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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阿月 作者:一枚铜钱(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30正文完结)-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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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巧巧笑道:“由着他吧,有喜欢的就给他求了来,没的话就等等,反正还小,不急。”

    宋氏可琢磨不透她的想法,这有儿子到了适婚年纪,早早娶妻生子,生下几个孙儿给她,她这当家主母的地位可就又上了一个台阶。细细一想,暗叹,无论有没有孙儿,她有两个儿子在,日后整个慕家后宅都是她做主,何必急于一时。想必是等着慕长青中了科举,多点筹码去选个好姑娘呢。

    “长青今年可要去参加科举?”

    因去年太后仙逝,国师天测,文曲星有异象,于国运不详。因此象征着文曲星再世的科举,就推迟了一年,以此躲过厄运。

    方巧巧点点头:“已打算去了,秋闱在即,这几日都在房里苦读。”

    云罗顿了顿,轻声:“慕平也打算去的……”

    两人对眼看了看,这可不就成了对手,堂兄弟年岁近就是这点不好,一不小心就又多了个对比。必然会有一人次于另一人,结果一出,可就令人尴尬了。

    独独没儿子的宋氏心里泛酸,说道:“我们慕家可是要揽下三甲中的前两位了。”

    即便是碰上了,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又等三年。方巧巧和云罗都没有接话,只是笑笑。

    阿月听着科举将至,想到屡次想参加科举的陆泽,今年他没考,明年回来也只有看着别人参加殿试的份。指不定他还在秋闱前回来?想想又不可能,这都已是九月的天,再过几日就开始了。

    秋闱开始,陆泽没有回来。阿月和长辈一起送兄长出门,很是放心她这勤学的哥哥。秋闱定是没问题的,会试也是,他们家又要出个翰林官啦。

    秋闱结束,众人都等着放榜。慕平回到家中,见妹妹用饭时向自己使眼色,饭后,就去了外头,进了后巷中。放眼看去,果然已经有人等在了那。

    慕玉莹说道:“哥哥考的如何?”

    “尚可。”

    “那定是有把握了,玉莹先恭喜哥哥。”慕玉莹微微笑着,片刻笑意敛起,声调沉沉,“哥哥去考试之时,听爹娘说了些事,因为跟哥哥有关,所以玉莹想告诉你。”

    慕平已经分辨不清她到底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意,很是麻木:“你说。”

    “母亲跟爹爹说,哥哥迟迟不娶,怕是……有暗病。”

    慕平顿了顿,被亲生妹妹这么当面说,难堪得很:“这些话要说也不是由你来说,再怎么样,你也是个姑娘家。”

    “嘘。”慕玉莹站的微远,直勾勾盯他,看的却很清楚,“以前你都不管我这妹妹,如今拿出做兄长的样子,已经太迟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最好不要让爹娘疑神疑鬼的,不然于他们于你都不好,对吧。哥哥说要护着我,不让我早嫁,当然不能将真相告诉他们。那哥哥就做些让他们安心的事吧。”

    慕平忍不住说道:“你想说什么?”她的意思难道是让他去去烟花之地,让爹娘知道他没暗病,好得很,只是不愿早成亲么。她真是……好意思说这些话!

    慕玉莹轻笑:“哥哥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你要做个好哥哥,就是一辈子的事儿,难道……你又要像当年那样眼睁睁看我孤苦伶仃,有亲哥却不如没有?娘亲知道后,肯定会很难过。要知道,世上只剩下你我才是流着一样的血脉,姨娘生的那几个,都是野种。”

    慕平身形微动:“我知道了。”

    慕立成此时也正在找他,秋闱到会试还有半年光景,刚给他寻了个名师,明日就开始授课,今晚先来见见。一会见他回来,问了去何处,又不带下人。慕平只说是去外头走了走,就敷衍过去,自己去客房见先生去了。

    云罗在屋里听的清楚,直到他走了,才出来:“愈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们了。”

    慕立成早就有这感觉,他掌控了十多年的儿子,好像越来越疏远他,这种感觉实在很不好。非但远离,还有了自己的秘密,只是想想就不安。

    &&&&&

    慕韶华初初回京,近日还在等调职,携妻子去见了往日同僚后,基本赋闲在家,难得轻松。

    这日慕宣将两人叫了过去,说道:“西边塞外的任将军三个月前给我来信,说他们那儿缺个校尉,问我可有合适。思来想去,长善颇为合适。”

    慕韶华心头咯噔:“又要去边城?”

    “那儿十三年不曾有过异常,让长善去练练胆子也好。”

    方巧巧叹气:“既然已选了这条路,那就得好好往前走,虽然不舍,但也让他去吧。”

    慕宣没想到她如此开明,顿了片刻:“这一去可能要好些时日,三天后将启程。”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舍。

    阿月听见兄长又要去边城,小心问道:“哥哥能回来过年么?”

    方巧巧摇摇头:“约摸是不能的。”

    阿月倍觉失落,又想起一人:“阿玉只怕要难过的哭了。”她笑笑,“娘,要不把哥哥和阿玉的婚事办了呀,让阿玉做我的嫂子,就能陪着她了,不然哭鼻子我都不知道。”

    方巧巧也觉遗憾,倒想起件事来,皱眉:“大郎,父亲说任将军三个月前就送了信来,为何父亲不提?而且我们回来半个月也不说,那时还来得及给孩子办婚事,如今临走了,只剩三天,哪里够。怎么觉得……父亲不想长善成亲。”

    慕韶华忽然有些不安:“莫非边塞很是凶险……”

    方巧巧知道他在猜什么,禁不住说道:“父亲于女子感情自私,绝不会怕拖累了阿玉而延迟了孙儿婚事。”

    慕韶华不得不认同这句话,拧眉:“那是为何?”

    方巧巧摇头,一定有什么内情她不知道的。

    宁如玉果真很难过,阿月小心陪着她,带了许多她喜欢的过来,好缓缓心绪:“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意外的她没有哭,只是眼眸很红,似在强压情绪。宁如玉咬了咬唇,说道:“阿月,我没事。在你哥哥去襄州的那两年,我就想通了。他日后是要做将军的人,在边塞的日子定不会少,我要是每回都哭,也不配做慕家媳妇的,对么?”

    忽然听见好友有这个觉悟,阿月愣了愣,点头:“嗯!哥哥不能来见你,让我好好安慰你,要是哥哥知道这个,一定也会很高兴,也能安心的去边城。”

    宁如玉笑笑,差点落泪,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控制的。她原以为这次他回来就不用再这么煎熬了,谁想不过见了一两回,就又要分开,教她怎么能不难过。

    三日后,慕长善随着押送粮草的军队一起出发。

    秋风萧瑟,无端带着一丝肃杀气息。

    &&&&&

    慕立成真觉慕平有事瞒着自己,自从秋闱结束后,他就常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夜里也不常归。之前他去去自己并不说什么,但去的频繁,可就丧志了。先是语气平和和他说,并不听。后来发了火,仍是彻夜不归。恨的他差点动了鞭子,还是云罗劝住,才罢手。他倒也舍不得打,只是素来听话的儿子变成这个模样,苦心教了十几载,却一朝尽毁,让他心恨。

    慕家后院,梨花树下,慕玉莹正拿着蜡烛坐在那。灯火的光亮在她脸上晃着,时而从眸子飘过,冷漠如这初冬。声音低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娘,你冷吗?在那冷吗?你的好丈夫,你的好儿子,当年通通不要你。我把他们送去阎王那陪你好不好?开不开心?”

    烛光在寒风中飘来飘去,时而要灭,却又有一点蓝光起死回生,反反复复,也没灭。她静静看着黑漆漆的远处,没有一点光亮,让人绝望:“你儿子没有考上解元,可是也考的很不错,参加会试一定没问题。过了会试,就是稳稳的能做官了。到殿试那,圣上念及他姓慕,肯定不会薄待。于是你儿子能做官,出人头地,给他的庶子爹争口气了。”

    “可是娘……这样不好。堂哥也去考了呢,他可是这回的解元,慕家两个兄弟怎么可以一块出现在殿试上,你儿子又会被拎出来对比了。‘看,果然庶出家的孩子就是比不过正统嫡出的’‘哪里有跟自己堂弟争抢的道理,还要不要脸了’。哥哥那样软弱,听见这些话,会崩溃的。”

    “所以为了哥哥,为了娘亲最喜欢,爹爹最疼爱,灌注全部心血的哥哥,玉莹决定帮帮他。”

    话落,慕玉莹将蜡烛戳进地里,越戳越狠:“你让我帮他?照顾好他?那你可曾想过,他有没有帮过我,将我当做妹妹看待过。爹爹不是最疼他吗?那我就将他全部的心血挖走,扔在地上,狠狠的,狠狠的踩成碎末。让你从不将我当做女儿,让你从来不疼我。你不是疼哥哥吗,那就让你亲眼猜忌你儿子,被你儿子气的吐血吧!”

    声音越说越大,慕玉莹终于低下声音,手里的红烛因用力掐进土里,指甲都陷进了红蜡,轻轻嘘了一声:“要悄悄的,悄悄的……不要让人发现我们娘俩的秘密。”

    如果有人经过这里,一定能听见,可惜不会有,否则她也不会大半夜来这里。

    &&&&&

    殷国,与大琴国西边相交,中间相隔三座山,出关路口各有重兵把守,不许对方逾越半步。

    “叮当,叮当。”

    听了两年多,陆泽已然习惯了这马车动之聒噪的声音。小憩半会,微微睁眼,俊朗星眸带着沉稳之意,教人一看就觉心安。

    东林先生见他醒了,笑道:“一夜没睡,不多睡会?”

    “快入关了吧。”

    “翻过这座山头就到了,会试还没那么快到,再怎么赶路也回不去过年了。你急什么,这可不像你。”

    陆泽还没答话,东林先生自个笑了起来:“归心似箭,只因有佳人在等。”

    真是自从跟阿月一起,去哪都被毫不顾忌的打趣,陆泽很想说,别将他的强装镇定看做是不怕你们打趣,只管说罢。他也是有脸有皮的,就不怕将他吓跑了。

    东林先生见他又闭起眼装老夫子,笑笑说道:“待会就要分别,你果真要一直如此么?”

    陆泽这才睁眼:“您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大琴国?”

    “不是回,是去。身为天下谋臣,我早已无国。心中有国而无天下,不过是国之谋臣,只会为自己的国家牟取权益,最终失去天下民心。”

    陆泽拧眉:“若国君可以辅佐,统一五国,也并无不可为其倾尽毕生。”

    东林先生一顿,朗声笑道:“统一五国?好,愿你遇此明君,统一山河。”

    他只觉这少年已然变成不同往日的年轻人,傲气依然有,却更有底气,而非因自己的聪明而自负,是因他的所思所想而豪气的说这些话。东林先生欣慰,自己并没有选错人。

    当年离开大琴国,四年后归来,便决意要带陆泽一同出游。只是他不愿做自己的弟子,他就以同道身份领他去正途。

    虽非师徒,日后陆泽所得美名也与他无关,可他丝毫不后悔。若是当年没回来找他,才会真的后悔。

    即将别离,陆泽心生不舍,两人决定在前头的野外茶棚小坐,说说离别旧话。

    陆泽刚下车,见茶棚那人客已满,不过见模样正打算走,就没转身回去。在那一起离开的人中,隐约看见个人很是眼熟。仔细一看,不由顿住。

    那个青衫少年身形笔挺,英气俊朗,虽是侧面,但也认的清楚。慕长善……在那里做什么?他本想去问问,可总觉有哪里不对。这一走神,他很快就随大队人马上车离开。

    东林先生唤了他几声不见他答,走到一旁又问了一声,陆泽才回过神:“方才他们是要去做什么?”

    “这种事岂能问我这刚下车的。”说罢,东林先生便取了他的钱袋,拿给伙计,向他打听。

    伙计掂量掂量钱袋,笑道:“那个呀,是护送殷国宋侍郎独子宋城在回去的人马。”

    陆泽微微皱眉:“侍郎独子怎么会在这?”

    “听说是去各国游历了七年,近日宋家老太君病重,宋侍郎急着寻他回去,途径这里,就喝了杯茶。”

    陆泽更是奇怪,慕长善怎么会护送殷国官员之子回去?喝过茶,细想一番,猛然想起件重要的事:“那宋城在是哪位?”

    伙计笑笑:“就是那着青衫,看起来很是英气的公子。”

    陆泽诧异:“青衫少年?”那不就是慕长善么?等会,难道他看错了?只是长的相似的两人罢了?否则慕长善怎么会变了个身份。

    东林先生难得见他一惊一乍,只觉有好戏看,可惜茶棚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这好戏,他是赶不上了。

    &&&&&

    元宵灯节,并不比中秋时清冷。

    因二哥不在家,阿月这年过的略微乏味。因此想趁着元宵之际,约了好久出来玩闹。谁想兄长要奋发苦读,阿玉不想出来,翠蝉也没空——有媒婆登门,要给翠蝉许门好亲事。

    于是阿月就只好自己出来,到处瞎走。

    因元宵灯谜奖励没有她想要的,也没心思去猜。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大风筝,她循声看去,果真看见个猜谜台挂着许多纸鸢。她奋力挤了过去,到了台前,见着那正忙着给灯笼挂谜条的男子,惊讶道:“叔叔。”

    男子抬头看她,眉头紧拧。阿月已是开心不已:“当年你做了一只大雁风筝,被我们赢走了。后来第二年你没做,说第三年会做,可是我们等了好几年,叔叔却不知去哪了。”

    男子这才恍然,哑然失笑:“是叔叔食言了。当年我父亲得病,回老家照顾,在那做了点小买卖,也忘了京城的事。”

    阿月问道:“令尊如今可安康?”

    “托小姐的福,已经康健,也接到了京城,一同住,也好照料。”男子说完,又笑道,“我父亲做纸鸢的手艺可比我好不知多少,今年恰好做了一只大雁。”

    阿月忙左右瞧,却没见着,男子面露可惜:“你来晚了,若早来半步,也不会被人赢了去。”

    “被人赢走了?”阿月怔松片刻,末了立刻说道,“那人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往哪走了?”

    她得去问问那人,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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