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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鬼舞-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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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也是班中一员吧,何谈告别二字?若戏班要走,在下自当相随。”言真闻言一怔,半晌后叹道:“老夫就直说了吧!老夫原想让先生以琴艺配合唱词,好让听客增多,让戏班重获生机,可……唉,如今看来,我们的本事与先生的琴艺相比,简直如萤火比之日月,先生的琴艺已然独当一面,我们的戏反成了无用之物……听客只为闻先生琴音而来,却并无看戏之意,先生所得,其实完全与小班无关。先生虽已加入戏班,却不过是口头之约,未得过戏班一文半物,我们怎能厚着脸皮来要先生所得呢?所以老夫决定明日便率班赶赴天宁府,去参加真龙大会,试试运气也好……”
    君自傲微微一笑道:“班主,在下入班在先,成名在后,便是天下人皆愿掷千金而闻在下一曲,在下也仍是班中一员。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要有忠有义,怎可今日得势,便忘昨日之约?在下已然是班中一员,自当为班出力,若是柴大哥有此际遇,班主是否会不收他所得之财呢?“
    言真摇头道:“先生不但琴艺了得,人品也非凡夫所及,只是……柴飞怎能与先生相比?柴飞是我从小养大的,他的唱功武艺,都是老夫所传,戏班就他的家,他若真有此技,自当要为家中出力才是。可先生不同,先生未得过班中一点好处,若我们就此伸手取先生所得之物,那简直就是无耻之极……老夫还是决定带他们去天宁,不论成败,总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君自傲点头道:“班主所言亦有道理……其实在下也不想如此下去,琴艺乃是心之外映,用之修身养性则可,以之牟利,不免污了这琴音。班主既然要参加大会,在下自当一同前往。”言真闻言急道:“这怎使得?如此一来岂不要误了先生前程?先生切莫因不愿毁一时之约而误了大好前途啊!”君自傲道:“实不相瞒,在下确也曾想凭此技名扬天下,但这两日来,在下深感无趣之极。成名不过倍添扰攘,得利却凭出卖心音,在下实不想被名利污了心音。而且在下现今只想游历四方,长些见识,所以在下才会加入戏班。我想那真龙武术大会定云集了四方豪侠,正是增长见闻、一试身手之地,班主既要前往,在下正好相随而去,若能夺得赏银,也可为班中缓和一二。”
    言真苦笑一声道:“先生,请恕老夫不知好歹,先生武艺如何老夫虽然不知,但想来老夫班中绝无人可与先生相比。先生若能夺得赏银,自是先生功力高绝之故,与小班全无关系,小班怎可厚颜取之?”君自傲欲待再言,言真已起身一揖道:“先生请勿再言,先生高义老夫心领了。先生若真要参加那大会,咱们便在天宁见吧!老夫告辞了。”一揖过后,径自去了。)
第十二章 阴气
    12。阴气
    君自傲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名为入班,其实却尚未与戏班连上一点关系。若是他入班时日已久,与众人相熟,食班中饭,穿班中衣,便如柴飞等人一样,众人自会将他当作其中一员。可偏偏自己才说入班,便以琴艺成名,所以对戏班众人而言,他的所得与戏班毫无关系,故此不愿伸手取之。
    君自傲心中纷乱,不由跨步出房,来到院中。他刚到院内,便见言雨澜倚在栏杆旁,不住抽泣。君自傲心中一动,缓步上前,轻声道:“言姑娘,你怎么了?”
    言雨澜一惊,见是君自傲,急擦了擦眼泪,道:“没什么……我……”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隐衷。
    君自傲道:“可是想起**了?”言雨澜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道:“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你呢?”君自傲叹道:“我也不想再留在此地当什么‘国手’,我打算也到天宁去见识见识,只是却要独行了。”言雨澜闻言一喜道:“那咱们不是还可在一起吗?怎么说一人独行呢?”君自傲叹道:“你爹怎也不愿和我套上关系,我只好……”言雨澜不待他说完,便急道:“我爹的意思只是不愿占你的便宜,却并非是要和你断绝往来啊!咱们大可一起上路,你虽不是班中一员,可却也是我们的朋友啊!”君自傲一怔道:“我倒没想到这点。”言雨澜笑道:“你这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罢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君自傲亦随之一笑。
    第二天一早,言家班众人与君自傲整理行装便要出发,客店掌柜见君自傲要走,便极力挽留,言道今日还有不少人要来听君自傲的仙音,君自傲自是婉言拒绝。那掌柜见挽留不住,竟索要起这几日的房租来,言家班众人气愤不已,纷纷出言相责,君自傲索性将这两日所得全数留于掌柜,同言家班众人一道轻身上路。此举不由让言家班众人齐竖大指,称赞不已。那掌柜虽收了这几千两的银子,却仍喜不起来,只因他已先收了不少听客的银子,这下又要全数退回,不由大是心痛。
    一路上君自傲虽沉吟不语,班内众人却径自与他说个不停,都道他不重名利,是个血性的汉子。他只觉自己与班内众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表面虽仍冰冷如常,内心却不免有一丝欣慰。
    众人一路晓行夜宿,离天宁府越来越近。这天众人到得一处小镇,安顿下来后,柴飞跑到君自傲屋中闲谈起来。君自傲仍是谦谦守礼却冰冷如水的样子,只静静地聆听,却不置一言。柴飞越说越没劲儿,忽道:“咳,我就直说了吧,君兄弟,你能不能传我几手功夫,好让我也能在大会上露上一手?”君自傲淡然道:“原来柴兄是为此而来,在下只会些粗浅的功夫,若柴兄不嫌,在下自可告之一二。”柴飞闻言喜道:“嘿,没想到兄弟这么容易说话,看来今后求兄弟办事,就得直言不讳,绕弯子套近乎倒要坏事呢!”君自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吃过晚饭,君自傲便将柴飞**客店,寻了一处清静无人的空旷之地开始传授功夫。君自傲先要柴飞尽展所长,柴飞应了一声练了起来,只见他拳脚生风,倒也有几分气势,但在君自傲看来,却如三岁小儿乱舞一般无甚可观之处。
    待他打完一趟拳后,君自傲道:“柴兄拳脚根基没有打好,想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实是难以为之。在下就把轻身功法教给你吧,此技习之甚易,短期内便可见成效。”柴飞喜道:“好啊,我这人没有稳当的时候,学轻功正合适咧!”
    君自傲当下便将运功法门、纵跃技巧传与柴飞,柴飞用心聆听,牢记不忘。全部传过后,君自傲命柴飞依法练习,自己则趁闲练起阴无拳来。
    方打至一半时,君自傲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怔下方看清是柴飞跃到面前。只听柴飞喜道:“兄弟,你这功法莫非是神仙之术不成?我才练了一会儿,便已通晓了!”君自傲道:“此技虽简,却也不是片刻间可成的,柴兄怕是弄错了吧?”柴飞急道:“不会错的,我练给你看!”言罢身形一晃,人已在丈外,纵身一跃,竟有丈许多。
    君自傲浑身一震,当年师父传他此技,他足足练了三天才可达到的如此地步,不想柴飞竟在片刻间达到,实在堪称奇事。蓦地,他又想起当年自己将此技传与刘星时,刘星只用半天多便达到此地步,不由在心中自问道:“难道我对武学一道,真的毫无悟性吗?为何别人片刻间可学会的东西,我却要用上两天?我从前以为刘星是习武的奇才,所以才会超出我许多,可如今柴飞竟比刘星学得更快,是因为他们都是奇才,还是因为我太笨?”
    刹那间,君自傲忽对自己全无信心,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生气,他气自己为何如此之笨,为何如此无能。
    这气愤终于渐渐燃成怒火,他不甘心这样落于人后,他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极度的恼火,怒火越烧越高,烧得君自傲蓦地发出一声大吼!
    君自傲体内的真气随着这一声大吼,倏地涌出体外,不断向空中散去,柴飞在丈外亦觉气浪涌动不息,不由惊呼道:“君兄弟,你这是干嘛?”
    君自傲晃如未闻般,不住地狂吼着,真气源源不绝地涌出,吹得四周草木齐摇,柴飞亦觉得有些站不稳脚。
    片刻过后,君自傲只觉真气耗尽,体内说不出的难受,他止住吼声,以脚猛跺地面,好继续发泄心中的气恼,但这一跺之下,奇变陡生,他竟飞升而起,眨眼间人已在十几丈的高空之上,如鸟般俯瞰大地。
    君自傲不由呆住了,这情景便如当年他“吃”掉威壮时一样让他不明所已而又惊诧万分,直至飘然落回地面,他仍未能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柴飞目睹如此奇迹,不由瞪大双眼,半晌才发出一句:“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样的轻功啊……”
    君自傲闻声一震,心中不由思索起方才纵起时的那种感觉,一咬牙,又再跺地纵起。此刻他真气完全耗尽,本应无力可运,不想却又拔地而起,一跃十几丈高。他在空中凝神闭目,默默体会体内的变化,只觉另一股强大的气劲在这一纵间遍布体内,代替了苦练多年而得出的真气。他只觉这股气劲宛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完全可收发随心,控制自如,一点不似平时运气般费力。
    君自傲不由大讶,心中暗道:“我体内何时有了这样一股气劲?为何我感觉它与我是如此和谐,便如与生俱来的一般?为何我一直没有发觉它的存在?难道只有真气耗尽时,它才可出现吗?”君自傲脑中疑问遍布,不觉已从空中飘然落下。
    蓦地,一股巨痛窜上胸口,君自傲闷哼一声,从空中摔落地面,豆大的冷汗瞬间里已流了一脸,君自傲只觉真气渐渐恢复,并和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缠斗在一起,两相较量下,剧痛不断地在君自傲身上蔓延,他闷哼一声,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君自傲只觉有人正轻柔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那手法不由让他忆起了母亲,迷蒙中他不由轻唤道:“娘,是你么?”
    只听一阵少女的声音传入耳内:“君大哥,你醒啦?”君自傲随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言雨澜充满关切与焦虑表情的脸,他轻叹一声,又昏睡过去。
    言雨澜见状连呼数声,君自傲却未再醒转。言真在旁急道:“你师哥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请个郎中也这么慢!”正说着,门砰地一声打开,柴飞拉着一个中年郎中,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把言真吓了一跳。
    柴飞一指君自傲,急道:“大夫,就是他,请您快给瞧瞧吧!”那郎中点点头,疾步上前,手抚君自傲腕部,诊起脉来。
    言真三人注视着郎中,只见他眉头紧锁,时而惊愕,时而沉思,一颗心不免随之七上八下,柴飞更是焦急地追问道:“大夫,他到底怎样了?”
    郎中摇首道:“他有脉相太过奇特,在下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想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气脉不顺而已,我看开些理气补血的方子,吃上几日便可。”三人无奈,只得听凭郎中开出方子,照方抓药。
    君自傲一连昏睡了三天,才渐渐醒转。他刚一睁眼,一直守在一旁的言雨澜便喜道:“君大哥,你终于醒了!”言罢不由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君自傲呻吟一声,挣扎着想坐起身来,怎奈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连抬一下头都觉困难,言雨澜见状,急扶他坐起,将枕头垫在他身后支撑住身体。君自傲晃了晃头问道:“我昏睡多久了?”言雨澜道:“已有三天了。大师兄说你练轻功时不小心摔了下来,吐了好多血,你又迟迟不醒,真吓死我了……”君自傲道:“没什么,我想可能是一时真气不济所致,没大碍的。”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在思索那晚体内真气的突变。
    言雨澜擦了擦眼泪,转身将刚煎好的药端了过来,道:“君大哥,先把药吃了吧。”君自傲点点头,伸手欲接过碗来,言雨澜却道:“君大哥刚见好转,不易过劳,还是我来喂你吧。”君自傲一怔道:“这怎使得?”言雨澜笑道:“有什么使不得的,这几天大哥昏睡不醒,小……小妹……都是这样喂大哥的……”说罢不由俏脸微红,君自傲一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言雨澜用勺在碗内转了几转,盛出一勺药汁,放在嘴边吹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君自傲嘴边。君自傲怔怔地望着她,不由想起了母亲,自己从前生病时,母亲也是这般喂自己吃药,此时见言雨澜亦是如此,不由大生好感,感激地说道:“言姑娘,谢谢你!”
    言雨澜面色一红,道:“大……大哥快些吃药吧,不然就凉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君自傲渐渐好转。几日中班中众人轮流前来看望,柴飞更是日日前来,但每次坐不多久,便会被言真叫走,倒是言雨澜每日均在房中照料君自傲,不由让他大为感动,不觉间对言雨澜好感大增,一种莫明的情愫在心内悄悄滋长,渐欲成形。他越来越觉得言雨澜似极了母亲,心中总希望能与她多在一起些时日。
    几日后君自傲已然大好,言雨澜不由欣喜异常,言真亦率众人前来祝贺。君自傲向言真一揖道:“在下这几日全承班主关照,实在感激不尽,大家为了在下而误了行程,在下实在愧对大家……”言真尚未答话,众人已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说道无妨,柴飞更是边向言雨澜挤眉弄眼边说道:“虽然耽误了几天,可也没白费时光……”弄得言雨澜俏脸通红,但君自傲却未发觉。
    言真在旁轻咳一声,笑道:“区区几日停留,误不了事。先生不必如此多礼,咱们一路同行,自当彼此照应着。先生既已好转,咱们继续上路就是了。”
    众人在客店又停留了一日,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上路。一路上君自傲不自觉地与言雨澜并肩同行,不时聊些闲话,众人则故意拉远与他们二人的距离,只不时偷瞥几眼。柴飞更是屡屡偷看,捂住嘴笑个不停。言真斥道:“你就是没有一点沉稳劲儿,身为大师兄却如此顽皮。”柴飞笑道:“师父到底是阅历深博,换了我就想不出这个什么‘培养感情‘的法子来。”言真叹道:“我这女儿的眼光倒是不赖,只不知有没有这等福运,人家君先生看不看得上她还不一定呢。唉,我这个当爹的,也只能尽上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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