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 作者:玉临风(起点公众2012.7.7完结)-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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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如果我现在想去乌提卡。”西庇阿问赵弄潮。
赵弄潮没有反对，其实他反对西庇阿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只要是西庇阿的决定，他通常会赞同。“阁下去看一看也没有关系，迟早会是‘西庇阿’的。”
“嘿！你怎么越来越爱奉承了？”西庇阿喜悦地与他开玩笑，“好像我的第一个决定都是神谕似的，你就没点反对意见了吗？”
“事实如此，我反对什么呢？你想要什么，什么就会是你的。虽然我们的原计划被破坏了，不过说不定也是好事，风把我们吹到乌提卡，不就是暗示我们要夺取它吗？”赵弄潮用他一贯的微笑对应。
陈志听出了话中的含义，赵弄潮没有反对意见，显然这是符合历史的行为。“我们能攻下乌提卡？”他问。
“我可不敢保证。不过全力以赴不会是坏事。”赵弄潮回答。
陈志懂了，他们攻不下乌提卡，但也不会因此遭受厄运，说不定还有好事。
西庇阿大受鼓舞，因为赵弄潮说的每件事都应验了，他既然赞同，西庇阿为什么不顺应预言，放手一搏呢？
在击败了王玉婷后不久，西庇阿从海上和陆地同时进攻乌提卡，他将两条大船连接起来，放上投石器，向敌人猛攻。这样的攻击使乌提卡受到了极大损害，不过乌提卡人很快反击了。由于船体连在一起，目标庞大而行动不便，完全成了乌提卡投石机的死靶子，许多船只因此被击成碎片。
而陆地上，乌提卡人以光滑的皮革覆盖了墙体，使其难以攀爬，攻城机械挂靠不上。西庇阿便以撞城机猛撞结实的城门，并用铁钩撕掉墙上的覆盖物。乌提卡人更胜一筹，他们早挖好了地道，砍断地底的支撑物后，地面塌陷，撞城机掉进了坑里。乌提卡人再向掉落城墙下的皮革覆盖物射出火箭，一时间浓烟滚滚，白天的海风总是海面吹向陆地，浓烟飘向罗马人的阵地，迷糊了视线，而皮革燃烧的臭气熏得罗马人不敢呼吸。
西庇阿意识到敌人是有准备的，只好停止攻击。不过他不会放弃，下令包围城市。
“他果然不会走。”山头上，有两人遥望着闪耀火光的罗马营地，说话的是位年轻男子。
“就这么撤退，多没面子啊！西庇阿从来不后退。”王玉婷披着斗篷，夜风吹动衣边，使她看起来像个神秘的旅行者。
德尔非对王玉婷的佩服更深，“多亏您为乌提卡想了办法，可惜我们的军队到南方去了。”
“我的军队不去南方，他也不会进攻乌提卡。”王玉婷自鸣得意地“哼”了声，“不过没关系，没有军队，照样有办法弄死他。”
“需要调别的军队来吗？”德尔非不知道王玉婷有什么计划，不过王玉婷手中有兵权，即使自己的直属部队不在这儿，征调别人的军队也可以。西庇阿以为王玉婷跟着军队一起南撤了，这是他的失误。不过话说回来，有多少人想到优秀的将军竟会主动与自己的军队分离呢？至少西庇阿自己将与军队同生共死。
王玉婷摇头，“最终仍会用军队对付他，不过不用急，现在与他正面冲突反而帮了他。越是背水一战，西庇阿越神勇，不给他仗打，他才难受。”
“您打算以乌提卡拖垮他吗？”
“不，西庇阿不傻。如果实在攻不下这座城，他不会让自己吊死在这儿，所以我们的时间也很紧迫，要是他离开这里，我们的计划也泡汤了。叫你找的人找齐了吗？他们在哪儿？”
德尔非请王玉婷往山下看，“都等着您下令。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用？这些人的战斗力并不突出，如果您想夜袭，他们人太少，如果您想刺杀，他们没那种本事……”
“只要能说会道，忠心办事就行了。走！我们下去，我要向他们交待任务，然后你和我一起去向其他人借点军队。”王玉婷吩咐说。
第三十五节 苍蝇专叮有缝的蛋
几名伊比利亚人走在树林旁，这几人是罗马军中的外籍士兵。西庇阿在西西里招兵时，不少伊比利亚人慕名前来投奔，西庇阿将他们组建成辅助军团，协助作战。现在这几人趁着空闲，四处搜寻有没有可供他们捞一笔的地方。
“我看乌提卡攻不下来了，西庇阿为什么还不走呢？”一个人发表着对这场攻城战的感想。
另一个人回应说：“你说攻不下就攻不下了吗？新迦太基当时的情况无论谁都会说攻不下，可结果呢？没有不可能的事。”
“那次只能算西庇阿运气好，迦太基人不知得罪了哪位天神，竟然这样倒霉。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不乐观的人发表出意见。接着她开始发牢骚，报怨这不好，那不好。
有人赞同他的报怨，“虽然西庇阿是个天才，但太年轻了，缺乏老练的应事态度。其实他围着乌提卡不走，只为争面子——还没有他西庇阿攻不下的城。你们想，他一出生便高高在上，二十多岁时成了征服者，为了他能做执政官，元老院把法律都废了。怎么能让乌提卡坏了他的声誉呢？”
“他为了面子，我们就得冒送命的危险？”
“也不能这样说，我们不是依然胜利不断吗？而且得到了不少战利品。他对我们还是不错的，瞧瞧那些罗马人，他们得到的占利品大多必须上交，西庇阿说什么士兵富足了会堕落。昨天又有两个罗马后委托我为他们私藏财物，他们分我两成。”
“才两成？”其余人对他发出嘲笑，“自从西庇阿发疯，把军官们抽出去执行什一律后，这个价已经涨了近一成，你还不知道？”
那人听了悔得跺脚，难怪两个罗马兵答应得这么痛快。
这时，树林里响起了异样声响。几名伊比利亚人立刻拔出剑。“什么人？”他们盯住树林阴暗处，可能不是人，也许是头野兽。
里边传出了伊比利亚语：“别冲动！我们不是坏人！”又有几位伊比利亚籍士兵走了出来，不过很面生，树林外的人高度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对来访者仔细打量。
“你们不是罗马军团里的人！”
“说对了。”树林里的人回答。
“你们是迦太基……”
“的逃兵。”树林里的人接过话。他们慢慢走出，张开双臂，以表示手中没有武器，没有恶意。“别用武器对着同乡啊！我们并不能算敌人，只是为不同的雇主效力。”
听他们的口音很纯正，是地道的伊比利亚人，这几人放松了警惕。“说得对，我们只是为不同人效命，私下还是同胞，用不着你死我活。”
“不是效命，是效力。”对方纠正，“出力就行了，命还是得自己留着，对不对？”
“这句说得好！”
“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几个伊比利亚人并不是在执行任务，所以也不用隐瞒。“我们在找藏有值钱东西的地方。”
“那你们走错方向了。前面是有座村庄，可是穷得连水罐都破了口，却了也白费力气。跟我们来吧！我们知道这个富村，只不过为了逃跑，来不及打劫。现在遇上你们，人手够了，不如我们一起去！”
几名伊比利亚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有这么殷情吗？但是他们心中的贪念使他们无法拒绝。他们不熟地形环境，如果真去了个村，今天肯定白跑。再观这几个刚认识的人，从他们的模样、言谈来看，不像阴险小人；而且他们几个穷当兵的，有什么东西值得诈骗？不如冒险一试。跟着去了。
新朋友并没有骗他们，还真有个富村，戒备也不严。他们一共十来人，轻易地就得手了，金银装了几大口袋。经过了这件事，他们早已不再分罗马、迦太基了，更没了戒心，干脆直接称兄道弟。
分了脏，伊比利亚人该回罗马军营了，几名逃兵也得继续逃亡之路。但分手前，逃兵却向他们提出了个严肃的请求，“我们几个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随身带着这么多财宝不方便，你们替我们保管几天怎么样？”
“这怎么行呢？”伊比利亚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怎么放心将如此多钱财交给刚认识的人？所以不敢立刻答应。
“信得过你们！就这么说定了！”几位逃兵扔下各自分得的财物，与他们约了再见面的时间，转身就走了。
他们竟真的把钱财留下了？几名伊比利亚人面面相觑，仔细检查了东西，确实是他们刚抢来的珠宝。简直太不合逻辑了，既然是逃亡，更应该多带财物在身边才对啊！不过，现在反正这些东西已在他们手中，伊比利亚人也懒得细想，天色已黑，再不回去就入不了军营了。
藏好财宝，几个人乐得睡不着觉。这么多钱，他们可能不用再为罗马人卖命了，回家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喂！我们也当逃兵吧！”黑暗中，有人提议。
这是个好建议。没人提出反对，说明大家至少是在考虑建议的可行性。
突然，外面的营火亮了，这让正在考虑逃跑的人吓了一大跳。他们跳了起来，还未稳定情绪，长官冲进了营房。见他们已经起身，他没有发火，只是大声说：“把该藏好的东西藏好！将军阁下来检查军营了！”
“什么将军阁下？”伊比利亚人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惊吓中。
军官发怒了，“被我们尊称为‘将军阁下’的人还有谁呢？难道是你的相好？快藏好你们的私货！要是被查到，连累了我……”军官边说，边到隔壁去了。
“西庇阿检查军营？”
“在半夜？”
“那些东西藏好了吗？”
“放心，藏在老地方！”
几名伊比利亚人难免做贼心虚了，听见集合号令，犹犹豫豫出了门。
第三十六节 疑神疑鬼
西庇阿哪里是来检查军纪的，简直像是来抄家，他带来的士兵挨个搜查营房，每只箱子、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活像军营里混入了奸细，一定要把他搜出。西庇阿则对集合起来的士兵训话，说明他的来意，他收到密报，有人被迦太基人收买，企图进行破坏活动，因此他要抓住那个可恶的叛徒。
搜查营房的士兵很快搜出了许多财物，叮叮当当地堆集在西庇阿面前，不多时便形成了座小丘。不少士兵低下了头，那是他们的东西。西庇阿冷笑，“没想到你们还挺富有，私房钱已经有这么多了。背着它们行军不累吗？”不过他只是不高兴而已，这些并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几名伊比利亚人虽然紧张，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第一，他们并不是西庇阿要找的叛徒；第二，他们的财宝没有藏在营房里，即使被搜出，只要不承认，也不会牵连到自身。
一位士兵没向西庇阿带回搜查物，只是对西庇阿小声报告了几句，西庇阿一怔，目光投向远处。几名士兵抬着只大箱子过来了，伊比利亚人吞咽了口水，他们是在将悬吊的心吞下去，那是他们的箱子。箱子被打开，火光下，金银闪着光辉。
“这是什么？”西庇阿当然知道这是大笔财宝。他冲着集合的士兵大吼，“你们抢了迦太基的国库吗？哪来的这么多钱？是谁的？”
营内一片沉默。
箱子的主人，那几名伊比利亚人更是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西庇阿如此震怒，他们会傻到承认吗？几双眼睛直盯着年轻将军，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不过他们同时也担心起另一个人——那位聪明的奥斯佩克斯望着箱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据传闻他无所不知，还能预言未来。伊比利亚人害怕他，他该不会看出了什么端倪吧？
赵弄潮随意从箱子中拿出几件器物，看了看，放回去后又挑出另几件，最终他握着枚小戒指回到西庇阿身边，将这枚戒指交给了他。西庇阿不明白他的用意，左右瞧了瞧，没发觉异样。
“请看上边的符号。”赵弄潮提示说。西庇阿仔细睢，内侧刻有几个腓尼基字母，不过他不懂有什么含意。赵弄潮低声为他解释：“这是巴尔卡家族的迦太基文缩写。”西庇阿一下子握紧了戒指。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并没有听说附近有巴尔卡家的人居住。
“可能是无意中混入的吧？”赵弄潮也无法确定它的严历，“刻有家族名称或标志的东西通常不会送人，而巴尔卡家也没有落魄到便卖自家财物的地步。”
“那么是巴尔卡家的人参与了阴谋？”西庇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的军队中果然有人与迦太基私通。
赵弄潮贴近西庇阿耳边，小声低语，“把人都散了。我有些问题得弄明白。”
西庇阿点头，指着满是财宝的箱子，对众人说：“这是谁的我一定会查清楚，你们中的那个人，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他能主动承认，我可以从轻处罚！解散了吧！”
士兵们依然整齐地站着。西庇阿想到与赵弄潮还有要事商议，也不管他们了。直到西庇阿走后，他们才人心惶惶地解散。
赵弄潮追上西庇阿，神秘地跟在他身后。
“你想到了什么，快告诉我！”西庇阿急切地问。赵弄潮一定猜出了什么秘密。
“这枚戒指不是信物，如果它是勾结的凭证，不会与普通珠宝饰品混在一起。”赵弄潮说。
西庇阿点头，他也这么认为，但就是因此才想不通它出现的意义。一个巴尔卡家的人佩戴的戒指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面？如果说是抢来的战利品或掠夺物，那么这个巴尔卡家的人必定出现在附近才会被士兵抢到，他来干什么呢？
“你能告诉我谁是告密者吗？”赵弄潮问，“是谁告诉你军中有人暗地里勾结迦太基人？”
西庇阿略显为难，告密者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但西庇阿并不是信不过赵弄潮，而是这件事如果细想起来，他也感到了疑点。“是几位士兵告诉我的。”西庇阿说，“他们说，在营地外遇上了个迦太基人，企图用黄金收买他们。他们当然不会上当，于是想抓住那人，可是那家伙已察觉到他们不会被收买，在他们行动前逃走了，所以他们回来后立刻向我报告这事。我的士兵都是忠诚的，他们的秉性我清楚，但那些外籍士兵可没这么规矩，他们野蛮习惯了，所以我对他们没有严格要求，这是我的错。我想，既然迦太基人打算收买罗马士兵，那么我的外籍士兵不是更容易被收买吗？”
“所以你半夜搜查军营？”
“对。这种事越早查清越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