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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为你钟情-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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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下一片雪亮,表妹小婉在医院工地大墙外接连收到莫名电话后,接着就无辜被点相,正是源来于此。我再问出另一个疑点:“我打电话找你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宋哥给我姐交完医药费,就一再叮嘱,只要有找我姐的,一定先跟他说一声,他说正源的老总家是省里的大干部,不会轻易放过我姐的,所以……”
    我一下想起高煜的委托,赶紧问他:“我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就是东源的账目和资料!”
    “我真的不知道!我姐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的。”
    “那这个姓宋的到过你家没有?”
    “对了,宋哥倒是进过我姐的屋子,看没看过,我不知道……”
    我想这姓宋的如果处心积虑要看着凌敏,如果有什么不能见光的资料也肯定被他顺走了。
    徐亮也听了个大概齐,伸手一指命令我道:“你再打一遍那个人的电话!”
    这下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立刻用手机再打一遍,姓宋的还是关机,我就问徐亮能不能查到他的号码。徐亮颇有经验地说从手机号上是查不出来什么的,你刚才的电话已经打草惊蛇,他要是知道露馅了,这个线索就肯定断了。
    接下来轮到他问我了:“你究竟在找什么?”
    我简单说:“原来是要找一些资料和账目,现在变成找人了。”
    我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说实在的,高煜的案子我知之甚少,用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何况我也只是一种朦胧的猜测,一想到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就向徐亮道:“太晚了,徐警官我们回去吧!”
    凌敏的弟弟困意早飞向爪哇国,大睁着眼睛地看着我们,好象不相信这件事情就这样完结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那个姓宋的肯定不是你姐的对象。他要是再和你们联系,你告诉我好吗?”
    凌敏弟弟犹豫地眨着眼睛,他大概并不认为一个给付医药费的准姐夫会有什么不良企图,何况这个姓宋的在医院表现出来的“义举”,在凌家人眼里,几乎够得上是情深意重了。
    徐亮看出端倪,动作利落地递过去一个名片:“我是警察,他现在是一起伤害案的嫌疑犯,你有了他的消息,必须立刻告诉我!”
    凌敏弟弟赶紧答应下来。
    临离开时,我再度从病房外看了一眼凌敏。那个娇小美丽的女孩子现在躺在病床上形状模糊,只有身上赖以维生的管子在黑暗中勾勒出清晰的线条。我那时已经隐隐感觉到那场惨痛的车祸,也未必出于偶然,只是当时已经心力交瘁,觉得有许多事情我力所不能及,何况我今天也成为了一个受害者,已经顾不上再想太多了。
    出了医院我再不好意思叫徐亮送我,就对他说我可以打车回去。徐亮严肃地看着我,断然道:“那不行!做为你的保证人,我对你负有法律责任。可到现在,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你要是跑了,明天派出所不得找我来要人!到那个时候,他们可不认我这个前所长了。”
    凌敏这边线索一断,我的大脑便有些停转,这时傻傻地问:“那怎么办?身份证不是给你们了吗?还要我做什么?”
    他绷紧的脸突然松驰,笑容亲切:“我现在急需知道你在这个城市的住址!”
    这是一个清爽的凌晨,在省城的阑珊街灯中,徐亮载了我去探查了我的住所,一路上也探查了我的情况。当知道我是特警出身后,与强磊一样,他也惊讶于我当前的处境。我和他初次见面,不想讲太多,只是简单说我母亲病重,我需要挣钱才辞去公职。
    他同情地说那今天你的损失可惨重了,又问我上保险没有,我说上了,就是不知道保险能赔到什么程度,他笑笑没说什么。
    到小婉家的时候,他停下车,然后语气郑重地对我说:“施慧,我一直跟着你,说实话是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我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出来:“你天天开出租车,可能也知道,近一个月间,本市已经出了五起出租车被抢司机被劫的案子,其中有三起的作案时间、作案区段、作案手法都极其相似,已经被认定为同一歹徒所为。前天刚刚有一名女出租车司机被歹徒杀害,她和你年龄差不多,家里扔下一个不满两岁的儿子,非常可怜。这个歹徒极其凶残,他不光劫车抢钱,而且杀人手法非常专业,个个都是一刀割中喉管致命。根据法医鉴定结果,他还对女司机实施了歼尸,这是一个心理极度变态的劫匪”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我明白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和我这般详细地陈述案件。
    他直直地看着我:“施慧,你今天表现出的身手让我非常震惊。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个女同志有这样出色的武功和实战能力,你比我们许多男刑警都要厉害。我突然间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配合我们公安机关的工作,我想,想让你在开出租车的同时,帮我们引诱劫车罪犯……”
    我开始打量他,内行地问:“你在110工作,怎么会介入案件?”
    他拍着方向盘笑了:“你弄错了,我不是110的,我在市局刑警队工作,是一名警长。我正在调查出租车被劫的案件,因为今天你们报案时提到了出租车,我才和110一起出现场的。”
    我立刻答道:“我很愿意配合你的工作!可是,我现在车已经没有了,怎么配合呢?”
    他点头说:“我明天先借给你一辆车,我和保险公司很熟,可以帮你尽快解决你那辆车的赔付。另外,如果你配合我们公安局办案,事后我们会对你有一定的补偿;一旦帮助我们缉拿到罪犯,我们根据有关规定给予奖励!施慧,我看你不用这么快地答应下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因为这个配合有相当大的危险性”
    我截断他说没问题,不用再考虑了,接下来还很想说我不要奖励,但话至嘴边又咽下了。我不由记起去年协助公安局解救人质时,我曾拒绝新都大酒店一万元的奖励,我当时还自豪地对刘春说我是当过兵的人,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从来不要回报,给我钱是对一个老兵的侮辱。
    时过境迁,我竟然已经说不出这样高尚的话了,我悲哀地想生活是这般无情,她已经彻底改变了施慧,让我再不敢固守清贫,坚持高傲。
第四十七章 三次探监
    我对高煜的母亲祈文芳,从一开始见面就没有留下好印象。后来知道她年轻时曾是北京城红极一时的京剧新秀,时任本省京剧团党委书记,已经有多年不上舞台,只能称做是风韵犹存的戏曲艺术家了。实际上,京剧在东北也并不是个很火的剧种,在东北真正红火的是二人转,只有赵本山和高秀敏那种火热泼辣又土得掉碴的民间艺术家,才能称之为大腕。而省京剧团之所以这么多年还保持正常运转,没有被市场经济的大潮所湮没,很大程度是因为剧团书记是省委副书记夫人的缘故。
    我心目中的京剧,应该是一门高雅的艺术,祈文芳其人并不失高雅,但长时间做高干夫人,又兼做党群工作,让她的高雅未免有些失偏,成为一种高傲。这种高傲一旦揉入失落,就变得越发让人难以接受。高元林失势给她带来的影响,从一个例子就能说明,那就是高煜被捕入狱时,正赶上她要率团出国访问,结果签证被拒,这如果放在一位在任的省委副书记夫人身上,那是不可想象的。
    我本来和这位贵妇人的生活轨迹相去甚远,除了在部队执行保卫任务时,我短暂地接触过高干家庭,转业后几乎就没再见过什么大官夫人。我们原本不应该碰撞,可偏偏因为高煜,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打交道,真让我眼界大开。
    高家的小保姆也很有些脾气,我一早来按门铃,她认出我来竟然又把我堵在门口盘问了好半天,关门回了女主人,征得同意才算把我放入。那时高煜的父亲还在住院,祈文芳刚刚洗完澡,用一条毛巾束着头发,穿着裕袍接见我。这个样子显得她很随意,可能丈夫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她对我也客气了一些,给我让坐,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来,问:“小施,你见到高煜了吗?高煜现在怎么样?”
    我想说你要是想看可以自己去呀,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我简单说说两次见高煜的情况,她听到高煜在狱中被打断了肋骨时,脸也打肿了时,她的眼圈红了,这事监狱也和她勾通过,但肯定没我说得这样详细,她听了一定很心疼。
    之后我直截了当地提出高煜现在需要一笔款子,注入他的一个帐户。
    祈文芳闻言色变:“是老二要你找我们的吗?”
    我实话实说:“不是!高煜昨天委托给我两个方案:一个是找天源律师事务所的凌敏,要回她手中的一个帐户资料,高煜说找到那些资料就不用再筹资,可现在那个女助手出车祸,只能进行第二步了,就是需要把二十万资金注入一个银行帐户。高煜让我在三天之内帮他完成,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我只能来找你们了!”
    祈文芳睁大了眼睛:“二十万?”
    我点点头,拿出那个帐号给她看,她溜了一眼马上皱起眉头:“老二搞什么名堂?这种时候他要钱做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您到监狱去问问他,不就清楚了!”
    这是我第二次提议让她去探视高煜,头一次被她傲慢地拒绝了,说不用我管。这一次,她沉吟了一下,竟然问:“监狱要怎样探视?”
    我感到有门,立刻来了精神,向她解释道:“如果直系亲属提出申请,每月有固定的探视时间,按规定是一个月一次。”
    然后我自作聪明地补充了一句:“阿姨您要想去,我可以帮助您走走关系,我在二狱工作过!”
    祈文芳当时冷笑了一下,不过想了想竟又变做苦笑,她叹了口气,叫退小保姆,突然向我敞开了心扉。她是演员出身,说话京味十足,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小施,我知道你很奇怪,奇怪我和老高为什么这样不关心老二,一回也不去监狱看他。你是不知道我们苦衷的。老高主管过全省的政法工作,可以说是权倾一时,全省的公检法都要唯他马首是瞻。儿子违法乱纪,这记耳光不光打在他脸上,也打在他心里!你还年轻,不了解省委的那些派系斗争,老高的对立面一再拿我家老二的事情做文章,就是想让老高提前下台。可是他们想不到,想把高元林一棒子打死还不是那么容易,好在中组部和省委对他还是负责的,下一步很可能安排他到政协或者人大任个实职的副主席。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当口,老高和我都觉得现在去看高煜不合适。”
    我肯定是把不理解写到了脸上,祈文芳看我这副表情,又板起脸来恨道:“老二这次就是个混蛋!从前他政法大学毕业就吵着要下海经商做买卖,是他爸爸硬逼着他读的研究生!他大学一毕业就通过了司法考试,考公费研究生时成绩是全省第一,凭他的素质和能力,省高院高检哪个不是名正言顺地进?可他非得要自己开什么律师事务所,他爸为这事跟他别扭了整整两年,连家门都不让他进!这几年,眼看着他把车也开上了,事务所也创出些名气来,他爸刚顺过点气来,他就捅出这么天大的一个漏子!你说他一个高干子弟,居然学那些下三滥的商人去偷税漏税,还在给人辩护时犯了诈骗罪,这,这不是典型的知法犯法戮老高的心窝子吗!”
    她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悲戚戚道:“小施你都不知道,他被刑拘的时候,正好是中组部下来考核干部,老高为了工作,可以铁面无私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可儿子是我生的,我背着他爸找了多少人,说了多少话,我,我连省委书记家都去了……唉不说了。小施你也是在政法口工作的,你也知道,他出事是全省政法界一个地震,直接后果就是他爸爸下台!这样的儿子让我们太伤心了,我们养他二十多年,就是让他这样报答父母的吗?”
    我也听得心酸,提起精神劝她道:“阿姨,事已至此别再伤心了!高煜的案子也许有隐情,他上次给高书记捎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她断然摇手:“不可能不可能!高煜案轰动全省,审理他的都是老高的老部下,我和他们反复研究过案情,如果没有确凿的法律依据,他们是不会判高煜入狱的。”
    然后,她怀疑地看着我:“怎么,小施你还不清楚这些吗?”
    我说:“阿姨,我是五月二十五日,在第二监狱突然看见高煜的,当时我也很震惊。”
    我自然不会对她说我为了给高煜和自己出一口气,殴打犯人差点失去公职,我心下暗想这些大干部为了一己前程,儿子出了事儿竟然会悭见一面,真都不如我这样的朋友。
    她母亲擦了眼泪,开始饶有深意地看着我:“小施,老二最初对我提起你,应该是在去年冬天。看来这期间,你还和他中断过一阵子关系。现在你这样帮他,有什么想法吗?”
    我坦然说:“没有想法,我和高煜就是朋友!”
    她抬抬眉毛,很直接地说:“原来我知道你是转业干部出身,文化程度不高,是曾经反对过你。现在看你这个孩子心地还不错,没在最危难的当口甩下我们家老二,还是很难得的。毕竟,你算得上是高煜向家里提出来的第一个女孩子,他为你做的那些事,瞒得过他爸瞒不过我,我都心知肚明。现在听说你被精简到基层了,这也是老天照应,也是你和高煜有缘份,他又正好分在你们那个监狱,你好好照顾高煜吧,我们会感谢你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基本又恢复了高傲的感觉,好象我业已通过了她的审定,委托我照顾高煜是她赐予我的幸福。我心下好笑,不由也向她笑笑:“阿姨,这恐怕不行。我已经在二狱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现在是一名个体出租司机,目前我的母亲更需要我!我为高煜所做的,都是在尽一个普遍朋友的义务,我想高煜还是更需要你们父母亲的关爱。”
    我第二次从高煜母亲脸上看到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来,第一次是她在医院听说我给母亲捐肾的时候。我知道,以她的家世和背景,显然无法理解我的处境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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