啄了下他的脸颊,“那这个就是大大的示好。”
  
  顺治怔愣愣看着怀里的人巧笑倩兮,良久才恍回神。
  
  眸子里,她的样子终于和记忆中的合为一体,这才是他的娜木钟的性子,可爱的有点刁钻的!
  
  她的长发未绾,一直垂在床榻间,顺治挑了一缕捏在手心,双眼仔细的扫过她的五官。无疑,长相和娜木钟大相径庭,曾经,顺治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自己,这副模子的娜木钟他真的可以接受么?事实证明,相处久了,好像真的也可以……
  
  捧着她的脸,顺治俯下头,视线攫住她水润的双唇欲吻下去,熟知她却十分调皮的别头避开,瓮声瓮气道,“还没漱口呢!”
  
  顺治咕哝笑了几声,从嗓子眼儿里发音道,“朕不嫌弃。”
  
  这压根就是不是嫌弃不嫌弃的事儿,董鄂乌兰当然没如他所愿,趁顺治离开房间,她下床去屏风后穿衣,书雁琦芹估摸是受了命令进来伺候她,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琦芹给她把长发绾起来。
  
  董鄂乌兰发着呆,铜镜里的一张脸有些迷糊,她看着看着里面突然就出现了博果尔冲她笑得灿烂的面容,她一眨眼,一切都不见了,铜镜里的其实只有她自己。糟心的阖上眼,她耳畔却又源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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