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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重生之弃后崛起 作者:荔箫(晋江金推vip2014.01.02正文完结)-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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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叶氏也可怜,风光一时,家里一夕间被禁军都尉府查了个透。所幸皇帝还顾及些往日的情分,才得以按着容华礼葬了。如若不然,当真按着无旨自戕治罪,拖出去随意草葬,怕是连个全尸都难保。
  “过些日子要去避暑。”皇帝笑道,“这次远些,要准备什么,你提前嘱咐好宫人。”
  “避暑?”苏妤轻怔,“今年并不热……”
  “去年不是说好带你去祁川看看?”皇帝淡笑问她,“忘了?”
  确实是忘了,她当时就没当回事,以为皇帝不过说说而已。要避暑,总是梧洵更近些、行宫也新一些,祁川虽是风景秀丽,却更费些事,皇家避暑,十次里能去祁川一两次便不错了。
  “陛下不必为臣妾……”
  “朕也想去看看。”贺兰子珩风轻云淡地截了她的话,端得是一副“谁说是为你去了”的神色。
  “……”苏妤就不好再说什么,安心等着旨意下来便是。
  。
  启程那天,仍是一列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皇宫、驶出皇城,引得城中百姓涌上街头,山呼万岁。
  苏妤在马车里闷闷地不吭声,时不时抬头看皇帝一眼,拘谨得很——临行前,皇帝叫了她过去,继而二话不说就把她“扣”在了自己马车里。
  美其名曰:非鱼离不开子鱼,子鱼离不开你,除了让你过来没别的办法。
  贺兰子珩吃着栗子,笑看着抱膝而坐、从上车到现在都没吭过气的苏妤,时不时地低头瞧一眼手里正剥着的栗子,剥好后随手递给了她:“别发愣了。”
  “……”苏妤喃喃地道了一声“多谢陛下”,伸手接过来,吃了之后继续环膝坐着,看上去心事重重。
  “怎么了?”贺兰子珩“蹭”了过去坐到她身边,“刚出宫就闷闷不乐?”
  苏妤想了想,鞋尖碰了一碰趴在她脚边吃着东西的子鱼,低低道:“没什么……只是祁川这地方……”
  皇帝不解:“怎么了?”
  “听说和靳倾近得很……”苏妤说着抬眼睨了睨他的神色,皇帝一笑:“是。”
  她有靳倾血统,不多,但到底也是有。自小在大燕长大,她对靳倾可以说是半分感情也无,可到底时时有人在她身边提着,近年来更是屡次因这血统而遭人议论。是以对于靳倾,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本是没有多想,可是临行前她听说皇帝召了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去祁川行宫一见。算起来,那是她的外祖父母,她身上的这点靳倾血统,也就是从朵颀公主而来的。
  她与外祖父母并不熟悉,母亲霍念嫁入苏家后,生下了她与苏澈,早早便离世了,她几乎没离开过锦都。外祖父母则是四处游历,活得逍遥,于她而言只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此番皇帝特意对她说:“朕召了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让你见见。”
  可见是好意。前几年里,她见亲人的机会太少了。可她却为此有些惴惴,目下又说起此事,她终于道:“臣妾……不想见外祖父母。”
  “为何?”皇帝一怔。
  苏妤默了一默,道:“这些年……关于臣妾与靳倾的议论……太多了。”
  她要避嫌。不仅是在前阵子她加封之时有人重提了这事,便是当年她被贬妻为妾的时候,此事也是一个强硬的说辞,让一众朝臣都很是赞同皇帝不立她为后——堂堂大燕,岂能立异族后人为后。
  “臣妾自小没见过他们,如今见不见这一面……也没什么大碍。”苏妤抿起微笑道,“想来外祖父母如今年纪也大了,陛下何苦劳他们走这一遭?”
  “那如是他们想见你呢?”皇帝问她。此事确是朵颀公主先提的,起初他亦有些诧异,因为在前一世的那么多年里,都不曾听过他们提起这样的要求。后来一想倒也明白了,霍老将军已离开朝堂多年、苏妤的母亲霍念有死得早,他们与这外孙女的感情本就算不得深厚;更多的原因,只怕是因知他一力打压着苏家,不愿因一己之私来扰他的事——如若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出面,在很多人眼里便意味着整个霍家的意思,许多事都会不一样。苏家会有恃无恐,许多人也会看着霍家的眼色去依附。
  霍家是顾着大局不理这些事,他却委实对苏妤差到了极致。每每细想这些,贺兰子珩都不知要怎么悔恨才好。只能感念命运给了他这个重走的机会,他待苏妤好了,那二老也可算略放下了心,敢开口提一提要见外孙女的事了。
  。
  听得他这样问,苏妤自知并不只是问问而已,大约当真是他们先提了此事。斟酌许久,却仍是轻轻道:“那也……不见为好吧。”
  “为何?”皇帝微皱了眉头,端详着她的神色问她,“你在担心什么?”
  “没在担心什么。”苏妤摇了摇头,伸手抚着子鱼毛茸茸的脊背,“可陛下不觉得么?许多时候,明哲保身总是好的。”
  “明哲保身?”皇帝掂量着这四字中的含义,遂一笑说,“还不是在担心?”
  “……”苏妤一默,“也算是吧……臣妾只是觉得,既不是什么很亲近的人,不见便也就不见了。不见没什么坏处,可如是见了……指不定日后要有怎样的事。”她颌了一颌首,复又续道,“叶家一朝倾覆,从前的许多事都被禁军都尉府翻了出来。可见很多事情,无事时便不是事,一旦出了事,事事都是事……”
  “为了苏家。”皇帝深深一叹,看着她笑意有些复杂。
  “是,为了苏家。”苏妤点了点头,皇帝又一喟说:“心事真多。罢了,随你吧。”
  苏家野心那样的大,她的心事怎能不多。何况心中万分清楚,上一世便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苏家才是苏妤最大的负担
  ——好吧我承认之前说“上辈子皇帝对苏妤不好也不能全怪皇帝,苏家自己也作死”的姑娘们你们是对的
  ——那个宫女跟苏家有怎样的瓜葛不要问,问了我也不说,打死我也不招!【面目狰狞】

☆、第89章 观景

  在行宫中安顿下来当晚;皇帝便到了苏妤房里;笑对她说:“朕带你出去走走?”
  苏妤以为他指得是要带她在行宫里走走,满口答应后才知道——他是要带她出去走走。
  祁川的风光确是不同于锦都或是梧洵的,来的途中她便有所感受。这一处似乎更开阔些,风也比锦都添了些凛意,山川与平原相交;有些肃杀又在片片绿色中衬出舒适。
  皇帝竟是连马车也未备;行至行宫外;径自跃上马背;又伸手一拉她。从去年在梧洵和他同乘一骑至今,苏妤也有一年没再骑过马了。一时又有些紧张,皇帝倒仍是一如一年前一般,只是缓缓走着,半点不急。
  没有宫人跟着,苏妤倒也不用为此多担心什么——纵使近前无人,也必有人护在暗处。天子出行,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天色已有些暗了,风暖暖的吹着,撩起苏妤垂在鬓边的碎发,丝丝缕缕地轻拂在贺兰子珩面上,有着淡淡幽香。
  向前微倾了身子,贺兰子珩贴在她耳边轻言道:“喜欢这里么?”
  苏妤点点头,脸上微微一热,低下头去。
  一声轻笑,贺兰子珩将她搂紧了,同时说了句“坐稳”。
  策马间,苏妤一声惊叫,从前未有过这样的经历,目下虽是被他护着,仍是怕极了。强自定神,只觉身子一起一落间,眼前景物走得飞快,什么也看不清,一颗心便愈发怕了,不自觉地抬手紧攥了他的衣襟,半点也不敢松开。
  “哈,别怕……”察觉出她的紧张,皇帝低头笑劝了一句,无比轻松地说,“摔不着你。”
  这马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城门处的守卫还没来得及看清,二人已驰出了门。又行出好一段,半点也不见慢,弄得苏妤牙关紧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吁”的一呼,皇帝蓦地勒了马,马儿有一声轻轻的嘶叫,稳稳地停住了。苏妤半天没缓过神来,皇帝便任由她惊魂未定地缓着,过了须臾,才在她肩头点了点,又向前指了一指,轻道:“你看。”
  苏妤觉得这一路颠过来,神思已全然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木讷地抬起头,身子很有些发僵,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更有些怔了。
  近处、他们的脚下是绵绵草原,草长得很高,风一吹便起了波浪,半黑的天色中望过去,不像草原,更似波涛不断的大海。而在大海的那一端,是无尽的山川与戈壁。夕阳西斜,看不清楚细节,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沉沉地耸立在这天地之间。戈壁之上,托着那一轮夕阳,很红,红极了,如同一块血玉般搁在天边。余晖淡淡地散落着,在那血玉的边缘处,镶出了一道金色。
  苏妤见惯了宫殿的金碧辉煌,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像一幅画,美到不真实。
  “漂亮么?”皇帝笑问,苏妤仍有些发木地点头,答说:“美极了……”
  “嗯,喜欢就好。”贺兰子珩对她这懵神到缓不过来的反应很是满意。其实他也未来过祁川,眼前美景他也是头一次见——这便要多谢他的祖父了。天下皆知,他的祖父在禅位后带着太皇太后一起,花了数年时间游遍大燕各处,看遍天下奇景。
  是以给太上太皇会信解释彻查苏家一事的时候,他这个做孙儿的,没脸没皮地央祖父告知他一些奇景,目的说得更是无比明确:想来阿妤喜欢。
  半个月后,他收到了煜都旧宫的一封急信。可见近来太上太皇和太皇太后都闲得发慌,竟用半个月的时间给他写了近百页的东西。每一处景观的地点均有不说,还有什么时候去看最好、附近还有什么好地方。
  他一边看着,一边暗道……民间那些个文人所书的游记相较之下都可直接弃之了。
  然则那些地方遍布大燕各处,太上太皇这已禅位的皇帝可带妻子悠闲地去逛,他这尚且在位的皇帝是决计做不到的。所幸尚有这么一处就在祁川行宫附近,具体的介绍是太上太皇写的,旁边却有一行批注字迹娟秀,显是出自太皇太后之手:阿珩切记,逢晴好天气,入夜后星空美极,与戈壁相映,断不可错失!
  后有加一句:离此处最近一城门,行百步有一酒馆,酒美菜佳。
  彼时,贺兰子珩免不了抬头看看面前堆积成山的奏折,暗叹一句同样是皇帝,这太上太皇忒逍遥……
  。
  径自下了马,皇帝将手递给了仍在发愣的苏妤,笑言道:“下来走走。”
  “哦……”苏妤将手伸过去,被他扶着下了马。本就受了惊吓、一路又颠得厉害,脚一落地,软绵绵的草地更让她全身无力。不由自主地瘫坐了下去,感觉手上先是被皇帝一提,之后,皇帝却再没拉她,任由她坐到了地上。
  继而他也坐了下来,默了一会儿,又双手往脑后一搁,便躺了下去。
  “……”苏妤微讶,坐着看着他。他抬了抬眼皮,闲闲道:“累了就躺会儿,等天黑。”
  ……等天黑?虽不知原因,但看这天色可见还要再等一阵子。在马车中颠簸了大半日本就劳累得紧,又被他骑马“折腾”了这样一段不近的距离,苏妤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似的。听他这么说了,便依言躺了下去,与他隔了一臂远的距离。
  贺兰子珩翻了个身,手支着头侧躺着看她。看来她确是不适应这样的颠簸,目下明明已停下来有一会儿了,她的气息仍有些不稳。
  看了她半天,见她有些忐忑地回视着他,贺兰子珩忽地笑了。
  “……怎么了?”苏妤问。然后听到皇帝平躺回去,笑叹了一句:“命啊……”
  想了一想,苏妤不知他这番感慨从何而来,只笑说:“陛下不是说不信命么?”
  “是,是不信。”皇帝扭过头,复又看向她,眼底笑意深深地说:“但此‘命’非彼‘命’。”
  苏妤仍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其实他亦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感慨什么。一时只觉重活一世当真奇妙,本只是想补偿她、继而心里当真装了她,再后来……没想到对她好的同时,他也见了这些上辈子从没见过的奇景。
  天幕终于全黑,星星点点的亮光逐渐显现。一点点地坠在天边,连成一片璀璨。
  能清晰地看见那道银河与两爬的分界,贺兰子珩见苏妤凝视着那道银河看得专注,笑问她说:“看得这么认真,莫不是在找织女?”
  “不是。”苏妤一笑道,“臣妾是在好奇,这些个星辰看上去明明都差不多,钦天监是如何从中看出凶吉的。”
  不只有凶吉,还有人的命数。如若可以再重活一次、如若老天肯让她带着完整的记忆再重活一次,她一定早早地就去学星象之事,非要把自己和苏家的命运看个明明白白,万不再过这般忐忑的日子。
  “那个不准的。”皇帝无所谓到近乎藐视的态度让她一滞,黛眉浅蹙说:“古往今来,这也算是个大学问,陛下怎的觉得不准?”
  “唔……学问确是学问。”贺兰子珩仰望着星空有些乏意,打了个哈欠又道,“朕不是说天象之事不准,是说钦天监不准。”遂有一笑,看向她解释道,“净拣好听的说。”
  “……”苏妤倒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诚然,钦天监自是喜欢挑好听的说,多有奉承之意,往往禀得不痛不痒。
  “原来陛下知道……”苏妤哑笑问他,“那还由着他们如此‘欺君’?”
  “这就看怎么说了。那些吉相倒也不是假的,他们只是时常报喜不报忧罢了,有欺瞒无欺骗,朕心里有数便是。”他说着有一声淡笑,“再说……许多时候,钦天监还是有用得上的地方。”
  是以那般较真地查办了未必是好事,再换一批官员上来也未必有甚大改观。故而帝王心中有数便是了,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更要紧的,是在有用之时能拿来用。
  苏妤闻之默然,静了许久,才道:“那如是不再有用得上的地方了呢?”
  “又是担心谁?”皇帝笑而轻问。
  苏妤一滞未言,听得他如同自言自语般道:“如是现在正用着的……便是苏澈了?呵,莫说他忠心,便当真是有异心也还是个没及冠的孩子,朕没必要跟他计较。”
  他说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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