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红拂传 作者:雨姿(晋江2013.7.09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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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击掌道：“奏乐。”
　　丝竹之声响起，她用心地舞，爷爷教过的舞蹈，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现在为了救李靖，为了红拂姐姐和宇文将军，她豁出去了。
　　爷爷说过，舞是有灵魂的，你的身体和你的心都沉在舞蹈里，你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为舞而生的精灵。
　　轻舒玉臂，摆动腰肢，尽情挥洒，她觉得她的生命已经溶在舞蹈里，遥远的记忆里，爷爷搬来小凳，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她从爷爷眼里看到了欢欣，快乐，痛楚，爱慕，还有深沏骨髓的相思。
　　一舞即罢，她弯腰一礼。
　　杨素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身大笑道：“好，好，太好了。此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今日起，你就是红拂。老夫府中最出色的歌伎。”
　　她冷冷地起身，冷冷道：“李公子呢，公爷打算如何处置他？”
　　杨素哈哈一笑：“放心吧，过了明晚，老夫就让你和李公子见面，来人，把她带下去。”
　　“杨素，你不可以失信。”她急切道。
　　“老夫一言九鼎，绝不失言。”杨素拍着胸脯保证，她这才放下一半心。
　　荷花池旁铸着一座高台，清风吹来，长发随风飘舞。
　　高台的对面，有一座张灯结彩的楼阁，贵客就坐在楼阁之上，楼阁旁围满随从侍卫。
　　一向高居上位的杨素今天破天荒地坐在一旁陪侍，可以想见这位贵客的份量。
　　立在风中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贵客终于到了。
　　她远远望去，只见一众人拥着一个头戴高冠，锦袍玉带的男子上了楼阁，杨素恭敬地起身向他行礼。
　　男子哈哈大笑，挥了挥手。
　　杨素谦卑地坐下，示意场上歌舞开始。
　　她手中执着一枝红拂，从幕后缓缓步上前台，伴着乐声，轻盈地起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游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到了舞台上，她就不再是无双，而是一个舞者，为舞而生，为舞而亡，她的生命溶入舞蹈之中，尽情地挥洒，尽情地舒展，这轻纱曳地，这长袖飘扬，这满地黄花，赤着的玉足轻轻踩踏，她象一只燃烧生命的蝶，生如夏花之灿烂，美得令人震撼。
　　突然，她感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到她身上。
　　她借转身之机，朝那个方向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震得她心里一阵乱。
　　是宇文成都，竟然是他，他远远地立在一群侍卫中间，远远地望着她。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炽热得象火。
　　心更乱了，她险些踏错舞步，赶紧收敛心神，跟着乐声起舞。
　　乐声结束，她深深一礼，场上一片静默，不知过了多久，那个锦袍玉带的男人站了起来，大声叫好。
　　她能感觉到他灼人的目光越过荷花池，凝注在她身上。
　　好色之徒，心下暗暗冷笑。
　　她转身退到舞台之下，刚刚卸下头上沉重的金饰，一个随从过来传令：“红拂姑娘，大人叫你赶紧过去。”
　　红拂？果然，她现在不再是无双，而是红拂。
　　


☆、第十七章　　　　昏君杨广

　　轻盈地踏上楼阁，她在杨素面前屈膝一礼，杨素亲自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到上座前，躬身道：“她来了。”
　　一阵大笑声传来，未及抬头，她被一只手猛地拽过去，落到他怀里，一股浓烈的男人气息袭来，她挣扎道：“不要。”
　　“不要？”那人一顿，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他。
　　一张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闯进她的视线，她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娇媚的男子，五官精致得象雕刻，一双桃花眼射出烫得灼人的目光，嘴唇居然是粉红色的，笑起来带着七分邪气，三分傲气，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味道，象是气势逼人的上位者，又象是脂粉堆里打滚的纨绔子弟。
　　她不禁愣愣地发呆，心中暗暗揣测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旁杨素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丫头不懂礼数，老夫另外叫个人服侍您。”
　　“不必了，今晚我就要她。”男人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一张散发着酒气的嘴在她腮上一阵乱拱。
　　她惊得面无人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就敢放肆，这个人真是好色荒淫得不可想象。
　　“放开，放开我。”她挣得满头是汗。
　　这男人一双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抱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还是杨素开口解围：“这样吧，后面还有几个节目，先让老夫带这丫头下去，沐浴一番，再侍候您？”
　　男人想了想，终于松开她：“也好，美人儿，等着我。”他低下头，在她颈上轻轻咬了一口，仰起头，哈哈大笑。
　　心中又是屈辱，又是愤怒，然而，想到关在牢里的李靖，她只能勉强忍受。
　　好几个侍女围着她，动手为她洗浴，又给她换上柔软华贵的衣料，收拾停当，她们退了下去。
　　她独自坐在宽大柔软的床上，一块雪白的方巾垫在大床的正中间。
　　感觉就象要被皇帝临幸似的，搞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大的排场。
　　她心中蓦然一惊，难道这个俊美荒淫的男人，就是遗臭万年的隋炀旁。
　　不然杨素为什么对他毕恭毕敬，他又怎会如此有恃无恐，当众轻薄她。
　　天哪，她今日岂不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想到今晚要被这个史上最荒淫的帝王□，她的心就象火灼一样痛。
　　干脆逃了吧，为何要坐以待毙。
　　她奔到窗前，往外一望，密密麻麻，院中布满侍卫，她手无缚鸡之力，能逃到哪去。
　　大不了还有一死，她拈起桌上的金钗，对准自己的咽喉。
　　不，不行，她死了，李靖怎么办？她怎么能让李靖因她而死。
　　无力地放下金钗，她盯着铜镜中秀美的容颜，突然悲从心起，还不如作回从前的自己，胖虽胖些，至少活得自由自在。不象现在，白白被人□，却无力抗争。
　　她想起了那个黑衣少年说过的话：你从前的样子挺好，在这个乱世，女子容貌出众，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得对，莫非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驾到。”一声呼喝惊醒了她的遐想。
　　完了完了，皇上来了，现在怎么办。
　　她站起身在房中来回打转，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男人得意的大笑声。
　　她仿佛看到自己被他压在身下，他那张满是酒气的嘴，在她身上肆意扫荡。
　　不要，不要，她不要被他临幸，不要……
　　砰的一声，门开了，男人出现在门口，色迷迷地看着她：“美人，让你久等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她一步步后退。
　　“小美人，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男人向前一扑。
　　她吓得一声尖叫，几乎在同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眼前一片混乱，她被一批涌进来的侍卫挤到墙角，那个男人被人簇拥着，慌慌张张地走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一地狼籍，缓缓坐下，用手捂住脸，止不住低声抽泣。
　　喧嚣声渐渐平息，四周渐渐寂静。
　　她把头伏在膝上，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无双，无双。”有人轻轻摇她。
　　她睁眼一看，那个黑衣少年出现在她面前，冷峻的脸，一双漂亮的眸子盛着满满的担忧，还有无数她猜不透的东西。
　　她不由惊道：“宇文将军，你怎么来了？”
　　“快跟我走。”宇文成都一把抱起她，从窗户纵出去，落在地上，那里有一匹马正在静静地等着他们，他抱着她就要上马。
　　“不行。”她伸手推开他：“我不能走。”
　　宇文成都俯身看着她，咬牙低声道：“难道你真得想入宫做皇上的女人？”
　　“不，我不能丢下李靖不管。”她奋力挣出他的怀抱，转身往回走。
　　少年追上来拉住她的手，语气有些无奈：“好，我们去救李靖。”
　　牢卒守在门外，掩嘴打了个呵欠，眼前突有黑影一晃，他刚想开口叫喊，头上被人重重一拍，无声地倒下。
　　“跟我来。”少年拉着她的手，一剑削断门上的铜锁，迅速奔进去。
　　一直奔到最里面那间牢房，听到脚步声，里面的人抬起头，正是李靖。她不禁悲喜交加。
　　“无双。”李靖挣扎着爬起身，扑上前，紧紧地抓住栅栏。
　　“快把铜锁打开。”她急切道。
　　宇文成都举起手中的宝剑，正要下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宇文将军，你何必让老夫为难呢。”
　　她缓缓转过身，杨素在一大队士兵的簇拥下，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他们。
　　“无双，不要管我，你们快走。”李靖冲她叫道。
　　杨素冷笑道：“老夫已经在牢房外布下无数弓箭手，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宇文成都狠狠咬牙，牙齿咬得咯咯响。
　　杨素冷哼一声道：“宇文将军，上次你放火烧了老夫的宅子，又偷偷放走老夫的人，老夫看在丞相面上，不想和你计较，想不到你一而再，再而三跟老夫过不去，老夫劝你一句，马上收手，否则老夫只好翻脸不认人。”
　　


☆、第十八章　　　　流水无情向东流

　　她站出来道：“杨大人，此事和宇文将军无关，你让他走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靖喝道：“老贼，无双说得没错，宇文将军和此事毫无关系，你只管冲着我来，我李靖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杨素仰天大笑：“好，好，好一对同命鸳鸯，老夫若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不过，老夫今天不想杀你，来人，把那个女人押上来。”
　　她吃惊地看过去，只见两个侍卫推着红拂走了过来。
　　“红拂姐姐，你怎么会落到他手里？”她惊呼道。
　　红拂看了她一眼，苍白着脸，缓缓低下头。
　　杨素得意地大笑：“她自愿回来，想当从前的红拂，只可惜老夫府里已经有了一个红拂，何必再多一人，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不如杀掉算了。”
　　她惊道：“不要，她是宇文将军的心上人，你不能杀她。”
　　“是吗？”杨素转过脸，看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紧咬牙关，额上青筋突突得跳。
　　她急道：“宇文将军，你快说啊，红拂姐姐是你的心上人，你怎么忍心看着她死。”
　　红拂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宇文成都缓缓抬起头，目光从她脸上掠过，落到红拂脸上，声音很轻很轻：“是，她是我的心上人。”
　　杨素笑道：“原来是宇文将军的心上人，好吧，看在将军面上，老夫可以放了她，不过将军必须答应老夫一件事。”
　　少年咬了咬牙道：“说吧，什么事？”
　　杨素抬起头，远远地看着她道：“将军，你私闯内府，惊动圣驾，皇上震怒，杨某只有一颗头颅，还有一身富贵，只好献上美人，为皇上去火。”
　　少年不禁转眼看着红拂，轻声道：“大人要把红拂献给皇上？”
　　“不错。”杨素朗声道：“怎么，将军舍不得？”
　　黑衣少年嘴唇微张，似要说什么，最终无语。
　　红拂瞬间脸色惨白，低低笑了起来：“你真得舍得我？我知道，你确实舍得，因为，你爱的人不是我。当初你送我礼物，为我吹箫，根本不是因为爱慕我，可恨我自作多情，把一颗心都给了你。甚至不惜离开公府，和你私奔。”
　　宇文把头更低地低下，一个字都没说。
　　“不，不是这样的，红拂姐姐，宇文将军喜欢的人是你，你不要多想。”她转向黑衣少年：“将军，你快说啊，你喜欢的人是红拂姐姐，你不舍得送她入宫……。”
　　少年看着她，双拳紧握，牙关紧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突然响起一阵大笑，她抬起头，看着杨素。
　　杨素好不容易止住笑，轻声道：“有趣，太有趣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宇文将军，你真是让老夫佩服啊。来人，把红拂带走。”
　　上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住她，往外就拖。
　　少年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仗剑拦住，怒道：“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杨素故作惊诧：“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老夫送红拂入宫，消了皇上的火气，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大将军，老夫也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李公子和这位无双姑娘，老夫也一并放了，你们想去哪就去哪，老夫绝不阻拦。”
　　“可她是无双，不是红拂。”少年狠狠地咬牙，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杨素正色道：“你错了，她才是皇上心中的红拂，这个女人才是无双，将军和无双姑娘情投意合，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过几日，老夫一定备齐贺礼，到将军府上喝杯喜酒。”说罢一挥手，“还不带走。”
　　李靖大惊，叫道：“无双，无双。”
　　她拼命回头道：“李公子，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好好保重。”
　　“无双，你回来，我一个男人，靠你苟且活命，活得还有什么意思。”李靖放声疾呼。
　　“李公子，宇文将军，你们保重……。”女孩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外。
　　李靖心中又急又痛，一拳捶在栅栏上，转眼瞪着杨素骂道：“无耻老贼，用一个女人换取你的荣华富贵。”
　　杨素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就想用这个女人换取荣华富贵，姓李的，你乖乖待在牢里，等皇上临幸了老夫敬献的美女，龙颜大悦，自然会放了你。”
　　李靖心胆俱裂，气得说不出话。
　　“杨素。”宇文成都怒声喝道。
　　“怎么？”杨素停下脚步：“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要不要请丞相大人过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你……。”黑衣少年咬着牙，脸色惨白，握剑的手不住颤抖。
　　杨素示意左右：“送宇文将军和无双姑娘回相府。”
　　两个侍卫上前道：“宇文将军，无双姑娘请。”
　　宇文成都狠狠一咬牙，怒声道：“杨素，你……。”
　　“将军请吧，老夫不送，如果再有什么事发生，老夫可就管不住自己这张老嘴了。”杨素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侍卫再道：“将军，无双姑娘，请。”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