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存成长记 作者:长恒(晋江2014-07-08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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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全身是汗地打开最底层，牟青又痛又惊，出了一口冷气，她的脚，厚厚的药粉下，不是她记忆中的，被掰断的了足趾，或者说不仅是被掰断了足趾，她的脚底外边缘，被不知什么东西，切了深深的口子，从切口处，脚底向里，连同四个足趾往脚心处窝挤在一起，然后用布紧紧缠上。
　　牟青痛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口里骂道：“他妈的，痛死了，真他妈不是人受的罪。”她也算个能吃得苦的快四十岁的人了，却没料到，这古代裹脚如此惨无人道，痛彻心扉。
　　两只脚剪完，牟青把带血的布藏到枕头底下，用最外层的白布把脚虚虚包了一层，躺在床上歇息。
　　胡氏端着熬好的粥回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大丫环打扮的人。
　　牟青虚弱地她一笑，丫环一幅喜气又亮丽的嗓子：“沈家小姐可是醒了，老夫人得知沈家小姐昨天疼痛得厉害，心里一直挂心不下，夜里还念叨着呢。这下好了，沈家小姐醒了，老夫人这下放心了。”
　　这丫环一看就是钟老夫人的大丫环，年纪大了的人就会喜欢这种喜气又亮丽的人。
　　这钟老夫人，是钟府权威的存在，重生后的钟惠忻肯定把她同化成自己最大的同盟。
　　“多谢老夫人挂念，等我脚好了，去给老夫人磕头。”牟青虚弱地说。
　　胡氏眼一亮，看到女儿重新这样乖巧懂礼，心里不知怎么的就酸楚起来。
　　“沈家小姐果然是个可人儿。亲眼见着小姐醒了，我回去给老夫人报喜去了。小姐想吃什么，只管去跟厨房上说，夫人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就是钟府的恩人，夫人在府里就象在家里一样。我回了，夫人留步。”
　　胡氏局促地笑着，弯着腰送走了丫环。
　　这府里呆不得，牟青想，从书里看来，王子慧心狠钟惠忻厉害，这傻不叽叽的胡氏那就是两人之间枪。
　　至于那姨母家，也不能去，这寄居别家，一天是客两天是客，长久来说，多深的感情多好的关系也会有摩擦。
　　牟青想了想，书里模糊地提了一句，胡氏的姐姐还是妹妹，外调做官了？脚好起来带胡氏离开钟府吧，虽然丫环嘴上说得好听，或许钟老夫人现在也感念胡氏曾经的帮助，不过这微小的所谓恩情，还是就这样吧。
　　牟青也不知现在发展书里哪里了，看着胡氏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将来再让人拉上床变成别人的姨娘，哪能直起腰来过好日子。
　　离开钟府，到时胡氏再找个老实人嫁了，总好过在这钟府在夹层里苦苦求生。
　　上回范文瑾只是穿越，还为了报仇与范冯氏不死不休；这回，种惠忻不仅是切身之痛，加被欺骗利用，报复起来得比上回范文瑾更加疯狂。
　　这周边的人，这钟府上下，大概早就暗潮汹涌了。
　　对于钟惠忻，从书上看，牟青一点不觉得她报复有什么不对；当然，她利用沈雪芬也是因为沈雪芬想攀高枝，沈雪芬让王心慧打死，因为现在还没发生，牟青也没从现在的沈雪芬心里感觉到恨王心慧。
　　总之，当务之急，走就对了，离开钟府就对了。
　　“雪芬？”胡氏看着木木呆呆的牟青，轻声喊了一句。
　　牟青赶紧递个笑，胡氏半抱着她往上带了带，让牟青坐好，往她嘴里喂粥。
　　牟青心下感叹，这就是母亲，不管如何弱小，这胡氏对沈雪芬的爱，是实实在在的。这么大了，还特别自然地喂粥呢。一看就是有点病痛就娇得不行的女儿。
　　这沈雪芬虽死得早，倒也过了一阵万千宠爱的日子。不是大小姐，胜似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复仇文三

　　“娘，你去找姨母了吗？”牟青问
　　“钟老夫人让人去找了，你姨母姨丈去南边了。却是不知在南边哪里。”一说到这里，胡氏脸上愁得都快哭起来了。
　　“娘，难道我们要一直在钟府住下去吗？”牟青问
　　“娘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办。钟老夫人说钟大人在找姨母在哪里外任，钟老夫人让我们先在钟府住下，等找到再做打算。”
　　牟青接着问：“姨丈是做什么的？”
　　“听你姨母说是位师爷。”
　　牟青想，这找不找得到且再说，这一个师爷，胡氏带着自己真去投奔，胡姨母怕也是有心无力。
　　“娘，除了姨母，娘可还有别的人？”
　　“哪里有别的人了，那时家里发大水，娘和你姨母逃荒，人都死光了。”胡氏一脸黯然。
　　牟青心想，怪不得钟惠忻敢算计她，也怪不得王心秀敢打死她，她跟胡氏纯粹就是个浮萍，无根无势，加上胡氏的弱性子，成为钟府斗争中的牺牲品毫不意外。
　　自己的脚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好，听胡氏的话，现在对未来也没任何想法。
　　书中她们之所以留在了钟府，无非就是没找到胡姨母；再就是找到了，胡姨母也无力让她们母女前去投奔。
　　而从目前沈雪芬的脑子里，更是没有任何打算。
　　胡氏喂完粥，送碗回厨房。牟青身上汗腻腻的难受，这次任务看起来好象很简单，但细想起来，不易。
　　虽然书里没有任何历史朝代的描述，可从缠足这一点上就能证明女性的社会地会的低下。她现在是不到十二岁的身子，按书上的说法，差不多也可以说亲了，这大概也是胡氏这样着急给她缠足的原因。
　　不知道胡氏有多少银子也不知道这社会花费如何。
　　要想保护自己保护胡氏，先得独立。
　　思及此，牟青迫不及待地从脑中翻看那本太极。
　　上半本全是字，下半本后面才有短短的太极二十四式。牟青猛然觉得自己有上当了的感觉，她是不是买错了，能不能退换？
　　牟青差点没说出后悔了，又一想到大神和小邪，她以女人的直觉觉得这两神仙都不喜欢别人说后悔。
　　下定决心，牟青闭着眼，在意识中学着书上的样子一点一点比划着。
　　书上那姿势看上去很容易，但只第一式，牟青就觉得无论她怎么样都不能练到顶点。
　　武伯说过，学武之道，差之毫厘失以千里，泛泛百招，不如精纯一招。
　　如若第一式就不到达顶点转而学练第二式，那无疑是对自己的放松。这样的想法下，牟青一遍一遍在意识中做着第一式。
　　等到胡氏轻轻叫她时，她才猛然发觉，天都暗了。
　　有大小丫环提着食盒给牟青母女送来了饭菜，四菜一汤都是素菜，牟青还想着这朝代真懂养生，晚上吃得真清淡。
　　有嘴快的丫环便说了：“老夫了知道你们还在孝期，吩咐厨房单干给你们做的素菜，沈家夫人小姐好用，一会儿我们自会来收拾。”
　　牟青脸一热，看来这小说里规则很严呀，如此，大孝是要守孝三年？这是个信息和可以利用的借口。
　　胡氏起来谢了又谢。牟青想着，这胡氏身上的新衣服大约也是钟老夫人赶制送来的了。这才想起，她也有两套新衣服。
　　以这小事看，这钟老夫人不能说不记得胡夫人的小小恩情，可也是一直把她知恩知报的事情宣扬得起码是满府皆知。
　　饭后来了小说里另一个对钟惠忻来说的重要棋子，陆晶晶。
　　这陆晶晶是宋严的表妹，钟惠忻重生后发现，她早早就跟宋严有情，是宋严的初恋表妹。
　　钟惠忻早早让她进了钟府，为的就是在钟惠琳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给她心里早早埋上一把刀。
　　这陆晶晶对着少言的土包子一样的乡下妞，炫耀却不自知羡慕地说着钟府迷人眼的富贵荣华。
　　牟青这才理清一条：这陆晶晶还是王心秀的侄女。
　　她又是宋严的表妹，这宋严早认识王心秀，牟青知道，只这王心秀这么早就无视这明显的破绽，难不成美男计真那样好用？
　　还是钟惠忻确实把吃虎的猪扮得太好了？小说中说，钟惠忻外祖家对钟惠忻不错，（不然也不肯帮宋严）这重生后钟惠忻又一直经营，那这王心秀除非做局让钟惠忻和宋严有肌肤之亲，不然钟惠忻外祖父家也不可能让宋严娶钟惠忻吧？
　　这钟惠忻现在用的是请君入瓮的招数？
　　钟惠忻前世说到底是个缺人疼爱的孩子，遇到宋严温柔的宋严和王心秀的双重设计，以十多岁的心智，可不落入那温柔的陷阱都不可能。
　　牟青叹了一声，上本小说中，她可是知道，古代女子那小小的四方的天地有多狭小。
　　重生前的有大笔嫁妆的钟惠忻就是块案板上的肉，她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纯粹起决于她身边的人对她觊觎有多少及对她有多少善心。
　　跟自己一样，不走心，不努力，有东西也守不住，如果你遇到的是身边亲人的欺骗。
　　她是成人被骗可以说是咎由自取，重生前的钟惠忻真的算是可怜人。牟青又想到钟惠忻生母，正是因为她无能让人害死，所以害得自己儿子惨死，女儿受尽欺骗也身死；
　　为了牟葱为了自己，这任务也要好好完成。
　　陆晶晶走后，牟青开始旁敲侧击问些胡氏问题。
　　听闻胡氏有文银小二百余两，又根据胡氏说的物价，粗略算算，她们搬出钟府的可行性是很大的，只要后期能找到挣银子的方法。
　　又得知胡氏在钟府不管做什么都给下人打赏，而且出手不小，陆晶晶心中暗叹，胡氏又要脸又胆小，这样下去，在钟府花银子的速度比在外面住还快。
　　牟青对胡氏说：“娘，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找到姨母，就算是找到了姨母，到时候姨母也怕不能让我们去投奔呀。娘忘记了爹曾给县太爷家小公子教书那时，回家说过的他家师爷穷得总提前支银子的事了？”
　　胡氏听得迷迷糊糊的：“你爹说过这话？我怎是不知。你爹跟你说过？”
　　沈雪芬脑子里有特别多沈秀才教自己写字玩耍的事，而且，胡氏是个典型的古代妇女，对丈夫的关爱除了生活就是身体，别的一点没有。
　　反正所有县太爷都有师爷，管那师爷是富是穷，重要的是沈秀才真真正正教过县太爷小公子，所以，沈家一家过得算是不错。
　　“是啊，娘，娘也说了，老家我们是回不去了，娘有只有二百两银子，现在送饭的丫环来了你要赏，送水的丫环也要赏，传话的丫环也要赏，一天赏十文，十天就是百文，百天就是千文，娘，再住些时候，娘就没有银子赏了，到时我们要如何？
　　娘，再说我们带着孝住在钟府，钟老夫人慈悲，虽然表面不说什么，可心里一定不喜欢我们的，我们搬走吧。”
　　胡氏越听越吃惊，最后瞪着眼，问牟青：“芬儿，你怎的……”
　　“娘，我这一睡，眼前都是爹爹，就想了好多爹教给我的事。爹爹刚死，芬儿又伤心又害怕，都想不起来好多事。现在，又能想起来了。娘可记得，爹有回带我去给县老爷老夫人磕头，说过让我穿得喜庆些，说岁数大了的人最不喜的就是素素白白的。”
　　胡氏是知道自己相公把女儿有时当儿子来教的，毕竟没有真正的儿子，可相公到底说没说过这些话，私下里是不是真教了女儿这么多，她也有些迷糊。
　　思及没能给相公留下一点香火，因为没有儿子自己也让沈家族人逼迫至此，悲伤漫过了狐疑的思虑。
　　胡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她没有侍侯过婆婆，不懂钟老夫人的心思，不过她有颗敏感细腻的心，象女儿说的一样，没有一家会喜欢她们这样身上带孝的人。
　　女儿说得也对，她在这府中，手上大方些，下人就会对她们亲热些，就算如此，丫环婆子看她们母女的眼光也是带着深究和审视的。
　　她也不想呆在这深院大府中，只不过她们母女孤苦无依又能去哪里？
　　那个人，为何能如此狠心，一下子就这样走了，早知如此，当初不如跟着他一走了之。
　　胡氏越想越悲伤，咬着被角哭了整整一宿。
　　牟青躺在胡氏身边练功装睡，这种悲伤她不能替胡氏缓解，哭出来比压在心里舒服些。有地方哭比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强。
　　牟青得逼着胡氏坚强起来，她不知道哪天走。走之前，她会尽可能给胡氏安排好些，但若胡氏自己不立，安排得最好，也是枉然。
　　沈雪芬脑中，有沈父希望她是男子的印象，也有沈父偶尔教她几句有关男子立世的话。
　　这就够了。而，突逢家变，也是她慢慢转变的契机和理由。
　　过了两日，胡氏在牟青的引领下，思想上已不自觉地慢慢听从牟青的话。
　　胡氏这样的个性，不逼到尽头，总是会习惯性的寻求依靠。
　　见时机差不多成熟，牟青跪在床上跟胡氏坦白了她把裹脚剪开的事，胡氏又惊又怒，气急之下除了哭，再也不肯跟牟青说话。
　　牟青只得哄了又哄胡氏，最后说：“娘，爹没有儿子，我虽为女儿，爹在世时我享受了爹的疼爱，爹走了，我来完成爹的心愿吧。
　　我想好了，我从现在起，把自己当男子来活，侍侯娘，将来找个男子入赘，一起侍奉娘。”
　　饶是胡氏这几天听多了牟青的话，这话一出，胡氏还是瞪着哭红的眼说：“女子在世，是何不易，你莫要说些胡话。不若是好好把脚缠了，孝期过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到时娘也就放心了。”
　　小说中胡氏能以再嫁之身，带着拖油瓶的女儿在钟府立住脚，还得到钟老夫人的喜爱，不管有多少别的理由，本身来说，胡氏应该也不是个特别笨的。
　　她现在之所以这样，是强迫自己立个希望在前面，然后好让自己有勇气走下去。
　　“娘，难道你就真的以为我裹了小脚就有人喜欢吗？有钱的少爷公子，怎么会找我们这样的孤女；小门小户的人家，那就更不能裹脚了，小脚要如何做家事？娘说的太太身边裹了脚的大丫环有几个人？而且，她们难道真的是丫环吗？
　　娘，爹教了我很多东西，娘就听我的吧。”
　　胡氏听牟青说完，压抑着痛哭失声，牟青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轻轻拍着，安慰着她。
　　胡氏先中是哭，然后就开始哭女儿，一句芬儿啊芬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哭起来没完没了。
　　牟青能理解胡氏对女儿的心痛及对前路的绝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