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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豪门重生手记 作者:御井烹香(晋江vip09.12完结,宅斗,朝廷)-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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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他不愿明说,却又不想再隐藏的情绪,比起他们之间惯常的、激烈的唇齿交锋,这样的一吻,实在是轻柔得她几乎无法承受。

    “我爱你。”当唇瓣分开时,她听见权仲白轻声说,“我很中意你,我好想你。”

    不知为什么,她竟有点想哭,她不是没有哭过,如果流泪算数,在他们的交锋里,她掉过眼泪,被逼得无奈了、气急了、渴求得狠了。可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从没有一刻她的心里如此酸软,她竟无法直视权仲白,她只能紧紧地闭上眼,唯恐一睁眼,泪水便要夺眶而出。

    “再说。”她哽咽着要求,“再说……啊……”

    权仲白一挺腰,滑入了她身体里,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已经裸裎相对,此时再也没有一丝隔阂,蕙娘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头,沉静然而又蓄势待发,她能感觉到权仲白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她,这一切尚未开始,但沉淀在小腹处的热流,却好似已经积淀了许久,只要几个进出就将溃堤。然而权仲白的动作却并不算快,他慢条斯理地在她体内进出,不像是在排遣自身的欲。望,反而像是……像是……

    她的思维蒸发成了一片混沌,像是滚水一样在她脑海里冒着泡泡,她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像是水壶在火上低啸。世界退化为三个点,权仲白的声音,权仲白的接触,权仲白的侵入……

    “权仲白,”她断断续续地叫,再也没有任何伪装,她太疲倦,倦得没有力气去压抑她的情绪,她需要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胸有成竹,她是焦清蕙——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这些,权仲白把这些都从她的脑海里挤出去了。她记得的只有这个名字,在激流里将她狠狠地锚定在当地,让她无法离去,她对他的爱与恨、埋怨与歉疚,在这样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中已经退到了脑海深处,她记得的就只有他,不分好坏、无关爱恨,只是他,占据了她的所有……抚平着她、蹂躏着她。“权、权仲白……”

    权仲白轻轻地啃咬着她的唇,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声音也慢慢地破碎,他低声说,“阿蕙,我很想你,我很担心你,我有点后悔让你出去。”

    蕙娘再忍不住,她的世界浓缩成一团白光,一切声响全都退回了原点,她什么都听不到,这纯粹的极乐卷走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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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昏睡中醒来时,权仲白竟还没有离去,他正轻轻地抚弄着她的长发,她的发结已经被打散了,黑发在枕间流泻,权仲白的长指轻轻地捏着她的头皮,蕙娘这才发觉她的肩颈有多酸痛,她转过身,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睡了多久?”

    权仲白心不在焉地挑起她的一缕发丝,道,“四个来时辰吧。”

    蕙娘挑起一边眉毛,“四个来时辰,你就一直看着我?”

    她到家本来就晚,四个来时辰,已经接近五更了,权仲白轻轻地喷了口气,道,“我也睡了一会,醒得早而已。”

    到底还是回避了蕙娘的问题,她嘟起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略带期待地望着权仲白,而权仲白竟也意会了她无言的要求,他唇边略现一丝笑意,将她揽入怀中,蕙娘还扭了扭,口是心非地道,“做什么,粘粘糊糊的,比我这个娘们还女气。”

    权仲白道,“哦,不是你让我抱你的吗?”

    蕙娘哼了一声,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搁到了权仲白肩头,理直气壮地问,“我让你抱的,我说话了吗?”

    权仲白的胸膛无声地震动了起来,他的手滑落到蕙娘背下,轻轻打了打她的屁股,蕙娘也忍不住小小的笑声。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可室内气氛,却是说不出的欣快与宁静。

    “你瘦了。”过了一会,权仲白说,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按着蕙娘的脊背,“我刚给你把了脉,脉象也不如出去前健旺。”

    蕙娘唔了一声,权仲白又道,“我已开了药,明日起,给你好好补一补。”

    “我回来这才多久,你怎么就做了这么多事?”蕙娘忍不住问,“难道你还起来开药方了不曾?这天都没亮呢——”

    “药当然是开在脑子里的。”权仲白随意地道,“一会起来就让人去抓药给你,不准不喝。”

    蕙娘先道,“你把我当孩子吗?”想到药味,她又不禁道,“你不说还喝的,你说了就偏不喝。”

    权仲白的声音又带了点笑意,他柔和地道,“哦,不听话?”

    察觉到他的手有往下的趋势,蕙娘忙道,“不要……我……我还有点酸……”

   她在权仲白怀里动了动,白了他一眼,“你就只会这个呀?”

    权仲白失笑道,“你还指望我会哪个?”

    蕙娘也不知为什么,这会是真有点害羞了,她扭了一会,才道,“嗯……也还有别的事可以做的呀……”

    “比如?”权仲白从容地问,蕙娘却说不下去了,只好横了权仲白一眼,悻悻然地住了口。

    又过了一会,权仲白低下头在她耳边道,“你在嘟嘴。”

    “我生气,不行啊?”蕙娘道,“你……”

    她的声音弱成了权仲白口中的一点呻。吟,手也自动环上了他的脖颈,她紧紧地靠着他,紧得恨不能消失每一丝空隙。过了许久,权仲白才将她放开,他的声音有点不稳,“你会乖乖吃药了吧?”

    蕙娘扑哧失笑,环住他的脖子,轻言浅笑,“再亲我一下就吃。”

    结果,这再亲一下,变成了两下、三下……差一点点就又要擦枪走火,不过,权仲白到底还是克制住了,他说,“你现在的确有点元气虚耗,这一阵子还是要以调养为主,这种事不好太频繁。”

    两个人论年纪都不小了,这等鸳鸯交颈、耳鬓厮磨的事,做来却有点生涩,随着天色渐渐放亮,蕙娘渐渐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却又不愿离开权仲白的怀抱,好在权仲白看来也不大介意,她便挨在他怀里,同他说些在路上的生活琐事。

    权仲白也算是大秦难得心胸开阔的男子汉了,对蕙娘扮男装同桂皮、绿松出门,半路还把绿松甩掉,只带着一个小厮上船的事,他没有流露出丁点不快,只是很关心她在路上的饮食起居,蕙娘也说了许多她在当地吃到的特色美食给他听,又说了文娘的事,还说到了在船上遭遇的风雨,“那么大一个人,那样就被吹没了……唉,她本来不想过去关窗的,只因我、桂皮毕竟是客,又在门口……也是我没想到,想到了也就不让她过去了。”

    权仲白居然也认得不幸去世的小寒姨娘,“孙夫人身边的陪嫁大丫头,在她身边也有些体面的,这一次让她过去,也是让她看着定国公不要乱来的意思。”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又道,“生死有命,这种事谁说得清楚?若你跟在我身边,对这种事会更加习惯的。”

    听到她去吉原见识的事,他也不觉荒唐,反而拊掌大乐道,“有意思,我也没去过这等烟花之地,下回若能重临故地,还要请公子带我去见识一番。”

    蕙娘眯眼道,“你真没见识过?”

    她故作妒忌,可自己也不禁要发笑,一边叫绝说,“若是真有这样的事,传出去我们可要出大名了,当娘子的扮装带夫君去逛青楼,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我是真没去过青楼。”权仲白道,“虽说走南闯北,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但我嫌脏。你要是看过花柳病的病灶,包保一辈子不想再去那种地方,在那里坐坐心里都要打鼓。”

    蕙娘忙道,“可不是呢,我在外头,别说青楼了,就是客栈都不敢脱了外衣。那场风雨把我的包袱全卷去了,真是不方便,还是回到大秦了,才让焦勋赶着去买了几身成衣来穿,不然,只能穿桂皮的衣服。桂皮没衣服替换,气得不得了,又不敢说什么。”

    这一次出门,真是苦了桂皮,蕙娘说了几件事,权仲白刚才已是乐不可支,只是现在提到焦勋,他的笑容,难免淡了几分。蕙娘看在眼里,又扯开话题,以新大陆的变化着眼,给他说了从日本到山东一带的变化。

    此事干系甚大,权仲白听得也十分专心,等蕙娘将她的分析、推测说出时,他亦难免露出震动之色,半晌都作声不得,好半日方道。“别人不敢说,如是杨七娘,也许真有这个可能。”

    他毕竟是在广州呆过一段时间的,而且又算是许家、杨七娘的恩人,权仲白对杨七娘的情况,应该是能了解得很清楚的。蕙娘也是精神一振,留心听权仲白道,“她对西洋文化,一直很有兴趣,自己就学会了英语。许家商船,也是定国公第一次出海时跟到了新大陆的商船之一,如果杨七娘事先有所交代的话,完全可能为她留意收集到新大陆的种种局势。她曾对我说过一言半语,言道新大陆上必定有一场战争,若鲁王能利用这个机会,也许能在新大陆上立稳脚跟。”

    他陷入回忆之中,思索着道,“我当时回她,问她为何不把这话说给封子绣听,如果皇上能放下对鲁王的担心,朝廷政治,也许不会这么紧张。起码杨阁老地丁合一之路,可以走得更顺一点,不必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求稳。当时她听了只是笑而不语,未有解答……如今想来,也许当时她就已经料到了今日这一步。”

    “这样说来。”蕙娘不免皱起眉,“她还真是不惜一切力量,要推广自己那所谓的蒸汽机了。甚至连天下大局都能去摆布、算计……也不能这样说,应该说她是看得比别人都准,远在七八年前,就料到了这一日的到来。这么说来,她真正的目的是否只是这么单纯,还不好说呢,毕竟,蒸汽机对她自己没什么好处不说,就连对天下的好处,也只是让许多人口渡海到新大陆去而已,于国于民于己无利,奇怪许凤佳也就这样任妻子胡闹吗?”

    “许家在他之前,并不是常年带兵。”权仲白淡淡道,“进项就靠祖产、生意,自从她接过世子夫人的位置,现在许家也算是京城有数的豪富了,你没去过广州,不知道她在广州的生活有多精致。许凤佳和她之间,看似是男强女弱,其实他对杨七娘言听计从,倒像是她的扈从。她要去做的事,许凤佳未必能够阻止,也未必有阻止的理由。反正不管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都肯定不会危害到国公府,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在朝局背后,又牵扯进了新的力量。”蕙娘低声道,“又有了新的变化,就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会知道这点,又会做出怎样的应对了。”

    “他的身子恢复得还不错。”权仲白主动提供资料,手绕着蕙娘的头发打圈,“再加上子梁的发明,子绣又不曾离京,这一阵,他的心绪还是相当缓和的。”

    他略略皱了皱眉,又道,“就是子梁,为了火器几乎掏空了身子,又还贪多嚼不烂地,带学生,自己钻研新学问……我说了几次,他都我行我素的,身子是见弱了。”

    蕙娘道,“带学生?”

    “嗯,”权仲白点了点头,“现在二皇子是正式拜他为师,学习算学不说。他自己还在带学生,有了他的范例在前,许多大户人家也愿意让自己家的孩子捣鼓这个,都当成是登天的捷径了。做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别出心裁,去折腾什么蒸汽车,白云山现在不像是道观,倒像是他专用来折腾这些事的厂子了。”

    他又笑道,“对了,忘记和你说,那个夷人村,随着骡机被推广开来,忽然间非常走红。许多商家都到那里去挖工匠,焦鹤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来问我主意,我给你做主,让他们都拿了身契,自寻生路去了。没想到最后留下来的,倒真的都是工匠居多,学问人竟是都回去了。”

    “这也是自然的事。”蕙娘随口道,“越是学问人,越是以天下为己任嘛,现在去泰西的商船那么多,他们的战事又有点平息的苗头了。想要回去报效,也是自然的事,能留下几个来都算是不错了。”

    她离开了四个多月,肯定有许多事要了解,夷人村这一步闲棋,基本上在把克山送给杨七娘以后,已算是令人喜出望外地发挥了作用,现在权仲白这么处置,蕙娘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她又有点困了,便睡眼朦胧地道,“对了,克山的骡机现在已经被推广了?难道朝廷就没做什么?”

    “现在杨阁老和他们绑在一起。”权仲白道,“一时半会也拆分不开来,皇上怎么好和杨阁老做对?再说,流民去西北,也算是得其所哉,克山因为这个骡机,现在是声名远播,已成远近闻名的富户了,他好像又去鼓捣新机器了,不知还会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蕙娘免不得摇头叹道,“你看,这个杨七娘,思谋是何等的深远。”她揉着脸,瞪了权仲白一眼,“一般人离她远远的还来不及呢。就只有你,一天到晚拉着歪哥去招惹她的女儿!你不知道吗,人家可看不上歪哥做她的女婿。”

    “是么?”权仲白有点吃惊,“歪哥配他们家三柔,怎么都是绰绰有余吧。”

    他想了想,也并不在意,“孩子还小,就是让他们多交几个朋友,也没想那么多。就是真的走到这一步了,也不用担心什么,杨七娘和她族姐一样,都说是孩子的亲事自己做主,三柔要真的看得上歪哥这个小弟弟,杨七娘应该也不会食言的。”

    因又解释道,“带歪哥出门,主要是不希望他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养,索性多带他出去游荡一番而已。许三柔和桂大妞都把他当作弟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事,你放心好了。”

    “就有事,吃亏的也不是歪哥。”蕙娘不由笑道,“我是放心的很,就怕别人心里怨我呢。杨七娘这样的厉害角色,我可不敢得罪。”

    “没事,我敢。”权仲白干脆利落地道,“她还欠我两条命呢,这个人情,还换不来她一个女儿吗?”

    蕙娘细问之下,才知道杨七娘原本生育艰难,是得他的方子,才拔去余毒的事。因不禁点头叹道,“她也算是有大福运了,屡屡都能绝处逢生,说不准她要做的事,还真能做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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