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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的长孙皇后 作者:素馨小花(潇湘vip2014-07-05正文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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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她有些闪烁的眼,直到看出她明显的不自然,我又说道:“父亲生前得了陛下许多赏赐,那些御赐之物按《大业律》规定必须陪葬,以示君王对臣子的恩宠不断。观音婢年纪小,对那些个御赐之物当然记得不甚完整。陛下胸怀天下,想必也不会再意此等小事。只是观音婢总听父亲说,那些个御赐之物礼部都有记录。父亲是陛下的重臣,失了父亲犹如失了陛下的手臂一般,陛下肯定会遣礼部之人前来主持父亲的丧事,到时候,陛下也好、礼部的人也罢,只怕都会关注那陪葬礼单,艳姨娘可要好好安排,可不能让他们笑话了我们长孙府。”

    随着我的话……艳姨娘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白,语无伦次的说道:“姑……姑娘,乍听老爷和姐姐……这……脑子一时间不灵了、都有些糊涂了,不过姑娘放心,我这就和冰巧去将那些御赐之物清点出来。”

    想来,艳姬也是长期在外‘漂’的人,当然明白触怒龙颜只怕不是一个简单的雷霆之怒可以解决,搞不好会面临满门抄斩。眼见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我的口气缓和了下来,“艳姨娘,脑子一时糊涂了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在关键的事情上不要糊涂。冰巧,艳姨娘都伤心得站不稳了,你还不扶好?怎么当奴才的?”

    或许从来没有见我说过这么多的话,也或许从来没有见我如此冷冷的看着她,艳姬的唇直是哆嗦着,“姑……姑娘说的是。我……我定不再糊涂了。”说完话,她狼狈的往外冲去。

    我给冰巧示意了个眼神,冰巧极机灵的点头,“姑娘,我去帮姨娘。”耳听着冰巧急急远去的脚步声,接着传来她的惊呼声,“……呀,三少爷,你……你可回来了!”

    我挺直脊背回过身去,就见三哥怔愣的看着一地跪着的人,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皎如秋月的少年,那少年眼中的春华似乎能够将我眼中的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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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3章 陪葬品3

    是他━━杜如晦!

    他怎么在这里呢?他不是随他父亲去了滏阳?我的嘴翕了翕,终是没有唤出声。舒残颚疈

    “观音婢,三哥回来了。再也不让观音婢这般操心了。以后,一切,有三哥。”

    三哥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压抑的痛,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前跪在父母的遗体前,轻搂着我入怀。

    因了我心中有太多的事,因了我总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便三哥总喜欢宠着我,可我仍旧对他疏疏离离的,所以和他不算太过亲密。可是从此之后,我的亲人只有他,也只有他一人了。

    “三哥,观音婢信你。”

    三哥本奉杨广之命随太学院长在外游学,偶然碰到前往太原的顺德,这才知道父亲病重的消息,是以日夜兼程赶回洛阳,不想终是没有见上父亲、母亲的最后一面。

    “观音婢,来,起来。喝口粥。长孙伯伯、高伯母若见你这般不眠、不休、不吃的,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只两年时间不见,先前那个总喜欢以‘旁听学生’身份长期混在我们长孙府的那位少年,如今已渐褪年少时的稚气,身上无不耀着春回大地的暖色。我庆幸三哥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了他。正因有了他的出现,我变了很多、很多……对待身边人的态度也随之改变,再也不似原来那般的防范着所有的人,再也没有对一些事生出太多的戒备之心,在潜意识中,我有一种感觉,就算我出了事,也会有他袒护。

    我将最后的纸钱在父母的灵柩前燃尽,任杜如晦扶起我坐在一边,接过他递来的粥。稀粥中,我可以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关切、焦急的看着我。

    是啊,我已然让父亲操碎了心,又何苦累得他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总得先走完这一段再说不是?想到这里,我低下头默默的喝完粥,将粥碗递给站在一旁的人。“如晦,谢谢你。”

    杜如晦那担心的眸绽出一丝浅笑,“这就对了。”

    “如晦、观音婢……快,陛下来了。”

    随着三哥的话音方落,杨广携着一众文武大臣已然进了长孙府,同来的还有杨昭。

    率着一众人上完香,杨广这才一一扶起三哥和我,“你们有什么要求,朕一定满足。”

    “陛下亲临吊唁,皇恩浩荡无以言说,小民只求做牛做马效劳陛下。”

    “好好好,又一个长孙郎啊。”杨广直是拍着三哥的肩,摆手间,只见一群宫人在高山的带领下鱼贯而入,一一将手捧的金银珠宝等物堆在了灵堂。

    我和三哥再度跪拜、异口同声的说道:“谢陛下赏赐。”

    “朕的鹰扬郎将呢?”

    耳听得杨广不满的声音响起,艳姬有些身形不稳的回道:“回陛下,已派人去长安通知了……还在路上。”

    杨广冷哼一声,“看来这个‘孝’字,二公子得好好的和三公子学学。”

    二哥不愿离开长安只怕和杨曼青有关。我们一行人到洛阳的时候,杨玄感又被杨广派去驻守西京长安,这样一来,一直对杨曼青有好感的二哥更借口长安公务繁忙而不怎么回洛阳。

    听出杨广话中尽是不满,跪在地上的艳姬冷不丁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话。倒是三哥说道:“禀陛下,二哥军职在身,无诏不得入京。所谓忠孝难两全,若和‘忠’相比,这‘孝’也得往后挪挪方是。”

    三哥这句话说得在理,闻言,杨广很是高兴。摆手间,史官上前展开圣诏,朗声念道:“长孙氏爰自代阴,来仪京洛,门传锺鼎,家誓山河。汉代八王,无以方其茂绩;张氏七叶,不能譬此重光。览独擅雄辨,炽早称爽俊,俱司礼阁,并统师旅,且公且侯,文武不坠。晟体资英武,兼包奇略,因机制变,怀彼戎夷。倾巢尽落,屈膝稽颡,塞垣绝鸣镝之旅,渭桥有单于之拜。惠流边朔,功光王府,保兹爵禄,不亦宜乎……”

    我知道,这是一个国家对有功之臣的盖棺定论,父亲的一身能够得到如此赞赏和肯定,我和三哥都有些动容。三哥感动的看着杨广,“请陛下前往书房休息。太子殿下一路劳顿,只怕也得憩憩才是。”

    温和一笑,杨昭看着我说道:“观音婢,上次你请我喝的荷花茶,我至今记忆犹新,你再沏一杯我喝,如何?”

    我急忙弯躬屈膝,“是。”

    眼见着三哥将杨广、杨昭邀入书房休息,杜如晦将其他的一众文武群臣邀至为宾客安排的地方去休息,我这才亲自前往厨房,为杨昭煮荷花茶……他本不应该穿一袭白衣以示孝,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本不应该如此!

    一路行至书房,听到里间传来的熟悉的咳嗽声……只听杨昭断断续续的说道:“父皇,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你是用这种口吻和父皇说话吗?你知不知道,父皇为的是我大隋的千秋万世。”

    “父皇怕了吗?”

    杨广没有回答,而是摔裂了一个茶杯,茶杯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洌传来,可见杨昭的话很是令杨广愤怒。只听杨昭又淡淡的问道:“父皇原来不是不信这些吗?现在为何信了?”

    我脚步一顿,默默的立在暗处,只听杨广说道:“父皇原来是不信,因了此,你皇祖父气得……气得……从此我落下一个弑父的罪名。那个时候我坚信,只要是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够得到。可如今,长孙将军他宁死也不愿将观音婢送进宫门,父皇这才感觉到害怕,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操控着观音婢离我们杨家越来越远……可天无绝人之路,钦天监说了,冲洗也许可以……”

    “不,父皇。”不待杨广将话说完,杨昭的声音显得极为焦急,“长孙将军夫妻方方过世,按照《大业律》规定,其子女都得为亡父母守孝三年,三年之中谁敢谈及婚嫁?”

    “朕是皇帝。朕可立《大业律》,朕也可废《大业律》。”

    “那国之法度呢?国之利器呢?父皇,您这样会失信于民啊。退一万步说,天下都是您说了算,可如今,您逼观音婢嫁给儿子,观音婢会怎么想?儿子听人说了,这么多天,观音婢不吃不喝的跪在长孙将军灵前……那是爱父之切啊。她是女孩儿家,无需讲什么忠,她只需讲孝就可以了。如果父皇逼急了,儿子想着以她的孝心,只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也说不定。”

    “你!”

    显而易见,杨广震怒之极,他几近咆哮说道:“你听没听萧御医说过,长孙将军的病拖一、两年不成问题。可他为什么去得这般快?那是因为他自己寻死!”

    寻死?我心悚然一惊,只听杨广继续说道:“他宁肯死……宁肯用死换三年之期……拖得你……”

    我的手几近端不住手中的茶托。整个身子靠在墙上,眼睛失神的盯着屋檐下那白色的灯笼随风飘飞。一时间,我泪如雨下,犹记得父亲去世那天,萧御医为父亲殓丧,他摇头叹气的说‘居然是心脉断了’的话……那情景不时的闪现在我的眼前。

    当时我不明白‘心脉断了’是什么意思?按法医学理论,没有心脉断了的说法。我只当是古人为死者做的盖棺定论。可如今我乍的明白:父亲是为了我……为了我自断心脉而亡。

    一如九年前,为了躲避独孤伽罗有可能对我的伤害,他九死一生的带着我闯突厥。如今他等不来李渊的信,只好自断心脉为我争取三年的守孝时间,这三年,也许会发生许多事也说不定……

    爹啊,我宁肯进那宫中独善其身,也不想要您用命来赌女儿的明天啊!

    我又造下一笔罪恶,我人生的第三笔罪恶……父亲的命……母亲的命……这叫我如何承受?

    我瑟瑟发抖的肩膀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唇,另外一只手替我捧着我颤抖得厉害的茶托,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观音婢,别。”

    是三哥,他也听到了吗?他会恨我吗?是我,是我逼死了父母,让自己几近再度沦落为一名孤儿。

    我的思绪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惊醒,只听杨昭说道:“父皇,您怎么能够仅凭萧御医一人之词就断定长孙将军是自断心脉呢?若这事让观音婢知道了,您让她还活不活?父皇,求您了,看在儿子的面上,放过观音婢。”

    “你是真喜欢她,是吗?”久久得不到儿子的回答,杨广的声音充满了悲愤:“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他们二人若真的结合……昭儿啊昭儿,你……你如今这番,让父皇如何说你?”

    杨昭咳嗽两声,轻声叹道:“父皇,我大隋虽兴佛教,但……那些不过是长捷法师替他们二人卜的命格而已。一个虽是‘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这贵不可言的命格不一定就是凤仪天下。一个虽是‘济世安民’可福天下,但不一定是主宰天下的命,凡是帝王将相都可以福天下啊……父皇,难道您忘了,二郎与儿子是表亲……若父皇以后善待二郎,以二郎皇戚的身份地位必会忠心事主,到时候父皇封二郎一个王爷,那样的话,观音婢就是王妃之命,王妃之命一样贵不可言……这样一来,他们的命格就不存在对我大隋的威胁。”

    一番长话之后,杨昭很是咳嗽了一阵。可以听见杨广轻拍儿子背脊的声音,又听杨广说道:“昭儿啊昭儿,你……你……不想你……唉,父皇一直怀疑长孙将军所说的观音婢许了二郎之说,只可惜长孙夫妻二人双亡,你叫父皇如何逼他们将生辰八字的草帖交出来给朕看一看?父皇只有传令天官去太原,从李渊手上要观音婢的生辰八字了。如果李渊没有草帖……哼……”

    “父皇,不许,不许伤害观音婢,如果您伤害观音婢,儿子也不想活了。这残破之躯,活着也是受罪。”

    “你威胁我?威胁父皇?你知不知道,父皇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那现在呢?父皇又在怕什么呢?父皇不是怕了吗?”

    “父皇不是怕,是担心,是为了你在担心。”

    杨昭听了杨广的话很是感动,一惯清淡的口吻略带了些激动,“儿子最庆幸的是有父皇这样一位疼着儿子、想着儿子、为着儿子好的父亲。可是爹,如果你真是为我担心,那就应该知道儿子的心事,就让儿子看着她安安稳稳的长大,有一天算一天,有一年算一年。”

    对儿子这声‘爹’的呼唤,杨广显然很是动容,声音充满着无奈和疼惜,“昭儿,父皇可以答应你,现在不对观音婢怎么样。父皇也答应你,让观音婢替长孙将军夫妻守丧。可是……如果在这个期间,你……你万一发生了不幸,无论如何,观音婢她都必须给你陪葬。”

    陪葬……陪葬……原来我这个充满了罪恶的身子来到这个历史国度的最终使命只是陪葬?

    秋日的风冷冻了我的泪。我唯愿这一切是梦,明天就会醒来。

    杨广父子仍旧在争吵,而杨昭的咳嗽声也时不时的传来。

    耳听得杨广怒气冲冲远去的步伐,三哥拍了拍我的手,“观音婢,去,太子殿下还等着你呢。三哥得去陪着陛下。”

    看着三哥温和中略透着悲愤的眼神,我诺诺出声,“三哥……。”

    “嗯?”

    我低下头不敢看三哥的眼,我不知道他眼中的悲愤是因父母皆是为我而亡还是杨广偏要置我于死地?

    “观音婢,三哥只有你,而你也只有三哥。”

    三哥居然看出我的心事,看出我的悲痛,看出我恨我自己……

    感觉得到三哥的手紧捏着我的肩,给足了我温暖和勇气,他继续说道:“去罢,观音婢,无论发生什么事,有三哥。”

    抹了抹脸上的泪,我端着茶进了书房。

    大师兄和杨昭的笑颜依次在我的眼前绽放。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们是如此的想像,即便是笑也是那般的纯粹洁净。

    只是在21世纪,大师兄的笑多少带着点算计,一如怀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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