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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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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顾命大臣这个级别,若是要将对方搬倒,所谋的,就不仅仅是家族某个子弟的错处这样的小事了,而是要谋整个家族的根基。

    这一次,他就要看一看,沈家所选择的,是和当年国子监差不多,抑或是跟随着景兴帝的步伐而行?

    卞传肃不觉有些期待。

    过了几日,仍是早朝之时,卞之和出列了,他有表要启奏,说的,正是如何处置这些南越俘虏的事情。

    “……岭南军士有大智勇,所以生擒了南越一族大首领赵嘉;赵嘉,乃是岭南赵贼后裔,赵贼历百余年,尚且死灰复燃。故臣以为,赵家及南越俘虏,其行反复,非尽杀之,恐为患。”

    卞之和的奏言一出,朝臣的脸色就微变。卞之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将这些俘虏全部杀掉。

    杀降,这似乎不好吧?朝臣这样想着。

    沈华善紧皱着眉头,对于卞之和这个奏言,他心存疑惑。早前卞之和想利用俘虏将沈家圈进去,他还记得。如今奏言还是为了俘虏,这一次葫芦里又装的是什么药?

    沈华善的目光,和户部尚书江成海对视了一眼。随即,江成海出列反对道卞之和的奏言。

    “皇上,臣反对卞大人此言。杀降不祥,此举恐有违天和。况且军法对待降兵也有规定:‘使有能者无死,便是要生囚之 以为奴仆’,卞大人此奏言,恕本官不认同。”

    江成海和沈华善素有旧,这一次出言,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点。自从西宁道矿藏一事之后,江成海对卞之和就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他身上谜团太多,不像是良臣的样子。尤其是如今杀降一事,他极为反对。

    兵者,所以诛乱暴,禁不义也。如今这些南越族人已经投降,可以生囚,也可以作为奴仆,不能再为祸,为什么要将他们杀掉?俘虏,也是人命。人命草芥,那是乱世的表象,怎么可以在这大永朝堂出现?

    “江大人此言差矣。本官有一议,既能免除南越一族的后患,又绝对不会有违天和,反而是皇上功绩,也是祭告宗庙天地之需。”仿佛会料到江成海会反对一样,卞之和气定神闲对答道。

    听得卞之和这样说,沈华善的脸色渐渐苍白。俘虏,能尽杀,又能祭告宗庙天地,符合这些话语的,那就只有……只有……

    想到那个仪式,沈华善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符合这些条件的,那就只有献俘礼了!

    果然,卞之和继续说话了:“古书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在国朝典礼中,集祀与戎为一体的,就是献俘礼!如今既获赵贼后裔,适逢皇上初登大宝,臣提议,以赵贼和南越俘虏,举行献俘礼,以告太祖先帝,昭显大永皇皇功绩!”

    果然是献俘礼!想到那恐怖的献俘礼,沈华善顾不得细想卞之和有什么深意,当即出列奏言道:“皇上,献俘礼万万不可行!典礼曾规定,非大战事大凯旋,献俘礼不得进行。如今不足两千降兵,此乃小功,怎可行献俘礼?”

    沈华善语气急切,论据有理,剧烈反对卞之和的提议。

    非是他惧怕这献俘礼,而是一想到这献俘礼的残酷,和它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沈华善就不寒而栗。

 第三百八十四章 死守其道

    献俘礼,与其说是一种礼仪,不如说是一种虐行。通过这种礼仪,彰显出来的,不是一国一朝的功绩,而是一帝一王的暴行!

    这是沈华善对献俘礼的直接定论。

    沈华善曾参加过一次献俘礼,那是长泰初年的事。当时他刚中进士没有多久,尚在集贤殿任职,才得见了何为献俘礼。

    那场献俘礼举办的缘由,和如今卞之和的说法相差无几,都是为了扬显大永的功绩,祭告宗庙天地,也是为了恫吓震慑外族。仪式的主要程序,就是将抓到的俘虏,在审判过后杀掉。

    沈华善忘不了那个严肃而恐怖的过程。那些俘虏被大理寺的官员牵进来,手脚都戴有镣铐,上身*着,身上只披着白布,开有圆孔的白布穿过他们的头颅,遮住他们的胸盖住他们的背,却挡不住他们的鲜血。

    那几千块白布同时喷上鲜血,几千具无头尸被弃在含元殿前,朝臣和百姓噤若寒蝉。这个场景,沈华善以为从此都不会再出现,却不想,如今再听得献俘礼三个字,那场景,还会再一次出现?

    如果是在战场上,如果是两军相争,击杀两千人不算什么事情,因为那是为国为家而杀,是以兵血刃而天下亲焉。可是这些俘虏,已经投降,已经归诚,就按照太祖定下的军法处理就可以了,何必以礼仪之名,行虐杀之实?

    令沈华善感到心寒的,不是杀俘本身,而是隐藏在其中的帝王心意。就如长泰帝当初杖杀吕务厚一样,隐藏的是独夫之心;如果景兴帝真的以献俘礼杀了这近两千俘虏,那帝王的心意,会是什么?既可杀这两千人,还有什么不可杀?

    暴虐之心。以人命为草芥!

    皇上,会是这样吗?想到这里,沈华善抬头看了景兴帝一眼。见到他正在认真听着朝议,看不出什么心意来。

    这个时候。卞之和说话了:“沈大人以为此乃小功。可是本官以为,破了南越一族,此乃国之大功,尤其是在皇上新登大宝的时候,意义更是非同一般。不然,岭南官兵,也不用千里迢迢押俘上京了。臣以为。举办献俘礼,乃是正当时,请皇上准奏!以扬我大永之威!”

    说罢,卞之和直接跪在宣政殿上。请求景兴帝举行献俘礼。在卞之和下跪之后,宗正卿上官棠和鸿胪卿穆修己出列,附议卞之和的提议;

    随后,有更多和上官棠、穆修己关系良好的官员,纷纷出列。认为有这将近两千俘虏,那是天佑大永,献俘礼正当其时。

    这些官员,并不觉得杀了这些俘虏有什么不可的,想必在这些人在岭南之时。也曾击杀过大永不少兵士,这些俘虏,就是大永的敌人,有什么杀不得的?杀俘不祥,那是故纸堆里的说法罢了!

    沈华善站在宣政殿中,听着这些朝臣的奏言,只觉得遍体生寒,殊不知这个时候,京兆六月酷暑将来了。

    高坐在宣政殿上的景兴帝,听着沈华善和卞之和的争论,一时下不定主意。献俘礼这个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不清楚献俘礼具体过程,但是听得卞之和的奏言,似乎很有道理。

    这些俘虏只是关押在大理狱,他尚未想到如何处置。如今看来,既可以解决这些俘虏的问题,又能彰显自己的功绩,一举两得,卞之和的提议真不错!

    况且俘虏的南越大首领,乃是岭南赵贼的后裔,更应该从重处置才是!(在京兆朝堂这里,无论是君还是臣,都绝对不会称赵嘉为赵氏皇族后裔的,能有的,只是岭南赵贼。)

    可是,顾命大臣沈华善激烈反对卞之和的提议,听得沈华善说破掉南越乃是小功,景兴帝就有丝丝不悦。他这个时候想起了,立下南越之功的,正是沈华善第三子沈则高。

    沈华善怎么会贬低自己儿子的功劳?就是为了反对这献俘礼?他们所争论的献俘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礼部尚书,且说一说,这献俘礼吧。”想了想,景兴帝这样说道。一个礼仪而已,这两个顾命大臣为何会这样相争?

    听了景兴帝的话语,魏晋度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也恭敬出列,将献俘礼的仪式、过程、意义详细道来。他之所以叹气,是因为预知了景兴帝的倾向所在。

    在景兴帝出口询问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献俘礼必定会举行。只有帝王对一个事物感兴趣的时候,才会加以询问关注。。

    魏晋度心中所想,虽然没有沈华善所想的那样深入悠远,却也认为,杀俘不祥。尤其现在大永承平已久,西燕和突厥,已经很久没有开战,是在没有必要斩杀这两千俘虏。

    且不管魏晋度心里在想什么,景兴帝听完何为献俘礼后,先前认为卞之和提议很不错的想法,反而更坚定了。此刻他坐在宣政殿前,忽而想起了当初内侍夏奇被杖死的那一幕,那些鲜血滴滴而下的场景,仿佛在他心头回荡。

    如果是两千人的血液同时飞溅,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光是想像,景兴帝就觉得有微微亢奋,喉咙也紧了紧。

    “为了弘大永武威,告慰太祖先帝,朕以为,献俘礼可行!礼部尚书且拟章程,送中书省……”景兴帝的声音,在寂静的宣政殿里响起,声音回荡。

    沈华善这下觉得是直接跌入冰窟之中了,他再次抬头看了景兴帝一眼,见到景兴帝嘴角边的笑意之后,他心中大恸!无尽的悲凉,无尽的悔恨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这是大永的帝王,这是他及沈家一手扶持上去的帝王!当年那个骄矜自持的少年太子,怎么会有如今这种残虐暴行的倾向?

    是他错了吗?是沈家错了吗?还是,帝王本身错了?

    “……比如帝王之失,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去监督、去劝谏,甚至去质疑、去反对!只要是为了国泰民安,就算身历百劫,也毫不畏惧!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论。所谓守正之心,也即匡正之道!”

    守正之心,也即匡正之道。当年俞谨之在国子监的那一番说话,此刻在沈华善心头浮现。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还有俞谨之,还有申科,如今还有谁?可以匡正帝王之失?

    沈华善重重跪在宣政殿上,沉声开口道:“皇上!太祖在位期间,一生征战无数,大功无数。却从不曾有过献俘礼!故民间有诗赞言:是伐是肆,是绝是忽,四方无以拂!皇上比之太祖若何?怎可行这献俘礼?”

    “况如今,西燕强盛。突厥时侵。西宁道和北疆官员军众谨小慎微,惴惴忧局势。皇上应放眼天下,区区一个三万南越,何以能成献俘之礼?”

    “杀降不祥,有伤天和。皇上新登大宝。尚只三月,当思社稷黎民,何以昭功显绩?杀俘两千,固是小事,然暴行杀虐。绝不可行!臣以为,献俘礼,九恶而无一善。恳请皇上收回旨意,不行这献俘礼!”

    沈华善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也在宣政殿中回荡,轰隆隆地响。说罢这些话语,他跪伏在地上,遮掩着眼中的湿润和悔恨。错了,他真的错了,沈家也错了!

    而宣政殿中的朝臣,听着沈华善的话语,脸色无比惊愕,甚至有官员张着嘴巴忘记合上!他们没有听错吧?沈华善,这位皇上跟前第一得用的顾命大臣,在说什么?

    这一番话语,乃是严重的职责和控诉。将皇上与太祖相比,认为皇上无功无绩;认为皇上眼光短窄,不思社稷;指责皇上欲行这献俘礼,是暴行残虐……

    这……这是为人臣子该说的话语吗?为人臣下的,当忠君爱上,以皇上心意为依归,进谏可以为之,怎么可以当中指责皇上?这是对皇权君权的质疑啊!他怎么敢怎么可以?

    卞之和听着沈华善的话语,微微笑了起来。父亲猜想的没有错,只要提议献俘礼,沈华善必定会出列反对,也必定会站在皇上的对立面……站在皇上对立面的,必定会被皇上厌弃愤恨,沈华善和沈家,这是自取灭亡!

    父亲所说的,谋一个家族的传家道义,原来就是这个意思!果然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将沈华善拉下来了。

    而江成海、张澍、古文澜等官员,在惊愕变色之后,剩余的,是满心忧惧!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语?

    他这些话,和他一贯的为人处事不相符。就算他心中这样想,但是也不能当众这么说,这除了会激起皇上的愤怒厌弃,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他不是一向都很清楚君臣相处之道的吗?怎么会这样?

    果然,景兴帝的脸色极其难看,只说着一句话:“沈华善,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直呼其名,连官职也懒得加了,可见帝王心中的愤怒和厌弃。

    景兴帝的声音平平,却似乎夹着腥风血雨一样。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沈大人许是魇着了……”江成海和古文澜立即跪伏,不住地磕头,为沈华善请罪。

    他们想不明白,沈华善为何今日会分寸尽失,为何会做下这等愚笨之事,但是帝王既怒,随时会是人头落地的事情,请罪请罪,才是要做的!

    “沈华善,你可知罪?”景兴帝没有理会江成海和古文澜的话语,只是问着沈华善,语气里的愤怒犹不可抑。

    “臣……知罪。”沈华善仍旧伏在殿上,这样回答说道。

    从鞠场小事至今,为着这献俘礼,沈华善终于直接站到了景兴帝的对面。

    说这一番话语,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不是不知道,然而还是说了。不知道等待自己和沈家的,会是什么,他只迷迷蒙蒙想到一句话: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

    是这样没有错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 离朝

    “知罪?你且说说,何罪之有?“听了沈华善的话语,景兴帝怒极反笑,这样问道。他放在御椅扶手上的手,因为发怒而握成拳。

    他没有想到,一向拎得清的沈华善,竟然会在宣政殿上说这一番话语。他还曾有从龙之功,还曾是自己的太子詹事,还是父皇留给自己的顾命大臣,沈华善这样的角色,不应该是任何时候都站在自己这边的吗?

    自己给了他无上的尊荣,相应地,他必须要对自己尽忠!只要是自己所想所做的,他都应该认为是对的,而且要一力支持,这样才符合他的存在!如今,他竟然会对自己这么严厉指责,这尤其让景兴帝不能接受!

    他觉得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就像……就像自己豢养的狗突然反咬了自己一口那样。

    这才是景兴帝愤怒的原因!

    如果不是顾念着沈华善曾扶持自己登上太子之位,他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让人将他拉下去杖杀了。如今他倒想听一听,沈华善说这些话的缘由。

    是因为他认为献俘礼不合适,还是因为沈家这些年太过势盛了,以致他有了不臣之心?想到这个可能,景兴帝的眼神眯了眯,有杀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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