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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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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在廊屋上歇息乘凉。
  所以廊桥附近总有农妇在劳作,我虽然喜欢在廊桥上看风景,却不喜欢被一群大婶围着问东问西,问长问短,尽管她们是一番好意。
  马普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村子里不但有医馆学堂,还有义舍。义舍专门为落难至此的流民免费提供食宿,入住的条件很简单,只需登记姓名籍贯,说明流落的原因,义舍的管理手段很原始,但是很实用,至少,我来到此处,还没听说过骗吃骗住的恶霸事件。
  因为马普村有法力高深的端公。
  端公,马普村里唯一会巫术的人,他在每个入住的流民身上,据说都施了法术,能牢牢控制人们心中的恶鬼,比如说,一个身强力壮的正常人,在义舍里光吃饭不找事情做,或者说好吃懒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端公的法术便会生效,驱动那人心中的恶鬼惩罚他,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直到最后乖乖认错,然后走向自食其力的光荣道路,比如耕田,比如种地。
  端公的身材很古怪,绝对是身长腿短,臂长过膝,如果不是五官长得还算端正,表情还算正常,我真怀疑他是大猩猩乔阳现世。他的眉毛,是世人俗称的寿星眉,很长,一半白,一半灰,耷拉在外眼角处,形同南极仙翁,令人肃然起敬,陡然生出畏惧之心。
  那天我报出姓名时,端公抬头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我的声音极低,而且我把自己描绘成一个被夫家恶意肆虐的童养媳,因为生不出儿子,被残酷的婆婆赶出家门,娘家早已无人,于是一路跟随流民流落至此,听说马普村有义舍,便抱着一线希望,跑了过来。
  端公的寿星眉轻轻抬起,嘴边露出一抹浅浅的嘲笑,明显在戳穿我的谎言,就差开口说:你个睁眼说瞎话的!
  但是他的讥讽表情只是一刹那,在我回过神再看,他又状如神游四方。
  那个笔录的青年男子,是个及其心软的,他见我红着眼圈,落下珍珠泪,立即停止了盘问,翻开手边的房间记录册,准备安排我住进义舍。
  端公在我千恩万谢,破涕为笑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幽幽地问我:愿不愿意跟随他做事?
  他的眼中,不知何时溢满了无比的同情,比一旁的心软君更加悲天悯人,我明知他“不怀好意”,却不知怎地,冲口就答应了。
  于是我成了端公的助理,三等的,负责上山采草药。
  一等助理,自然时时跟随在端公的身边,形影不离,和他共同研发新的丹药,配合他进行各种高难度的法事表演。
  二等助理,留在医馆里炼丹药什么的。
  三等助理,如我,做最苦最累的体力活,采草药是其中一件,还有洗洗涮涮等粗重活…当然包括涮马桶。
  幸亏我曾师从乃跟,认识不少草药,所以只是负责上山采草药,回来晒草药,否则真的成了夜香妹了。
  我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住的舒坦,就是文化生活太单调了一点,没有书可看,没有笔墨纸砚可供使用,让我做不了徐霞客第二,心中不免嘟囔:蔡侯祠明明就在附近,周围附近怎么就没有造纸作坊呢?
  所以纸张那么珍贵。
  蔡侯自然是发明造纸的蔡伦,相传当年的他,就是在汉水附近用渔网等废弃的材料造出了轻便而便宜纸张,并总结出一套比较完整的造纸术,不知道西园中泽雅亭的蔡无忌,掌握的技术是否源于此处?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好好的,想西园做什么,一个人不是挺自在的吗?没有书籍怕什么,自己写就是,义舍里,不是有笔墨纸砚吗?厚着脸皮向心软君讨来用用就是了。
  拿定了主意,我的脚步格外轻松,没过一会,便走到廊桥跟前。
  在这个时代,廊桥叫楼阁,多为木质结构,远不如后世的石拱廊桥壮观坚固,精雕细作,但是因地制宜,巧夺天工。
  据说眼前这道廊桥是中原迁徙过来的工匠所造,至今已有百余年,桥架下的楸木如同老树盘根一样,稳稳地绞在两岸的岩石之中。
  :“端妹子,进来歇歇吧?”廊屋里捻麻的阿婆好心地招呼我。
  是籍阿婆,她此刻正坐在石墩上,露出一条干瘦的大腿,时而不时地把手中的细麻放在腿上,用右手轻轻一搓,将两股细细的苎麻丝连接在一起,然后绕在左手手掌上,接着连接下一股,就这样不停地把一段段细麻,绕成一个道士发髻一样的线团。
  这种接线技术,让我想起瀛洲岛上的女人们,她们也是在腿上,进行的纺线工作,只不过籍阿婆“纺”的是麻,而瀛洲岛的女人们,纺的是棉线。
  一脉相承的纺线技术!我的脑海中蓦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脚下不由自主地迈向台阶。
  :“阿婆,打算织什么啊?”我解下箩筐,坐到籍阿婆的身边。
  :“织褂子,好在死去的时候穿上。”籍阿婆说得十分平淡,根本不忌讳“死”这等字眼。
  我没有说话,眺望远方。
  :“端妹子,怎么不说话?被阿婆的话吓着了吧?”籍阿婆停下手中活计,慈祥地笑笑:“到了阿婆这个年纪,死已经不是可怕的事情,该去的总是要去的。”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赞同。
  :“端妹子今年多大了?”籍阿婆抬眼望着我。
  我凝神想了想:“好像快二十二了。”童养媳嘛,应该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年龄的,毕竟很小就被送进婆家了,演戏也得敬业一点。
  籍阿婆低头继续捻麻,有些黯然地说道:“花一样的年纪啊,阿婆这么大的时候,刚刚嫁到夫家一年多,还没有怀孕呢。”
  我又嗯了一声。
  :“一眨眼,阿婆今年已经七十五,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唉,日子过得快啊!端妹子,你还年轻,千万别学那些大户人家,终身守节什么的,该嫁人,就嫁人。”
  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万宗不离其本,说来说去,都是这个话题,我站起身,打算再次落荒而逃。
  生怕她们又拾掇我向心软君抛媚眼。
  据说心软君因为识得几个字,所以眼界有些高,导致二十六岁都没有娶妻,马普村虽然有学堂,但是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依然重男轻女,女孩子上学堂的机会微乎其微。
  心软君有个不错的名字,兰台,起名的用意不言而喻。
  籍阿婆见我要走,忙制止道:“别走啊,陪阿婆聊聊,可能阿婆明天就见不到别个了。”籍阿婆打出了死别牌,我无奈地再次坐下。
  :“跟阿婆说说,你中意什么样的郎君?”籍阿婆用心良苦。
  我苦涩地笑笑:“不知道。”
  :“哎呀!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喜欢俊俏的还是忠厚一点的?”原来籍阿婆也知道,俊俏和忠厚是不可能集于个人一身的,看来她很拎得清啊。
  我的脸微微一红:“自然是喜欢俊俏的。”这样说,无非是打消村里大婶们继续推销兰台君的念头,省得我没有安宁之日。
  籍阿婆哈的一声笑了起来,似乎我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浑浊的眼睛里闪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如同怀春的少女,被人说中了心事:“阿婆就知道,你看不上兰台那后生,他长得不够俏。阿婆年轻的时候,也喜欢俊秀的郎君。”
  我问道:“那,籍阿公他,年轻的时候,好看吗?”籍阿公去世已经多年了、
  :“自然俏得很。”籍阿婆骄傲地说道:“他是百里挑一的俏郎君。”
  我恶作剧地问道:“那,阿公他,忠诚吗?”有没有给你老戴绿帽啊?
  籍阿婆黯然道:“他去世得早,还来不及招惹别个。”
  面对如此豁达的籍阿婆,我无言以对。一阵清风吹过,传来阵阵樟木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
  :“妹子如果喜欢俏郎君倒也不难,只要能翻过那边的大山,再走三百里路,便能找到。听说那里的年轻郎君都很好看,并且一辈子,只有一个老婆。”
  籍阿婆居然面露向往之色:“如果不是阿籍长得好看,我年轻的时候早就翻过大山那边去了。”
  我远眺南方的山脉,怎一个连绵险峻了得!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如何能翻得过去?我不禁失笑:自古以来只听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自者容,从来没听说女为男色而甘愿冒粉身碎骨之险,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到眼前的耄耋老妪,年轻之时这般豪迈,由不得我另眼相看。
  :“几十年前,那边出了个天人一般的郎君,村子里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纷纷翻过大山那边去观看,到了如今,一个都不肯回来,村里的端公还因此发了大火呢?差点就把大山给烧光了。”
  我不禁咂舌,多疯狂的女粉丝啊!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听说那个俏郎君是神仙下凡,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端公的法术,斗不过人家,输了。”
  我的心突然怦怦跳:“就是现在的端公吗?”这老头子,难道见过那位俏郎君?所以一见到我就表情怪异?还别有用心地把我留在身边,他有什么意图?
  心中不由一寒。
  只听见籍阿婆惋惜地说道:“嗯,是啊,唉,端公现在也老啰。”
  作者有话要说:  复工啰!
  


☆、第一百零五章 乌托邦(二)

  告别籍阿婆,走出廊屋在回医馆的路上,我的心情起伏不定,有点琢磨不透端公收留我的真正意图,出于同情心?这个理由是最要不得的,他根本不相信我是什么悲悲切切的童养媳,毕竟我自己也无法相信;爱惜人才?切,我有什么才华值得人家惦记的?变相的禁锢,这个理由似乎说得过去。
  无论如何,我相信,端公是不会让我溜之大吉的,他留着我,等大买卖上门。
  这个想法让我苦恼不已,我向来是一个讨厌拘束的人,讨厌别无选择,讨厌被人牵制,谁都别想禁锢我的自由,谁都不行,何况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甲?他又没有恩于我,凭什么为难于我?
  老匹夫安敢欺我乎?
  我暗中发怒的时候,想必也是面目狰狞,目露凶光,因为有个三四岁的男娃,迎面与我相向而行时,竟然尿湿了裤子,脸色铁青,跌跌撞撞地跑了,转眼间消失在曲折的巷子里,估计不到天黑,我的“光荣”事迹就会人尽皆知。
  小屁孩胆子也太小了!我悻悻地想道,难道乃们不知道现在是乱世么?一个个如此胆小怕事,万一将来烽火蔓延,碰到杀人不眨眼的兵士,那该如何是好?
  望着空无一人的村巷,我有点发愣。
  马普村地属益州汉中郡,汉中郡与荆州的南阳郡唇齿相依,吴侯在南阳郡的兵力不少,牵制着朝廷大军南下的步伐,秦岭又是它的天然屏障,马普村也许暂时不会有大规模战争的威胁,顶多是氐人部落从深山老林里冲出来骚扰一番,哄抢一些生产资源了事。
  居住在群山之中的氐人部落大约有一万多人,相传是蚩尤部落的一个分支,氐人勤劳勇敢,但是并不嗜好战争,出来哄抢的也不过是些耕种工具,牲畜牛羊,从没有杀人放火的劣迹,汉中郡的官府,对氐人部落采取教化兼招安政策。
  丰衣足食,治安稳定,社会风气良好,汉中郡,是这个时代理想的乌托邦,景王的政治试验田,收成似乎不错。
  我正漫无目的地遐思,不知不觉已经踏进医馆院落的门槛,院子里的晒场上,两位大婶正在挥汗如雨,把药材一簸箕一簸箕的摆在地上,架子上。
  :“端妹子,回来啰?”其中一位区大婶比较喜欢说话,褐色的脸庞上有两坨健康的忙碌红晕,她冲我诡秘地挤眉弄眼:“兰台在这里等你老半天啦。”
  她的潜台词不要太明显哦,导致另外一位区大婶也朝我暧昧地笑笑,她的肤色要浅一些,俩人是堂姐妹。
  我顺着黑脸区大婶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身穿灰绿深衣的心软兄兰台从葡萄架下站了起来,微微点头腼腆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有点像武平侯那只敏捷的大狗狗。
  我一阵目眩神迷,继而是一阵恼羞成怒,如果不是在人屋檐之下,恐怕早就火冒三丈,抄起扫把撵人出门了。
  他来找我已经令我不快,而且他居然穿一身绿衣裳,还站在葡萄架下傻笑!以为自己是秋月公子和吴侯的综合体不成?
  我气得通红满脸通红,扭过头,不理睬这个拎不清的年轻人,赌气般把筐中的草药刀出来,很用力地挂到晒架上。
  身后突然人影一晃,一股成年男子特有的淳厚气息也随之笼罩而来,我急忙往外挪出一大步。
  :“我来帮你吧。”兰台小声说道。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用!谢谢。”语气十分生硬冰冷,绝人千里之外。
  兰台的脸腾地红了,他站在架子跟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样子十分尴尬,两位区大婶面面相觑,噤声不语。
  直到我将所有的草药都晾到架子上,才转身抬眼望过去,兰台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上去既无辜又可怜。
  我不由心中一软。
  想起刚来村里的时候,他对我的同情和关照,不由暗骂自己没教养,简直是过河拆桥,就算对人家没那个意思,也不至于让人家下不来台啊,边上两位区大婶在认真看着哪!你让人家的脸往哪搁?
  于是我急忙道歉补救:“对不起,兰台兄,我刚才说话太冲了点。”
  见我低头认错,兰台的脸上,荡漾出释然的一笑,像朵黑喇叭花似的:“没事,端妹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所以才来找你的。”
  哦,他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难道他和籍阿婆见过面了?没道理啊,我才和籍阿婆告辞的!而他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了。
  这厢里,我兀自疑惑不解,那厢里,兰台兄情深义重:“端妹子,万事都会过去的,你切莫多想,马普村,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没头没脑的话让我莫名其妙,这是怎么说的,他是不是听到什么有关我的传闻了?没道理啊,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散布我的小道消息的,难道是沈艳兰,要置我于死地?不应该啊,要我死就不会费尽心思的救我了。
  难不成是为了让人循迹而来?抓我回去?那就糟了!我谁都不想见啊,就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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