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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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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纳仁海珠虽有为她着想的心,却有心无力,这种丑事捅到了主子那处,必不得善终,只得又出言提点了几句,“你最好现下多想想,有谁会如此陷害你,否则到了主子跟前,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可真没好果子吃的!”
  “姐姐说的是,妹妹此刻正在想呢!”阮小幺乖顺应答。
  几人走了一路,她只觉这冰天雪地要将自己整个儿冻了住,双手也有点发麻,一片通红。纳仁早戴了羊毛的手套子,分开两指,倒是与阮小幺曾见过的别无二致。她此刻步履匆忙,眉心紧蹙,一路便没松开过。
  七绕八弯,拐过半熟不熟的几条侧道儿,最后才从一处角门进了院,抬头一瞧,当中主屋檐下正挂着一副匾,提着“静心”二字。
  原来是皇子殿下的书房。
  屋廊前后侍立着五六个下人,见了纳仁海珠,齐齐行礼。纳仁只点了点头,向里头通报了一声,很快便出了来,冲阮小幺道:“主子与侧妃唤你进去。”
  侧妃也在?她有些意外,低头掀了帘子进屋。
  上回来时,屋中冷得可以,大敞着轩窗;今日倒是暖和的很,外间角落处生了两个炭盆,用镂空的错银罩子罩着,里头无烟无火,只有热意升腾。仍旧一眼望见了那副端端稳稳、大气雄浑的山河日月图,透着一股子铁马金戈、征战杀伐之气。
  她不敢多看,只在外间小帘前立着,等着传唤。
  “进来。”
  一个低沉的不容置喙的声音隔空传来。
  阮小幺这才进了里间。
  里边儿人还不少,兰莫在当中,侧妃坐在右面,身后侍立的是玉菱与鲁哈儿,还有个瞧着面熟的丫鬟,大约是在侧妃院儿里伺候的人。
  兰莫着了一身玄色镶赭边蛟鹤游翔左衽长袍,墨黑的发只用一根朴拙的赤玉冠高高束起,更显得眉飞入鬓、气度不凡;侧妃则着了件玫瑰紫织银丝撒花小袄,绛红的厚绒缎褶裙从椅上散开,似一朵绽得正欢的红梅。两人比肩一处时,端的一对举案齐眉的璧人。
  可惜兰莫并不大看侧妃,只眉眼冷峻,拂着茶中新绿,道:“听说刑堂在你屋中翻出了些赃物?”
  阮小幺猜不出他是什么心思,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低低应了声“是”。
  哪想到兰莫随之便道:“既然如此,就当做偷盗处置,等本王回来作甚?难不成让本王亲自送她出府?”
  阮小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质

  她刚想说话,眼角瞥见后头的玉菱微不可察地对着她摇了摇头,只得又将话咽回肚里,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殿下,这丫头不大安分,妾原本便不喜欢,并非全是因我那两个不懂事的婢子。”侧妃望向兰莫,接着开口,“但想着她十分得那叶大夫的青眼,便也不好说甚。而如今,她却闹出了这等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又要被一些有心人利用,胡乱说些大不敬的言语!”
  她记恨着前些日发生的龃龉,这丫鬟仗着自己有一两分颜色,背靠大树好乘凉,便以为皇子府也是她可以撒野的地儿,连自己这个侧妃也不放在眼里,偏偏有殿下护着,还动她不得,怎不让人记恨?
  兰莫点了点头,终于向阮小幺道:“你还有甚话可说?”
  “奴婢冤枉!”阮小幺只有四个字可说。
  “冤枉?”侧妃冰凉嫌恶的眼看向她,像看一只最肮脏不过的臭虫一般,“铁证如山,如今到了殿下跟前,你还要狡辩!?”
  阮小幺最怕他们一声不吭将自己拖下去杖责,此时得了申辩的机会,自然要抓紧一切机会洗冤,“奴婢近些日子都在偏院当值,并不常回自个儿那屋。因此,一则若有人在奴婢的衣奁中放些东西,自然容易;二则若奴婢真偷了东西,为何不藏到偏院,而要藏在容易被人发现的衣奁?”
  她跪在地上,却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慢慢道来:“奴婢进府月余,既未见过玉菱姐姐,更不知她的屋子在何处,何来的偷盗?况且,那日从奴婢身上掉下来的镯子是叶大夫那处一个妇人相赠,这点叶大夫可以作证,自然不是偷来的!”
  “果真有此事?”兰莫看向玉菱。
  玉菱上前两步,恭敬道:“奴婢已差人去问,信人此时应差不多到了。”
  果真,片刻之后,纳仁海珠便进来通报,“叶大夫已传信过来,那镯子是个妇人给的。”
  霎时间,阮小幺瞧见侧妃的面色似乎有些微变,然而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冷声道:“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偷得的玉菱的首饰,送的也是玉菱的首饰!”
  阮小幺不知这侧妃为何总是处处针对自己,从上回便是如此,且这段时间总是触霉头,可能她真的要去烧烧高香了。
  她也不知道侧妃是从哪里看出来兰莫对她多加回护的,如果这种被玩弄在手掌心的感觉就算回护的话,她宁可流落街头,也不要当什么丫鬟。
  “府规严明,偷盗这种作奸犯科之事极有损皇子府的名誉,因此须得严查,若主子还将奴婢当做那等宵小之辈,奴婢自身委屈是小,怕的是将来一日水落石出,府中清誉便会毁于一旦!”声尚稚嫩,却自有一种啼莺出谷的意味,她眉眼中满是坚决,兰莫不由挑眉,一旁的侧妃却又阴沉了面色。
  “若真如你所说,你是被人陷害至此,那幕后之人你也了如指掌了?”兰莫道。
  阮小幺沉默了片刻,伏下身,“奴婢已知。”
  一句话惊起了座上众人,只有兰莫仍是神色清冷,而眼中却浮起了一丝兴味。
  她阮小幺也许是傻,但却不蠢,事实便摆于眼前,她怎会一叶障目而看不真切?
  分明是人家布好的局,她不是猎物,只是个饵而已。
  那此刻,罗网便要收线了,能否保全自己,全在此刻!
  “我与小曲儿同屋,屋中发生之事,想必她再清楚不过,”阮小幺缓缓道来:“见过那栽赃陷害之人,也未可知。望主子能叫来小曲儿,当着众人的面,好问上一问。”
  兰莫挥了挥手,玉菱便去使人去传小曲儿。
  阮小幺跪伏在书房中,周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连空气都似乎被凝结了起来,染上了一层冰寒。纵使屋中炭盆燃得正旺,也让人觉得身上卷上了一层寒意。座中兰莫神色如常,双瞳墨似点漆,沉沉如深潭,侧妃面容紧绷,虽秀美脱俗,却说不出的阴沉冷肃。余下各人皆垂手而立,不发一言。
  不多时,小曲儿便被带了过来。
  她来时便身形微颤,眼不敢乱瞟,跪在阮小幺身旁,看向她时却陡然射出了一道忿怨的视线,只认定她是害了自个儿的罪魁祸首。阮小幺碰上她的目光,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听候吩咐。
  小曲儿见礼时那声儿都有些不稳。
  侧妃道:“起来回话吧,不必害怕。”
  小曲儿起身,只垂着头,不时瞥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阮小幺,唇色有些泛白。
  “你想问什么,这便说吧。”兰莫看着阮小幺。
  她点点头,问小曲儿,“我近日都不在屋中,不知你是否瞧见过其他人进了咱们的屋子?”
  “没有。”小曲儿答得干脆。
  “你我虽不是情同姐妹,却也各自相安,今日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对天起誓,可不要骗我。”阮小幺定定看着她。
  她的目光清亮却冰凉,盯在小曲儿的眼中,似乎透过皮肉看透了她的心,没有打动她,却将她惹怒。
  “我骗你作甚!”小曲儿的声音陡然拔高,似乎有一瞬间的失控,转而又低了下来,面色却有些红,“没见着就是没见着!”
  阮小幺笑了笑,岂听不出她那一丝不稳的声调。
  只是这种对质,快时慢不得,慢时也急不得,恰如抽丝剥茧,得一层一层慢慢来。
  她慢慢道:“我都见过一次。那回正巧见着一人在屋中翻来翻去的,只是瞧不大真切,仿佛是在我那头。当时只以为是你,便没留意。后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如今还疑心呢,难道真是你……”
  “你胡说!”话未说完,小曲儿便遽然否定。
  阮小幺道:“我还没说完呢,姐姐你急什么?”
  小曲儿被她呛了一口,面色发黑,一时说不出话来。
  “难道真是你不在的时候偷摸进屋子的?”她不急不慢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小曲儿咬咬牙,挤出一句,“我怎会知道……”
  阮小幺不再盯着她,转而向兰莫道:“昨日那珐琅镯子纯属巧合,被人瞧见了,认了出来,正巧借题发挥,又摸出了几样玉菱姐姐的小玩意儿塞到奴婢屋中。因此,奴婢想,那犯事之人想必未经深思熟虑,也不是蓄谋已久,而是情急之下做出此事——”
  “奴婢大胆猜想,那几样赃物上头,也许会留下那偷儿的一些蛛丝马迹!”她转向玉菱,道:“玉菱姐姐,昨儿光暗,我没瞧太清,只瞧见那短簪似乎是象牙制的,上头有一处颜色不大一样,不知是沾上了什么。兴许是看错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幕后指使

  玉菱早已会意,接口便道:“妹妹瞧得好仔细,正是沾上了些污渍!”
  她走出两步,从袖中取出了那只短簪,“昨儿个朗赤大人把失物还与了奴婢,回去之后,奴婢也没太在意,只将东西放在了一边,不料想见了上头有些痕迹,却是一些油渍。奴婢草率,未曾想到其中缘故,只当做不经意间蹭到了哪里,便给揩掉了。”
  玉菱说罢,低头细细瞧了瞧那簪子,后指出一处,递交给兰莫,“正是这里。”
  阮小幺也不动声色看了过去,只见那簪身正有着一点暗黄,与其他地方带着蜜色不同,微微显眼。转眼看小曲儿时,却见她面色灰败,脸上不多的血色早褪得一干二净,现出了一种心慌气短的神色来。
  兰莫握着那簪子,只瞧了一眼,便交予了侧妃,却转而笑了笑,道:“如此说来,你当真不是那偷儿。那人的手上想必有油渍,这才碰了上去。”
  “殿下英明!”阮小幺适时拍了个不轻不重的马屁。
  “然而凭此也不能独断不是你自己沾上去的!”他话头一转,又道:“你这丫头似乎已成竹在胸?”
  阮小幺道:“奴婢已知那偷儿是谁!”
  语惊四座,除了放佛事事了如指掌的兰莫与堂下强自镇定、却整个儿都有些哆嗦的小曲儿。
  她瞥了一眼小曲儿,想起刚来时,她对自己那样热心、和善,而如今,已是两两对质,非死即伤的局面,今日若自己能完好走出这静心斋,小曲儿恐怕便不能善终了。
  但是怪谁呢?你不仁、我不义。你已害我至此,便休怪我翻脸无情。
  她早已起身,站在小曲儿对面,微微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丫鬟,轻声道:“我已说过我们虽不是情同姐妹,却也各自相安无事。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陷我于不义!?”
  她的话犹如惊雷,劈在小曲儿耳中,那惨白的面色上,神情仓惶。小曲儿退了一步,强咬着牙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非是我血口喷人,实乃你自己漏了破绽,”阮小幺步步紧逼,“你不记得昨晚我回屋与你说的话,你说‘我怎晓得谁动过你衣奁’,而我自始至终,压根未提起过那赃物是在衣奁里头!昨儿个晚间开宴,姐姐们都不在院中,你定不会在屋中,未见着刑堂搜查,又怎会晓得东西是在衣奁中!”
  小曲儿面色惨白,双唇不住哆嗦,这才知晓大势已去,如被当头锤了一棒,呆呆愣愣立在堂下,痴傻了一般,半晌也没有反应一下。
  阮小幺面有戚戚,道:“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小曲儿终于有了些反应,似乎才听到她这句话,许久,才哑着声开口,“奴婢……奴婢……”
  不是向阮小幺,却是对着殿下与侧妃说的。她噗通一声瘫跪了下来,身子如软泥一般,伏在地上,懵了半晌,才有泪渐渐涌出了眼眶,顺着微瘦的面庞流了下来,滴滴落在那靛青的整洁的袄子上,不一会便洇湿了一片。
  侧妃面上极为恼怒,满是不可置信,见情形如此,叱道:“果真是你!?我瞧你向来是个老实的,怎的竟然也会做出这等坑害同辈之事!”
  她怒不可遏,不知是真为着这丫鬟暗中陷害之事还是为着阮小幺又逃过了一劫,让她心生不满。
  兰莫却似乎早已料到了结局,对此情此景无动于衷,看向阮小幺:“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伶俐的时候。”
  “谢殿下夸奖。”她木着表情应道。
  “既如此,本王便还你个清白,”兰莫挥了挥手,让她立到一边,指着小曲儿对侧妃道:“此女心怀不轨,便交由侧妃处置吧。”
  侧妃灵秀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意外,很快平复下来,叫人将小曲儿拖下去,“偷盗而后加害于人,行径恶劣,杖责了而后交由大理寺惩处。”
  小曲儿不住地开始向侧妃叩头,额头“咚”、“咚”磕在硬实冰冷的地上,皮肉被磕破,血水混着泪水交杂,面上狼狈不堪,口中声声哀求,“求主子恕罪、求主子恕罪、求主子恕罪……”
  侧妃只面有怒气,对她的苦求不理不睬。
  阮小幺站在一旁,身边便是玉菱,她微转了转眼,见玉菱对着她扬起了个微微的笑容,似商人遇见买主一般,商榷中带着讨价还价的算计。
  她帮了她一回,现在轮到阮小幺还报了。
  阮小幺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出人意料地上前一步扑到了小曲儿身边,眉心紧蹙,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姐姐!”
  正有人自外头来,执了小曲儿的两只胳膊,要将人拖下去,乍见此情形,各自愣了一瞬,接着就要继续将她拉下去。然而阮小幺只拦在她身前,见她瘫软绝望,眼眶红肿,口中还念叨着“求主子恕罪”,不禁悲从中来,鼻头一酸,眼中也浮上了一点泪意,带着哭腔叫道:“姐姐!你平日里为人最适和善,纵使恨我,也不应如此!必是有人幕后挑唆指示,这才一时糊涂着了道儿!姐姐你把委屈都说出来,主子定会念此情面,饶你一次的!”
  她越说越心酸,到后来,已是涌出了泪来,哭叫着去拉小曲儿的衣襟。而小曲儿木木地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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