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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小户碧玉+番外 作者:乐鸿(晋江vip11.17完结,种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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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修泽和玉清的娘竟然是官伎,槿蕊万万料想不到,难怪他说他是低贱的庶子,“那私授官职、草菅人命又是怎么回事?”
  “我把京城的巡盐使、巡茶使,连同庆元最肥六个道、府、台的职缺与欧阳谋交换,换他自愿退亲,亲薄你的恶汉和下药害你恶妇是我叫人送了他们的命,他们通通该死。”池迟泽淡定淡笑,语调轻飘,明明杀身累族的不赦重罪,在他嘴里却是轻描淡写,只是眼眸飞舞着骇人的阴蛰,宛如两条黑色的毒蛇吐着信子,蓄势待发,准备攻击猎物。
  话音刚落,窗外猝然雷电大作,雨滴如豆珠砸向窗棂,劈啪直作响,迟修泽不禁回想起生母咽气那日,两行眼泪伴着笑声淌下迟修泽的面颊,“娘亲走时,倾盆大雨,乌云遮天,大中午黑漆漆一片,像是打翻的墨盘,就只有我和清儿守在她跟前,她瘦得像枯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一边咳嗽,一边流着眼泪嘱咐我,要我发奋读书,努力出人头地,她要我给清儿寻户好人家,不再像她被人瞧不起,我对她发下重誓,穷尽毕生之力向人证明,谁说庶不如正,官伎的儿子又如何,那些王孙公子也敌不过我,在我面前也要低下高贵的头颅。”
  “你是天生的相才,老百姓都这么夸你。”
  迟修泽笑了,有几分得意,随后眼色又变黯然,“你家遭逢大难,我手无实权,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暗中施以援手,况且朝中风涌云起,政局波谲云诡,难道非要我抱你一块死才是对你真心实意。迟家处在旋涡风口,肩膀挑着天大的干系,脚下踏的却是薄冰,一步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和父亲权衡利弊,万般无奈,我只能暂先牺牲你我情爱,让欧阳家成了迟家的姻亲,稳住欧阳谋麾下大军,千难万险才保住新帝的位置,但事前我并无把握,是生是死,只有天知道,我不能也无法对你言明。按朝庭规制,你爹犯下的重罪,女眷要充为官伎,你可知官伎有多惨,一双玉臂千人枕。我娘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可一辈子的名节也毁了,永远有个洗不清的污点跟着你,让你抬不起头。我借着与欧阳锦定亲,向爹开出条件,就是让他力保你们母女无罪开释,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照样会这么做,绝不后悔,为我,也为你,我不能让你受那非人之罪,受我娘受过的罪。我唯一后悔的是托错了人,方泰无用,害你受进颠沛流离之苦,害你尝尽人世的冷暖艰辛,当初若知如此,即便让你怨我、恨我一辈子,我也要把你当金丝雀关起来。你要我与上官联手扳倒工部尚书,为你爹洗冤,为天下的百姓除害,我便料到会有今日之祸,换作从前,我是不会干这蠢事,只是我得到了想要的权利,却快活不起来,心境如秋叶飘零,无所依从,因为失去了你,所以,我铤而走险,或许经过这次,我们就能重续前缘,明知忤逆龙鳞,我亦鼎力为之,因为我心存侥幸,想着皇上念及我过往的功德,兴许能从轻发落,只判个削官罢职贬为庶人,兴许能留下性命,就能捂暖你的心,能与你携手游走青山绿水之间,总归是奢念、痴望。”
  迟修泽双手托起槿蕊泪水交织的脸庞,一字一句沙哑期求:“槿蕊,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你做什么,不要忘了我。”
  槿蕊拼命的点头,哽咽问道:“你一辈子都是做别人活着,那你自己呢?”
  “这是我的宿命,人不可与天争命。”迟修泽揽过槿蕊,在她的发顶烙下重重的一吻,这次,槿蕊没有移开头,柔声道:“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会做到,我情愿做那扑火的飞蛾,明知你要我走的是不归路,亦无怨无悔,只为与你重续前缘,只为你能真心对我扬笑。”
  槿蕊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迟修泽心中再无所牵,遂走向牵起玉清礼从觉,握起他们的手,重重交叠在一起,“礼从觉,我的妹妹就托付给你了。”
  礼从觉郑重答道:“你我何须多言,她是我的妻子,放心。”
  “迟大人,时辰到了。”一盏酒蛊捧到他们跟前,槿蕊惊慌失措,时辰到了?她还没有和逸君说再见呢,跌跌撞撞往外间跑去,“二哥?二哥?你在哪?”
  “喻槿蕊,记住你答应的,不要忘记我……”身后飘荡着迟修泽悲切深深的呼唤。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就差几章完结了,大家静待最后的结局,应该是会让你们满意的。




☆、75第 75 章 飞蛾扑火亦无悔(3)

  槿蕊混混沌沌;在昏暗的地牢里一间间急切的找寻逸君,经过昏暗森森的甬道,直觉阴风阵阵,直往脖子里钻,刺骨寒冷;七拐八弯;终于来到逸君的所在。
  风吹拂着他乌青的长发乱舞;模糊了他的脸庞;却看到他正举起催命夺魄的酒蛊;御赐的琼浆玉液;加了巨毒孔雀胆,槿蕊神丧胆落,胆肝俱裂;“不,不要,不要。二哥,我还没有和你说再见。”
  疾步跑上前,死死挡在逸君身前,却被另外两个牢卒强行架开,槿蕊嘶声厉吼,把对牢卒连踢带咬,“放开我,放开,我还没有和我二哥说再见,求求你们,放开我……”二人不过两尺的距离,却犹如天涯海角无法触及。
  “槿蕊,二哥对不住你。”逸君从容举起那杯鸠毒嗅了嗅,对着槿蕊浮起悲壮的诀别笑容,“别哭,纵然二哥喝下这毒酒,亦不会喝孟婆汤,二哥不会忘记你,来世定会找到你,共结连理枝,再好好补偿你。”说完,仰头一口饮尽,只见他的肩膀重重一震,手臂一僵,掌中的酒杯应声坠地。
  “不,不,不!!!”槿蕊忽如有神力灌注,甩肩振开两个体格魁梧牢卒的钳制,接住逸君缓缓倒下的身躯,椎心泣血哭喊:“二哥,不要离开我,你死了,我怎么办。”
  毒性发作的很快,勃勃俊朗的面盘渐渐变成了死亡的青灰,鲜红的血丝从嘴角缓缓溢下,槿蕊拼命地拿手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很快,鲜血从鼻孔、眼睛、耳朵喷涌而出,前襟被染成了红色,把她的眼眸也染成了腥色,逸君颤抖着手,想最后摸摸那双灿如琥珀的明眸,“别……别哭……你的眼睛……笑……笑好看……再笑给二哥看看,二哥……二哥……”话未尽,嘴里吐出一大口鲜,悬于半空的手臂颤抖的向前伸去,终无力支撑,缓缓垂下,气绝身亡。
  “二哥?”半晌,槿蕊屏息轻唤出声,没有答言,接起他的手掌,紧紧贴住自己的眼晴,任无声的泪水、血水混在一片,血泪顺着手指淌下手腕,染湿整片的袖管,颤微微伸出食指放在逸君的鼻端,没有气息,复手触摸他脖颈处,没有脉博,垂下头贴在他的胸膛,没有心跳,身体在她的怀里慢慢变冷,渐渐变硬,逸君死了,她的二哥死了,真的死了,只是无限依恋不舍的虎目星眸仍然睁睁望着槿蕊。
  明明不曾对逸君有过刻骨铭心的萌情、轰轰烈烈的悸动,为何直觉万念成灰,四肢百骸充满了无助绝望,心犹如活生生被从体内摘出,连着筋皮,带着骨,血淋淋,痛到麻木。
  从八岁那年烧香回家认识逸君起,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心头,一幕幕、一桩桩,排山倒海淌过脑际,人生兜兜转转,最初的那个人原来才是你最终执手之人。
  此时此景,她方才体味何为男女情爱:两小无猜是爱,青梅竹马是爱,青春悸动是爱,一见钟情是爱,相知相许是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爱,老来相濡如沫是爱,生死相随更是爱,她与迟修泽有过真情真爱,只是已随风消散,被世事无情的消磨,她欠他的情、欠他的恩,对他是深深的歉疚,对他深深的惋惜,是她害死了他,如果可以,她愿意拿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以偿此债。
  但是,逸君才是她愿生死相随的男子,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原来人生最痛心、最无力之事,莫过于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失,那种痛似钝刀剜心,像钢刀刮骨,若百虫蚀髓,如沉沦地狱无可救赎。
  原来她与逸君的感情是焦灼一起,有亲情,有友情,更有爱情,分不轻哪些轻哪些重,纵然平淡,却如水之于鱼,看似平常却不可缺之,道不明,言不清,绞不断,烧不毁,分不开,化不散,早已融入骨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有他,见不到他,就像少了一部分,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不是完整的自己。
  逸君死了,再也看不见为她缠绵缱绻的眼眸,再上不能倚靠他坚强宽广的肩膀,再也看不见那盏夜夜为她而留的暖心安神的宫灯,再也听不到惊梦后呢喃细语的抚慰,余生的漫漫长夜只有她孤单一人,心下如一潭死水,无所依从,更无法面对明日,经历此番,今生将永远沉湎于失心的哀痛,将夜夜枕着心殇入梦,夜夜哭泣到天明。
  “蕊儿,二哥给你抓来蝈蝈。”
  “我要蝈蝈做什么?二哥,你怎么身上全是草泥?别动,头发上还有呢,我来弄。”
  “你昨不是说想斗蝈蝈玩?我去野地里抓的。”
  “咦,我有说过吗?我如何不记得了?”
  “蕊儿,还生气呢。”
  “当然气,人人都去看龙舟,就独留我一人,你快去吧,迟了就没好位置了。”
  “已经和娘说好了,二哥背你去。”
  “真的啊,有哥疼真好。”
  “慢点,瞧你心急的,仔细再伤到脚,趴到二哥背上。”
  “蕊儿,饿了吧,福家铺的肉饼子,快吃。”
  “不吃,里面有肥膘。”
  “放心,二哥已经挑干净了,只有瘦肉,好吃吗?”
  “嗯嗯嗯,真香,咦?二哥,你的饼里怎么只有肥肉,不见瘦的。”
  “二哥爱吃肥的,瘦的塞牙缝。”
  “骗人,你的牙齿又白又齐,哪有牙缝,不行,二哥也要咬一口我的,一大口,你要不咬,我也不吃了。”
  “蕊儿,你瞧瞧,喜欢吗?”
  “哇,好漂亮,这个蜻蜓簪像活物似的,咦,二哥,你的手指怎么拉开这么多血口子?”
  “不妨事,蕊儿喜欢就好,只是竹子料,太寒碜,等二哥来日有了银子,给你打付翡翠的。”
  “不用,这就很好了,二哥坐好,我帮你抹药,要是我的手心重了,你要吭声……疼吧?”
  “不疼。”
  “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男,高床软枕、步摇绢锦都抵不上忠贞不二的好男子,爹对娘一心一意,是好男人,二哥你说呢?”
  “有些事光想不行,还得有想的本事,二哥现下唯一能说的,在二哥心中,蕊儿是当空明月,是蛟海珍珠,能被蕊儿看上的必是世上最幸运的男子,能娶到蕊儿的必定是有大福的男子。”
  “有二哥在,任何厉鬼也伤不了你,她们要是敢来,我就让她们魂飞魄散!灰飞烟变!永世不得超生!你信二哥,二哥不会让她们害你,谁敢来,就先从我的身体踩过去。”
  “二哥不要只做你的兄长,二哥要做你的男人,与你同床共寝,携手此生。”
  “终有一日,二哥会脱下戎装,归隐山林,带你过着田园牧歌的逍遥日子,早晚都守着你身边,别说是云麾将军,为了你,就是天下兵马总元帅二哥也不稀罕。在你面前,二哥还是当年那个背你看龙舟,给你上树掏鸟蛋、抓蝈蝈的二哥。”
  “再好再娇再美又如何?进不了二哥的心亦是枉然,人心岂是想变就能变的。”
  “待二哥把事办妥了,就辞官归乡,领着全家避世隐居于深山老林,临溪盖几间茅草屋,屋前种几株桃树、梅树,过着田园牧歌的悠闲日子,只要有你相陪,二哥就知足了,待娘百年之后,二哥带你四方云游,我们去看草原牛羊转场,看漫漫黄沙,看雪域群山,看奇峰古刹,看云海荒原。”
  ……
  正恍惚间,听到后面响起嘈杂的脚步,槿蕊下意识回头闻声望去,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出来,是迟修泽,忽然,又是一声碎响,只见玉清嘴角淌血,歪倒在墙角,白釉小瓷瓶碎在脚边,礼从觉惊骇,连忙扶起她,嘶声泣问:“清儿,你这是为何啊?你还有我啊,还有孩子,为何想不开?”
  玉清笑了,沾着鲜血笑容像开到荼糜的彼岸花,“前夜里,我听到公婆的话了,要把我贬为妾室,若非我怀有身孕,他们早就一纸休书把我休回娘家,哥还未死,婆家就待我至此,令人心寒。我爹已经把我和哥从家谱除了名,亲生父亲尚且这般无情无义,何况旁人,不过,即便我爹不是如此,我也不愿再回娘家了,哥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他又走了,我没了靠山,只怕以扣后的日子更加不堪,我受够仰人鼻息、看人脸色阴晴的日子,与其苟活于世,受人欺辱,不如一死干净,也省得孩子与我受同样的苦楚,我情愿他随我同去,不要来这污泥浊世受难受欺。”
  “清儿,我不会这样待你,我不会休了你。”礼从觉涕泪如雨,心神俱伤,“我也是你的亲人啊,你是你的丈夫啊。”
  “今日是不会,那明日呢?后日呢?色衰而爱驰,红颜再娇美,也终有凋零一日,美人迟暮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惨,诚如我娘。相公,我只求你一事,请念在你我夫妻情份一场,你与哥是知交好友,求你把我和我娘、我哥埋在一块,让我们在阴间做伴。”玉清咳了咳,血从嘴里喷涌而出,缓缓向槿蕊伸出手,笑慰她,“槿蕊,你不要难过,这都是我们的命,是宿命……”话未尽,手臂陡然倒跌在地上,永远的合上那双水盈盈的杏眸。
  “清儿,你终究信不过我。”礼从觉失声大拗,脸面哽到酱紫色,抱着玉清的尸身撒泪如雨,“我不是只看中了你的美貌,还记得当年我上你家玩,我个子小,又爱吐,他们都嫌我脏,不跟我玩,我哭得伤心,是你递与我一方帕子,你都忘记了那方帕子了吗?我还收着呢,你醒醒,看看我……”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摇晃,玉人已去,再不能回来。
  槿蕊的脑中反复流淌曾有过的点点滴滴,失神喃喃自叨道:“他们没有死,是羽化登仙,上了天堂,他们兄妹长得那么好看,二哥那么能,他们不是凡人,只是来凡间游玩的,玩累了,如今他们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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