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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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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义无反顾,踏上海船的那一天开始,我那颗曾冰冷无比、自我保护得很好的心,就牢牢地锁在他身上,再也挪不开了。男女相爱,两情相悦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我又何必忸怩作态呢,所以跟他这样说,是情之所致,发自内心。
  他的双手停止了爱抚,依然伏在我身上,沙哑地问道:“当真?”
  我抚摸着他的后背,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调皮地低声说:“妾身岂敢骗二公子。”见我自称妾身,言语调侃,他大喜过望,喉咙里咕嘟了一声,又在我颈脖处狠狠地啃咬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翻身睡到了一边。
  隔壁的年轻夫妇还在继续,激烈的□□已渐渐变成唧唧细语,还真是原生态的田园生活啊!他痴痴地侧躺着,将我搂在怀里,用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头顶,他很喜欢这个动作,依照心理学的解释,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第二天早上,我主动去找邻居拉家常。邻居家男子的名字叫攀车,在这里,男子的名字是联名相传的,比如,父亲叫攀车,儿子也叫攀车,父亲叫攀车阿波(爸爸的意思),儿子叫攀车阿达,如果有两个儿子,则小儿子叫攀车阿迪。
  如果有三个儿子呢?我好奇地问。攀车阿波摇了摇头:他们这里不存在生三个儿子的家庭,也从来没有过。
  他告诉我,头人和天神约定好的,这里的人家,每户的孩子最多只能有三个,生三个孩子的,肯定是一连生了两个女孩,最后才生了一个男孩,如果已经生了两个男孩的,则不能再生了。
  在劳动力无比精贵的年代,人口本该多多益善才是,曼卡寨怎么反其道而行之,要控制出生率呢?而且他们控制得那么好,男女比例还挺均衡。
  我和攀车阿波说话的时候,对于我的好奇问题,秦桓之的眼里闪过大大的不认同,他希望我别太好奇,于是我连忙就此话题打住。心中兀自好奇不已:从昨晚那对夫妇的亲密行为来看,有了两个孩子以后,他们并没有过禁欲的生活,是怎么避孕的呢?难道有灵效的避孕药?还真是先进啊! 
  接着我换了另外一个话题,笑着问那个攀车阿波,这里的女人,名字也是联名世传的吗?
  攀车阿波笑着回答说,女人的名字不是世传的,他告诉我他的妻子叫山姜,媳妇叫地罗,都是一些植物的名字。
  秦桓之在站在一旁,见我久久不进入主题,有点气恼,径自回茅屋去了,见他发脾气,我暗暗好笑。
  偷笑过后,漫不经心地问攀车阿波,这山上是否有温泉。攀车阿波告诉我,山上既有温泉也有冷泉,不过要请头人祭拜天神,得到天神的允许后,居民才可以上山使用。
  怕我不理解,他解释说,因为温泉和冷泉都是天赐的圣水,不但可以包治百病,而且很神奇,即使骨头断了,只要在温泉里泡上一个月,断腿也能治好。
  如果不祭拜而妄自使用圣水,会被视为亵渎神灵,天神一发怒,会将圣水的神奇功效收回去。
  他见我摇头微笑,似是不信,竟然有点急了,继续解释着: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全赖天神的庇护,每年开荒播种之前,头人都会祭拜天神,祈求风调雨顺,丰收之后,头人也会祭祀天神,感谢天神恩赐粮食。
  头人名叫爱尼,是世袭的,负责人与天神的沟通,在寨子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前些天他刚刚结束了春耕前的祭祀,到山上去了,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结束了攀车阿波的家常闲话,我冲他家那个一直对我笑的小女孩笑笑,小女孩大约五六岁,名叫水莎,长得很可爱,她的哥哥,当然也叫攀车,不过得叫他攀车阿尼(孙子),已经十岁了,不怎么客气地瞪着我。
  因为水莎说我这个腊伯(可能是叔叔的意思),比她的哥哥好看,小小年纪,竟然流露出一副花痴的样子,而且重色轻“兄”,我不禁失笑:当真腐女无国界,穿越古与今,看来我得把有才有貌的秋月公子给盯紧了。
  水莎的母亲地罗给我们送来一些野百合的块根,说这个东西煮熟了可以食用。我满口道谢,拿了给杨晋他们送过去。
  杨晋昨晚也没睡好,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除了空气清新,淡水清甜之外,其他的比船上要差多了,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肯定不愿猫在这里。
  他们的任务是和寨子里的匠人们,到山上开采黄铜矿,带回江东。吃完早饭后,他们和我告别,进寨子寻找矿场工头。在这里,开采铜矿不需要头人祭祀天神,这已经是此地成熟的工业之一,倭国人曾在这里采购黄铜矿石,贩卖到东吴,山越国等,获取极大的收益。
  送走了杨晋一行人,我发愁了,既不能上山泡温泉,又不能下河捞鱼虾(这位大爷竟然想让我烤鱼给他吃,就像若干年前一样),我和他还能做什么呢?在曼卡,大晴天的躲在家里不做事,无论男女,都会被瞧不起的,入乡随俗,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攀车阿达很热情地请我们俩去田里栽种,并说将来收成可以分我们一些,望着他真诚无比的目光,我苦笑不已:我和他要在这里住那么久啊!真的要在这里给他生几个娃啊!
  我望了一眼远处的秦桓之,可怕的画面差点又浮现在眼前,忙叫了一声:“哈森爷爷,走,我们种地去!”他不是喜欢闻稻花香吗,还曾做赋赞美稻花的美貌和香味,应该不排斥到田里吧。
  他果然爽快地应了一声,从茅屋里走了出来,腰间佩着宝剑,手里却很可笑地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我歪头眨眼笑问道:“哈森爷爷,这竹竿是做什么用的?”
  他眉眼弯弯,胡子轻扬:“老朽曾在北地,见过狄人用竹竿栽种,见茅屋里有一根,顺手便拿来了。”
  攀车阿达见了秦桓之手里的竹竿,虽然没有完全听懂我们在叽里咕噜什么,一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朗笑起来:“白胡子的阿波,真是好手。”
  被夸奖的某人装模作样的捋捋胡子,趁别人不注意,朝我偷偷抛了一个无比销魂的眼风,我顿时魂飞魄散,意乱情迷。
  攀车阿达手里也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地罗挎着两个篮子,一个装的是苞米的种子,另一个装的是干粮。我们一行四人,缓步朝寨子外走去。
  我的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拿,于是让地罗把装干粮的篮子递给我,地罗小心地看了一眼丈夫,死也不肯放手。
  那攀车阿达,打一出门,就没过问:地罗,篮子沉不沉?我来给你拿一个。他舒舒服服地走在前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来在曼卡,女人是苦力,男人是大爷,我暗自庆幸自己披了一层男子的外衣,要不然不但得下地干活,还得像昨天见到的妇女一样,撩开裙子,用大腿纺线,晚上还得劳军,唉,想想就很可怕!看来我之前担心的一幕不无道理。
  好不容易来到一片坡地,那是一片旱地,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草木灰,攀车阿达说,这是前些天,他们砍了地面上的灌木和野草,焚烧后,留下的草木灰,这些灰正好做庄稼的肥料。
  岛上没有牲畜,所有的耕种都靠人工,因昨天才下的小雨,土地还算松软,攀车阿达双手握住竹竿,往地上戳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洞,地罗朝洞里丢苞米种子,然后用脚推土将种子覆盖好。
  他们夫妇是一组,那我们“祖孙”俩,自然也是一组。“哈森”照着攀车阿达的样子,也往地上戳出一个个洞,我拼命忍住笑,从篮子里抓了几把种子,放在衣服下摆,弯下腰,朝洞里丢着种子,也用脚,往洞里埋土。偶尔抬起头来,看到对面那个人,不但满脸笑容,而且表情十分温柔,似是很享受这种田园生活,见他高兴,我的心里也填满了幸福的喜悦。
  到了中午时分,我们已经种了大大一片旱地,一起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攀车阿达高兴地说,我们“祖孙”俩真是能手,丰收的时候应该分我们一半,我笑着说,这地不是我们的,种子也不是我们的,怎么能分一半呢?
  攀车阿达耷拉了脸,不高兴地说:“你这阿堆(小伙子)真不爽快,我们曼卡人是公平的,一起种的东西,就要一起分。”
  看来这里是平均分配主义,过惯了按劳分配的我,刚才犯了曼卡人的禁忌,难怪攀车阿达不高兴了,我忙道歉陪礼,并答应他一定不再说“外人话”,他才稍稍高兴起来。
  地罗将干粮分给我们,然后她拿了剩下最小的一块,坐在远处吃了起来。秦桓之不露声色地坐在了我和攀车阿达的中间,假装不经意地打断我和攀车阿达的说话:“阿堆,你们寨子里有多少户人家?”就像搞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员。
  攀车阿达想了想:“有两千户吧?”哇,挺壮观的,难怪这寨子乍一看,好像望不到边呢。
  也就是说,这里至少有六七千人口,算是很大很大的一个群落了,这头人爱尼,还真是个土皇帝。
  想到行踪不定的头人,我的心情黯淡下来,这等待何时是个尽头呢?
  正想得出神,旁边的地罗站了起来,朝一个路过的老年妇女亲热地喊了一声:“乃跟。”
  我朝那个老年阿奶看了一眼,不知这是什么人,身边的攀车阿达竟然也站了起来,也很尊重地叫了一声:“乃跟。”
  那妇人年约六十多岁,步子十分矫健,腰板挺直,脸上气色红润,有点鹤发童颜的意味,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她手挽竹篮,篮子里塞满是不同的植物,看上去像是药材,我能断定,这个“乃跟”是医生。
  “乃跟”朝攀车阿达夫妇笑笑,望了我一眼,低声和地罗说了几句就走了。那地罗恭恭敬敬地目送她远去,直到人家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才又坐了下来,看那攀车阿达也是一副目送尊长的样子。
  我习惯性地想问同为女性的地罗,秦桓之忙偷偷地将我拉了回来,我猛然醒悟,笑着对攀车阿达说:“乃跟是谁?”
  攀车阿达的语气非常严肃:“寨子里唯一的医师,就是乃跟,她让寨子里的男娃和女娃一样多。”
  原来是个民间助产士,不对,是搞科学控制人口的,也不对,是……?
  攀车阿达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崇拜:“乃跟,可以让女人肚子里的男娃变女娃,也可以让女娃变成男娃。她是天神派来的乃跟,寨子里的人都很感激她。”
  我思索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道:“寨子里的夫妇,生了两个孩子后,都找乃跟帮忙,才不再生孩子的吗?”
  秦桓之在旁边,满脸警告意味地看着我,应该是看不惯他的“妾侍”向一个陌生男子问这种“隐私”的问题,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八卦。 
  相对我的吞吞吐吐,人家攀车阿达大方多了:“啊!你说的不生孩子的方子吗?是啊,也是乃跟给的,吃了她给的药,我们才能放心行房啊。以后你有了孩子,也要找乃跟帮忙,否则,你就不能享受夫妇的快乐了,堕胎,要被天神惩罚的。”
  我的脸慢慢红了,不过不是害羞,是因为秦桓之正死死地盯着我,深邃的双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其中的意味十分明显:你这妇人,好不受妇道,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人,说这等私密之事,回去把你的嘴封了,把你的手捆了,让你浸猪笼!
  我们这批出海的人中,只有郑若民和秦桓之知道我是女儿身,至于吴侯的部下,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晚上我和“哈森”共处一茅屋,没人提出异议,随从本来就该和主人在一起,可惜的是他们认为我是主人,“哈森”是随从,而实际上“哈森”是主人,我才是可怜的随从。
  我们从船上带下来的生活用品很多,锅碗瓢盆,衣服被褥样样齐全,上午从那牙齿漏风的老者嘴里得知:他们的头人不知牛年马月才会回来,在没有手机电话等通讯工具的年代,我们只能傻儍地等待,船上的淡水已经不多,所以暂住此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离我最近的邻居是三世同堂的一家子,他们一家六口,晚上睡觉的时候,挤在一张大床上,祖父母睡在大床的左端,年轻的夫妇睡在大床的右端,中间是两个稚龄的孩子,本来人家怎么睡觉,不关我们这些外人的事的。
  可是夜半时分,残月西沉,那对年轻夫妇行鱼水之欢时发出的愉悦声响,在寂静的夜空,透过毫无隔音效果的“墙壁”,清晰无比地传入我身边那个有轻微失眠症的人的耳朵里。我因为身边有个本事了得的护卫,安全可保无虞,所以没心没肺地睡得特别香甜。
  睡梦中感觉有人不断地啃咬着我的颈脖、耳朵,滚烫的双手不断地揉搓我的身体,最后,他干脆整个人覆盖在我身上,沉重地喘息着,如同一只困兽,发出沉闷的咆哮,却又不能冲出牢笼,只能不断拍打着关押它的笼子,妄图宣泄身心的郁闷。
  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终是醒了,欲要说他几句,他见我终于有了动静,停止了啃咬,双手仍然不断探究着,温软的双唇贴在我耳边,压低了嗓子,侫艳旖旎地说:“卿卿,你要折磨我到几时?嗯,不能XX ,该拿你怎么办?嗯……”
  他将脸紧贴着我的脸颊,充满欲念地磨蹭着,即使隔着一层伪装的面具和一把浓密的胡子,我的脸仍然被他传递过来的温度烫得发烧,心神为之荡漾不已。
  我慢慢搂着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公子,我想,这岛上定有温泉,明天,明天,我便和你上山寻找,到时如何,都依你……。”
  这可怜的人屡屡被我折腾的够呛,再不想法子解脱,一代美男,蓝颜祸水的秋月公子恐怕会憋出内伤,毁在我的手里,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我都得找到一个美丽的伊甸园,这茅屋肯定不行,河边嘛,又众目睽睽,安静的地方,恐怕只有山上了。
  从他义无反顾,踏上海船的那一天开始,我那颗曾冰冷无比、自我保护得很好的心,就牢牢地锁在他身上,再也挪不开了。男女相爱,两情相悦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我又何必忸怩作态呢,所以跟他这样说,是情之所致,发自内心。
  他的双手停止了爱抚,依然伏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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