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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笑封疆+1番外 作者:尉浮生(晋江vip2013-01-23完结)-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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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怔怔然瞧她半晌,渐渐弯起唇角,笑得孤高冷傲:“容笑,你我相识四年,我霍去病始终真心待你。因为在太乙山上不曾善待于你,所以才会忍着旁人的羞辱嘲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挽留。你不管做什么事,总觉得自己有理至极,从来不肯坦言相告!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别人好,可你想没想过,人家到底感不感激?譬如说这次淮南寻药之旅,若你事先告诉给我,我定能想出法子来拿到那火鹤轩菱。可是你呢,宁可背着我嫁给别人,也不肯让我来想办法。我是个男人!男人有自己的尊严,就算死,也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委身于人!这样换来的解药,你当我喝得很开心么?可是为了嬗儿,我愿意把这件事情遗忘,只当它不存在。我自小没有父亲,你也说过自己无父无母,难道你还想嬗儿像我们幼时那般伤心失落,羡慕别人父母双全?自私?对,你就是自私!你不配做个母亲!我最后问一次,你到底是选我和嬗儿,还是选这个命在旦夕的太子?你好好想想再回答于我,因为——如果你这次还是选择离开,我发誓,此生此世,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我的嬗儿,你也休想再见他一面!”
  容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眉眼冷厉,眸底生出的怒意直要将这黑夜燃尽。
  在这一刻,她踌躇了。
  若是换了平时,就算没有儿子,只有霍去病和刘迁两个人相比,她也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霍去病的一方。
  但今夜不同,刘迁的肺疾早已深入肺腑,再被李广利这样虐待下去,只怕连长安城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就会随时毙命。若论起这肺疾的起因,又同她和霍去病脱不了干系,叫她如何不感愧疚?无论如何,她要先保住刘迁的性命,再连同夏侯一起,寻个机会将太子给救出去。夏侯神通广大,定能寻个稳妥的地方助太子隐居起来,叫刘彻这辈子都寻不到。那样一来,他对她的恩情就一笔勾销,以后凭他生老病死,都与她再无关系!
  想了又想,本不愿因为这个牵连霍去病,但他说得对,自己什么事都瞒着他始终不是夫妻相处之道,于是张口道:“我……”
  霍去病等了许久,脸上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冷冷一挥手,恰在此刻阻住她:“本以为你会想也不想地选我,现下看来……呵呵
  ,算了,都算了罢!”
  翻身上马,仰望如墨苍穹,霍去病一伸手,厉声道:“把玄武还我!他日,我可不愿嬗儿因为丢了御赐之物,而被人押解去长安领罚!”
  容笑捂住胸口之物,倒退两步,摇头道:“不……”
  这是他与她的定情之物,怎可还他?
  霍去病瞪住她,眸冷胜冰,手伸得直直的,沉声一喝:“还——来!”
  容笑脸色惨白,手掌哆嗦了半天,才在衣襟内掏出匕首,颤巍巍地递过去。
  霍去病骑马趋近,劈手夺去,朗声朝众人叫道:“李军使,此间的事随你处置,本侯再不会置喙!汉军听着,从今夜起,本侯同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子再无半点关系!破奴,你们更要记好了,以后谁要再在本侯面前提起‘容笑’二字,我便要你们人头落地!走,随我回村,去接嬗儿!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
  昨晚有点不舒服,家里的童鞋断定是急行阑尾炎,于是压着老尉去急诊室,被关到今晚才给放回来。
  没能及时更新,太对不起了。
  本来想着,阑尾那东西没用,反正人来了,索性一刀割了算了。
  结果医生死活不肯,一定要老尉再被观察二十四小时再说。
  所以明天不上班,童鞋也不上班,大家大眼瞪小眼地互相观察二十四小时好了……
  话说,今天凌晨在急诊室被男护士一针头给扎偏了,血没抽进针管,反倒飞溅了一床一身,弄得医院的白被单以及老尉换穿的病人服上全是山丹丹花开红艳艳。老尉当时心想,这真不是写李尚同学over而得到滴报应?
  啊,李尚童鞋,你安息吧,老尉给你画十字。
  P。S。据那护士自己坦白,他是实在太困,不小心手抖……啊,看在他很帅的份上,我就不发飙了!!!而且被捅歪后,原本剧痛的地方就不那么疼了,莫非这是传说中的放血疗法?俺是因祸得福咩?可是胳膊皮层下面的淤血好大一块面积,又肿又难看,很像吸了毒啊,这让人怎么出门啊???惨叫。


☆、142陇上横吹霜色刀:离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夜足以证明;李广利不是个领军之才。  
  队伍拖拖拉拉地走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众兵便开始抱怨,说连日行军再加上大雪连天,累得实在没力气了,不如就地宿营。
  李军使素来在军中没有威信,此次之所以能独当一面;全靠着自家兄弟在武帝刘彻眼前乱转。
  此刻见军心涣散,发号施令又无人听从;无可奈何中只好按照亲卫的意见,就地安营扎寨。
  渐渐的;星月一分暗似一分,大雪越下越密。
  有头有脸的皆睡在帐内,其他兵士则把长戟军刀等兵器丢在一旁;蒙着厚毯团团围住篝火取暖。
  又有那嗜酒如命的,先前曾在路上欺男霸女强抢了些佳酿,此时拿了出来与同袍分享,借以驱散些寒意。
  众人边饮酒进食,边用眼斜睨独坐一隅的刘迁和容笑,嘴巴不干不净地说些风凉话。
  一眨眼的功夫,刘迁就成了无能色鬼,容笑二字更是荡~妇的代名词。
  色鬼和荡~妇坐在一个小火堆旁边,本来各怀心腹事,此刻听了众人言论,倒觉好笑,忍俊不禁对视一眼,齐声道:“哎,说你呢。”
  正在说笑间,某人的肚子忽然咕咕乱叫。
  容笑用手压住肚腹,哭丧着脸看别人吃香的喝辣的,一筹莫展。
  就凭她现在的臭名声,跟人要吃的也是白要,她知道。
  刘迁抿唇一笑,自怀里摸出来一样物什递过去:“喏,甜糕。不过可惜,方才被压散了。”
  容笑一听大喜,用手接过,手忙脚乱地展开外面包着的绢帕,捏起一块碎渣塞进嘴里,含糊道:“果然殿下是有备而来,连路上的食物都藏好了,哈哈!不过,你一向不爱甜食,怎么会……”突然想起什么,她住了口,用舌尖尴尬地舔了舔唇。
  刘迁眼波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外相虽然不好,味道还是一样的。爱吃便都吃了罢,只是小心别噎着。”  
  容笑不敢瞧他,慢慢阖拢绢帕,递了回去,磕磕巴巴道:“我还是不吃了,嗯,临睡前吃太多甜的,会变成苏非。”
  刘迁噗嗤一乐,也不劝阻,接过小包,重又藏入怀中。
  旁边的军士们此时睡意酒意交加,砸吧着嘴沉沉睡去。
  负责巡逻的兵士们打着哈欠,靠着火堆懒散地拄着长戟假寐,偶尔看他二人一眼,提防犯人逃跑。
  二人老老实实地默坐良久,容笑用干树枝拨拨将熄的柴火,不停在猜儿子此时是睡了,还是因为看
  不见娘而嚎啕大哭。
  有式鸾等人照顾嬗儿,她很放心,但就是忍不住会想得抓心挠肝。
  倏然又看见霍去病临去之时的眼神,她立刻害怕地想转移注意力,手上一用劲,树枝嘎巴一声断成了两截,被她连着两脚忿忿然给踢到了火里,火苗腾一下窜了起来,舔化了数瓣还在降落的夜雪。
  太子好像知道她的心思,轻声道:“容姑娘,我先前真的没有料到你会留下来陪我。”
  容笑没反应过来:“嗯?”
  “可因为我的事,令你二人有了隔膜,我实在于心不安。日后若还有机会见到冠军侯,我定会同他解释。”
  容笑叹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的肺病没好,怎么不服药呢,那火鹤轩菱不是根治之药么,难道是你父王不愿?”
  刘迁苦笑着摇摇头:“药是好药,但我若服食便是暴殄天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此去长安九死一生,即使治好肺症,又有何用?与其给我,不如留给父王制丹。他仁孝敦良,爱民如子,定能令淮南百姓安居乐业,比我可是强上百倍了。”
  容笑想起八公山的见闻,心中有气,瞧一眼旁边的人没有留心,便压低嗓子道:“得了吧!你那父王一心只想着谋反做皇帝,可没顾虑到百姓的安危!”
  刘迁一愣,蹙眉道:“此话由何而来?”
  容笑拽过军刀在地上画圈,不满道:“还跟我装糊涂?你姐姐刘陵在八公山召集乱军行事,已经被我和去病差得一清二楚了。你这次送上门来,不也是为了阻止她不自量力么?”
  刘迁顿时醒悟过来:“怪不得你和冠军侯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为了阻止叛军。容姑娘,你误会了,其实我父王不爱权势,只爱弹琴着书、修道炼丹。他虽然因为幼年的遭遇对汉庭有些怨怼,但他从来没有过谋反之意。真正被野心蒙住双眼的,是我母后和姐姐。我自懂事起就明白韬光养晦的道理,所以故作顽劣不堪的模样四处惹祸,她们对我俱感失望透顶,然而……唉,我却不能向她们表明心迹。她们做的梦实在太大,大得淮南都装不下,我便是想劝,也是劝不住的,所以只好暗中打探,不断阻挠她们的计划。换了清醒之人,早就能看出时势天命在长安,并不在淮南,她们却偏偏看不懂这点。今夜,我希望她们能投鼠忌器,以我性命为重,不要出兵作乱。只要平安过了今夜,她们便失去了兴兵的良机,我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日后便是不能再为淮南做些什么,也感问心无愧!”
  容笑听得有些心
  疼:“人人都见你风光的一面,却看不到你的担忧悲苦。唉,帝王之家,果然非我良居。”
  刘迁望着火苗怔怔地重复:“帝王之家,非我良居?”
  扭脸看看身旁的女子,突然戏谑道:“若有来世,我定要做个横行无忌的恶霸,竭尽全力去追求容姑娘,管你是不是另有所爱,总要把你占为己有才行!”
  容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的来世未必有我啊,到时候你就算想霸占谁,也找不到人的!”
  太子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那我只往有容姑娘的尘世投胎,不就成了么?”
  容笑被他的表情给吓到了,忙摆手道:“别,别来!这辈子我和去病吵架吵得够多了,来世我可不想再和他吵。您行行好,就让我安静活一世吧,别再来添乱了!”
  太子刚要说话,大地忽然开始微微颤抖,不仔细的话,是感觉不出的。
  紧接着又听见寿春城方向传来隐约的闷声,二人不由得面色一变,齐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远眺。
  慢慢的,刘迁的脸色越来越白,唇角的苦意也越来越浓。
  容笑为他感到凄然:“殿下,你的母后和姐姐……看起来,她们终究还是放弃了你。”
  火光映照下,刘迁眸色灰败,强作笑颜:“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同一座江山相提并论?是呵,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说毕,几点嫣红慢慢渗出唇角,又被他满不在乎地用袖角擦去。
  容笑虽明白被人抛弃的滋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只好紧握军刀提建议:“混战一起,你我一起逃吧。只要不回寿春,将来谁能抓到你?你放心,我师父武功极厉害,只要他想藏你,天底下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到时候,你想做恶霸,想抢民女,想做什么都行,再不用装疯卖傻看别人的脸色了!”
  刘迁凝视着她,认真回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跑去哪里?若因此而牵累了你和你师父,我更是百死莫赎了。容姑娘,多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容笑仔细斟酌着他的话中之意,眼前一亮,拍掌道:“你可以去匈奴啊,匈奴就是汉庭管不到的地方,只要你不杀汉人百姓,留在沙漠里祸害匈奴人也挺有趣的!嗯,实在不济,还可以去西域,那里有很多部族,胡乱贴些络腮胡,你藏匿在哪里都没关系!”
  刘迁不解追问:“西域?你是说我汉疆的西方,也就是张骞出使的地方?”
  容笑点点头,抚掌而笑:“如果你觉得那里还不
  够远,就去更往西的地方。殿下,你有所不知,其实这个尘世很大,大得超过了汉庭所有人的想象!你能做的事也有很多,一旦上了手,怕是多得你连觉都睡不够。别胡思乱想了,今夜跟我一起跑吧。我的马是大宛来的汗血宝马,驮着你跑到天涯海角都绝无问题!”
  太子的唇角一点一点地翘起来,容笑的心也一分一分地松快起来——
  他终于想通了!
  远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终于有汉兵被惊醒了。
  他们揉着眼睛,纷纷向远方看去,辨明了那飞溅遮天的雪沫烟尘是马蹄践踏所致,登时大叫大嚷起来:“不好了,军使,寿春出兵了,快布阵迎敌啊!”
  李广利头发散乱地从主帐内奔出来,一边披甲一边惊叫:“什么迎敌,在哪里?”
  亲卫先他一步看明了形势,为他指指点点。
  李广利大骇而退,想起什么,扭头一指刘迁,喝道:“你们看住淮南太子,到时候便以他为质,千万别让他趁机溜了。”
  刘迁瞧着李广利那丑似恶鬼的脸庞淡淡一笑,蓦然伸手摸摸容笑的头发,轻声道:“容姑娘,下辈子,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和你一起跑。”
  容笑翻手捉住他要退却的腕:“殿下,你这是要……”
  太子的动作快如鬼魅,一把挣开她的指缝,翻身一跃,已经离众人数步。
  眨眼的功夫,奇葩展开腰间暗藏的长鞭,凌空数劈,抽得围攻他的几人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而后扬脸笑道:“可是今生今世,我的家人可以离弃我,我却不能离弃她们!明知是死路,我却只能相陪到底。容姑娘,你还有儿子,犯上作乱这个罪名你担不起,所以……对不住,你我今夜终究要成为敌人了。一会儿若是战场相逢,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因为我绝不会对任何人留情——”
  “包括你!”


☆、143陇上横吹霜色刀:刘陵

  陵翁主来势很快。
  李广利才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汉军踹醒;寿春来的万名精兵已然弯弓搭箭,将宿营之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就是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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