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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生之病态难防.重生之变态难防 作者:忆沐(晋江vip2014-11-17正文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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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亮交情,现在亮威胁。这话说得有些重。宁家虽然不如从前,却还不至于因为少了一期的粮食就饿死,生活却必定更拮据。宁清卓故意说得严重,最后一句话其实是“燕捕头你可怎么向知府交代”,扯上知府的立场,就是要他好好掂量。
    她开始谈正事,许通判便再不开口说话。
    燕捕头记着收了宁修平的银子,还是不愿松口。他暼了许通判一眼,见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心知他不会多管,遂为难状道:“宁姑娘,你们斗架引起聚众,的确是事实。更何况我罚宁高二家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若是不执行……我往后实在是不方便啊。”
    他说得貌似诚恳,摆出了自己的难处,堵了宁清卓的话,宁清卓倒真不好逼他。

☆、第9章 酒楼再遇

宁清卓思量片刻,也万分诚恳回话:“燕捕头的难处清卓也清楚。不若这样……”她从袖中摸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推给燕捕头。
    燕捕头一看,暗自翻了个白眼:五两!姑娘你也太小气了!你哥可是给了我十两!面上却严肃状摇头拒绝道:“宁姑娘,不可!不可!”一派两袖清风的模样。
    宁清卓却并不收手:“燕捕头,您听我把话说完。斗架的是我和高元纬,你罚我们俩,实在是应当,清卓无话可说。但我的族众却是被我殃及,何其无辜!”
    “燕捕头当时说的是‘罚宁、高两家下月不得用水’。可这‘家’,也有大小之分。宁家,可以是指我们卢陵宁姓一族,也可以单单指我宁清卓家。”
    燕捕头一直端坐平视前方,听到这话时,终于转过目光,看了看桌上的银子。
    宁清卓一看有戏,连忙再接再厉:“不若燕捕头通融则个,罚我宁清卓家一个月不得用水。至于我的族众,便罚他们上缴银钱五两,买下个月的用水。您看可好?”
    ‘宁清卓家’,现在就剩宁清卓和宁如欣。姐妹俩又不种地,罚了也是白罚。可燕捕头却有了台阶可下,也能无赖些向宁修平交差敷衍,思量片刻,终是点头道:“也罢,便允你所说。下次断断不可再犯。”却不敢当着许通判的面收那“买水银”,只是道:“看在许大人面上,这银子便免了吧。”
    宁清卓心知他不方便,便也不推脱,只待找个单独碰面的机会再给他。又给许通判燕捕头斟酒,干了一杯表示感谢。
    许通判刚刚虽然隐形了,但是宁清卓的举动却看在眼里,对这小丫头的机灵有几分赞赏。他摸着小胡子叹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清卓,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啊!”
    宁清卓只当他是说场面话。官场上的人,哪个说话不动听呢!正打算奉承回去,却听许通判沉吟着开口道:“我和你爹爹相交一场,他过世后,我却始终没能帮上你什么忙。这样吧,正巧今日知府大人也在醉仙楼宴请宾客,不如我带你过去,给你引见一番。”
    宁清卓不料他竟会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许通判此举,实在是帮了她大忙!
    前些日,宁清卓收到了知府的劝谕:近年来,卢陵书院的书田渐被侵蚀,入不敷出。知府大人提议重修书院,号召卢陵大户踊跃捐银。
    告示发出去了,响应者却寥寥。这个时代,官府劝谕大户捐赠是常事。赈灾,兴水利,修庙建桥等等等等,都要劝谕大户出钱。是以,卢陵众族对这事的积极性并不高。宁清卓也记得,上一世,卢陵书院是没有重修的,想来便是因为没有筹到银两,计划夭折了。
    这本是寻常的一件事,宁清卓却生了个想法:现下宁家已有衰败之象,若是按照常规经营,难以在短时间内兴盛。宁清卓必须出奇招,才能制胜。只是这个奇招,必须得到知府大人的助力。
    可这知府去年方上任,宁清卓一破败家族小族长,始终没有分量结交他。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托人找关系,想设法见上知府一面,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下许通判自己提出帮她引见,让她如何不激动!
    许通判却又犹豫道:“只是……林大人是爱酒之人,你去拜会他,难免得喝上几碗,否则反而不美。却不知你是否方便。”
    他看出宁清卓差不多到量了。这丫头毕竟是老友之女,他想给她人情,是以得先把话说明白,免得反倒成了恶人。宁清卓听了,暗自咬牙,依旧躬身道:“无碍。还请许叔叔带路。”
    高元纬却坐不住了,抓住她手腕起身道:“不如我去替你喝。”
    许通判与宁清卓齐齐扭头看他。
    高元纬说完,也觉察自己这话不妥,实在是一时情急之言。央着许通判去见知府,委实让许通判难做,也着实冒昧了些。这么一想,高元纬脸色就有些黑了。宁清卓见了,抽出手拍拍他肩膀,简单道:“无事。”
    许通判带着宁清卓上了顶楼。包厢外守着个小吏,许通判与他寒暄了一番,小吏便进去通报。不一会,小吏出来,打开了房门,放他俩进去。
    宁清卓跟着许通判进了房间,抬眼一扫,便见着了四名男子围桌而坐。林知府身边有一俊逸男子,支着手肘斜斜倚在桌边,正含笑打量她。赫然是今日水塘边调笑她的桃花眼男。
    许通判一眼看去,便见着了林知府,张教谕,卢陵书院李院长和一名没有见过的年轻男子。只是……
    只是,这一屋子显然都是风流文士。他们请了怡香苑的姑娘。每个男人身边都粘了个娇弱的美人,另外还有两名美人负责斟酒,两名美人在窗边弹唱,一名美人在烹茶。
    许通判心中叫苦。这场面尴尬,他可没和人小姑娘说清楚啊!
    许通判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宁清卓见着那些姑娘,也就是一愣,随即心思便转到了沈鸿锐身上。男人穿着上好的镶金丝绸衣,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脸上有几个红痕。宁清卓再一细看,才发现他脸上那几个红痕……竟然是唇印。
    宁清卓微微垂头,心中生出了两个想法:一,登徒子竟然也在。二,还好我没真揍他!这人不知什么身份?初到卢陵,竟能让知府设宴相请!
    宁清卓只偷偷看了沈鸿锐一眼,沈鸿锐却大大方方将她看了个仔细。
    上午见面,宁清卓穿得是粗布短褂,今晚却换了身丝绸长衫,因此咋一眼望去,沈鸿锐差点没认出她。初时他离得远,已经注意到这丫头身材很好,湿身时那玲珑的曲线是很让人赞叹。现在近了看,才发现这丫头皮肤极好,色泽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脸上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嫩嫩得很是诱人。
    五官都不错,最让他欣赏的还是那双丹凤眼,斜斜上挑看向他时,勾得人心里都痒痒。只可惜这对美人眼却配了两道剑眉,淡去了那种妩媚,平添了几分英气。
    再看去……这人没有束胸。胸口的曲线配上那细长的脖颈,瓷白的肌肤,任谁仔细一看,都能发现她是个女儿身。沈鸿锐有些不解:既然她不想隐瞒她的女儿身,又为何要做男装打扮?就这么喜欢穿男装么?
    宁清卓也不知只一会功夫,她就被沈鸿锐研究了个透。许通判已经开口说话为她引见。宁清卓不敢怠慢,上前躬身施礼:“见过林大人!大人来我卢陵一年,劝农桑,轻徭役,兴水利,倡教化,听讼断狱,体恤民情,实乃我卢陵之幸。清卓对大人万分仰慕,是以恳求许通判为我引见,打搅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她这番马屁话,说得要多真有多真,配上那双闪闪发亮的眼,将她对父母官的狂热喜爱表达的淋漓尽致。沈鸿锐在一旁看着,嘴角微翘。林知府也很是受用。身为一方父母官,他听多了奉承话,信与不信另说,却对宁清卓的表态很以为然。于是抬手示意宁清卓免礼:“哈哈,清卓不必多礼,这都多亏你们的支持啊。”
    林知府如此平易近人,宁清卓一副感动的模样,就差两眼泪汪汪了。许通判趁机唤来那斟酒女子:“清卓,还不敬林大人一杯?”
    他说的是“杯”,可这屋中并无酒杯,只有拳头大小的青花瓷碗。自有人给宁清卓斟酒送上,宁清卓接过,躬身施礼:“清卓干了这碗,唯愿林大人合家安康,便是我卢陵百姓之福!”说罢,一仰脖子,咕嘟几口,将那酒水喝了个光。
    林知府这回是真开心了。宁清卓这人他听过,也知道她是女子。却从来没见过女子喝酒如此痛快。再想想,无怪,人家可是族长,自然该有些不同,便对她生了些好感,遂给她引见那张教谕,李院长。宁清卓又是一番场面话说过去,照旧又干了两碗酒。
    沈鸿锐看着她喝了三大碗酒,也有些惊讶这人的酒量。却见这人脸色愈发粉嫩动人,带着那脖颈耳垂都泛了红,这才知她在苦苦撑着。正巧林知府介绍到他,宁清卓照旧一施礼:“见过沈公子。林大人的朋友,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她明着是捧沈鸿锐,实则连带捧了林知府、张教谕和李院长,皆大欢喜。心中却叫苦连连:她实在喝不下了!可念及这已经是最后一杯,还是暗自咬牙,端着酒碗,就要一口饮下。
    却有只手伸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酒碗。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指节。沈鸿锐将她的酒碗夺了,眯眼笑道:“清卓,这么单喝实在无趣,沈某对你一见如故,唯愿与你共饮一杯。”
    他将宁清卓碗中的酒倒在自己碗中,又倒了些许回宁清卓碗里,桃花眼中愈加流光溢彩。男人轻声笑道:“这就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岂不美哉?”
    宁清卓微微抿唇。她似乎又被这人调戏了。这话说得本来就很歧义。而且那碗她用过,那沈鸿锐倒酒时,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还特意选了她嘴唇接触的地方倒酒,让人不由生出些间接接吻的想法……

☆、第10章 如此嘉奖

林知府几人见状,哈哈笑了起来,显然对沈鸿锐这种作法并不反感。宁清卓不能翻脸,只能生生受了,勾唇一笑:“沈公子果然风流。”与他碰了杯,将那酒水喝了。
    三碗半酒利索下肚,林知府对宁清卓好感愈增,便又问了她些话,宁清卓也答得让他满意。沈鸿锐在旁看着,只觉这人进退有度,着实像个有礼有节的世家公子,真不似个女孩儿。心中莫名就生了些想法……
    宁清卓看着林知府的脸色,估摸着也差不多该退场了,却听见沈鸿锐开口道:“林大人,刚刚咱们的行酒令还没做完,不如让宁姑娘也加入?”
    林知府见他含笑望着宁清卓,不愿扰了他的兴致,便点头允了,问宁清卓:“可会作诗?”
    宁清卓一愣。她不知道沈鸿锐是什么心思,又看看林知府,含混答话:“学过一些。”
    还真是只学过“一些”。宁清卓来到这个世界后,只对习武经商感兴趣,自小便爱穿着男装跟在宁爹爹身后跑,哪里有心思学那诗赋!可考虑到她穿越前好歹背过许多古诗,十之□□能对付过去,这才应了下来。
    张教谕便哈哈一笑:“我们正巧在玩行酒令,不若清卓也作诗一首,”他指指那烹茶的女子:“就以这‘茶’为题。”
    茶……宁清卓揉揉太阳穴。她喝多了,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子里像在滚浆糊。她知道这是个获得林知府好感的机会,只是她一时半会,真记不起关于茶的诗词。
    数十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宁清卓。宁清卓又敲了敲脑袋。她皱眉想问题的神态有些憨,林知府倒觉得那模样有了些女儿样,便也不为难她:“罢了,想不出便算了。”
    宁清卓一声暗叹:喝酒误事啊!
    却忽然心中一亮:酒!她朝着众人一笑:“我想出来了。”
    “绿蚁新醅茶,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男人们互望。绿蚁新醅茶,是个什么品种?
    宁清卓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连忙胡乱解释道:“我爹爹经营茶庄生意,小时我时常在作坊里玩。觉得烘焙到一半的茶叶很像绿色的小蚂蚁,所以就用了‘绿蚁新醅茶’。”
    这个解释牵强,林知府却想起现下的宁家茶庄是宁修平在打理。前些日子,宁清卓似乎是告过一次官。这个年代,贪占族产的事情时有发生,碍于冯同知的脸面,他也没好管,只道是宗族内部之事,官府不好插手。此时听宁清卓提起,倒对她有了几分偏袒。
    沈鸿锐适时抚掌轻笑:“宁姑娘果然妙人。如此对仗工整,意境斐然,这轮的行酒令,赢者当属宁姑娘。”
    宁清卓微微皱眉。这的确是白居易老人家的高作,可她将“酒”换成了茶,工整自然不如原作,更别谈意境了。大冷天的,小酒暖着知己聊着,自然是美事一桩,暖茶喝……那算啥事啊!
    她当初拿这诗出来改编,不过是应付一时之急。沈鸿锐分明是故意让她赢。这又是为何?
    却见沈鸿锐朝身边的美人看去,口中道:“初雪,还不去给宁姑娘嘉奖?”
    那初雪犹豫了片刻,终是娇笑起身,行到宁清卓身边,搂住宁清卓的腰,侧头极快的在她脸上一啄。
    这才盈盈浅笑着退开。
    宁清卓垂眸而立,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青楼女子的香吻一枚,果然好嘉奖。
    按常理说,宁清卓一好人家的姑娘,被一风尘女子亲了,还不得羞红了脸,恼极成怒?合着沈鸿锐绕了这个圈子,就在这等着她呢。
    他想看她不知所措乱了分寸的模样。
    宁清卓很快反应过来。她微微退后一步,一手负于身后腰处,一手执起初雪的手,躬身行了个绅士礼,在那手背上轻轻一吻,笑答:“清卓谢过初雪姑娘。”
    初雪一青楼女子,何曾被人如此尊重?她虽不曾见过宁清卓那礼节,却觉得这人动作高雅,表情和煦,让她莫名有种被捧在心尖尖上的感觉,心中一暖,怔忡回望宁清卓。
    沈鸿锐眼见初雪在宁清卓脸上留下了一个红色唇印,很是兴味盯着宁清卓,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却只看到了微怔,随后便是释然温柔一笑,单纯利落一吻。
    当娇嫩的红唇碰在白皙的手背上,沈鸿锐生出了第一个想法:啊,原来这人也会这么温婉的笑呢。
    再看看微红了脸的初雪,沈鸿锐生了第二个想法:这个女人……怎么比他还风流至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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