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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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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劳摇了摇头,“死了。”
  “我们余村在此处已有三百余年,阿爷说,他们那辈、以及在往上的辈数,都只知外头有与我们一样的人,住在遥远不可及的仙山里。”伯劳慢慢说着,眼中又一些恍惚的光彩,“后来那人误入此处,我阿爷他们才慢慢听说了外边儿的事,我们这一辈所知的,都是那个人传下来的只言片语。
  “他在村子里住了下来,还娶了一个姑娘为妻,自然便知道了圣庙的事。某一次秋祭时,他们带他进了圣庙。”
  阮小幺隐隐知道了为何方才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圣庙中有许多足以让人心悸的宝贝,许是那人动了贪念,又不知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想到此处,她突然对自己怀中的那诏书有些心虚。
  伯劳继续道:“阿爷说,他自从出了圣庙,整个人都变了,整日里也不出屋,只在屋中写写画画,魔疯了一般。最后有一日,他半夜带了刚出世的孩子,又进了那座山。待天亮时,村民们才发现圣庙里丢了好些个东西。”
  她听的心惊,不是为了别的,若是那人最后出去了,那不是代表她与兰莫也是可以出去的吗?
  她连忙问道:“再后来呢?”
  “后来之事我不大知晓,只是阿爷他们进山搜寻,最后找到了他与孩子的尸骨,都残缺不全,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噬至此。他妻子便发了疯,自尽了。”他眼中晦暗。
  阮小幺一时出神,那就是说,那人的地图不对?
  “你知道的好清楚。”她打哈哈道。
  伯劳道:“那个嫁给他的姑娘,是我的祖姑母——阿爷的亲妹妹。他到如今还耿耿于怀,当年的亲事正是他说起的。”
  说罢,两人都有些黯然。许久,伯劳道:“还好,你不是这样的人。”
  阮小幺默然半晌,她也偷了圣庙的东西;也无一日不想出这余村,除了没有孩子,实则她与那人是一样的。
  她试探着问道:“那个人在屋中写写画画什么的,肯定是弄了份地图来,难道你阿爷他们不想出去吗?”
  “这里就是家乡,出去的话,能去哪儿?”他又摇了摇头,道:“阿爷把那些纸都烧掉了。”
  她心中惋惜得要死,若是手稿还在,弄出来给兰莫看,说不定还有什么启发呢?
  “你们不会离开吧!?”伯劳忽道。
  阮小幺笑得有些干巴巴,“不会……况且也出不去……”
  他这才放心。
  两人从晌午一直坐到了黄昏日落,眼见着太阳渐渐落入了群山后头,遮蔽了铄金的余光,这才起身回返。
  阮小幺想,今日兰莫总得做饭了,等自己回去是要饿死。
  伯劳一路跟随,直到她回到家门口,才别离而去,眼中依稀有些不舍。
  阮小幺笑着向他摆了摆手,回头进屋。
  一转身,被吓了一跳,兰莫正闲倚着门,嘴角勾着微微笑意,望着自己,眼含讥诮。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都没看到!”她抱怨道。
  屋中明亮,屋外暗沉,他背着光,神色不明,扫了一眼远走的伯劳,道:“谈情说爱舍得回来了?”
  阮小幺一窘,“什么谈情说爱……”
  她像个移动的树桩一般硬直直地的戳进了屋,不自在地想甩脱后头那人不舒服的目光。
  进了屋才发现,兰莫竟然真的将饭菜备好了,也不知是他自己做的还是别人送的。
  葫芦焖野鸭汤、煮鸡蛋、炒茄子,竟然还有一道烤獐子肉,闻着喷香无比,使人食指大动。
  “殿下手艺真是太好了……”她赶紧恭维。
  兰莫跟在其后,在阮小幺拿碗筷时,却先收了饭菜,一股脑通通倒在了后院。
  阮小幺瞠目结舌。
  “我不过是回来的晚了些……”她在旁边嘀嘀咕咕,委屈地去翻自己藏的零食。
  兰莫面色很不好看,活像抓了自己老婆的奸,嘲她道:“怎么,你的伯劳哥哥没给你留饭?”
  她辩解道:“我跟伯劳就是碰见了,聊了聊,没什么的!”
  “住嘴!”他臭着脸道,“偌大一个村子谁都遇不上,单能碰见他!?那股亲热劲儿十里八乡都能瞧见!”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抓周宴

  阮小幺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来,哼哼道:“殿下你今天吃火药了?”
  兰莫一指外头,“出去!看着碍眼!”
  “喂!”她气得跳脚,钉子似地牢牢钉在地上不动,“这是我的屋子,我就不出去!”
  屋里气氛剑拔弩张,兰莫神情阴鹜,面上山雨欲来,见她果真一动不动,大手一挥,将人整个儿拎了起来,掼到了屋外头,“嘭”一声将屋门紧闭。
  阮小幺摔了个四仰八叉,吃了个狗啃泥,愤愤然爬起来,对着紧锁的屋门哐哐哐踢了几脚,哭丧着脸坐到一边去了。
  不大一会,她肚子开始叫了起来。
  屋里头蜡烛点得明亮,透过薄薄的油纸映了些出来,外头却愈发的黑,眼见着明月升上半空,乳燕归巢,各家各户也都归了,自个儿却被关在外头,怎么想怎么丧气。
  她瘪着嘴,拉下脸子敲了敲屋门,“我知错了,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屋里头不睬她。
  “你不开门,至少把吃的扔出来给我啊!”她捂着空瘪瘪的肚皮,懊恼道。
  过了半晌,她还是在屋外。
  阮小幺不情不愿想了些恭维话,讨好道:“叔……你最英明神武了!料事如神、决断果敢、运筹帷幄指点沙场……犯不着为一个小女子置气,是不是?让我进去吧!”
  一小会后,兰莫把门开了。
  果然还是拍马屁最管用!
  她咧着嘴就要进屋,冷不防被兰莫拦住,问道:“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她小鸡啄米般点头。
  “错在哪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阮小幺语塞,硬着头皮道:“不该回来这么晚……”
  兰莫挑了挑眉,面色似乎柔和了一些,“还有呢?”
  她沉默了片刻,低了头,声音听都听不清。“不该与伯劳走得那么近。”
  上首那人似乎满意了,好整以暇望着她,就像家长看着犯了错的孩子。
  这丫头不傻,就是喜欢装傻。
  他正要让她进来。忽听阮小幺道:“其实伯劳人挺好的……”
  兰莫面色一窒,黑了脸。
  “真的,他为人很是良善,人也老实……”阮小幺还是想在他跟前说说伯劳的好话。
  似乎除了善良憨厚,她也不大清楚其他方面了。正苦思冥想间,突然又听“嘭”一大声,屋门再次关上了,还震了三震。
  阮小幺:“……喂!”
  可怜的伯劳,对兰莫的声望已经跌成仇恨了,怎么刷成好感度爆棚?
  她在外头将兰莫夸得天花乱坠。里头的人也没理睬过她,再不开门了。
  所幸如今近五月天气,余村气候愈发暖和,夜间呆在外头也不大冷,阮小幺找了块地儿坐下来。忧郁地望着天上一轮盈月渐满,在心底愤愤诅咒兰莫。
  她与伯劳走近了些,他将她赶出屋;下回她与察罕谈恋爱了,他得将她赶出府才好!
  他把她当做什么?所有物吗?
  歪靠在门外,不知不觉瞧着月上中天,屋内熄了灯火,径自去睡了。似乎全然忘记了还有个苦命人儿被关在外头。
  阮小幺迷迷糊糊在外头打起了瞌睡,在墙根处歪倒了下去,也不管有没有软乎乎的被褥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月头向西斜时,里头“吱呀”一声,门开了。
  盈盈月色如水。夜中尚不寒凉,外头的小丫头歪头睡得正香,一毫儿对周围也无所察觉。兰莫定定看了她片刻,轻哼了一声,踢了踢她。
  阮小幺只是哼唧了一下。动也没动,继续睡了。
  他心底某一处不知何时又软了下来,对着这丫头,实在有火也无处撒。
  兰莫打横将人抱了起,轻带回屋,放倒在榻上,头也不回去了隔间,按躺下睡了过去。
  阮小幺睡得迷迷糊糊,一不小心磕到了墙,猛然间惊醒,听着外头麻雀叽叽喳喳,睁眼一瞧,却原来是自己不明不白已睡到了榻上,换到另一头睡了一夜。
  她狐疑瞥了一眼隔间,不得不疑心地细细瞧了瞧身上各处——衣裳完整,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松了口气,坐在榻上发呆。
  忽然想起了怀中的东西,她猛然间回神,往怀里一探,露出了个明黄色的边角来。还好,兰莫应未见着此物。
  这种时刻都要提防着身边人的感觉,实在不算好。只是她不得不提防,唯恐一个不小心便糊里糊涂做了他的女人。
  兰莫这种人,天下除了最上头那个位子他暂时得不到,女人这种东西,还不是唾手可得,他若动一动念,后宅里便是三宫六院,怎会珍重看待?
  他看上她,还不就是看中了自己这副皮囊,又怎会注重她心里头怎么想?
  在余村近两月,恐怕也是时候想想出路了。
  出去后,兰莫会怎样待她?通房丫头?
  想了一通,大好的天气,竟无端使人生出了些寒意来。
  她不再乱想,闲来无事,便自己用竹枝编了两个蚂蚱,带到诸家去逗小易之。
  褚易之生下已过了二十来日,再过几日,便要摆满月酒。小小的娃娃被包在襁褓中,粉嫩嫩的脸还未完全长开,张嘴时还不时吐了些奶泡,大半时间睡着,醒来时便爱笑,十分可爱。
  阮小幺来时正巧逢着几个妇人在诸家边择菜边说话,褚生小心翼翼抱着小婴儿,轻柔地哄着,一见她来,忙迎了上去。
  “正巧想带着易之去找你呢!”褚生道,又点点小孩儿的鼻头,看她小脑袋一摇一摇,开心地笑。
  阮小幺接过襁褓抱了一会,问道:“嫂子可好?”
  “都好!”褚生大咧着嘴,将她领进里屋。
  三丫儿正虚虚坐在床头,慢慢抿着一碗小米粥,见她来了,拍拍身边的位子,笑道:“姑娘气色好多了!”
  “你也是,”阮小幺坐到她身边,问了两句,“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屋子都定时用酒擦过了吧?”
  三丫连连点头,“都依着姑娘的话一点也不敢马虎,昨儿个晌午刚擦过屋子。我已大好了,只若动弹,腹内还有些疼痛,不打紧。”
  小易之张着小嘴一声声的笑,似是认出了娘亲。阮小幺将孩子递过去,三丫儿只抱了一会,便有些疲乏,又将她放在了一边。
  “孩子快满月了,褚生与我说,想要你的一样贴身小物件,孩儿抓周时也放在里头,若是抓到了,盼能长得与姑娘一样好。”她道。
  “快别!与我一样有甚好的!”她忙摆手,苦笑道。
  徐二姐从外头择菜进来,听这么一说,也执意要问她要个物件,阮小幺无法,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未找着什么贴身的东西,好容易摸到了髻上一支牛角银钗,犹豫了一会,有些舍不得。
  那是她如今唯一一个察罕给的东西,从盛乐来便一直戴在头上,饶是在副使府中一段日子穿金戴银,这钗儿也未换过。
  然而小娃儿在襁褓中没心没肺一笑,她便软了心,将钗子利索拔了下来,交道徐二姐手上,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东西虽不值钱,于我却宝贵着,抓周过后,盼嫂子能还与我。”
  “这是自然!”三丫儿笑道。
  几日来诸家都喜气洋洋,各家都送了好些酒肉菜食来,几乎将后院整间厨房堆得满满当当,不仅出物还出人,到了褚易之满月当日,阮小幺去厨房一瞧,小小的屋子中塞了七八个妇人,忙
  手忙脚备着各样鲜菜,里头装不下,便支了条凳筛子在外头充作案板,东一处西一处摞了成堆的各色肉食。
  兰莫与阮小幺被当做贵宾请了来,甫一上场,便被人叫哄着塞了两碗酒,给阮小幺的是莹黄色清香扑鼻的山楂酒,给兰莫的是一大海碗酿得浓醇的烈性高粱酒,她在一旁闻得都冲鼻,他却
  眼也不眨一口干了下去。
  里头饭菜未上,外头已开始拼起了酒来,叫嚷声哄闹个不停,村里头半大的孩子们纷纷拉着东家要糖吃。褚生一手抓着一只大酒缸,被团团围住,哭笑不得,只得进屋抓了一把糖,撒了出
  去,皮孩子们哄着过去抢,好歹散了。
  人头涌涌,除了在家中抱恙、病重得走不动路的,余村中所有村民都来了,家中院子那点地儿肯定是不够用的,好在前两日早在外头摆了几十大桌,壮观无比。
  她又被人灌了几碗酒,都是用自家果子酿的,浓度不高,却清香微甜,喝着喝着便有些上瘾,不用人敬,自个儿便独自抱了一盅喝了个够。然而好些果酒后劲甚大,不到一会,连宴都未开
  场,阮小幺便先有些微醺了。
  旁边有人指着她笑,“这姑娘倒先醉了!”
  一干人哄然大笑。
  兰莫转头望了一眼,将她手中的酒盅捧走,放到一边。阮小幺不满嚷嚷,“我就喝了一点儿!管东管西老妈子……”
  他不怒反笑了笑,摇摇头,有些无奈。
  这是几日来阮小幺主动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避了他几日,每日里东家西家乱逛,好容易见着了踪影,与他说话,也是嗯嗯啊啊的一通应付,搞得人不自觉就火大。
  她瞪着兰莫,对方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隔壁家的牛二一通笑,问道:“兰公子,你侄女儿也不小了吧?”
  “孩子似的。”兰莫叹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虎口抢人

  “我说兄弟,我家最小的那个与她一般大,成日里说嫌啰嗦!”牛二大大咧咧给他满上一碗酒,道:“等过些时日,就要张罗婆家了。阮姑娘这年岁,也是要找个夫家了吧!”
  兰莫闲道:“不急,看她喜欢。”
  牛二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凑上去小声道:“我瞧着村长家的伯劳小子似乎……”
  他嘿嘿笑了几声。兰莫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隔着一张桌子,伯劳正坐在另一头,时不时回过头望一眼屋里转悠的阮小幺,眼神柔软。
  牛二胳膊肘捅捅他。
  “喝酒!”兰莫一酒罐径直扔上了桌。
  小小软软的褚易之被穿上了红色的小衣裳,众位妇人抱来抱去地哄着,小眼珠转来转去,不安分地想伸手去抓东西。
  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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